第2章 她是神（1）
“幼幼。”
謝絮絮清脆的一道聲音落入耳裏，隐隐約約中還帶着些許的驚喜。
她撩開面前的紗簾，簾墜下每一條線上都挂着一顆珍珠，任她這麽一撩向兩處牆邊撲去，發出一聲聲脆響。
陸衿幼剛回過頭，那人就已經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嘴角向上勾勒，笑的燦爛。
下一秒，她手很快摁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她彎下腰，湊在她旁邊，眉眼向前望去，盯着鏡子裏的陸衿幼，開口誇贊。
“真不愧是我們陸大美女，略施粉黛，宛如天宮仙女。”
大一第一個學期的元旦舞會，陸衿幼被舉薦為和音樂系合作的獨舞者，下午一早就來化妝室梳妝，舞蹈是她所學的古典舞，今晚做的發型就是經過歷史由來梳辮，那麽一團假發包頂在頭上，愣是看她都覺得有些沉重。
不過雖然下意識的覺得重之前，她倒覺得這發髻還有一個意識夾在前面，那便是美極了。
适合她。
小臉略施粉黛，嘴角處搖曳着一對梨渦，活生生的勾人心魂。
她本身生的白皙，再加上她今兒個的這一身稱的她越發白嫩，謝絮絮真覺得她是生錯了時代，倘若在古時，必定是位禍國殃民的美人兒。
不對，現在也是。
聽着她的誇贊，陸衿幼抿唇一笑。
大一的第一個學期和室友相處良久，謝絮絮平時是一個不吝啬誇贊的人，對于她的誇贊，她早已習慣。
她笑意搖曳，不知背後門邊不遠處站着的那位身材高挑的男人，他不知在看着些什麽整個人都有些發愣，嘴角更是肆意上揚。
那模樣，就好似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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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宴，你怎麽在這兒？”
一聲驚呼，原宴很快反應過來，不止他，連着屋裏那兩位也在這一個瞬間回過頭來。
恰巧，陸衿幼這一個回頭很快跟他對視，他似乎是心虛般移開，也可能是由那道叫他的聲音斂回目光，“程頤讓我來這裏找他。”
程頤，他的室友也是今天和陸衿幼合作唱歌的那位。
他這麽一說，叫他的那人也就是這裏的負責人宋城一很快明白，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再次擰起。
“你來找程頤？他不在啊，我都還在找他，剛剛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緊接着，外面一道女音響起，“下面我們有請戲劇影視美術設計為我們帶來的…”
這道節目排在她們前面六位，意思就是，距離她們上場已經不到六個。
主持人的播報讓宋城一眉頭越發的緊擰，“程頤什麽時候讓你過來的啊，我打了那麽多的電話他都沒接。”
說着，他已經向原宴那邊靠去，看着他慢慢的掏出手機把聊天記錄拿給他看。
時間約莫是一個多小時前，程頤告訴他一定要來看他的節目。
屋內，陸衿幼已經斂起笑容，她跟謝絮絮對視一眼，雖然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但是大約她們都明白對話。
意思就是，距離節目要開始沒有多久，她們主唱卻不見了的這件事兒？
“我早就聽說這程頤是位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沒想到這種關鍵時刻也能掉鏈子，真不知道當時他們輔導員怎麽就會選上他的啊。”
謝絮絮有些鄙夷的撇了撇嘴，又繼續道，“他要是再不來，等會兒該不會就只有你一個人上場吧？”
陸衿幼說不擔心這個是有些假的，她輕輕垂頭，低聲回了一句，“不知道。”
接着打開跟程頤的聊天界面給他刷了好幾條表情包以引起注意，随後才問道他在哪。
她和程頤的微信還是前不久才加的，沒聊多少，聊天記錄也不多。
今天還是她給他發消息最多的一天，雖然只是表情包。
跟她猜測的一樣，任是刷那麽多表情包過去，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回複。
“真是我的小祖宗啊。”宋城一的聲音再次響起，以及還有那不死心的電話鈴聲，他還在給程頤打電話。
“別急，我先問問他會不會在宿舍。”原宴的聲音風輕雲淡帶着些磁音又顯得有些溫柔，他轉過身坐在原本應該是程頤坐的位置上，給他幾位室友通通發去消息。
謝絮絮撇過頭恰巧能看見他低垂下去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從這兒看去都能看見。
她輕輕托腮，眼神都沒收的跟她對話，“我感覺原宴學長蠻溫柔的啊，怎麽倒是跟學校論壇上說的有些不一樣。”
陸衿幼聽她說，眉眼也被門外的原宴吸引過去，他安靜的坐在那裏，纖細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來回滑動，他人生的高，手自然顯得比旁人寬大細長，節骨分明，是一雙好手。
對于手控的她，對他這雙手早就起了心思。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她五指輕輕伸展收縮，雖說不賴，倒也比不過他手上那雙。
她和他原本是高中同學，一個班的，他人本身就溫柔，如同溫柔的化身。
在高中時還是一位樂于助人的人，經常能被當衆誇贊，是各位老師同學眼中的乖乖學生，家長眼中別人家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麽大學論壇上的說法倒是跟他記憶中的原宴有着天壤之別。
她高三時家裏出了點事，所以留過一級，可能是她不在的這一年他發生點什麽事兒變了吧。
不過現在來看，他也沒有論壇上說的那樣啊。
“他不在。”原宴擡頭。
外面再次響起主持人的聲音。
陸衿幼回過頭看向梳妝臺上的手機，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回複。
誰也找不到他，這人就好似人間蒸發般。
宋城一已經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是負責人，要是當真出了什麽事兒，輔導員第一個找的也是他，他這會兒肯定着急。
“他不會是故意這麽做不想來吧？”謝絮絮肆意猜測，接着又道，“要不然怎麽會那麽多人找他都找不到。”
“應該吧。”
管他的。
陸衿幼現在倒是無所謂，因為她發現程頤不在，宋城一不也是音樂系的嘛，到時候頂上去就可以了。
實在不行，音樂系那位天才不也是在嗎。
陸衿幼回過頭再次看去，原宴好似還在低着頭四處托人打聽程頤，一雙眉頭輕輕擰起。
他還是跟高中當班長那樣，處處操心，這模樣她覺得他沒有變，他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他。
“原宴，要不然你上吧？”宋城一剛剛還似熱鍋上的螞蟻，這下倒是很快活過來在旁邊驚呼，兩眼閃閃的看着那位救世主。
這個時候就算找到他在哪，過來也不一定來得及，更何況他就算是想來，不應該早到了麽。
“我覺得可以。”當事人陸衿幼還沒什麽反應，謝絮絮就已經激動的站起身贊成。
她早就覺得陸衿幼就應該配着像原宴這樣的天才，再加上程頤今天的不靠譜，她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想法沒什麽問題。
見着她沒有任何反應，謝絮絮稍稍往她那邊挪去幾步，用手提醒她。
陸衿幼被她一撞反應過來，眉眼閃閃眨動，輕聲細語，“我都可以。”
當事人沒什麽問題，就等原宴點頭。
哪會等他點頭，宋城一已經推着他往一邊的空地推，“來來來，趁着時間你們倆先練一遍熟悉熟悉。”
陸衿幼沒有拒絕，随着她緩緩起身，身姿搖曳，身上的舞蹈服絲綢垂掉，随風飄動。
原宴臉色稍變，任由宋城一推着走，一邊推，他還在一邊念叨着，“到時候上場你就站在右手邊給陸衿幼讓出場地，你可別擋着了別人跳舞的地方。”
他雖然在念叨，但是他都沒怎麽能聽進去。
“班長。”原宴是之前他們班班長，可能是叫了兩三年很難改口，連着今兒個她也是叫的班長。
可能也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叫什麽，叫學長，她又覺得之前她們本身同級，只不過是她留了一年這麽叫顯得有些別扭。
叫名字吧，她之前叫習慣他班長很少叫他名字，不僅如此之前班上的同學也是稱呼他為班長，總歸是不習慣改口，思來想去還是班長好。
“嗯。”
原宴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阖首輕垂應聲。
十多分鐘後——
随着主持人的介紹，退場。
原宴按着宋城一所說第一個上場站在他說的那個位置上，給陸衿幼讓出很大一塊空地。
他這麽一上場，臺下不少的人臉色不由一變。
響起竊竊私語。
“什麽情況，不是程頤的主唱嗎，怎麽變成原宴了，難不成上錯節目了？也沒有他的節目吧。”
“我靠我靠，是原宴，不過怎麽會是原宴？”
“程頤去哪了？節目單上不是說主唱是程頤嗎？怎麽學校還給咱們來了一個百變大活人？”
“突然沒有後悔今天來了，要是沒來那真的是錯過了大節目啊。”
“快快快，打電話給她們讓她們趕緊來，體驗一把原宴的單首演唱會。”
緊接着，是炸耳的尖叫和不停的掌聲。
音樂響起，陸衿幼才緩緩提着裙擺出現在舞臺上，燈光随着她移動，就好似，這個世界僅她一人。
下面響起尖叫，聲音之大。
其中陸衿幼聽見了那句特別醒耳的話。
-“恭喜陸學妹獲得優先擇偶權。”
她一悸，嘴角難忍勾勒，這，大可不必。
原宴也聽見這麽一句話，轉過頭去似是想看清臺下是誰叫出這聲，可望下去只有黑漆漆一片，難以看清。
他斂回眼神撇過頭，這次的目光跟臺下的觀衆般定睛在陸衿幼身上恍如失神。
耳畔忽然響起她剛剛低喃叫他的那聲“班長。”
那麽久不見，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糯軟。
他心裏不忍升起不軌，和亵神的畫面。
她是神。
他是亵神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