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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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翊原以為會看到淺靈炸毛的樣子，嘴角噙着幾分期待的笑意，直落落得盯着纖瘦的男生。
淺靈略帶不滿地哼了聲。
“那我就是學不會嘛。”
聲音像是一團被捶打過數千次的糯米糍，帶着點小小的不滿意，更多的是像撒嬌般俏皮。
淺靈并不避諱自己學不會的事實，坦坦蕩蕩的，他知道自己的動手能力比較弱。
他眨動眼睛，道：
“你之後疊給我不就好了？”
——就是嘛，幹嘛要寶貝學，寶貝只要乖乖坐着就好了。
——唔，我笨蛋不能自理老婆。
——你的老婆靈醬？拿來吧你！
——樓上的老婆？拿來吧你！
這時，活動室外傳來腳步聲和推車的聲音。
這是病院的下午茶時間。
每個人會分到一杯飲品和三四塊小餅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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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護工将分到淺靈的面前時，朝他輕笑，露出燦爛的小虎牙。
“給。”
“謝謝。”
淺靈心不在焉地接過小餅幹，放進嘴裏，淡淡的奶香味彌散開，視線卻放在了門口。
白璟怎麽還不回來啊……
“各位，先來點個名吧。”
淺靈瞬間直起身子，咔嚓一下，用潔白的牙尖咬斷餅幹。
怎麽辦？
“xxx？”
“到。”
“xx.”
“到。”
“段星翊？”
“啧。”
段星翊懶散地靠着椅背，脊背懶懶散着，不耐煩地舉了下手，拖着長長的尾音：“到——”
段星翊答到後，轉過頭。
淺靈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臉頰、耳尖也跟着紅了起來。
他垂着眼皮。
像是個做錯了事情悶悶不吭聲，害怕被老師發現的乖乖三好學生。
“你怎麽了？”
淺靈悶悶地搖了下頭。
但他的狀态顯然不對，垂着的眼睫下藏着濕漉漉水潤的一方清泉，抿着下嘴唇，被潔白小巧的牙列咬出一圈牙印。
紅得動人。
段星翊忍不住湊近了些，雪白粉意的脖頸泛着淡淡的香氣，還聞到了淡淡的餅幹奶香氣，很饞人。
他喉結微微滾動。
“不舒服？”
淺靈依舊是搖頭，但不說話。
他總不可能把“因為我想要逃跑，白璟去幫我找通道”的話說出來，只好選擇閉口不言。
“淺靈？”
長着小虎牙的護工看着花名冊，又耐心地重複一遍：“淺靈？”
淺靈這才懵懂地回過神，手裏捏着半塊小餅幹，軟糯的聲音裏帶着輕微的顫抖。
“到。”
這絲顫抖被段星翊輕易地捕捉。
“下一位，白璟。”
“白璟在嗎？”
活動室內一片寂靜，大家互相對視了幾眼，護工巡視後也察覺到不對勁，手指按上腰間通訊器。
“各位注意，A區目前有一名病人疑似——”
淺靈咬住下唇，正要開口時。
一道懶懶的、拖長的了低啞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白璟是我叫走的，有問題嗎？”
在寂靜的環境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見到是段星翊後，眼神都不由帶上幾分瑟縮。
“沒事了，是我搞錯了。”
年輕的護工将通訊器緩緩放下，放回腰間，“把人弄去哪了？”
段星翊踹了下面前的桌子，桌腳在瓷磚表面扯出一道刺耳的響聲。
他淡淡掀起眼皮。
“什麽時候我做事，還需要和你們這幫白%2F癡打報告了？”
護工皺了下眉。
“段星翊，你注意自己的言辭！別忘記了你自己身上還背着懲罰。”
段星翊只是冷笑一聲，他站起身，雙手插袋走了過去，在護工的面前停下。
“你也知道啊……”
他壓下身子，絲毫不懼地勾起唇角：“那再加一條，好像也不錯？”
年輕的護工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的拳頭在身側攢地緊緊，連手背上的青筋都淩然突起，一張俊氣熱情的臉龐騰着怒火。
尖銳的小虎牙緊咬着，只剩森森的被羞辱的怒氣。
“教訓新人一直是這裏的規矩，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段星翊表情淡然卻散發着致命的低氣壓，不需要多餘的動作，強大而不容乎還是的實力便是他最好的證明。
“你要是看不爽，盡管可以把那幫白%2F癡一起叫來。”
段星翊的話音落下後，活動室內瞬間亂成一片。
桌椅被推倒。
一群本該是弱勢的病人，滿臉兇橫，謾罵和各種奇怪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将那名年輕的護工堵在角落裏。
空氣中都彌漫着緊張和不安定的因子。
似乎只要段星翊的發令，這場動亂便一觸即發，化為一場帶血腥味的狂歡。
在場唯一還坐在位置上的……是完全吓傻了的淺靈。
如果上次是隔着監控器，那這次親眼目睹，撲面而來的硝煙氣息，幾乎将他整個人淹沒。
似乎閉上眼睛就可以回憶起，那滲出地板的血液，鮮紅、刺眼，揮之不去。
“段星翊……”
那細小的聲音在嘲哳中微不可聞，但領頭的段星翊下一刻就停住了腳步，打了個暫停的手勢。
段星翊轉頭看向淺靈的方向。
他的周圍混亂錯雜。
倒地的桌椅書籍、餅幹被踩碎碾成渣，而混亂的中心——
淺靈柔軟的細發下，蒼白着一張漂亮的小臉，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腿并攏坐姿端正。
“段星翊，我好怕。”
他的聲線是抑制不住的顫抖的，又細又弱，這麽乖巧柔軟地喊着他的名字。
大概他在期待一個懷抱吧。
段星翊随即丢掉手裏鐵棍，砸在地面發出哐當的清脆聲響。
他轉身朝着淺靈的方向走去。
而其他人也都紛紛停下了動作，目光跟随着他們的領頭。
段星翊在淺靈的面前停下，伸出手，還沒有觸及，便發現淺靈身體小幅度地顫抖起來。
雪白的雙手呈現保護的姿态，交叉放在胸前護住自己。
這幅抵抗的姿态，讓段星翊皺起眉頭，胸口郁積了說不明白的煩悶感。
他讨厭淺靈這種抗拒的身體反應。
明明他。
是怎麽都舍不得傷害他的，為什麽要這麽懼怕他？
“淺靈，”
“別打架。”
淺靈打斷了段星翊的話，濕着一雙漂亮的眼眸，如同一場稀碎降下的春雨，打濕翠綠芭蕉，在葉尖凝出晶瑩的水珠。
他小聲道：“會受傷的。”
傷害着別人的同時也是在毀滅自己，沒人能從暴戾的漩渦中全身而退，被情緒支配，成為情緒的奴隸。
段星翊愣愣地看着淺靈，腦子裏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他的視野裏只有那片生動的小臉。
高大冷傲的男生彎下了脊背，丢掉了兇狠，如同朝聖般卷去他臉上挂着的淚珠。
嘗在嘴裏格外的甜美。
段星翊喉頭滾動，用最溫柔的聲音道：“別怕，我不打架，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馴服段狗g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