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偷聽了。”商染竹自然是不認的,轉頭對沈聽筠挑起了毛病,“沈老師,這裏是公共場所,抽煙是不是不禮貌啊?”
沈聽筠倒是沒有掐掉這顆煙的意思,反而是一只手撐在商染竹身後的牆上,另一只手,骨節一倒就将煙嘴朝着商染竹反拿在了手上:“你要嘗一口嗎?”
商染竹被沈聽筠堵在這個逼仄的角落,鼻腔緩緩的溜進裏她身上叫不上名字的信息素味道。她不敢去看沈聽筠的眼睛,只垂着眼睛瞥了一眼她手裏的煙,煙嘴上還沾着她淺粉色的口紅。
這是她抽過的煙。
還沾着她的氣味。
商染竹輕咽了一下口水,臉頰發燙,“你都抽了一半了,才給我,更不禮貌了。”
沈聽筠像剛才試戲的時候一樣,在商染竹耳邊笑了一聲,“春茗也是抽煙的,還是我教給你的。”
前半句在說劇情,後半句把兩人帶進去,味道就變得暧昧的過分了。
“我不用你教,我自己會。”商染竹倔強又不服輸,說着就接過了沈聽筠手裏的煙,分外生疏的吸了一口。
她哪裏會抽煙,一口吸猛了整個口腔鼻腔裏都是嗆人的煙味,而後煙中本來留給人品嘗的薄荷味道騰的冒了出來,激的商染竹都要流出淚來。
沈聽筠趕忙去輕拍着商染竹的背,幫她順氣,“慢點,不着急。”
“這煙也太難抽了。”商染竹一只手別扭的夾着煙,一只手抹着眼角的淚珠子,難受的都出現了類似于貓科動物才會出現的裂唇嗅反應。
沈聽筠覺得這真的就是一個小孩,她拿過了商染竹手裏的煙,徑自放到了商染竹的嘴邊,耐心的指導道:“你這次試着輕輕的吸一口。”
商染竹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對面前這個人說的話這麽服從。她這麽說着,自己也就這麽聽話的去做了。
煙已經燒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商染竹的唇湊到煙嘴的時候輕輕的碰到了沈聽筠的手指。外面下着瓢潑大雨,整個樓裏都很冷,沈聽筠手指微涼,在商染竹的唇瓣上留下一道電流,又是剛才那種酥麻的感覺。
看着商染竹吸了一口,沈聽筠詢問道:“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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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嗆人的煙味消失了,刺鼻的薄荷味也柔和了許多,細品還有一些讓自己安神的效果。
“嗯。”商染竹發着鼻音,兩縷淡淡的煙就從她的鼻子裏冒了出來,很是滑稽。
商染竹想着趕緊低頭糊弄過去,偏偏面前的沈聽筠還很不給面子的笑了一聲,輕輕的,就像只貓一樣。
一刀殺了我得了!
商染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臉紅又漲了上來,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準笑。”
“好,我不笑了,小朋友。”沈聽筠也配合的收回了自己臉上的笑意,抽了張紙巾想給商染竹擦擦眼角暈開的眼線。
這是商染竹今天第三次聽到沈聽筠叫自己“小朋友”了。她可是一個二十歲的成熟猛A,居然還會被人叫小朋友,這簡直是對自己赤.裸裸的輕視。
商染竹拿過了沈聽筠手裏的紙,倔強的講道:“沈老師,我不是小朋友了。”
沈聽筠若有所思的将手裏的煙放到嘴邊吮了一口,等到口中的煙慢慢吐出來,她才擡眼問道:“是嗎?”
商染竹覺得她跟沈聽筠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心裏生出了一股惡寒。這種感覺不似Alpha釋放信息素時相互的搏鬥,而是王者的睥睨,不容的反抗。
如果說商染竹是荒野草原裏随心而動的小野貓,勇敢叛逆,張揚桀骜;那麽沈聽筠就像是山林間随風而動的青竹,柔中帶韌,自有一番風骨。
商染竹看着沈聽筠的眼睛,絲毫沒被她極具威嚴的眼瞳震懾,義正言辭的回道:“是的,我已經成年了。”
“我知道。”沈聽筠點了點煙頭上的灰,“你今年二十歲。”
“對,所以我不是小朋友了。”商染竹強調道。
沈聽筠垂下了眼眸,像是聽進去了一般,認真的點了點頭。
就在商染竹覺得自己跟沈聽筠這一次小型戰鬥勝利的時候,沈聽筠又勾起了一點唇角,笑着講道:“只有小朋友才會糾結自己是不是小朋友。”
商染竹準備好的勝利說詞剛到嘴邊就被堵了回去。
沈聽筠看着商染竹微微肉感的臉上寫滿了憋悶,可愛又可憐的,心裏苦悶瞬間纾解了大半,也不打算再逗她了,把手裏還沒有抽完的煙夾到了商染竹的指尖,講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聽筠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
商染竹看着手裏還剩一點的煙,倔強的強調道:“喂!我沒有糾結我是不是小朋友好不好!”
沈聽筠扶着樓梯扶手,微微側過半個身子,臉上有點不悅:“你這樣很不禮貌,我是你的前輩,你應該叫我沈老師。”
商染竹急于撇清自己小朋友的身份,也沒有思量,改了稱呼又喊道:“沈老師!我沒有糾結我是不是小朋友!”
沈聽筠對于商染竹如此乖巧的喊自己沈老師感到很滿意,又逗道:“不錯,是個聽話的小朋友。”
這是沈聽筠今天第四次叫自己“小朋友”了!
商染竹如果是個氣球,現在就能給沈聽筠表演什麽叫做氣炸了。
一向騷話連天的商染竹氣的詞窮,盯着沈聽筠逐漸消失的身影,只覺得大腦缺氧。
商染竹手裏現在還夾着沈聽筠剛才給她的煙,成簇的煙灰撐不下去,輕飄的落到了商染竹漂亮的手背上,燙出一小塊兒緋紅。
商染竹條件反射的彈起了手,煙把兒被她丢到了地上,濺出星星點點的火花。風一吹,又消失了。
商染竹吃痛的捂着自己的手背,餘光瞥到那個煙頭,覺得它跟它的主人一樣讨厭。
剛一擡腳想要把它給踩扁,商染竹又停了下來。
怎麽說自己也是一個保護環境的新世紀好青年,該撿走的垃圾還是要撿的。
商染竹蹲下身去,拾起了煙頭。
煙頭上還殘留着沈聽筠的味道。
商染竹仔細聞了一下,終于分辨出了沈聽筠信息素的味道。
竹香混着冬日裏挂雪的松柏,淡淡一抹。
很是好聞。
商染竹鬼使神差的将煙把兒握在了手心裏,握了一路,直到走到樓下撞到正在滿天找自己的陳茗。
陳茗攥着個手機,滿臉的焦急,看到商染竹從樓上下來,趕忙跑到了她身邊:“商商你去哪裏了?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麽連電話都不接,剛才徐導興高采烈的來宣布你拿到了春茗這個角色,整個屋子裏就我一個人,別提多尴尬了。”
商停竹忙把掐着拿的煙頭攥到了手心裏,敷衍的回答道:“沒去哪裏。”
“我跟徐導聊了幾句,很快就聊不下去了。我的蒼天啊,他這麽一個鋼鐵直A是怎麽拍出這麽多好看的小姐姐的?你說他是不是……”
如果話痨有級別,陳茗肯定是最高級的那種。
陳茗比商染竹矮半個頭,仰着頭的跟她講述自己辛苦尋找她的心路歷程,滔滔不絕,都不帶停頓一秒的。
商染竹也是習慣了,點頭應付着,一路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剛才徐導說晚上一起聚個餐,算是慶祝這個團隊的兩位主演終于到齊了。”陳茗隔着更衣室的簾子,跟商染竹講道。
“幾點?”商染竹一邊換着衣服,一邊問道。
陳茗看了看備忘錄,答道:“八點。咱們七點半到就可以了。”
商染竹點點頭,穿好衣服從更衣室裏走出來,擡頭看了眼牆上的表,這才下午四點,“還早。”
“我說你剛才到底去哪裏了?”陳茗一邊收拾着商染竹的東西一邊問道。
“我去四樓吹了吹風,還碰到沈聽筠了。”商染竹一提起這個人名來就來氣,“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過分,她居然叫我……”
商染竹就要把那個讓自己羞恥的稱呼說出口了,在陳茗的期待下還是及時剎住了車。
“叫你什麽?”陳茗的好奇心被商染竹勾了起來,撓的她心癢癢。
這兩個人本來就是死對頭,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不用推敲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些什麽劍拔弩張的事情。
“叫我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顯的沒有拿我當做一個對手。”商染竹跳過了“小朋友”這個片段,直接總結道。
“害。”陳茗有些失落,臉上閃過一個詞:“就這?”
商染竹不滿了,反問道:“怎麽,我看你對這個結果并不驚訝啊?”
“這不明擺的嘛,人家可是大影後,你才是個剛出道的小影後,她怎麽會把你當對手。我可聽說,她今年開始要去外國演藝圈發展了,人家的前路可是星辰大海。”
陳茗毫不留情的一盆涼水潑下去,商染竹被澆了一個透心涼。
她幽怨的看着陳茗,開始懷疑陳茗是不是自己親生的閨蜜,是不是沈聽筠那邊派來的卧底,“喂,沈聽筠在你心裏就這麽好?”
“好不好你自己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對着電視跟我說,我要娶她,我要娶她~”陳茗學着小商染竹的樣子,浮誇的喊着。
商染竹想起小時候說的那些話,臉頰一陣灼熱,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都是當時年少無知,我現在不喜歡她了。”
“哦?”陳茗半信半疑的看着商染竹,眼神像是在拷問一個犯人。
商染竹被陳茗盯的心虛。可一想起來剛才兩人在四樓樓梯間裏的不愉快,商染竹就沖動的給這個問題畫上了一個叉號:“我要是喜歡她,我叫你爸爸。”
“是媽媽。”陳茗更正道。
“不要計較未來這些不切實際的小點。我們先着眼現在。”商染竹說拉開了自己的休息室,高傲又做作的靠在門框上,“回去挑一件好看的衣服,今晚我要豔壓群芳。”
陳茗眯着她的小圓眼,揭露道:“我看你不是要壓群芳,是要壓沈聽筠吧。”
商染竹毫不掩飾的承認道:“對啊,我就是要壓她,我要把她壓在下面,翻都翻不了身。”
這兩人在一起呆久了,總會忍不住開些黃腔,說的話也越來越放肆,陳茗打趣兒道:“商商你說的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啊?”
商染竹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慢慢的收回,攥成一個拳頭:“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兩個都要!”
“我要把她壓在身下,是個A又怎麽樣,我一樣可以折磨她,不給她,讓她嘤嘤嘤的哭着求我,求我壓她。”
商染竹妙語連珠,一雙桃花眼笑的眯成了一條縫,甚是得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暢想的太過投入,商染竹聞到一股子沈聽筠身上的松柏竹香味。
一秒後,沈聽筠的聲音在商染竹背後驟然響起,冷清不失溫柔的問道:“你要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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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立flag就是用來拔的,你說你是不是啊,商染竹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