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3

☆、25第八章3

緯度高的北半球城市夏半年裏白晝會更長,天黑更晚。鬧了那一場,馮翊又盯着窗戶外面的火燒雲想了老半天,天空才悠悠地轉黑。

最近幾天天氣好,天上偶爾還能看見幾顆星星,這充滿了光污染的城市裏很難得。馮翊盯了會兒星星,終于覺得累了,就去洗洗睡了。她覺得哭果然是一件很費神很累的事情,今天這麽哭了一場,明天要多吃幾碗飯才能補回體力。

白晝長除了天黑晚之外就是天亮早。

所以早上五點多鐘,馮翊就從窗簾兒透過來的朦胧光線裏醒了。

家裏沒有裝遮光窗簾,因為她覺得如果裝了遮光布,睡醒了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每天上班都得遲到。

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兒這覺睡得有點兒不給勁啊,翻身都翻不動。

然而等她睜開眼睛,她立馬就明白了這股子不對勁的味道是怎麽來的。

不知道昨天夜裏什麽時候,自己鑽進了徐廷和懷裏——她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一向不太安分。不過也可能是徐廷和把她抱進了他懷裏——反正他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只是趁自己睡着來抱自己,這還是第一次。并且這個時候,一個堅硬物體正抵着她的腿。

馮翊并不十分清楚晨勃這種現象。

所以她大叫了一聲流氓,然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掙紮出來坐得老遠。

徐廷和自然是醒了。

雖然确實是自己主動出手,拉開了馮翊的被子,把她壓自己身上的腿撥開抱了她,不過對于“流氓”這種控訴,他覺得他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他擡手摸着自己的毛寸,說:“睡覺的時候跟練拳似的,怕被打死了,只好抱着睡。”

馮翊轉頭瞪他:“練拳也比耍劍好。”

徐廷和當然聽出來馮翊這是說他“耍賤”呢,卻由着她說。自己刻薄了她那麽多回,難道還不興她扳回一局?馮翊開不起玩笑,他倒還是開得起的。

于是他就不說話了,起身去洗漱。

馮翊見他不說話,頗有些得意,心想自己終于是毒舌了他一回。于是高高興興地換了衣服,整理了床鋪,等徐廷和洗漱完了,也自己去洗漱了。

女孩子早上收拾打扮花的時間總會很多,饒是馮翊這樣的理科女也不例外。等她從洗手間裏出來,徐廷和已經換了衣服,正從冰箱裏舀了雞蛋出來準備做早飯。

馮翊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兩顆吃得她痛不欲生的煮雞蛋,于是說:“不愛吃煮雞蛋,上回的煮雞蛋吃得很難過。”

“那煎了?”徐廷和把雞蛋放料理臺上,系上馮翊準備的碎花圍裙,一邊解釋了上次給她吃煮雞蛋的原因,“煮雞蛋沒油煙,動靜小。”

馮翊聽了,心想那還真是貼心。

家裏沒有吐司面包,就算是速凍的包子饅頭也沒有,光吃個煎雞蛋也不夠。馮翊就說:“算了吧,小區門口有賣炸果子的有攤煎餅的,去吃那些得了。”

徐廷和就又把那倆雞蛋放回冰箱裏,脫了圍裙去換鞋子。

馮翊也跟着他一塊兒換鞋,徐廷和有點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說:“跟家裏等買回來就行了,又不記的仇,有吃的。”

馮翊遞給他一個大白眼:“吃了就直接殺去商場裏給爸挑禮物啊,昨兒不是說好了麽,忘啦?”

“現才六點半,确定要跑商場門口跟傻子似的等別開門?”徐廷和擡手看了看表,确定是馮翊而不是自己沒弄清楚時間。

馮翊這才趕忙從包裏掏出手機,一看時間,果然才六點三十五。

她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了。一定是請着病假家裏呆久了,其間也沒有讀書充電,腦回溝變平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都是徐廷和的錯。

要不是他半夜裏把自己抱懷裏去鬧得自己一個嗜睡症患者這大清早就起來了,她能這麽糊裏糊塗的麽。

可都已經收拾好了,難道還能再回去接着睡?

于是她只好又綴綴地瞪着他,一字一頓:“那就吃完了上公園裏散步去。”

一一套煎餅果子,熱熱乎乎的吃了往一公裏外的遺址公園走。

一路上盡是背着寶劍穿着練功服的老頭兒老太太,有說有笑往公園去。這個點兒到公園去的,幾乎都是這些晨練的大爺大媽。馮翊和徐廷和兩個混晨練的群裏,沒買門票就進了這個國家5a級景區。

馮翊腦子軸,覺得這種明目張膽的逃票挖社會主義牆腳行為忒不厚道。不過徐廷和憑軍官證進來的話,本來也不需要買票,這樣一來,感到內疚的就只有她了。

進了公園走不了多遠就是一個有十來個足球場那麽大的工湖。正是八月裏,湖邊上的荷花開得還好,環湖步道兩邊樹葉子也鸀進了心裏,景致不錯,是個散步的好地方。

不過a市晝夜溫差挺大,就算是這會兒太陽已經升起來,只穿着短袖雪紡襯衫和短褲站湖邊上的馮翊還是覺得有點冷。

她挺不害臊的想象了一下徐廷和脫下外套披到她肩上的場景。然而轉臉看了看徐廷和——他也只穿了件短袖,這會兒讓風吹着,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察覺到馮翊看他,抱着胳膊四下裏張望的徐廷和也轉過頭看着馮翊。兩個就那兒大眼瞪小眼。

路過的老太太們覺得很稀奇,什麽時候小情侶也喜歡跑來晨練了。

被這些阿姨們行注目禮的馮翊尴尬了,又一次想捋頭簾兒。這麽站着讓圍觀可不是個事兒,馮翊一邊兒擡手一邊兒說:“咱們往前走走呗。”

不過她的頭簾兒已經因為太長而用小發卡別住了,不僅沒法再用捋頭發來掩飾自己的尴尬,習慣性擡起來的右手更讓她尴尬了幾分。

徐廷和微眯了眼,嘴角噙着笑,準備看馮翊這下又要想個什麽轍。

馮翊被他這眼神看得有點惱。那只手僵半空裏,随着小臂晃了兩晃,就要放下來。

這時徐廷和伸出左手接住了她直接往下甩的右手,穩穩當當,然後拉着她慢悠悠朝前走。

他就這麽牽了她的手!

馮翊這一次沒有別扭掙紮,反而低着頭咬着嘴唇悄沒聲兒地笑了。這個時候不能沉默,得找點話來暖暖場,于是她說:“有點兒冷……哈?”

徐廷和腳步一頓,把她往前拉了拉,松開她的手,說:“沒有外套給披,這麽着看行不行。”

說着一把攬過馮翊的肩膀,還細心地把被他胳膊壓住的頭發給撥到前面來。

到底是沒有談過戀愛,馮翊的臉,只是倏地一下又紅到了耳根子來。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徐廷和喂了一大勺蜂蜜,快要齁死了。

她甚至想跟徐廷和說,其實她有那麽一點喜歡他。然而她擔心徐廷和跟她說的喜歡只是逗她玩兒。傲嬌也好,別扭也罷,她想她還得端着這個架子,她要是主動,沒準兒徐廷和的世界裏,她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這一點上,她是比肖葉子聰明了很多。

徐廷和不知道她腦子裏現裝着這麽多想法,他一手摟着她肩膀,一手插褲袋裏,走得很随意。他現心情大好,雖然昨晚讓她舀錘子砸了的腳背現還隐隐作痛,今兒早上一起床就又被罵了流氓耍賤,不過好歹現能順順當當牽上她的手一起出來遛彎兒了。

這個別扭的媳婦兒,多半是跑不了了。

他想了想,說:“後天中午部隊裏有慶功宴,跟一塊兒去。”

“啊?”馮翊正想着這個架子該怎麽端,冷不丁聽見什麽一塊兒去,有點沒明白。

“啊什麽啊。部隊的弟兄們都想見見嫂子見見弟妹,跟一塊兒去,露露臉。”

“又不是大明星,有什麽好見的……”馮翊嘟囔着,忽然想起個事情,于是又攢着眉毛問他:“們那兒有女兵麽?”

徐廷和又不傻,聽見她這麽問,勾了勾嘴角,輕飄飄地抛出一句話來:“有,通信營二連全是女兵。”

徐廷和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到了馮翊耳朵裏無疑是個重磅炸彈。架子是要端的,但也不能端得讓徐廷和跟別跑了,尤其是他部隊裏還有一個連的女兵。

她得去劃定勢力範圍,表明她對徐廷和行使主權。再怎麽着也要讓那些潛的情敵知道,徐廷和現是有婦之夫——即使她這個媳婦當得不怎麽稱職。

于是她露出個牲畜無害的笑容:“好,咱一塊兒去。”

她哪兒知道,當初布置軍演兵力的時候,壓根兒沒安排那幫女兵進去,慶功宴自然也就沒她們的份。

徐廷和攬着馮翊往前走,目光的焦點放遠處西山山尖兒上。他臉上看着很平靜,心裏卻偷笑,不管怎麽說,這回是把馮翊成功诳住了。他終于能周元面前得瑟一把,自己也是有媳婦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收好了東西還是堅持日更,揮手帕

張二傻子的新浪微博名字叫“張白璞gi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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