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休息時間結束之後,錄制繼續進行。

選手按照票數從高到低依次進行選擇,昨天跟姜聞晝說要合作的那個Alpha,半點猶豫也沒有,徑直走向姜聞晝。

“姜老師,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的。”

姜聞晝看了一眼他的姓名貼,這才知道他的名字。

淩祺。

這人給人的感覺和昨天一模一樣,是個信心滿滿的一根筋。

楊承烨投票成績是第四,他的選擇也是姜聞晝。

他跑過來之後就給了淩祺一錘:“你故意的。”

淩祺無辜地看他一眼,非常認真地說:“我就是喜歡姜老師!他所有的歌我都會唱!”

楊承烨抱着胳膊,不高興地說:“我也喜歡師兄!但是你別做夢了!我師兄有陳最了!”

姜聞晝瞪了楊承烨一眼,如果沒有攝像機在,他一定會賞他一個爆栗。

偏偏這會兒還有個傻裏吧唧的淩祺:“我知道的!姜老師的愛人!我媽愛看他演的電視劇!”

姜聞晝真想直接取消這倆完蛋玩意兒的比賽資格。

最後分組結果十分平均,除了陶治雲那裏在三足鼎立,其他人那裏都是一山不容二虎。

導演組十分不做人,24小時一秒鐘都不多給,立刻就開始倒計時。

需要考核的選手原地解散去争分奪秒了,剩下的選手當然也不可能閑着,導演組一早就準備好了任務。

幫唱嘉賓任務最輕,拍好宣傳照又補了點後采,節目組就讓他們先回酒店休息了。

姜聞晝沒着急走,他還得給方樂彤看孩子,問了工作人員,就奔着小工作間去了。

門沒關,姜聞晝徑直走進去,誰想到一進門就看到楊承烨騎在淩祺身上。

姜聞晝下意識後退,退了一步發現不對,長腿一邁沖進去,鈎着楊承烨脖子上的Omega專用項圈一把把人薅走。

“你倆幹嘛呢?這都攝像頭!”姜聞晝仔仔細細查看了楊承烨的後頸,沒看到有奇怪的痕跡才松了一口氣。

“我倆比賽呢!”楊承烨臉都憋紅了,咳了好幾聲。

“他掰手腕輸了耍賴。”淩祺支起身子,郁悶地揉自己的腰,“還搞偷襲。”

姜聞晝突然有一種看熊孩子打架的郁悶感,他轉向淩祺:“你都快一米九了,還能被這個一米七的撂地上?”

淩祺盤腿坐在地上,把散落的稿紙整理好,一本正經地說:“我爸說了,Alpha一定要愛護Omega,就像對待小貓,被撓兩下是沒關系的。”

“哎哎哎!誰是小貓?”楊承烨又不高興了,伸出爪子又要撓人。

姜聞晝一巴掌給他攔回去:“楊承烨,你給我認真點,別指望我給你開後門。”

“師兄,我可心裏只有你啊。”楊承烨一臉委屈,“虧我還這麽幫你忙!”

姜聞晝有點疑惑。

“你別打擾我創作了,回去吧。”楊承烨當沒看到姜聞晝的問號,眼神意味深長地下逐客令。

姜聞晝被他看得心裏發毛,覺得沒辦法跟小屁孩溝通,畢竟三歲一代溝,他和楊承烨有快三條溝。

姜聞晝離開的時候還貼心地幫忙關好了門。隔音效果相當好,所以沒聽見楊承烨喊的那句。

“你就算是我偶像你也不能造謠!我明明一米七六!四舍五入一米八!”

姜聞晝回到酒店就躺床上了,助理喊他先卸妝,他應了一聲沒動彈,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手機在振動。

來電顯示是陳最,吓得姜聞晝都清醒了,迷迷瞪瞪點開,居然還是視頻通話。

姜聞晝偶像包袱重,攝像頭裏瞅見自己那睡得奇形怪狀的頭發,“啪”一下就把手機反扣了。

“怎麽了?我吵醒你了?”陳最的聲音傳出來。

姜聞晝回過神,意識到陳最也攝像頭怼着臉呢,今天憋着點不舒服,氣還沒順過來呢,急需陳最的漂亮臉蛋來消消氣。

他把手機翻過來,按住自己的攝像頭。

陳最應該是在外面,風時不時撩一下他的劉海,他戴着口罩,只露兩只多情的眼睛,視頻通話框子小,陳最眼睛裏容不下別人。

“別遮了,承烨跟我說你今天被人欺負了,給我看看。”

姜聞晝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心裏想着一定要把楊承烨偷藏的手機給沒收。

倒黴孩子有空不寫歌跟陳最打什麽小報告!

“不是身體受傷,我是心受傷。”姜聞晝撒開手,委屈巴巴地說,對上陳最認真的眼睛就更委屈。

陳最看他好玩兒,哄了一句:“誰惹你不高興了?”

姜聞晝嘆了一口氣,特憂愁地來了一句:“成年人要自己消化。”

陳最簡直被他笑死,也不知道這人今天受了多大的刺激。

“我在酒店樓下,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陳最問他。

姜聞晝一愣,一骨碌爬起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趕緊下來。”陳最挂斷電話。

姜聞晝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電梯下到一樓大廳,陳最坐在那裏,口罩沒摘,正在看酒店的宣傳冊。

姜聞晝腳步有點急,陳最擡頭看到他,就站了起來。

姜聞晝越走越快,徑直紮進陳最懷裏。

陳最應該不久前抽過煙,身上有很淡的煙味,還有一股子水蜜桃的甜。

這種熟悉的氣味讓他覺得很安心。

“怎麽了?”陳最用空着的手揉了揉姜聞晝的頭發。

姜聞晝閉着眼睛,悶悶地說:“沒什麽,這裏站姐代拍超級多,我抱抱你,好搶個免費熱搜。”

“誰讓你不高興了?”陳最垂着眼睛,姜聞晝郁悶的腦殼擠在他的胸前,像只讨主人擁抱的小狗。

“我餓了,吃飯去。”姜聞晝擡起臉,拿了陳最放在口袋裏的墨鏡戴上,同時拉高自己的口罩。

姜聞晝拉着陳最的手,把人拉回電梯裏。

酒店五十層是粵餐廳,因為做古法粵菜很出名。

兩個人要了個包間,大圓桌只坐兩個人,看起來空空蕩蕩。

點完菜,服務員就先出去了。姜聞晝這才摘下臉上的口罩和墨鏡:“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在這裏呢。”

陳最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你先告訴我今天為什麽不開心,回答換回答。”

姜聞晝抿着嘴,往後一靠:“我不是去做幫唱嘉賓了嗎,別的幫唱裏有一個是我的老熟人。”

陳最表情變得複雜起來:“老情人?”

姜聞晝眼睛都瞪圓了:“你可別污人清白!”

“看你那樣子,我還以為是什麽白月光劇情呢。”陳最說。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大學的時候組過一個樂隊,何揚呢,就是我們的貝斯手。”姜聞晝本來不想說,畢竟這事跟陳最沒什麽關系,但陳最問了這麽多次,好像他真的很在意似的。

“你跟他鬧過矛盾?”陳最直擊重點。

“差不多吧。”姜聞晝模棱兩可地說,“後來樂隊解散了,就沒聯系了。”

“是那個何揚造成了樂隊解散吧。”陳最好像已經把姜聞晝看透了。

姜聞晝握着茶杯,表情有些冷。

服務員敲開門上菜,第一道是燒雲腿雞片,這裏的豬肉火腿用的全部是金華兩頭烏,品質非常好。

陳最給姜聞晝夾菜:“吃點,你不是說吃東西會高興嗎?”

“其實我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麽随心所欲的。”姜聞晝的聲音很小。

“酷哥還在意別人說什麽啊。”陳最笑了,伸手捏捏他的後頸。

“何揚當年執意要跟公司簽約,我不同意,後來鬧翻了。”姜聞晝夾了片雲腿放在嘴裏嚼,火腿用花雕浸過,香氣醇厚。

“今天見到他,嗆了兩句,搞得很不愉快。”姜聞晝放下筷子,盯着瓷碗發怔,“陳最,你說人為什麽會這樣呢?以前好得像親兄弟似的,現在背後一把刀。”

陳最靜了一會,說一句廢話:“人就是這樣的。”

姜聞晝不喜歡看陳最這種表情,好像什麽都看透了,所以無悲無喜。

姜聞晝菜也不吃了,趴在桌上郁悶:“以前我覺得世界上都是好人,誰都對我好,要陪我玩。後來長大了,才知道有些人對我好是有目的的,那我也不計較。但真心拿出去,結果被人踩在腳底下……”

陳最把凳子拖近,挨着姜聞晝,低聲說:“要哥哥哄哄你嗎?一臉可憐相。”

姜聞晝側過臉跟他對視,他的眼睛有點紅,本來眼角就往下,耷拉着更像小狗,看得人心軟。

“那陳最,你會背叛我嗎?”姜聞晝問。

陳最明顯愣了一下,他垂着眼睛的時候看起來很溫柔,他搖搖頭:“不會的。”

姜聞晝擠了個難看的笑容出來:“我說什麽呢,你對我又沒有責任。”

陳最一言不發,他盯着姜聞晝的眼睛,這人的眼珠子也像狗,圓溜溜的,琥珀色,讓人聯想到一勺甜蜂蜜。

兩人靠得太近,距離還在縮短。

姜聞晝以為陳最要吻他,心裏發慌,下巴卻往上擡,好像在等待對方的嘴唇。

服務員突然推開門,端着冬瓜盅。

姜聞晝吓得變成縮頭烏龜,迅速埋頭裝死,心都跳到嗓子眼。

碟子和玻璃撞在一起,正好陳最的手心碰到姜聞晝的發心,清脆的聲音響進心裏。

陳最的聲音聽着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愛:“行了,好好吃飯,我可是特意為了你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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