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碎的家庭(08)

“馬上就大功告成!”

李華在電腦前瘋狂敲着報告,當然還不忘點撥兩句在對面發呆的少女,“我告訴你汪小山,這回你就老老實實坐着別作妖,老子這個月獎金已經揣了一半在兜裏了,你要敢給老子整沒了,老子就去勾引你妹妹!”

汪小山撐着腦袋翻了個白眼:“我妹妹是顏控,你沒戲了。”

她拿起桌上的日歷翻了翻,看到上一張某個畫了紅圈的日子,突然嘴角笑容消失,跳起來抓着桌上的鑰匙:“我出去一趟啊!”

說完就猴一樣蹿了出去。

“回來別忘了帶早飯——”李華揉了揉肩膀,喊。

她騎着自己的小綿羊,一路突突突到了龍山。

登了記,又買了一束大菊花,被保安沒收了一袋子吃了一半的小籠包以後,她才慢慢悠悠往裏走。

停在一座墓碑前,她彎腰放下花,然後直接席地而坐。

“老王,我們今天破了個案子。”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軟的一塌糊塗,“那女的和你一樣,也有抑郁症,而且長得挺漂亮,你在下面要是碰着她就開導開導,說不定還能老樹開花迎來第二春。”

微風輕輕吹過,樹蔭把烈日擋在了外面。

“這地兒還不錯,坐北朝南,通風散熱,左右鄰居又都是大學教授,你最喜歡打麻将咯,現在是不是随時都能湊齊人呢?”她看着照片上穿着襯衫不茍言笑的男人,額頭磕上大理石的碑面。

“你說說你,穿了一輩子警服,臨了最後的照片都不能放張穿警服的,這白襯衫真醜,沒有藍色的好看......”

絮絮叨叨說了半個多小時,汪小山看了一眼時間,這才慢吞吞地想爬起來。誰知道腿盤的時間太長供血不足,起來的時候身子一晃,眼看就要血濺墓碑,結果下一秒她腰間突然伸出一只結實的手臂,卡主她的小腹直接把她拉了回來。

後背撞上一堵肉牆,汪小山下意識推開腰間的手跳出來,轉頭一看——“你怎麽會在這兒?”

穿着黑色T恤牛仔褲的男人收回手,插進褲兜:“以為你出來買早飯迷路了,出來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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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山“哦”了一聲:“李華告訴你的吧。”她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肚子,“剛才謝謝你。”

“下次上班時間別随便跑出來才是謝謝我。”蔣東川的視線掃過墓碑前的菊花,最後落在照片上,“這是老王?”他端詳着他的臉,“似乎以前開會的時候見過一面,人挺樂呵的,人緣不錯。”

“人緣不錯那也是工作之外的。”汪小山蹲在墓碑前,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一點點擦着照片上的灰塵,“死了以後嫂子求爺爺告奶奶奔走了那麽久,也沒能給他換面國旗蓋。”

照片也不大,兩下擦完。

汪小山站起來,毫不留戀地轉身:“走吧。”

見男人沒動作,她直接上手抓着他的小臂往外扯:“老王做了一輩子隊長,大風大浪磐石不移,你頂了他的位子還敢來他墳前炫耀,小心他晚上找你。”

男人雙手還在口袋裏,跟在女孩後面悠哉地往外走:“我倒希望和他聊聊,問問他當初是怎麽管你們這群幼兒園小朋友的。”

“何壽怎麽樣了?”汪小山問。

“不知道。”蔣東川理所當然地說。

他和她一樣,半夜從審訊室出來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不過何浩然的姑姑剛才給我們打電話,說已經到蕪城了,上午就能來局裏。”他扯了扯嘴角,“這小孩兒算是樂不思蜀了,剛進來的時候還知道找找他爸,現在估計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兩人帶着早飯回局裏,煎餅果子往桌上一放,根本沒人搭理他們。

“指望你們倆帶飯回來,我們早就餓死了。”李華指了指垃圾桶裏的外賣袋子,“你們自己吃吧。”他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報告打完美滋滋,蔣隊,我申請回家睡覺。”

蔣東川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之前回來。”

“不用不用。”李華擺擺手,“我吃完午飯就回。”說完就去朝更衣室走去。

汪小山左擁右抱,一人怒磕兩個煎餅果子,然後吃飽了撐的攤在沙發上揉肚子。何浩然叼着豆漿吸管走過來,站在她旁邊看着她揉肚子。

汪小山本來閉着眼,結果一睜眼看見自己身邊站着個男孩吓了一跳。

“姐姐。”

何浩然的眼神十分清澈,“你是懷了小寶寶了嗎?”

辦公司裏立刻爆發出一陣沖天大笑。

井翔一邊手忙腳亂地抽紙擦着自己面前剛噴出來的水,一邊問:“你這孩子什麽時候懷上的,孩子爸爸是誰快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汪小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自拍一張給嫂子發過去然後說這孩子是你的?”

井翔立刻舉手頭像:“饒命饒命!”

而問出這個問題的何浩然看着兩人聊天一頭霧水地站在一邊。汪小山看了看他,沖動了幾次想要把他父母的事情告訴他,但每次都是嘴張開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最後索性作罷。

直到快到中午的時候,外面的同事領了一男一女進來。

彼時何浩然和小湖小靜都被蔣東川送去了幼兒園,其他人在整理相關後續資料。

“二哥。”同事拍了拍靠門最近的井翔,“這兩位是何壽的家屬,你們把情況給他們說說吧。”

身後是一男一女,一個是何壽的姐姐,一個是她丈夫。

“您好您好,請坐。”井翔搬了兩把椅子給他們,方家榮倒水。

井翔把整件事大概說了說:“是這樣的,根據我們現在手頭掌握的證據,已經完全可以告何壽教唆自殺和誤殺兩項罪名。”他從桌子上拿過來幾張紙,“這是我們的家屬告知書,你們在下面簽個字就......”

“簽什麽字!”何壽的姐姐扯過那兩張紙直接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辦公室裏其他人也吓了一跳,方家榮更是第一時間就起身走到井翔身邊。

何壽的姐姐站起來,踩在告知書上踩了兩腳,指着井翔的鼻子:“你們警察肯定是收錢了!我們家屬什麽都不知道,昨天剛通知我們來今天就破案?”

而何壽的姐夫也已經舉着手機站在一邊,俨然一副熟練地樣子。

原來是有備而來。

方家榮立刻走向舉着手機的男人:“同志,這裏不能攝像,請你把手機收起來。”

而男人則是後退一步躲過方家榮的手,對着手機屏幕一陣大喊:“大家快看,警察暴力執法了!”

何壽的姐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淚瞬間噴湧而出:“哎呦我可憐的弟弟,你從小到大都這麽聽話,考上名牌大學,接了婚以後拼命在外面賺錢,現在老婆被人殺了,還得被人扣屎盆子!”她跪在地上幹嚎,井翔和汪小山都上前拉她,可是怎麽也拉不動。

“您先起來好嗎?”井翔好言相勸,“我們的審訊過程都是完全公正的,絕對不存在任何不規範行為,何壽殺了人是事實,我知道你們可能一開始不太好接受......”

“什麽不太好接受!”何壽的姐夫伸手打掉了井翔扶着何壽姐姐的手,兇神惡煞地說,“我們來之前打聽過了,那個叫李德良的男的家裏特別有錢!肯定是他家給你們塞錢了!”

而何壽的姐姐還在哭嚎:“我可憐的弟弟,被屈打成招啊!”

身後的男人一直舉着手機,方家榮連伸幾次手都沒搶到,最後沒辦法,使出了真本事,一個箭步上前三兩下就把手機搶到了自己手上。

男人想沖上來,又被其他趕過來支援的同事從後面控制住。

視頻總算是給删了,人也被架了出去,那個告知書的殘骸井翔掃進垃圾桶,然後又打印了一份:“真是給自己找晦氣,一開始就郵寄不就完了?”

“總算是沒掀起大風波。”方家榮想起自己剛才删完視頻說出要扣留手機的時候對面兩人的表情,嘆了口氣。

“沒事?高興太早了。”汪小山冷哼一聲,“剛才那個男的進來就一直摸手機,後來開攝像頭的速度簡直堪比香港警察,看着吧,明天......哦不,今天晚上就能送你上頭條。”

方家榮摸了摸後腦勺:“是不是要有記者來?我得洗個頭。”

井翔:“......我給蔣隊打電話。”

“怎麽了怎麽了?”李華蓬頭垢面地沖進來。

剛才接到方家榮的電話他臉都來不及洗就飛奔過來了,袖子都撸起來了,沒想到進來以後發現大家都在自己辦公桌前面安安穩穩地坐着。

“先別說別的,把手機裏的視頻删了。”汪小山扔給他一張SD卡。

李華皺着眉頭打開電腦:“聽說我們又要上頭條了?”

“可能吧。”井翔說,“剛才蔣隊帶着咱辦公室的攝像頭去樓上開會了,現在已經過了......”他低頭一看,“......三十分鐘的時間,按理說也快該下來了。”

“現在的家屬可真厲害,公安局都敢鬧,要是普通派出所他們不得直接砸了?”他飛快地操作着電腦,“碰瓷兒碰到公安局了,這輩子還真沒見過。”他視線一直黏在屏幕上,“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剛才态度怎麽樣?”

“溫柔親切。”汪小山撇嘴,“老二都快跪下叫那兩人爹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悟空傳上映了,現在心裏真是此起彼伏。

老實說,今何在的悟空傳是我初中時候看的,影響了我很多年,時至今日我打辯論的時候提到大聖和唐僧都會鼻酸流淚都是這本書的功勞。

沒看過原著的寶貝兒們趕快去補吧,這是本絕對不能錯過的好書。

至于電影嘛......還是單純當做一部電影去看心裏會比較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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