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毅然退婚
得知岳父大人找他有急事相商,江米迢哪兒敢再耽誤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那點缺德事岳父是不是全都知道了,心裏也開始盤算着最壞的可能,如果岳父真的知道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他又該怎麽解釋,又該怎麽将這局面扭轉回來。
只可惜,江米迢本身就是一介棒槌,他若是能想到什麽說得過去的法子,那他就不是江米迢了。
江米迢走到齊遠的書房外面,又擔心自己衣衫不整,還特意整理了一下。
穿着得體有什麽用?有本事他的人品也得體,但可惜的是,他的人品是最不得體,也得體不起來。
「岳父大人,聽說您找我?」江米迢含着笑,微微躬身行禮,「不知岳父大人找小婿有何事呢?」
江遠低頭繼續看着那些寫滿了江米迢罪行的紙,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你先坐下吧,我有些事要問你。」
江米迢一愣,表情也變得不太自然,就近找了個能坐了椅子,猶猶豫豫地坐了下來。
他覺得齊遠不像是要和女婿談話,反倒像是在……審案?
他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而已,不然……他會很麻煩的。
齊遠放下手裏的東西,淡淡地看着齊遠,從眼神裏也看不出他有什麽表情,江米迢的心更慌了。
「賢婿啊,你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嗎?」齊遠也不直截了當地說,他是慢慢地引入,這樣反倒更折磨人。
這确實是他平時審訊凡人的慣用招數,現在用來審問自己的女婿……他的心裏真是五味雜陳。
「這……」
江遠的心一慌。他怎麽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他還以為自己現在還在陸家被囚禁着呢。現在他也見不到他的屬下,也不知到底是他的屬下把他送來的,還是怎麽回事,這叫他怎麽回答?
「嗯?賢婿可是不知道?」
江米迢的眼珠子一轉,疑惑地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莫非是我夜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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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遠冷哼了一聲:「夜游?這理由倒是不錯。只是我很好奇,會有人光着身子,昏迷着夜游嗎?」
光着身子?昏迷着?好像他确實是這樣的。
「這……小婿也不知道。既然都說是夜游,對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小婿還真是完全記不起來了。」
「好,既然你記不起來,那我就幫你記一記。」齊遠站了起來,抓着那一把陸梓琪辛辛苦苦寫出來的罪狀一股腦地往江米迢身上丢去,「你識字的吧?你看看這上面都寫了什麽,你自己看看吧。」
齊遠撿起來一張紙,只看了一眼,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這上面寫的都是一些他确實做過,但……沒辦法說出來的事,這是誰寫的?那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虧了我還那麽信任你,虧了我還把我的女兒托付給你,現在看來……我簡直是錯怪霏霏了,因為你完全配不上她,是我一時糊塗,她理當逃婚!」齊遠氣極,「我和你爹娘認識很久了,我相信他們能夠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兒子。但現在看來,他們的培養對你完全沒有用,你就是一個不受教的兒子!瞧瞧那上面寫着的,我相信不會有人有那個閑情雅致編排那麽多你沒做過的事,你可真是奸淫擄掠,幾乎要做齊全了啊……」
「岳父大人,這……這明擺着是誣陷啊。」江米迢着急地為自己辯解道:「這上面寫的都是假的,這上面的樁樁件件沒有一個是我做過的。您是長安城的總捕頭,我相信您可以分辨是非黑白。」
「就是因為我能分辨是非黑白,所以我才更确定是你做的。」齊遠痛心疾首地看向江米迢,「你以為你做的這些事別人都不會知道嗎?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窗戶,也許大家不知道全部,但拼湊起來就是全部。我真替你爹娘感到悲哀,自己那麽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成了這樣的敗類,他們該多傷心啊。」
「岳父大人,我……」
「不要叫我岳父大人!」江遠又甩給江米迢一張紙,「這是退婚書,既然成親當日霏霏就已經逃了,那你們的婚姻就不作數,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我會盯着你,若是被我發現你再做這些混賬事,我身為捕快,絕不饒恕你。之前的我不計較,只當這是對你父母的歉意,放你一馬,但絕無二次!」
「什麽?退婚?」江米迢大喊一聲,「不行!齊霏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我們連洞房都做過了,難道你要讓你的女兒用自己殘破的身子再去嫁給別人嗎?」
「霏霏之前說自己沒和你洞房過,還說從一開始就不是她和你拜堂,這一點你也聽到了。當時我不清楚你的為人,所以信了你的話,還以為霏霏是在說謊。現在看來,說謊的分明就是你。即便你說的是實話,即便你和霏霏真的有了夫妻之實,哪怕她的下半輩子都由我這個做父親的來照顧她,終生不嫁,我也認了,我相信她也認了。」
「岳父大人……」
江米迢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心裏真是着急得很,這下子根本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怎麽能甘心呢?
原本已經想好了,要抱兩個美人回去,現在不但美人抱不回去,将來自己可能再也沒辦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因為有個總捕頭會盯着他,要抓他進牢房。
「我不想再見到你,滾!還有,你的手下我會帶回去調查,調查你們究竟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你不找了。」
「……」
一下子,江米迢就不敢再說什麽了。
他也不擔心他的屬下們會不會把那些事全都招出來,畢竟這些……那紙上就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江米迢見齊遠心意已決,值得摸了摸鼻子灰頭土臉地走掉。
齊遠作為長安城總捕頭,他真的會放任江米迢這種敗類繼續留在長安嗎?江米迢這麽多年做了那麽多惡事,根據他的經驗,想要讓江米迢不再犯,這幾乎毫無可能。
他現在放走了他,并不代表不會抓他回來。他只是給江米迢的雙親一個面子,很快,很快他就會把江米迢的罪狀整理出來,全都交給縣衙,讓衙門來判決。
唉,現在江米迢的事情處理好了,他的女兒……
他或許該去陸家把霏霏接回來,但……他也相信以霏霏的性格,還有她現在和陸梓琪的關系,絕對不會跟他回來的。
父親難當啊。
做錯事的父親,更是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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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安雅和齊霏正在為了要不要把安雅就是齊霏失散多年的姐姐的這件事通報給她們的父親大人而争執。
齊霏是覺得,這一次抓到了江米迢,她爹肯定不會再固執地逼她嫁給江米迢了,這件事情也就有所緩和。只是如果她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陸家兄弟上,也不是什麽好事。
這一次抓江米迢,陸家兄弟是有功的,她們的父親也許會看在這件事的份上,對陸家兄弟的過去既往不咎。
畢竟他們做的又不是什麽壞事,雖然陸梓瑜有過那麽一段不太好的過去,但那也只是他小時候而已,該受處罰的是他的師父,陸梓瑜也是無辜的被害者。
所以這些事……只要好好說,相信她們的爹也能理解,然後慢慢接受他們這兩個未來的女婿。
至于安雅……她是覺得如果認了那個父親,将來肯定沒什麽好日過,這一點齊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前車之鑒,她可不想踏着鮮血重蹈覆轍。
就算真的要認祖歸宗,那她也要等到她和陸梓瑜成親之後,到那時就算齊遠想要拆散他們,也無從下手了。
「可是你和梓瑜不是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麽?」齊霏朝着安雅的肚子瞅了瞅,「也許你的肚子裏已經有孩子了,把這件事和爹一說,爹也絕對不會再阻攔你們在一起。」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就……」
「姐,不如這樣吧。」齊霏倒是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咱們丢銅板,若是正面就聽你的,若是反面,就聽我的,這樣公平吧?」
齊霏沒說的是,她從小就閑來無事玩這個游戲,現在也算是一個丢銅板的高手,好歹也是她想丢哪一面就能丢哪一面的程度。
安雅皺着眉頭糾結地思考了一陣子。一拍桌子:「好吧,那就聽你的。」
齊霏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來一枚銅板:「那我丢了哦?」
齊霏剛擡起手來要把銅板丢出去,就被安雅中途攔截了。
「不行,讓我來丢。」安雅伸出手去搶銅板,「我覺得我的手氣還不錯,應該能丢到一個我滿意的結果。」
齊霏有些猶豫,就在她猶豫的當頭,安雅就已經把銅板丢了出去。
兩個人的視線紛紛跟随着銅板轉啊轉的,一刻都不敢放松。
最後,銅板停止了轉動,結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