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是金錢惹的禍
按照德國傳統，婚禮應該是由新娘負責。
可是懷着孕的小女友輕聲細語地跟他講了中國的聘禮婚禮婚紗照和房子之說，老實的丹尼爾聽得目瞪口呆，拿着剛取出來的自己賬戶上的所有的錢，愧疚的跟葉恬說，“甜心，真對不起，我以前都是爸媽給生活費，在這裏實習每個月才有6000塊人民幣，之前買戒指又花了5000塊，所以只還剩下這12000塊，是不是不夠啊？”
葉恬接過這12000塊，數出兩千還給他，甜蜜地說，“你要給自己留點生活費啊！親愛的，我不怪你，我們以後一起努力。”
丹尼爾抱住她，連連親吻她的臉頰，“甜心，我會對你好的。”
葉恬把丹尼爾給的一萬塊拿回家交給老媽。
葉媽媽也嘆氣，“這孩子到挺實誠。其實你們的婚禮我們辦就可以。但男人啊，對自己沒有付出過的東西不會珍惜的，所以這一萬塊我還是收下了，你去德國的時候帶上吧。還有你從小到大的壓歲錢，你這幾年的工資，媽都替你攢着呢。”
說着葉媽媽從房間裏找出個存折，遞到葉恬手上，“這裏面是40萬。除了我給你攢下的錢，還有我們準備給你結婚陪嫁的20萬，現在我都交到你手裏。唉，德國物價那麽高，也不知道這點兒能撐多久。”
葉恬感動得抱住老媽，“媽，你放心嘛，丹尼爾會好好照顧我的。聽說他的專業找工作很容易的，德國物價高工資也高嘛！”
葉媽媽眼眶也開始泛淚，“哎，你這孩子，以後媽不在你身邊，你可怎麽辦啊？你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家，大學也是在北京上的，工作後也是住在家裏，你連飯都不會做，你說你現在還懷着孕。。。。。。”葉媽媽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葉恬也跟着掉眼淚，卻又極力安慰老媽，“媽——做飯還不簡單啊，網上一搜就是一堆的菜譜，你女兒這麽聰明，肯定能很快就學會的。”
葉媽媽抽出兩張紙巾，遞了一張給笑中帶淚的女兒，又嘆了口氣，“你就不能在國內生了再走？這樣媽也能照顧你。”
“丹尼爾跟我說，跨國婚姻結婚手續很麻煩，要是在國內辦的話他也得回德國準備材料。他九月底的機票，回到德國要立刻開始畢業論文，時間上來不及。而且我們在德國辦手續，肯定是受德國的法律保護的。聽說德國假如離婚的話男人要一直付贍養費的。”
葉媽媽頭一回聽說這些事，也放了一大塊的心，“德國法律這麽保護女的啊？這倒也不錯。那你回頭生孩子，德國醫院貴不貴啊？要不要提前安排訂産房什麽的？”
葉恬繼續安老媽的心，“德國生孩子都是保險公司付錢的，放心吧！不用我們的錢。而且等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可以去德國看我呀，這樣也可以給我做月子啊。”
漸漸地，葉媽媽的心慢慢踏實下來，開始跟女兒讨論婚禮和以後生活的細節。
丹尼爾第二天晚上來看葉恬的時候，遞給葉恬一個沉沉的黑色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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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恬以為是給她帶的吃的，打開一看，吓了一大跳，塑料袋裏滿滿都是紅通通的100塊人民幣！
兄臺！有你這麽不把人民幣當錢的嗎？居然用垃圾袋裝？
“你去搶銀行了嗎？”葉恬趕緊把這一袋子錢放到茶幾上，拿出來邊整理邊問丹尼爾。
丹尼爾坐下，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是我媽彙給我的錢。甜心，我家人沒有辦法來參加我們在中國的婚禮了。我弟弟明年要考Abitur（高考），媽媽要照顧他。爸爸今年的假期已經都用掉了，沒有假期了。他們說等我們回到德國結婚的時候再好好慶祝一下，到時候邀請你爸爸媽媽過來。對不起啊！”
出門買菜的葉媽媽剛進門，把菜放到地上彎腰換拖鞋。
丹尼爾看到丈母娘回來，開心的露出笑臉，怪聲怪調地對葉媽媽說，“媽媽好！”
正數錢的葉恬聽到他父母居然不來，本來就已經有點氣，又看到媽媽拎着這麽多東西進門，單純的外國未婚夫坐在沙發上大大咧咧地喝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丹尼爾，你去幫我媽媽把菜拿到廚房。”
“Okay。”丹尼爾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妥，聲音愉快地幫葉媽媽去拎東西。
葉媽媽沖外國女婿笑了笑，看到女兒臉色不對，走過來問道，“甜甜怎麽了？我剛好像聽丹尼爾說對不起。”
畢竟女兒要嫁給外國人了，葉媽媽心裏再怎麽不舍也得接受這個現實，這幾天突擊學了好幾個英文單詞，什麽你好再見謝謝對不起什麽的。進門時恰好聽懂了丹尼爾的最後一句話。
“這些錢又是怎麽回事？”
葉恬跟老媽說了事情的原委，“我剛數了數，應該是四萬塊。”
結婚這麽大事，未來親家卻不過來。葉媽媽雖然心裏也不高興，卻也只能安慰女兒，“甜甜，你別生氣。我看丹尼爾挺單純的，他爸媽人應該也不錯，應該沒有拿錢補償的意思。他們不是說回頭在德國再辦婚禮嗎？你看這不是挺重視你的。高考多重要啊！你爸工作起來也是忙得不行，他說的應該也都是實話。別氣了啊！生氣對寶寶不好哦！”
“媽那你說這錢怎麽辦？”
葉媽媽看着笑呵呵從廚房裏出來的未來女婿，把錢攏了攏，一把推到剛坐在沙發上的丹尼爾面前，“甜甜你給我翻譯，這錢咱不能要，還給他。就說謝謝他父母了。不過聽說德國沒有聘禮的習慣，咱啊入鄉随俗。”
丹尼爾被葉媽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舉動吓了一跳，手足無措的看着面前的錢，聽了葉恬的翻譯，認真地回答，“這是我爸爸媽媽給我們的結婚禮物，禮物沒有送回去的說法啊？我已經謝過我爸爸媽媽了。這錢現在是我和恬的。我帶給她，是因為準備婚禮要用錢。”
葉媽媽聽了葉恬的翻譯有點傻眼，“這德國人怎麽較真呢？這收了錢會不會讓你未來婆婆覺得你貪錢對你印象不好呢？”
葉恬也有點懵，“這句話我要翻譯嗎？”
葉媽媽連忙制止住她，“這個你怎麽能說！甜甜，你再問問他，真的不能退了？”
葉恬跟丹尼爾交流一番，表達了老媽願意随德國的風俗不收聘禮，丹尼爾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自己爸媽送的為什麽不收？既然是禮物，那就開開心心的收下不就好了嗎？是不是嫌少了？聽說中國人都是送房子的？
讨論了好半天，葉恬也煩了，“好吧，那這錢我收着，回頭我帶到德國，我們一起用。”
終于，衆人皆大歡喜。
後來媽媽私下跟葉恬說，“婚禮錢我和你爸出，收了禮金也差不多打平，這個你們不用操心。丹尼爾給你的一共五萬塊，你回頭都帶到德國去，記得告訴他我們的想法。這樣你也有底氣。”
唉，天下父母心啊！葉恬淚眼汪汪地摟着老媽，久久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我有沒有講清楚這個小小的觀念上的沖突。
德國結婚雙方父母送貴重點的禮物很正常，但是除非是很有錢，否則沒有給兒子買房結婚的說法。所以爸媽給的禮物丹尼爾就心安理得的收了。
葉恬嫁了外國人，家裏人也知道沒有什麽彩禮房子一說。葉恬媽媽想得多，怕女兒收了人家的錢給男方留下貪錢的印象。再說幾萬塊而已，她家也不靠這點錢過日子。畢竟葉恬是遠嫁，只要未來婆婆好相處就行，什麽錢不錢的都不重要。
我們中國人嘛，收什麽禮都會推讓一番。而德國人就不會了，別人送禮物就開開心心地收下說謝謝。所以丹尼爾很奇怪為什麽葉恬不想收。再加上丹尼爾聽葉恬講的房子聘禮什麽的，也不免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