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迫症

簡浔跟我話沒說兩句就被李亮叫走了,好像是一個常客見他在要請他喝酒。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在吧臺坐下,神色稍微溫和下來,跟旁邊一位嬌小的女客人講話。

那位客人似乎真的跟簡浔很熟,說兩句還嬌嗔地拍一下他的胳膊,若有似無地跟他進行着肢體接觸。

簡浔完全不主動,但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只是臉上挂着一點淺笑,偏着頭跟她低聲講話……

“喂,看傻啦!”

近在咫尺的聲音把我喚回了神,尴尬地用食指欲蓋彌彰地蹭了下鼻梁,看向笑嘻嘻看着我的洪伢,“有什麽事?”

洪伢摟了一下我的肩,壓過來低聲道,“不能喜歡我們老板哦,他不吃窩邊草,你要是還想在這工讀,就不可以對他有想法。”

我清了清嗓子,發自內心地說,“我知道,我對他沒想法。”

我看他就跟看一幅畫一樣。在畫廊看見一幅畫很好看,忍不住欣賞起來不是很正常嗎?不過畫再好看我也只是看看,不會一拍腦袋就想買下來,他真的多慮了。

洪伢放開我,“那就好。”

他擠眉弄眼地沖我笑了下,“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一開始淪陷在老板的顏值裏,但是慢慢就發現他在感情上真的是個大渣男。最近一年更是亂來,似乎對談戀愛徹底放棄了,談一個幾天就分,不知道是找床伴呢還是什麽意思了。”

果然好渣,一時間覺得我睡的床更髒了。

“老板的臉再帥看一陣也習慣了,不要陷進去就行。”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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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伢給我糾正了一遍發音,好難啊,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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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事要忙,給我念了一遍就又去招待客人了,我只能繼續慢慢記。

一邊嘴裏來回倒地念着一個酒名,一邊下意識地又看向簡浔。

女客人給他點的酒放在他面前,他捏着杯子卻不喝,一直等到那位客人喝完一杯,他把自己的酒推了過去,說了兩句話,動作稍顯親呢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起身走了。

我連忙垂下眼專心誦讀,怕不小心跟他對上視線,被他發現我在偷看他。

簡浔跟另外幾個似乎是常客的客人打了招呼,帶着李亮進了休息室的門。

直到看不見他,我才感覺有點沒勁地垂下頭,繼續頭疼地看着酒單默念道,“Mezcal……Mez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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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點的時候我被叫回後廚洗盤子和杯子。

後面的幾個小時斷斷續續洗得我腦子都木了。

等洗完最後一個酒杯,我手套也沒脫立刻在地上蹲下了。

腰太酸了啊,能不能買個自動洗碗機啊,要不我存錢給他們配一個?太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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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腰離開後廚走進休息室,大家剛下班都在這換衣服,李亮走了進來停在我旁邊,我立刻站直了,他拍了拍我的肩提高聲音道,“大家注意一下,這是辛莘,今年上高一,以後就在店裏幫忙了,大家歡迎。”

在大家的掌聲中,不只是誰揚聲說了句,“李哥,咱們雇傭童工不會被舉報吧?”

李亮笑罵道,“你給我慎言啊,辛莘是簡浔的親戚,平時要好好上學的,晚上來幫點忙,你們別出去亂說話。”

我也沒反駁,都行,親戚挺好的。

跟大家一一打過招呼後,我問李亮,“李哥,簡浔還在店裏嗎?”

他擡了下眉,“他十二點就走了,你找他有事?”

“沒關系,不是啥大事,他說明天帶我去買鞋,我就想問一下幾點。”

李亮笑起來,“這樣啊,我幫你跟他說一下,十一點起得來嗎?”

我點了點頭,“可以的,謝謝李哥。”

他揉了下我的頭發,“好了,去休息吧,今天做得不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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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着訂了一排鬧鈴,給手機充上電,明天一定要起得來啊。

上了床一沾枕頭沒一會就睡着了,在昏沉間迷糊地想着,賺錢不易。

我十點半起來的,全身酸痛地沖進衛生間洗漱,沖澡,換衣服,總算趕在11點之間收拾好自己。

走出房間沒在辦公室看到他人,我松了口氣。

來到前廳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來了,正戴着一副做工精致的白色絲質手套,在強迫症地整理杯子的擺放角度。

我也不敢打擾他,安靜地來到吧臺椅上坐下,直到他整理完看過來才揚起笑打招呼道,“早上好。”

他嗯了一聲,随意道,“吃飯了嗎?”

我搖了搖頭。

他有些懶散地靠着吧臺,挑了下眉,“廚房不是有昨天剩下的咖喱和米飯,你熱一下不會嗎?”

“會,我還不餓,買完我再回來吃吧,沒事。”

其實是沒起來。不過原來我可以直接熱廚房的吃的,太好了。

他之前說讓我自己做飯我還挺虛的,以為還得學做飯。

聽見我的話,簡浔微微皺眉,命令道,“現在去吃,給你二十分鐘,我等你。”

我愣了一下,急忙應了一聲好,跳下吧臺椅跑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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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熱好的咖喱,猶豫了一下還是端去了前廳,畢竟他在等我,讓他直觀地看見我的進食進度比較好吧?

這次他沒有在弄杯子了,站在吧臺裏面細致地調整酒櫃裏酒瓶的标簽暴露出來的角度。

我端着盤子來到吧臺,坐下開始悶頭吃。

簡浔調整了一會轉過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地問我,“怎麽不在裏面吃?”

我迎上他的黑眸,莫名道,“……你不是在外面嗎?”

簡浔似乎有些無語地吐槽了我一句,“你是小學生嗎,吃飯還要人陪。”

才不是呢,我這不是為了讓他別急嗎。

我沒有吱聲,背上簡浔剛砸我身上的鍋,加快了進食速度。

簡浔修長白皙的手指突然出現在我餘光裏,他曲起手指敲了下吧臺,平淡吩咐道,“吃完把吧臺擦幹淨。”

我這才明白他問我為什麽不在裏面吃的意思,原來是嫌我把外面搞髒了。

“……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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