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悠悠閉上眼睛,将從書中接收到的記憶,在腦海中重新梳理一番。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經将原主的記憶全部吸收了,此時,她的腦海裏不僅有着現代顧悠悠的記憶,也有着第一篇小說中的顧悠悠的全部記憶。
顧悠悠此時身處的環境,便是《嬌媚養成教材》的第一單元的故事之中。
如今的顧悠悠,是鎮遠侯的嫡長女。
十六年前,正是戰亂年代,又趕上京都南遷,鎮遠侯府一家子遷徙途中,遭到流民的襲擊,當時情況混亂不堪......
襲擊過後,侯府財物損失慘重,奴仆死傷十多人,才将滿月的侯府小千金也在襲擊中不幸丢失。
然而,由于當時大楚正處于內憂外患之時,各地情勢嚴峻,民心不穩,盡管鎮遠侯出動了官兵到處找尋,但都沒有找回侯門千金顧悠悠。
過了兩年,侯夫人又懷孕了,此時的她,還是沒有放棄對女兒的尋找,一日,乘車路過汴河之時,遠處飄來一木盆,一嬰孩躺在其中哭啼。
或許是懷孕的緣故,侯夫人一見着那女嬰便心生歡喜,取名瑟瑟,養在侯府中。
瑟瑟這名,侯夫人本來是準備給女兒的,但還沒上族譜,孩子便丢了。
次年,生下嫡子顧裴,侯夫人的重心皆落在一雙兒女身上,對流落在外的女兒漸漸的也沒那般那般傷心了。
時間是治愈傷痛最好的良藥,這句話果真是沒錯的!
又過了三四年,大楚爆發了瘟疫,侯夫人出行途中,不幸染上疫病,沒堅持個幾日,人便沒了,只留膝下的兩個稚齡小兒。
遠在邊境戍守疆土的侯爺,收到緊急家書後連忙趕回,但還是沒有見到侯夫人的最後一面。
給夫人發了喪之後,侯爺便将兩四五歲的小兒,交予了顧老太太教養,只在家中待了幾日,便又趕回了邊境。
顧老太太三女一兒,三個女兒自出嫁後,只三日回門之時,回來了一兩回,後來便很少來看她這老太太了,顧老太太也理解自家的女兒,畢竟做了人家的媳婦,便沒有那般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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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由小兒子顧湛贍養,但小兒軍務繁忙,終年征戰在外,一年到頭,也見不着兩回,老太太年齡大了,自然內心寂寞孤單。
還好有兩小孫子陪着她,老太太心裏本來也是十分重男輕女的,但瑟瑟這小丫頭十分會讨老太太歡喜,時間長了,老太太便也将她當成嫡親孫女看待。
凡是小孫子裴裴有的東西,瑟瑟必定也有,府裏的下人見着老太太在意的模樣,誰也不敢怠慢着瑟瑟小姐。
十多年後,流落在外的真千金被當地官兵找尋到,恰好那段時間侯爺休沐府中,查認之下,還真是十六年前丢失在外的女兒,也就是原主顧悠悠。
流落在外的顧悠悠,被一戶農家收養,但養父母家境拮據,悠悠自是沒機會讀書學習,更莫提琴棋書畫,儀态氣質之類的了。
而被侯夫人從木盆撿拾回來的孤女顧瑟瑟,在顧老太太請專人訓練和教育之下,光光是瞧着,便能讓人想到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段名句。
倆姑娘站着一起,叫誰看,誰都會說顧瑟瑟才是侯府的千金,而這尋回來的顧悠悠,莫說是與顧瑟瑟比較了,就連府中的一般婢女舉止都比她要雅致的多。
若說她要是聽話乖巧些,或是能像顧瑟瑟那般會讨老太太的歡心,借着老太太對孫女的愧疚之心,她也是能好好的待在侯府裏的。
可這姑娘,偏偏就不是個安生的小主兒!
不安生,也就不安生吧,腦子聰慧點也不會吃什麽虧。
得!這小主兒偏偏還蠢得很!!!
別瞧養在老太太膝下的顧瑟瑟,平日裏端的是溫善娴雅的模樣,就被她給騙了。她的小心思九曲回腸,可真是個咬人不吐骨頭的狠主兒,原主顧悠悠又哪裏會是她的對手。
這不,她這真千金才回來不過兩月,就被顧瑟瑟給玩的沒了命。
不過,也只能怪原主她自己,誰叫她不好好安生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呢,偏偏要到處作,結果把小命都給作沒了。
此時正是隆冬時節,屋外簌簌的下着雪。
顧悠悠坐在榻上,目光茫然的看着槅扇外,回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原主顧悠悠在知道瑟瑟并非侯府千金後,卻替代着她享受了多年的富貴和家人的寵愛,而她是侯府千金,卻流落在外,苦了十多年,本就十分嫉妒了。
再細化到一件件的具體事情上,顧悠悠心內越發覺的委屈和抓狂。
顧瑟瑟一個假貨,得了她母親的寵愛,而悠悠卻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一面。
顧瑟瑟享受府裏下人和侍女的侍候,而她卻要幫着養父母做各種家務,打豬草,栽秧苗,割麥穗,喂雞鴨......
顧瑟瑟富養在侯府,學習着琴棋書畫那些雅致之事時,而她卻只能幫着家裏帶大幾個弟弟妹妹。
三四年前,清河縣遭遇蝗蟲災害,她為了活命吃草根,啃樹皮,偷盜小店饅頭差點被打死之時,而顧瑟瑟呢,卻是坐在幹淨的花廳之中,只需等着仆役備好膳食,她姿态優雅的享用便行了。
越想,便覺着越發的不公平,憑什麽,到底憑什麽?
且說多日前,顧悠悠在廊上行走時候,雪天路滑,她不小心摔了個跟頭,附近的仆役知道她在府中不受重視,便都假裝不知。
就在顧悠悠欲起身之時,遇到了前來侯府的寧遠侯府的三少爺韓煜。
少年公子,溫潤如玉,這便是顧悠悠對此人的第一印象。
廊邊的青松,白茸茸的飄雪落滿了枝丫。
眼前人目光擔憂的朝她伸出手,語氣關懷的問:“顧小姐,你沒事吧?”
顧悠悠只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的唇齒輕輕的一張一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答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起來的,只聽着他輕聲說了句:“顧小姐,日後可要小心些。”
說罷,眼前的溫潤男子便穿過長廊,去了正堂拜谒顧老太太。
顧悠悠只覺着臉燒的通紅,她從沒見過長得這般好看,又這般溫柔的男子,只一面,她便對他一見鐘情了。
而在那天離開之後,顧悠悠知道了韓煜是瑟瑟将定親的男子後,她抓狂和妒恨的心一下子便攀登到了頂點。
三日前,顧悠悠瞧着瑟瑟落單,只一人待在湖邊賞雪,猛地便動了壞心思,她從背後将瑟瑟給推進了湖裏,可不知怎的,她自己也跌進了湖裏。
這一幕畫面,被剛好趕來的顧老太太和韓煜看見,瑟瑟會水,很快便爬上了岸來,只受了些寒意。
而顧悠悠卻是一旱鴨子,她掙紮在湖裏,嗆了不少水,最後被韓煜從水中救起,昏迷前,顧悠悠瞥見了他面上的表情,韓煜眉眼間的嫌棄,和厭惡之意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原主顧悠悠只以為自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卻不知她早已陷進了顧瑟瑟的布局之中。不過,也怪她自己居心不良,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顧悠悠怕死,可她更怕韓煜對她的厭惡。
也是這一場事故,完全寒了顧老太太的心,原來只有幾分的憐愛之心,被她今日的舉止給消磨的幾可不剩。
沒了老太太的在意,外加侯爺遠在邊關,根本也不知顧悠悠遇到的事情,所謂的遠水救不了近火。
府裏的下人又慣是會捧高踩低,見風使舵。
倆小姐落水受寒後,老太太只問了句顧悠悠還活着沒,便沒了下文,這三日老太太一直守在顧瑟瑟身旁,府裏的下人知道此事後,待顧悠悠便越發過分了些。
每日裏,竈房婆子只準備了些清粥小菜,還推遲了時間送去,粥菜早已溫涼。
屋裏的炭火昨日沒了,房裏的丫鬟霜兒去管事那兒,什麽都沒要到。夜深寒重,昨夜顧悠悠身上燙的像火一樣,她渾身無力,嗓子也發不出絲毫聲響......
熬了一夜後,也就是在今日清晨時候,人沒熬住,便去了。
原主顧悠悠在此篇故事之中,充當的便是經典的炮灰角色,或許是作者寫作水平的緣故,小說中其實存在了很多不合理之處。
但誰叫她此時正處于這個作者設置的背景之中,顧悠悠只能按着書中的要求,一步一步的完成。
此篇幅小說,是一本男頻文的小說,無女主。
男主韓煜本是寧遠侯府的一小庶子,他的生母只是個地位低下的侍妾,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死了。
憑着他的缜密思維和謀劃,先是讨無子,卻得侯爺寵愛的白姨娘的歡心,養在了她的膝下,又一步一步的除去府裏的兩個嫡出兄長,最終承襲了侯府世子的爵位。
又在多年之後,推翻看政權腐爛的大楚,建立陳朝,成了開國的新帝。
但此時的韓煜還只是養在寧遠侯府的一個庶子,身份并沒多麽尊貴,他在外給出的,一直都是溫潤端方的公子形象,除卻他的身份外,大楚朝喜歡他的女子并不在少數。
然而可惜的是,身份卻是一個不可抛卻的問題。
顧瑟瑟是在鎮遠侯府長大的姑娘,詩情棋意了得,又擅會讀書,因着她并非侯府的千金小姐,兩家皆覺着門當戶對,看準了日子将要結親。
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顧悠悠作為一個炮灰,真的是十分的負責,被瑟瑟利用來,又被韓煜利用去,倆人随便個小舉動,呵呵,她小命就沒得了。
終了終了,心裏還十分痛苦于韓煜面上的厭惡表情。
原主顧悠悠卻不知道,其實韓煜和顧瑟瑟倆人皆沒看上對方,韓煜野心太大,侯府的一小小養女,日後成事之時,根本就出不了幾分力。
而顧瑟瑟,被侯府老太太疼寵着養大的姑娘,怎會看得上韓煜庶子的身份,嫁給韓煜,那還不是自貶身價麽?
可憐的原主顧悠悠,就這樣成了倆人的靶子。
嬌養的這門教材,抛給她的第一道要求,便是想法拿下男頻文的男主韓煜。
因着後期韓煜稱帝期間,盛寵一個喚為“梅妃”的女子,而梅妃的性子便是嬌柔妩媚,教材便讓她模仿梅姬的性子和手段,去魅惑韓煜。
呵呵!這一來,系統就抛給她這麽難的關卡。
可是,沒辦法,再難也要去闖一闖,不然就等着去火葬場火化吧。
......
且說顧老太太雖說那日對原主顧悠悠的行為寒了心,卻從沒想過要了她的命,但她忘了府內的龌龊事兒。
下人們見着她在老太太眼裏無足輕重,便越發怠慢了起來。
這原主顧悠悠內心善妒,卻又膽怯懦弱,以她之能根本拿捏不住府裏的下人。這回,若不是她對韓煜喜歡的緊,一時生了壞心,便也不會發生這事。
此時的顧悠悠已将發生的事給梳理了清楚,肚子突覺有些餓了,她轉頭瞧着案幾上擱置的兩盤冷粥冷菜,眉頭不由的蹙起。
本想喚下人換了菜飯,但想了想,如今的她正處在風口浪尖上,舉止還是低調些好。再說,如今的她已不是原主顧悠悠,行為間自會存着一些變化,就怕惹人懷疑,出了差池。
顧悠悠暗道:“近來些日子,她還是小心些行事,關于教材上的要求,她還是徐徐途之吧。”
卻說那日顧瑟瑟被顧悠悠推進湖裏後,傷了寒病,榻上躺了兩三日,在老太太跟前,瑟瑟不僅沒有怪罪顧悠悠的狠毒行為,反而給她找各種理由開脫。
這般溫善舉止,顧老太太瞧着便更将她當做眼珠子心疼了。
不得不說,瑟瑟是個很有手腕的姑娘,小小年紀,長袖善舞。
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對她來說最好。
要不然,顧瑟瑟也不會成為男頻文中舉足輕重的女性角色,雖說不是主角,卻也貫穿了全文的始末,不類似她,只在一小小篇幅中提及幾句,不過幾章,便沒了下文。
放在宮鬥戲中,真真就是那個活不過三集的炮灰!
她的存在,就是給主角墊腳用的。
從書中得知,韓煜将要于次年參加春闱考試,這兩月,他将會在家備考,不會再來鎮遠侯府。
既然她的任務是在不改變韓煜成長的基礎上,拿下他。那麽,也就說,這兩個月她是不能去寧遠侯府打擾他的。
且說今年的秋闱考試,韓煜榜上首名,成了舉人,寧遠侯爺高興,擺了幾日酒席,歡鬧一場。
而寧遠侯夫人江氏卻不大高興,她的長子韓玄,勤奮有餘,卻天賦不足,自七年前府試考取,成了秀才後,接連三次鄉試,皆名落桂榜。
小兒韓青呢,又是個風流郎子,性子慵懶,不求上進,倆兒子皆不讓她省心。
從收到韓煜高中解元的消息後,她就一天到晚的沒個舒坦的,一是她的兒子接連考了三回,卻都沒有中榜,二是這庶子現在養在那狐媚子白姨娘的膝下,落了她個面子!
那小浪|蹄子本就十分得侯爺的寵愛,席間又聽到老爺對她贊譽有加,說她會教導孩子。
倆人也不怕丢人,席上時,暗傳秋波,眉目送情。
今日十五,按着規制,侯爺本該留在她屋的,最後卻去了那狐媚子的臭窩。
江氏明面上端的是侯府主母落落大方的儀态,對着衆人微微一笑。
回到次間後,她立馬落了笑臉,一雙眸光寒冷似劍,江氏手裏的巾帕子被她擰的不成樣子,她真真是恨不得掐死那浪|蹄子。
寧遠侯府後宅女人多,紛争自然不斷,侯爺韓钊除了正妻江氏外,還有兩姨娘,兩通房丫鬟,府外頭還養着個兒。
這幾個女人,韓钊最寵愛的便是白姨娘,或嬌或媚,萬種風情,白姨娘皆能信手拈來。
只需輕輕朝他抛卻個眼神,韓钊便能酥了半個身子。
也是白姨娘的本事,成了韓钊最寵的姨娘,只是多年前被暗害跌倒流産,以致沒能再懷上孩子。
當時還是小小的韓煜,極盡渾身力氣,逗弄白姨娘高興。後來,得了韓钊的準許,養在了白姨娘的膝下。
羽翼未豐的韓煜,遮掩自身的才能,安靜平凡的慢慢長大。
因着有了白姨娘的庇護,他在府裏的日子也漸漸的好了起來,也能同嫡出的兩兄長一道受大楚內有名大儒的教導,明理了不少東西。
雖說韓煜年紀是幾個兄長中最小的,心思卻是他們其中最廣泛活躍的,或是失去生母,從小不得看重緣故,那幾年端的是被府中衆多刁奴欺辱。
自韓煜養在了白姨娘膝下後,往日欺辱過他的那些仆役,皆心肝膽顫,生怕這小主子借着過去的事兒懲戒他們,卻沒想到韓煜竟只字未提,還跟白姨娘說他們照顧的好,得了白姨娘的賞。
仆役們念着他的良善,平日裏遇着什麽事,都願意告知他。不知覺間,當初那些欺辱過他的那些仆役,成了韓煜在侯府中的眼線。
随着年歲的成長,他更是将手伸出了府外,招納了些得力的人跑腿經商,積累錢財,私募軍隊,各司其職。
而他,卻只在府中用心讀書,參與科舉,期待有朝一日成為朝中官員,盡他所能,可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韓煜後來身為大楚的朝廷命官,對天下百姓,他的确是仁善寬待的。
然而,他在府裏身為丈夫,卻是個薄情之人,無論多喜愛的女子,沒多少日子,便會膩味,只後期他成了陳朝的新帝後,多給了梅妃幾分溫存小意。
若說韓煜真的喜歡上她,那卻是不會的,頂多是這小玩意更會讨他歡喜罷了。
......
三月韶光時節,正是乍暖還寒之際。
顧悠悠坐在圈椅上,細細的描着花樣子,槅扇外的海棠花開了,簇簇擁擁的一片,暗香襲人。
從落水醒來後,顧悠悠每日只安靜待在屋子裏,不再鬧騰。
開始時,府裏還是很多下人不讓她好過,專門說些難聽話來膈應她,顧悠悠只靜靜聽着,沒有動作。
時日長了,他們見着顧悠悠像真是換了個性子,覺着沒趣,便漸漸的不再去挖苦她。
前幾日,老太太喚了她去正堂,她手裏端着茶盞,餘光打量了她幾眼。瞧着她性子沉靜,舉止得當,心裏略滿意了些,又和她說了些話,便擺擺手讓她退了。
從那日回來後,府裏下人對她的态度也變得好了些,給她次間裏添了些京城才出的新漆器,梳妝臺上多了盒精致的脂粉匣。
“聽說了沒,寧遠侯府的三少爺殿試拿了一甲,今日游街,府裏好些休沐的丫鬟都跑去看了!”
“就是之前要和瑟瑟小姐定親的那個公子麽?”
“嗯......哎,要不是今日正巧我上值,我也是想去瞅瞅熱鬧的。”
“若不是前段時間發生了那事,咱瑟瑟小姐還不就是探花夫人了!”
“說的就是,那土......”
想起老太太最近待那悠悠小姐态度轉好,說着話的丫鬟趕緊收住了嘴,話鋒一轉道:“那寧遠侯府的三少爺是庶出身份,原也只是小小舉人,如今,過了會試,殿試,真正的成了朝廷命官,再不可同日而與了!”
那丫鬟擡起頭看了圈周圍,放低了聲音道:“而且,我還聽說那三少爺府裏的兩個兄長,文不成武不就的,日後,誰會承襲世子的爵位還真說不定......”
聽了這話的丫鬟深吸了口氣,睜大了眼睛驚嘆道:“不會吧!”
“這有什麽不會的......前些天,寧遠侯府的夫人江氏來了老太太這兒,我遠遠聽着,似還是有意與咱府上結親呢。”
“和瑟瑟小姐麽?”另一手裏端着黑漆托盤的丫鬟問道。
“你這話問的......除了咱瑟瑟小姐,那還能有誰?”
聽着的丫鬟小聲嘟囔:“不是還有個悠悠小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