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曾經的故事
夏雪的生活裏總是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這可能就是阿公說的命犯太極，尤其是最近，似乎發生的特別集中。就在今天放學之後，當她回到家裏，看見了多年不見的師父，神行者。至于神行者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夏家，這已經是另外一個故事了，與此時的事情無關，這裏不與贅述。總之，夏雪就在踏進門口時，驚訝地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因為神行者的到來，幾乎所有想一睹風采的人都跑到夏家來了。
事實上，夏雪完全算不得神行者的徒弟，一共也不過見過幾面，只是随着灸舞這樣叫罷了。神行者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孩也十分高興，但是這樣的情緒沒有維持幾秒，他就看到了女孩脖子上戴的金天使。瞬間，臉色變得很難形容。
“孩子，你……”神行者即驚訝又難以置信：“已經知道了嗎？”金天使會戴在這個女孩身上似乎說明了很多事情，一起湧來的信息量太龐大，讓思維有些應接不暇。
在場的人看到神行者這個樣子，都非常奇怪。夏雪的第一反應也想問，我知道了什麽？可就在這句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眼前似乎是一個關鍵點，必須抓住。于是她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換成了：“是，我都知道了！”
讓她意外的是，本以為神行者會再說些什麽，卻沒想到他轉向了一邊的修：“你是呼延覺羅修？”
修怔怔地點點頭。
神行者目光忽然變得凄然：“孩子，謝謝你，謝謝你的寬容和善良！”
修詫異極了，不明白神行者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想要開口問卻被跑過來的夏雪一把按住了肩膀。女孩用眼神制止他，看得出來神行者還有話要說，而且直覺告訴她，那些話或許是關鍵。
神行者神情悵然，陷入回憶之中，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動作。
“孩子出生後，久久一直想把金天使要來，可是始終開不了口。孩子，謝謝你！”神行者又看向修：“把它交給了應該擁有它的人。”
在場的人，知道金天使傳說的都傻了眼。神行者的話并不難理解，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理清關系。灸舞從沙發上霍地站起來，嘴翕動了半天才憋出三個字：“堂兄妹？”
修忽然有種一腳踏空的感覺，他站在懸崖邊，身子直墜而下，在頭暈目眩、呼吸困難的下墜之後，重重摔進水裏，耳朵嗡的一聲，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看到大家都反應，神行者意識到他似乎中了小丫頭的圈套，說了不該說，也絕對不能說的話。
“孩子，你……”神行者看到夏雪此時的表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種絕望無法形容，那一瞬間他不能相信，這樣的表情如何能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臉上。
神行者低頭苦笑了一下：“看來久久的願望還是落空了，她那麽希望自己的女兒不要多麽聰明。‘做一個美麗的小傻瓜，對女孩來說，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他回憶起久久說這句話時的樣子，忍不住将她的話說重複出來。
“既然已經說了，那就都告訴你吧！”神行者看向夏雪：“看起來你并不知道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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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哥已經落淚，死人團長摟着她不知如何安慰；夏天夏美還傻傻搞不清楚狀況；阿公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夏宇低着，不讓自己的嘆息聲傳出來。守了十七年的秘密，還是被揭穿了。
灸舞很想走過去，把夏雪攬進懷裏。可是他沒有動，争歸争，但他不能在朋友快要溺死的時候，還把他往水裏按。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體會修此時的心情，他的樣子灸舞連看都不忍心！
“那一年，久久離開呼延覺羅家，到麻瓜的警察局做了一名探員。”神行者的聲音一下子那麽遙遠，開始述說一個很多年前的故事：“她在那裏遇到了同是警員的蘇睿，你的父親。他們相戀結婚，一年後你出生了。久久高興得不得了，她一直希望有個女兒。久久給你取了名字，叫蘇凡衣。希望你能擁有平凡普通的人生，溫和從容、一世安寧。”
“蘇凡衣……”夏雪呢喃着那個沒見過面的母親給予自己的名字，多麽美好的願望！
“沒過多久，你家突然遭了滅門之災。”神行者的臉上出現痛苦的神情，似乎不願再回憶起那段往事：“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蘇家一夜之間……”他頓了頓，意識到有些話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太殘忍，遲疑片刻之後，只是說：“只剩下你！”
“我把你帶出來，放在夏雄和葉思仁回家的路上……”
十七年前，那個陰冷的傍晚，路過的雄哥和死人團長聽見呱呱的哭聲。石階上尚在襁褓的嬰兒哭得撕心裂肺，從此這個可憐的孩子，就成了夏家的小女兒。
故事說完了，客廳裏一片寂靜。神行者看着夏雪，做好和她長談的準備。他覺得此時這個女孩一定有很多很多問題要問，可是沒想到，夏雪只是看着窗外，臉上的絕望已經不見，變得面無表，一言不發，轉身上樓去了。
留在客廳的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誰也不願意說話，似乎打破此時的寂靜，悲傷就會像懸于頭頂的洪水，決堤而出。修發懵了好長時間，神行者後面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恍惚中只覺得體能不受控制的流失，再回過神來，發現已經渾身是冷汗。
“我，先回去了。”修一張口，被自己幹澀的嗓音吓了一跳。
大家只是目送着他轉身離去，誰也沒有說話。
街上，店鋪的燈光輝映着霓虹，把夜晚變成斑斓的世界。身邊的車輛川流不息，修慢慢地走，第一次沒有了方向。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姑姑為什麽會離開呼延覺羅家；本應該長在身邊的妹妹卻成了如今的樣子，修太想知道這一切，可是已經沒有人能告訴他這些了。這些問題将他和夏雪的命運扭轉成悲劇，卻要永遠作為謎題折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修擡起頭，看天上流轉的星河。命運，已經注定？
現實很殘酷，殘酷到悲傷的時間都沒有。時空之門就要關閉，修開始忙于往返兩個時空，救世的責任壓得他透不過氣，緊迫得仿佛呼吸都在浪費時間。他不由得自嘲，自己的人生都已經被摧毀了，還勁兒勁兒地拯救別人呢。有時候真的覺得就這樣一起毀滅，對自己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一條短消息：“十二點，東城衛練團樓集合。”
修趕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在了。盟主召集他們來，不知道有什麽事。
這些天，東城衛的幾個人也很少見到修，夏雪的事他們都聽說了，知道修的個性，也不敢打擾，由着他給自己找事忙。修到之前，他們還在讨論，會不會兩個人已經……a chord搖搖頭：“不可能，以修大師的性格，估計根本連手都沒牽到呢！”
等了沒一會兒，盟主就到了，後面還跟着夏雪和郭讓。遠遠地看見彼此，倆個人都有點尴尬，夏雪沖修翹了翹嘴角，修微微點了點頭，随即錯開了目光。
三個人走到近前，盟主向大家介紹了郭讓。和衆人打過招呼後，郭讓沖a chord笑笑：“好久不見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呆哦！”
“你們認識？”大家都有點驚訝。
“小學同校。”a chord笑得有點不自然。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說正事，”灸舞開始交代臨時出現的任務：“我們要馬上去找一件東西，确切的說是六卷叫做《頖宮異志錄》的竹簡。事出突然，時間緊迫，詳細的情況我們路上再說。”
這次行動來得極其突然，大家沒有任何準備就跟着盟主出發了。甚至連目的地都沒有問清楚，就踏上了征途。一路上盟主都在趕時間，沒怎麽說過話，大家被他那種緊迫感染，也都悶頭走路，整個隊伍籠罩着一種疲憊的緊張感。
夏雪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一直走在修的身後。他看不見她，注意力卻始終被身後吸引。這些天，修讓自己忙得喘不過氣，日子還勉強可以過。而現在突然出現，又一直在他身後如影随形的女孩，讓那些被他強行忽略的感覺瞬間湧回心裏，這會兒他可真的是喘不過氣了。走在一邊的a chord有點奇怪，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從頭到尾都出奇的安靜。就這樣，隊伍在沉默中行進了半天，傍晚休息時，已經進入一片荒郊。
“夏雪，你給大家說說我們要找的東西吧！”
大家都找地方坐下之後，灸舞讓夏雪趁着休息時間，告訴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