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新聞(中)

8、

柳在鄉下度假(其實是避難)的中途給仁王打了電話。

“你做了什麽嗎?”他問。

仁王才剛回家,運動了一中午有點累。午時就不是适合劇烈運動的時段,就算有室內空調和完備的洗浴設施也一樣,不知道跡部總裁是怎麽做到忙碌一上午中午打完球再忙碌一下午晚上大概還要應酬的。仁王知道跡部晚上有個慈善酒會的日程,他原本從認識的人那裏拿到了請帖,現在竟然都不想去了。不行,不去不是浪費了一個人情。真麻煩啊跡部景吾,他就不該答應柳的要求。什麽輕松一點,人比動物要複雜多了,特別難搞。

“我可什麽都沒做。”他語氣帶一點埋怨,“沒有蹲草叢,也沒有跟車。”

“你對娛樂記者有誤解。”柳非常淡然地面對仁王的“诋毀”,“現在的娛樂記者沒有這麽沒品。”

“今天的推特新聞還有娛記在機場扒車底。”

“哦,那我換個說法,立海雜志社的記着沒有這麽沒品。”柳說。

他無視仁王溢于言表的怨氣:“明天下午,雜志社約了跡部的專訪,關于跡部財團在新能源方面的項目,我把資料傳給你,你準備一下。”

“……我記得你不負責財經版塊。”

“哦,因為傳言這個項目是為了取悅藤本財團的小姐,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是藤本財團,跡部財團的參與從面上看沒有有利的地方,反而像是給人送錢的。”柳想了想,又補充道,“你也可以順便問問他和花滑選手,和今年拿到新人獎的那個女歌手的緋聞。”

仁王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柳挂了電話,接着就收到了郵件收入的通知。

他啧了一聲,幾乎想把柳拉入黑名單。

僅剩的職業精神讓仁王打起精神來。

他恨恨地打了一大段諷刺的話當做信息發給柳,才進房間開了筆記本電腦收郵件。

大學時他讀的財務管理專業,還在藤本財團實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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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實習經歷的體驗并不太美妙,以至于他開始思考,在企業裏做財務工作是否适合他。而畢業前夕他又正好與交往五年的男友分了手,急需轉換心情,便随性地坐上了飛機美其名“我想去看看”。

最開始是以旅游的名義的。

開始拍攝是心血來潮,從手機到普通相機,也試過大學時玩的很溜的拍立得。

後來嘗試着給雜志社投稿,又漸漸愛上攝影,和立海簽了約。

現在讓他來看財務資料和報告,他還是能看出一些普通記者看不出的東西,比如這所謂的新能源項目肯定不像外界唱衰的那麽簡單。

跡部景吾,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像傳言那樣傲慢嗎?

但在球場上時,這位大總裁犀利而自信,又和傲慢有着本質的區別。

……自說自話和強迫別人和他一起打球這一點倒是挺傲慢的。

9、

仁王晚上還是去了慈善酒會。

西裝是提前準備好的。為了重要場合而專門準備的标準商務西裝。

穿上時他在腰的位置比了一下。

又瘦了一點。

果然人曬多了太陽是會瘦的。

仁王本身不是為了報道去的。他深刻記得他現在是代班的娛樂記者,報道慈善酒會這種工作和他無關,因此他相機都沒帶。

但顯然進入酒會的娛記不少。

去除那些沒找到途徑而“埋伏”在酒店外的,光是穿着服務生服裝的記者就有兩三個。這是仁王憑借自己的經驗和柳給他的一些資料認出來的,沒認出來的還有。

這是怎麽的?

為了跡部?

肯定不止。

這樣的慈善酒會,将上層社會一網打盡,還有出名的影星流量,正是娛記們最喜歡的場合。要是能拍到一些蛛絲馬跡,就能出名。

想當初,影後和宮崎家公子的“戀情”,不就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被曝光的嗎?

仁王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裏。

跡部到的很晚,踩着點,一進門就吸引了場內所有人的目光。

大抵能形容青年俊才的形容詞都可以放在跡部身上,人設和電視劇小說裏的“霸道總裁”幾乎一模一樣。也無怪乎跡部即沒有往娛樂圈發展的傾向,也不在公共場合和社交網絡上發表過多言論,卻還是處在媒體與群衆們讨論的風口浪尖。

而當他上臺被采訪,又按照慣例捐款時,全場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放在了他身上。

真刺眼啊。

仁王想着,靠着酒店場館的牆,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而被閃光燈包圍的跡部似乎轉過頭看了看這個方向,又似乎沒有。

10、

仁王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這種場合也拿不到什麽大新聞吧?

會場裏還有些喧嚣,大多數人都穿着西裝端着酒杯應酬。仁王是記者,也沒有應酬的需要,站了一會兒,見跡部在人群中與人攀談,便琢磨着早點離場。

如果知道明天會有獨家采訪,他也不會特意找人要來了這次酒會的邀請函。

還是浪費了一個人情。

燈光撒在場內,站在角落的位置看不清人的表情,而千篇一律的西裝和禮服讓這場酒會像是什麽人偶的表演。

仁王堅持了大半個小時,只用目光追随着跡部的方向。

他也換了位置,只讓自己維持在角落的位置,不被人注意便好。

半晌沒找到切入點,仁王便有些累了。

他去了走廊,找了一會兒,找到距離會場大廳最遠的那個洗手間。

因這一層最大的會議廳被用來做慈善酒會的緣故,其他會議廳就被空了出來。

也幸好其他會議廳被空了出來,不然想找一個清淨的地方也不容易。

洗了個手又發了會兒呆,仁王在窗口站了一會兒。

他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覺得一切OK,就準備出去。

走到門口卻聽到跡部的聲音。

似乎是在打電話。

“……讓藤村處理這件事,他還在公司嗎?你把電話轉接到他辦公室……啊恩,差不多就是這樣,本大爺給你加班費,你快點把這個處理掉。和藤本集團的合作不能出問題,手越既然做不了項目經理就盡快換人,我不希望藤本集團那邊再直接找到本大爺……”

這好像不是我應該聽到的?

仁王想,他現在出去,合适嗎?

但還沒等他考慮完,外面的電話就打完了,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他和跡部正面相對。

仁王:“……嗨?”

跡部挑了挑眉。

“你這麽在這兒。”他的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叫仁王心跳反射性加快。

但仁王很快反應過來。

“我一直在這裏。”仁王強調了一下,“是我先來的。”

潛臺詞是你自己找錯了打電話的地方不能怪我。

跡部便笑了。

也不是什麽商務機密,被別人聽去也聽不出什麽來。

但他在這兒撞上仁王,實在是很有緣分。

好的那種緣分。

中午的網球練習給他的印象不錯,他還記下了這位給他留下印象的記者的電話,算是打算繼續接觸下去。

為此他甚至同意了之前推掉的立海的獨家采訪。

到了他這個年紀和這個地位,遇到一個感興趣的人,直接大膽就接觸是很自然的事。

而晚上又遇到,實在是很有緣分。

他在剛才記者采訪時沒見到仁王,還以為仁王不在。

看來是他想錯了。

跡部花了很短的幾秒時間打量了一下仁王。黑色西裝,熨燙得整齊的衣角,鎏金的袖口和用領帶夾整理得整整齊齊的領帶。

領口有重新整理過的痕跡,能看出來穿着西裝的人并不太适應這樣的裝束,因此在酒會中途跑來洗手間整理着裝。

但其實西裝很适合他。

挺拔,纖長。不帶表情時有一種冷漠的氣質,禮貌的笑時又能看出一點笑容下的冷淡。

挺和他口味的。

跡部又一次确認了這件事。

仁王被跡部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像被透視了一樣。

這可不太禮貌啊。

跡部總裁是這個人設嗎?

但被這張英俊的臉注視着,不舒服的同時又不免因為過于專注的目光而緊張。

仁王不由得愣了一會兒神,清醒過來時跡部已經走了過來。

他以為跡部要去洗手池的位置,便往旁邊垮了一步,打算繞過跡部出門。

但擦肩而過時他的手被抓住了。

“!”

沒預料到而往後踉跄了兩步,被有準備的人帶到洗手池邊。

仁王往後仰了仰。

跡部側着身,一只手還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繞過他身前搭在洗手池邊。

這讓像是背靠着洗手池被摟在跡部懷裏一樣。

也太近了吧?

這個姿勢是不是哪裏不太對?

還是說跡部沒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聽取商業信息打算自己動手搜?

仁王冷下臉:“我沒錄音。”

“不,和這個無關。”跡部湊近了些,笑起來,湛藍色的眼睛在洗手間的燈光下仿佛含着星光,“你今晚還有其他事嗎?”

“……puri?”

跡部人還站在仁王身前,搭在洗手池上的手從自己胸前的口袋上摸出一張房卡:“我是在邀請你,啊恩。”

仁王定住了。

他睜大了眼睛,覺得自己面對的跡部總裁一定是腦子搭錯了弦。

但俊美的臉就在眼前,帶着侵略性的眼神早幾分鐘就讓他亂了呼吸。

情緒變換的太快,仁王五味陳雜地抿了抿唇。

他看了一眼跡部,又看了一眼跡部手上的房卡。

“要來嗎,小記者?”跡部說。

總裁的撩人技巧居然還挺熟練。

怪不得那麽多想嫁總裁的明星網紅铩羽而歸。

原來是因為性別不對?

11、

仁王不知道跡部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很久沒有男友了,空窗期大概得追溯到大學畢業那會兒和初戀男友分手。

大草原上的獅子和帶着硝煙味的景觀占滿了他的生活。

但現在,他回到了現代生活,回到了燈紅酒綠當中。

而聚焦了閃光燈和財富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問他約嗎。

仁王猶豫着想,就算是現實版的五十度灰,能睡一睡這個人,好像也不虧。

他擡起手,拿走了跡部手上的房卡。

12、

一定是因為他和跡部都喝多了。

從頭到尾只端了一杯香槟還沒喝完的仁王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沒管這篇文了,突然接着往下寫的結果就是過于放飛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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