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恢複記憶的第十五天
唐俊出院這天,白橋難得沒有睡懶覺,天邊剛泛起魚肚白他就醒來了,坐在床上放空自己。
反倒是宮紹卿還沒睡醒。
唐俊上午十點鐘出院,現在才七點多,時間還早,所以白橋也沒有把宮紹卿叫醒,想讓對方多睡一會兒。
小豆子快三個月了,白橋惡心反胃的情況正在逐漸消失,就比如說之前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洗手間吐一次,現在不會了,也能接受不少食物,以至于吳阿姨不需要每天都想法子煮什麽東西給他吃,這對白橋來說是一件好事。
不過也僅限于孕吐,除此之外他還是很容易犯困,同時也出現了其他孕期症狀,就是小豆子擠壓着膀胱,導致他出現尿頻的症狀,有時候還會便秘。
而便秘的情況是白橋害怕頻頻上洗手間,就減少了喝水的次數。
出現這種情況可以說很尴尬了。
在床上坐了十分鐘,白橋才蹑手蹑腳的從床上下來。
他先去浴室洗漱,完了之後才往衣帽間走去。
衣帽間有一面全身鏡。
白橋脫光了站在鏡子前打量了一番,肚子上已經長肉了,捏起來軟乎乎的。
每天晚上臨睡之前,宮紹卿都會親吻他的肚子。
在距離肚臍眼下面兩指的地方有一條大概八厘米左右的疤痕,是當時生默默的時候留下來的。
他的肚子不再平坦,以後只會越來越大,最後像個皮球,像抱着一個西瓜一樣。
在鏡子前站了幾分鐘,白橋才穿上今天出門要穿的衣服。
剛要出去,宮紹卿就從外面走進來,白橋也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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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醒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今天還吐麽?”
白橋笑着回答:“昨晚上見你睡得挺晚的,不忍心叫你起床。早上醒來的時候沒有吐,肚子好像大了一點。”
宮紹卿點點頭,視線從白橋的臉上轉移到白橋的肚子上,“是大了一點。”說着,宮紹卿就走到白橋面前,把自己的手放在白橋的肚子上,小聲地說:“真是期待啊。”
聽到這話的白橋卻冷哼了一聲,故作生氣地說:“現在才說這種話,也不知道是誰之前逼着我去把小豆子打掉。”
“是那個叫做宮紹卿的混蛋。”宮紹卿吻了一下白橋的唇瓣,然後接着說:“等小豆子出生之後,我就去做絕育手術。”
白橋一臉茫然地盯着宮紹卿看,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為什麽?”
“擔心你還得遭罪,我們有默默和小豆子就夠了。”看到白橋妊生反應這麽辛苦,他是真的怕了,雖然姚醫生也說了,白橋的狀态比上次懷默默的時候好,但他還是很擔心。
為了了解跟多信息,宮紹卿特地去看了《生門》這個紀錄片,但只看了幾集,他就看不下去了。
他只想白橋好好的。
白橋聽了莞爾一笑,“其實不用這麽做的,這次只是意外……”
“畢竟我不敢保證以後會不會有意外發生,為了阻止這些,我只能這麽做了。”
“麻醉過後傷口很疼的。”
“那也比不上你生孩子疼。”宮紹卿笑了笑,把白橋摟在自己懷中,“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白橋輕聲的應了一聲,然後又說:“小豆子跟你姓,然後把名字寫在你的戶口簿上。”
聽到這句話,宮紹卿把白橋摟得更緊了,“橋橋,謝謝你。”
“畢竟小豆子也是你的孩子,所以我就先出去了。”
“讓我再抱一下。”宮紹卿低着頭,把臉埋在白橋的頸間,嗅着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大概過了一分鐘,宮紹卿才把白橋放開。
……
兩人吃完早餐正好九點過,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宮紹卿就帶着白橋出發去醫院了。
雖然白橋這幾天都沒有去醫院看過唐俊,但他卻從宮紹卿的父母那裏得知了唐俊的情況,恢複得很好,精神狀态不錯,不過醫生也說了唐俊不能再受到刺激,也不能熬夜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白橋有些忐忑不安。
今天除了去接唐俊出院之外,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他要跟唐俊相認這件事情,但是白橋又害怕唐俊情緒一激動,然後又……
宮紹卿用眼角地餘光看到了眉頭緊鎖的白橋,明知故問道:“很緊張?”
白橋點點頭:“嗯,怕他受到刺激。”
宮紹卿笑了笑,說道:“不會的,我想唐叔叔多多少少應該也猜到了,就是等着你開口吧。”
“你這麽确定麽?”
宮紹卿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嗯,昨天咱媽還跟我說,唐叔叔問她和父親,是不是你原諒他了?”
“那咱媽是怎麽回答的。”
“直接說不知道,畢竟這種事情,還是你親自說出來比較好,我覺得唐叔叔心裏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你不要害怕,唐叔叔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也就是這麽堅強的一個人,才會生下這麽堅強的孩子。
這天性似乎是遺傳的,父子倆都曾下過病危通知,并且都活了下來。
唐俊十點鐘出院,白橋他們九點四十就到了病房。
病房裏,唐夫人正在為唐俊收拾東西,可能是因為唐俊身體恢複得不錯的緣故,她的精神狀态也比之前好多了,唐俊的臉上也有了血色。
唐俊的主治醫生也在病房裏,跟唐俊和唐夫人說着回家休想的注意事項。
白橋和宮紹卿就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進去打擾他們,一直等主治醫生說完之後,他們才進去。
唐俊剛剛一直在聽醫生說話,再加上這件vip病房很大,就像一間單身公寓,所以剛剛并沒有注意到白橋他們。
現在他看到白橋和宮紹卿走進來,先是為之一愣,随後臉上就挂起了笑容,熱情地跟白橋打招呼:“怎麽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好幾天沒見到自己的孩子,唐俊怪想的,雖然默默之後每天都會來,但也只是來那十多分鐘半個小時而已。
“聽說你今天出院了,特地過來接你出院。”白橋不加掩飾地說,“您的身體還好麽?”
聽了白橋的話,唐俊笑着連連點頭:“好,好,已經好很多了。你呢?你的身體好麽?”
白橋愣了半晌,然後回答:“我的身體很好。”
白橋把視線轉移到宮紹卿身上,他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每次面對唐俊的時候,白橋都覺得有些別扭。
宮紹卿對白橋笑了笑,繼而又對唐俊說道:“阿姨,還有什麽東西沒收拾麽?需要我幫忙麽?”
“都已經收拾幹淨了,我現在去辦理出院手續,你們先在這兒陪老唐說會兒話,我出去一下。”說完,唐夫人對白橋點了點頭,然後往病房外面走去。
白橋依舊感到不自在,他想還好有宮紹卿在旁邊,就更尴尬了。
唐俊欲言又止地看着白橋,最後說道:“小橋,謝謝你能來看我。”
白橋微笑着看着唐俊:“在怎麽說你也是我的父親,兒子來醫院接父親出院,也是人之常情。”頓了頓,又說:“有些事情紹卿已經跟我說了,既然我們都是被唐新陽算計的,也就是說,我們都是受害者,出去默默和紹卿,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也不能一直抓着過去不放。”
說完這番話之後,白橋顯得一臉平靜,他剛剛以為的緊張感完全沒有出現,這些話,就這麽自然而然地從他嘴裏蹦出來了。
唐俊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橋,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過他知道,那并不是幻聽。
下一秒,唐俊的眼睛開始泛紅了,眼眶也變得濕潤了,兩行清淚從眼睛裏滑落下來,失聲哽咽着。
白橋是見不得比自己年長的人哭的,他吐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伸手輕輕地拍着唐俊的後背。
“抱歉,因為之前誤會了您,所以說了一些言重的話。”
唐俊淚眼婆娑地看着白橋,他伸出雙手,顫抖地捧着白橋有些消瘦地臉龐,“孩子,謝謝你,謝謝你肯接受我。”說着,唐俊再一次潸然淚下。
“這是我應該做的,所以您別哭了,醫生說了,你不能太激動。”弄得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泛酸了。
“我沒有哭,我……我這是高興,我高興。”唐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問白橋:“你可不可以叫我一聲爸爸?”
這次,白橋沒有一點猶豫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緊接着“爸爸”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輕輕地吐了出來。
唐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生了一場大病,換來了他兒子的一聲“爸爸”,真的值了。
唐俊想起白橋剛學會說話那會兒,每次他下班回到家或者出差回到家,這孩子看到他的時候,都會奶聲奶氣地喊他爸爸。
從一歲喊到了三歲半,直到跟前妻離婚之後,就再也沒有聽過孩子叫他一聲爸爸了。
這聲“爸爸”時隔二十多年,現在,他終于又聽到了。
他真的好高興!
如果不是唐新陽的話,他或許就不會跟自己的孩子錯過這麽多年,也因為唐新陽,他差點失去自己的親生兒子。
一想到唐新陽,唐俊除了痛心之外,更多的還是恨。
其實當唐俊知道白橋就是他孩子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跟唐新陽斷絕父子關系。
他的想法很單純,想着就算唐新陽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畢竟也養了這麽多年,叫了他這麽多年的爸爸,再加上家裏也不缺那一雙碗筷。
人家都說,就算是一條狗,養在身邊久了也會有感情,更何況唐新陽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在他的記憶中,唐新陽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唐新陽居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等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才回憶起,當初唐新陽已經殺了他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的事情,只因為當時他以為唐新陽沒有安全感,擔心家裏有了小孩自己就被忽視了,所以才會把他身懷六甲的妻子從樓上推下去。
後來想想,唐俊才發現唐新陽真的很可怕,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真的什麽事情都敢做,一場農夫與蛇的故事,在他們唐家活生生的上演了二十多年。
現在想起唐新陽做的那些事情,唐俊還心有餘悸,也難怪一開始白橋不肯與他相認。
這種事情不管是誰,恐怕都沒辦法這麽容易接受吧。
好在所有的事情,都苦盡甘來了,他的孩子,也終于回到了他身邊。
至于唐新陽,就讓他呆在他該呆的地方,等五年後從牢裏出來了,他也不會再管了,不然沒法給他的孩子一個交代。
唐夫人那邊很快就把出院手續辦好了,她拿着繳費單進來,身邊還跟着一位中年男人,看到自己丈夫濕潤的雙眼,又看到坐在病床邊上的白橋,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唐夫人走到宮紹卿身邊,輕聲細語地說:“我剛剛已經跟你父母親聽過話了,晚上一起來我們家吃頓飯。”
宮紹卿看了白橋一眼,輕聲道:“好。”
唐夫人莞爾一笑,又看着唐駿說:“老唐,都已經收拾妥當了,司機在外面等着了,我們先回家吧。”說着,唐夫人又對剛剛跟她一起走進來的中年男人說道:“老劉,你先把那幾個包拿到車上等我們。”
老劉是唐俊的司機,他收到指令之後,便将沙發上的幾個包拿在手裏,繼而對唐俊和唐夫人說:“先生,夫人,我先到車上等你們。”
得到了許可後,老劉便先一步離開了病房。
白橋小心翼翼地扶唐俊下床,正當他想蹲下來幫唐俊穿鞋的時候,就被唐夫人攔住了。
唐夫人另有所指地說道:“你的身體不方便,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吧。”
說完,唐夫人便蹲了下來,不緊不慢地為自己的丈夫穿上鞋子。
白橋已經猜得出來了,這對夫妻應該知道他現在懷了小豆子,不然剛來的時候,唐俊也不會問他身體還好麽,現在唐夫人也不會說他的身體不方便。
白橋抿了一下薄唇,心裏想着,知道就知道吧,都是一家人了,雖然他們不會住在一起,但以後肯定會經常走動,所以他懷孕的事情這對夫妻早晚會知道的。
“要看看還有什麽東西落下的麽?都已經出院了,如果還有東西留在醫院裏不太好。”白橋說着,然後翻了一下枕頭和被單,看到下面沒有東西後,他才把枕頭被單放下來。
唐夫人笑着說:“都已經檢查了三次了,你們是自己開車來的吧,一會兒直接去唐家?”
宮紹卿點頭道:“嗯,我們跟在你們車子後面。”
折騰了将近半個月,唐俊終于出院了。
明明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可是天上卻下起了綿綿細雨,一陣寒風吹來,凍得人直打哆嗦。
白橋特別不喜歡S市的冬天,特別冷,就算他現在體溫要比平時要高,但還是覺得冷,所以他不自覺地往宮紹卿身邊挨近。
“很冷麽?”宮紹卿問道。
白橋點點頭,“今天特別冷。”
“讓你剛剛出門的時候多穿一件,你還說不要。”宮紹卿責備白橋的同時,又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白橋的身上。
這件羊尼大衣帶着宮紹卿的體溫,剛剛還覺得身體四處漏風的白橋,頓時暖和了起來,心裏頭更是暖洋洋的。
“你把外套給我,那你不冷麽?”
“還好,一會兒就到停車場了,就一小段路而已。”宮紹卿是男人,卻不是鐵人,他也覺得冷,但是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白橋照顧好來。
懷孕中的人是不能生病的,不然會特別麻煩,一不能打針二不能吃藥,只能硬扛着。
白橋握着宮紹卿的手,男人的手還是跟往常一樣冰涼,而宮紹卿則怕白橋凍着,直接把手抽了回去。
“等到家了再給你牽。”說完,他便一手撐着雨傘,一手攬着白橋的腰,帶着白橋往細雨中走去。
唐家距離醫院也是半個小時左右的距離,但是兩輛車上分別都有一位重點保護對象,所以兩位司機開車的車速并不是很快,在城市道路、公路限速50公裏和限速70公裏的前提下,他們以每小時三十公裏勻速前進。
車廂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只過了幾分鐘,白橋就熱了,直接把身上的兩件外套都脫掉,随手往後排座椅扔去。
大概五十分鐘之後,兩輛車子才開進唐家別墅的車庫裏。
不過在此之前,唐俊就在門口下了一次車。
按照S市的習俗,像住院回來的人,都要先跨火盆祛除黴運之後才能進家門的,為了把黴運通通留在門外。
幾人回來沒多久,宮父宮母也跟着到了。
當宮父宮母得知白橋已經把話說開了之後,他們是真的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興。
人生其實也就這樣,有得有失,更何況唐俊失去的,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誰都不敢保證,如果唐新陽在這兒的話,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默默也是有幾天沒見到自己的兩位爸爸了。
當他被爺爺奶奶帶進們的時候,直接邁開小腿兒往白橋懷裏撲去,然後又看着宮紹卿,激動地喊道:“爸爸,爹地,寶寶真的好想好想你們哦。”
大人最喜歡看小孩子撒嬌,特別是像默默這個年齡的小蘿蔔頭,他一說完話,哄得大家都笑了。
“那你想爸爸和爹地了,接下來該怎麽做?”白橋反問默默。
随後,默默爬上了白橋的大腿,送上了一個香吻,繼而又爬下來,跑到宮紹卿那邊,同樣也給了宮紹卿一個香吻。
默默坐在宮紹卿的腿上看着唐俊,然後問道:“唐爺爺,你的身體好了沒有呀?”
“謝謝默默的關心,爺爺的病已經好了。”
“那你以後要乖乖的聽話,就不會生病病了。”
“好,爺爺記住了,爺爺會乖乖聽話的。”
這一老一小你一句我一語地聊着天,最後唐俊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小恐龍玩具遞給默默,“寶寶,這只小恐龍會變身哦,而且還會變顏色哦。”
“真的嗎,謝謝爺爺。”默默開心地收下了他唐爺爺送的禮物。
而恐龍可以變身的原理是因為關節可以自由活動,就像變形金剛玩具一樣,而玩具是用熱敏材料做成的,拿在手裏,顏色就會會随着人體傳遞的溫度而變化。
默默也不知道這些,看到手裏的小恐龍變了顏色之後,便開始大呼小叫起來,還拿到長輩們面前炫耀了一番。
會變顏色的玩具,真是太厲害了。
就在這時,唐夫人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看着白橋說道:“小橋,既然你已經跟你父親相認了,那你是不是也要把姓改一下,改成跟你父親一個姓?”
白橋愣了片刻,随即笑着回答:“不用了,我記得我母親也姓白。”
“可是……”
唐夫人還想說什麽,就被坐在一旁的唐俊阻止了:“就跟她母親姓白吧,沒關系的。”
本來白橋跟他的養父母接觸領養關系之後,他也想過要改一個姓的,但是想到他母親也姓白,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他雖然不記得自己的本命叫什麽了,但是他卻記得,白橋這個名字,是他那位過世的母親給他起的,所以被養父母領養回家之後,他們也省去了幫他另外起名的環節。
既然唐俊都這麽說了,唐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大夥兒坐在客廳裏聊天,唐俊還想為白橋回唐家的事情舉辦一場宴會,讓所有人都知道白橋就是他的兒子。
不過這提議被白橋拒絕了,原因是他現在懷着孩子,不想應酬,為此,唐俊也沒有再說什麽。
到了中午十二點,管家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讓他們移步餐廳用餐。
廚房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才剛走進客廳,還沒入座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唐俊作為主人,自然坐在主位上。
結果他才剛坐穩,就接到了監獄打來的電話,說是唐新陽自殺了,正保外就醫,而且唐新陽情緒很激動,希望家屬能過去配合工作。
氣得唐俊直接把手機摔在地上,一臺手機就這麽報廢了。
唐新陽又想耍什麽花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