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唯一的線索
或許是看不到以後生活的希望，張一筒對自己的人生也是采取自暴自棄的态度。父母雖然不想兒子這樣，但是家裏條件不夠。也就只能任由着他揮霍。
“我還打算讓兒子過兩年外出打工。可是……唉……”
段一林拿出一支煙遞過去。自己也拿出一根，只是夾在兩指間，不曾點燃。手指放在一旁的方寸大的桌上輕輕敲打，發出細微不可察覺的聲音。
段一林坐在不太平整的馬紮上。扭動一下腰肢。虎軀一震又問道：“張一筒這幾天跟他的朋友有來往嗎？”
劉氏搶先在張老漢前面回道：“沒有的，我兒子平日裏來往的都是些牌友。但是又不喝酒不抽煙，就算認識朋友也只是關系很淺，從不見他們到家裏找過。”
張霞在後面聽了半天。對張一筒的在村子裏的地位形象也有一個大致的輪廓。暗自記在心裏，默默的做着記錄，偶爾擡頭偷瞄一眼段一林。
清脆的微弱的啪啪聲在屋子裏回蕩着。随後戛然而止。段一林收回手，拿出一個村裏小超市裏買的兩塊錢廉價打火機。橘紅色火焰将煙頭燃着。段一林深深吸了一口，整根煙被紅圈灼燒了三分之一。然後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段一林彈掉煙灰，繼續問道：“張一筒離開家之前有哪些異常的舉動沒有？”
張老漢仔細想了想。想起自己兒子在不久前很少去麻将桌，而是呆在家裏一直守着電話。好像是在等什麽重要的事情。
将這件事情告訴段一林之後，段一林覺得這可能是條線索。讓張霞重點标記一下，接着又問道：“他出門前都對你們說了什麽？”
“或者說還是和往常一樣？”
“他一直跟我們的關系都是不遠不近的，平日裏也很少溝通。”張老漢低聲說着，眼睛卻在躲閃段一林的視線。
段一林已經把該問的問完了，站起身來。張老漢上前道：“你們不會現在就要走吧，那我兒子怎麽辦？誰幫我找回來啊。”
“我們不走，現在還有一個請求，就是能讓我們看看張一筒生活過的房間嗎？”
對于段一林的請求張老漢和劉氏有些猶豫，段一林以為他們有什麽難言之隐，便更想看看了。
張老漢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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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們去。”
張一筒家總共三個磚瓦房，中間的一個是張老漢夫妻倆工作休息的地方，隔了兩米左右，右邊那一個是做飯的地方，接着左邊這一個是張一筒所住的地方。屋子坐北朝南，分為南北兩間，中間用一堵牆隔開。
一推門，迎面撲來一臉的灰塵，嗆得張霞眼睛流淚，便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段一林點了點頭，張霞遠遠的離開這座房子，退到一旁等待，看着段一林走進那間煙塵飛蕩的屋子。
走進去首先引起段一林注意的就是牆角那一張破舊鋪着髒被單的床，上面還躺着一位頭上有着稀疏銀發的老人，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如果不是還有呼吸，段一林都以為床上躺着的是一個死人。
段一林走進了，那老人眼珠好像快凸出來，轉了過來，瞪着段一林，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被一口濃痰塞住嗓子眼，想說又說不出那種感覺。
老人的身體非常瘦弱，幾乎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伸出來的一只皮膚黑黝黝的手，手背上青筋一條接着一條，指甲發黃發黑，帶着槽縫，和枯木樹皮差不多。
“這是我爸，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行了，我們兩個又要幹活，所以就只能把他安頓在這屋子裏。”
張老漢看了看段一林，從他臉上讀不出任何表情。
從窗戶那邊射進來光線能夠看清漂浮在空氣中的細微的灰塵顆粒物，段一林看着快要斷氣的老人，剛要說什麽，張老漢就把劉氏推開，上前拉着段一林，将他推到另一個屋子裏，“來來，這裏就是我兒子張一筒的房間。”
段一林沉默不語，臉色有些陰沉，不過想到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只能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嘆息。不過身為一名警察，心理素質是極高的，把其餘雜念驅趕出腦海，腦子裏只想着尋找有關張一筒失蹤的線索。
張一筒的房間布置也極為簡單，一張木、一張木桌、一個衣櫃，不知道平日裏張一筒都怎麽活下去的，這裏除了能夠出入自由之外，幾乎和監獄無差別。
段一林翻箱倒櫃，當然沒有那麽誇張，只是簡單的翻了翻，并把動過的東西都完好無損的放回原處。段一林發現這個屋子裏的地面比外面要幹淨許多，“你們經常打掃這個房間嗎？”
“我兒子從來不讓別人進他的房間，估計是他走之前打掃好的吧。”
段一林看過這個家裏所有的東西，唯獨這個房間的東西都是幹淨整潔的擺放在那裏，莫非是張一筒有潔癖？段一林一把掀開床單，看到床下面有一箱書籍雜志，拉出來一看可不得了，裏面四大名著、黃色書刊、報停雜志應有盡有。
張老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這個我兒子平時沒事也會拿來解悶。”
段一林瞥了他一眼，估計你自己沒事也會拿幾本去解悶吧？段一林沒有戳破他，這中事情悶在心裏就行了，說來就會變得惡心。他将書箱裏的書全部拿出來，發現最底層放着一個白色信封。
段一林将信封拿出來，上面并沒有任何署名，而且現在大多數人打鬥直接用手機通信了，很少見到有使用信封的。
段一林問道：“這個你看過嗎？”
張老漢看着段一林手裏的東西，心裏泛起了嘀咕，“不對啊，我前一天來翻的時候還沒有啊？”話剛一出口，就覺得暴露了什麽，趕緊閉上了嘴。
段一林覺得這可能是張一筒留下的，并沒有打開，打算帶回去，“那這個我就帶回去了。”
“行行行，只要能對辦案有幫助拿什麽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