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實驗室
咚咚咚——
猛烈的撞擊聲在這空曠而且陰暗的地下室中回蕩着。
“可惡啊!哪個混蛋把出口賭上了!”段一林發出狂怒的吼聲,可是并沒有人回應他。
張霞一直拿着通訊器向外面的警員發送求救信息,嘭嘭嘭的撞擊聲掩蓋了電波滋啦的聲音。
安歌早已有先見之明。“別白費力氣了。估計外面的幾個人早就遇害了。不然不可能這麽久還不過來幫忙。”
“那現在怎麽辦?”
“跟我走吧,去找找其他出口。”安歌看向還在奮力試圖推開擋板的段一林,“段隊長——”
“走。信你一回。”
漆黑空曠的地下室無比靜谧,三人的腳步聲在燈光的照射下不斷向四周擴散。安歌忽然停下腳步。“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張霞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你神經過敏了吧?”
“不對。就在那邊,跟我走!”安歌一路小跑過去。
兩人相識一眼,也跟着跑了過去。可是跑了幾步忽然失去了安歌的腳步聲。燈光也消失了。再往前跑就是一面牆,段一林試探性的呼喚道:“安歌!安歌!”
沒有人回應。
張霞也試圖尋找安歌,可是光線所觸及的地方空蕩蕩的一片。
恐懼感如潮水般湧來。似液體流動的聲音從下面傳來,仔細聽還能聽到有節奏的敲打聲。
段一林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貼近地面,又用手指敲打地面。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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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下面,還活着!”
張霞心裏總算能夠松了口氣。疑惑地問道:“你怎麽确定下面的就是安歌的?”
“我按照兩只老虎的節奏敲擊,他給我回了一個漫天都是小星星。你說除了他還有誰能這麽無聊。”
張霞沒有想到一向成熟穩重的段一林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面,“可是現在我們怎麽下去找他啊?”
“四處找找。總會有辦法的,我就不信那小子會穿牆術。”段一林趴在地上,将手電咬在嘴裏,雙手在地上摸索。
張霞身為女生不可能像段一林那麽做,不過也拿着手電四下尋找。
段一林摸到了什麽,入手之處黏黏的,還帶着刺鼻的味道,手掌在黑暗中将身前的東西摸了一個大概,應該是一個類似于井蓋之類的,雙手一推,井蓋顫動了一下,用力卻怎麽也推不動,段一林氣憤的一拳落下,井蓋竟然在拳頭下翻了一個圈。
段一林猛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個造型獨特的井蓋。
張霞聽到聲音趕了過來,“怎麽辦?”
“我先下去,等我給你信號。”
話音一落,段一林就一頭紮進去。整個地下室就剩下張霞一人了,可是她等了幾分鐘都不見有聲音傳過來,手電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像快要沒電似的。
幽靜極了,張霞甚至聽到了除她之外還有一個呼吸聲,就在她的背後,慢慢地靠近……
“啊——”
張霞管不了那麽多了,也跳進去。進去之後發現這是一個水滑道之類的東西,黏濕腥臭的液體提供潤滑,張霞感覺自己在飛速的移動。
一點光明在眼前出現,接着撲通一聲,張霞感覺屁股非常痛,從剛沒過腳踝的水坑裏站起來,閃爍着淡黃色燈光的手電掃向四周,張霞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你終于下來了,害我們等了半天。”
“你們還好意思說,竟然把我一個人丢在那裏!”
段一林知道現在時間緊急,“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趕緊想辦法走出去。”
“出去幹嘛,這裏可是能夠通往廠房地下基地的絕佳捷徑。”
段一林看向安歌,“你有辦法?那就聽你的。”
安歌指出一個方向,三人踏着髒水快速前進,啪啪啪啪——叮咚一聲,“啊——”
“又怎麽了?”
“有有有老鼠……”張霞頭一次在別人面前展示出軟弱的一面,不過在兩人看來顯得異常可愛。
“下水道裏有老鼠不是正常嗎?”安歌翻着白眼。
段一林卻敏銳的發覺其中的異常,“不對,這裏的污水又不是家庭污水,而是藥廠産生的廢水,不要說生活了,待幾天就要得病,而且剛剛那個老鼠毛色是白的。”
安歌收起玩笑的心态,“我們快走。”
三人不敢耽誤,因為每耽誤一分鐘,高雲峰就會想盡辦法用他龐大的人脈将責任推卸掉,然後逍遙法外。
快步走了五六分鐘,從前方傳來不絕的慘叫聲——
“啊啊啊——放過我吧——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三人精神一震,腳下的步伐加快,很快見到前面有亮光。段一林低聲道:“關掉手電。”
三人靠近亮光,發現是一扇鋼筋橫杆鐵欄栅,刺眼的白光從另一邊射進來。透過縫隙,段一林看到一片寬敞的房間裏,鋪着瓷白的地磚,裏面鋪着白布的桌子上面放着化學儀器,還有醫療用具,用廢的注射器随意丢棄在一旁一米多高的垃圾桶裏。
上面堆成一座小山,上面不禁又帶血的紗布、注射器、折斷的手術刀、碎裂的燒杯玻璃片,還有一些小白鼠的屍體,有些剛死不久,身體還在抽動。
在這群擺設中央,有十幾架令人頭皮發麻的鐵窗,上面散亂分部着大大小小的紅色斑跡,段一林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被幾個黑衣人駕到鐵床上面,四只被拷緊,任他怎麽掙紮都沒有辦法逃出來。
在他驚恐的眼神中,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将一個杯子裏的發綠透明的液體吸入注射器內。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針管還是從他的脖子處刺下,裏面的液體一股腦全部注射進去。男子眼睛瞪大猶如燈泡,脖子上青筋暴起,身體呈弓形向上撅起,起初口中是凄慘的吼叫,到最後嗓子喊得沙啞,只張嘴不出聲。
嘴角溢出白色沫子,随後身體又劇烈的抽搐起來,那遍布全身的紫黑色青筋也慢慢變細,但是卻并沒有消失。
白大褂的醫生搖了搖頭,冷漠無情地說道:“又失敗了,拖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