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白牙你好
出發的前一晚,安朗第N次打開那份坑爹的找你妹節目腳本,以期能再察覺出點什麽端倪。
2018.7
找你妹之找、找、找——找出那個吸血鬼!
集合時間:2018年8月10日 am7:30
集合地點:首都機場第三航站樓候機樓(具體見指引)
建議及須知:嘉賓每人只得帶随身助理人員一名,建議帶保暖衣物,從錄制開始即上交手機、任何形式的電子通訊設備、攝像機、照相機、現金、各種形式的銀行卡,統一由節目組保管,錄制結束後由節目組統一發回。
………………
“讓帶厚衣服,那就說明要去的地方比較冷,只能帶一名助理,一方面可能是出于保密考慮,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要考慮預算,所以說……這次錄制要出國?恩,現在是秋冬季節的地方,消費又比較高……那就是南半球喽,新西蘭?澳大利亞?可是和吸血鬼的風格也不搭呀……”說到這,他詢問D的意見:“D,你怎麽看?”
D正背對着安朗在檢查行李箱,多餘的衣服被他順手搭在肩膀上,和被西裝勾勒出的板正腰線形成鮮明對比,聽到安朗的提問,他頭也不回的答道:“既來之,則安之,主人。”
安朗搓搓手:“可是搞得這麽神秘我很緊張啊!”
“那需要我幫您放松一下嗎?”D轉頭看向安朗,挑起一邊的嘴角。
安朗的心被提了起來,“怎、怎麽放松?”
D輕輕的将行李箱蓋合上,又将室內燈光調暗,他脫掉黑色的西裝外套,解開襯衣的前兩粒紐扣,優雅的邁開長腿朝安朗走過來,然後在他的旁邊坐下。
安朗看着他,輕輕咽下一口吐沫。
D摘下了他的眼鏡,幽暗的燈光下,他雪白的襯衣變得不再那麽白得刺眼,黑如濃墨的瞳孔此時也被燈光籠罩上一圈茶色,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有些溫柔。
“大概多少年前我記不清了,我曾經去過一個地方,那是一座優雅而古老的城堡,城堡外面生長着茂盛的野玫瑰,您知道野玫瑰吧?比一般的玫瑰顏色要深一些,就像陳舊的血液的顏色,它的刺也更鋒銳,這是城堡的主人最愛的一種植物……”
“城堡主人最大的愛好就是欣賞他的野玫瑰花叢,他把人剝光,扔進去,然後放出狼犬……狼犬的皮毛很厚實,野玫瑰的刺傷害不到它們,但是人就慘了,跑還是不跑呢?不跑,會被活活咬死,跑呢,會被荊棘劃傷,大多數人選擇跑,于是,他們被花叢刺得遍體鱗傷,幾乎每一根野玫瑰的刺上都染滿了人類的血肉,而城堡的主人就坐在高高的露臺上,一面喝着冰鎮的飲料,一面欣賞……”
“等等!”聽到這,安朗才想起打斷D:“不是說好的要放松一下嗎!為什麽要給我講鬼故事!”
“不是很有效嗎?”D微微睜大雙眼,要笑不笑的看着他:“是不是暫時感覺不到緊張了?”
是不緊張了,但是有點害怕了!
“那您還要繼續聽嗎?”D詢問安朗的意見。
“聽、聽吧……”
該死的強迫症。
……………………
英俊的助理像往常一樣将他的被褥擺好,枕頭拍松,窗簾輕柔的垂下,擋住窗外路燈的光影,只留一盞臺燈柔柔的亮着。
“那麽,祝您好夢。”道完晚安,男人關上了門。
他媽的,能好夢就見鬼了!安朗縮在被窩裏無聲的吶喊着。
不得不承認,D的放松療法相當有效,現在安朗完全不用想錄制節目的事了,他的腦中全是那座陰森的古堡和那片無邊無際的野玫瑰!
D那種涼飕飕的口吻平靜的敘述方式異常的令人有代入感,聽得安朗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最缺德的是這個故事居然沒有結尾,死撐着聽到底就是想知道這個古堡主人的下場是什麽,但是D居然說他不知道,說他只是路過那裏,然後就開了,真他媽的引人遐想啊!真實感太強了!
難道這真的是D經歷過的真實的事件嗎?那麽那他在這個“故事”中扮演的又是什麽角色呢?想着想着……安朗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還不錯,天還沒亮,在鬧鐘響前他就醒了,看了眼時間,早上五點二十,連他自己都意外,居然沒做噩夢。
節目組的專車是六點整到的,車上載着一名攝像,一名助理和兩個造型師,在開往機場的路上他們相互做了自我介紹,助理叫小朱,是個開朗的小姐姐,攝像大哥叫阿達,兩個造型師話不多,因為從一上車起他們就忙活開了,一個忙着給安朗上妝,另一個忙着在他頭上抹來抹去。
做完造型,攝像就開拍了。
安朗今天的風格是清新挂,簡單的淺色衣褲很符合他的風格,襯着車窗外漸漸明亮的日光,他整個人似乎也在發光,鏡頭貪婪的對着他,一絲細節都不放過。
把麥挂好後,朱姐開始在鏡頭外提問。
“現在是什麽心情?”
安朗答:“心情,當然是很好啦。”
“聽說這回的主題有點恐怖,你怕不怕啊?”
“我有戴十字架哦。”說着,他翻開自己的領口,露出裏面銀色的吊墜,但不等鏡頭拉近,他便将領口合了起來。
看着只乍洩一瞬的春光,朱姐不無遺憾的說:“什麽都沒拍到呢。”
安朗調皮的揚起眉頭:“拍到就不靈了。”
他知道現在的拍攝都是在收集節目素材,經過剪輯整理也未必能夠被播出,于是他索性放開一些,主動出擊。
“朱姐,透露一下呗。”
“透露什麽?”
“除了我,臨時嘉賓還有誰呀?”
朱姐微笑:“不能告訴你。”
“一會就見到了,現在說也不算洩密。”
“是啊,一會就見到了,別着急。”朱姐絲毫不為所動。
安朗又想到什麽,問道:“你剛才說今天的主題很恐怖?是指游戲環節還是背景?”
這個問題很有講究,找你妹每期都會設置一個游戲的故事背景,游戲環節的設定也是在這個特定背景下,比如有一期主題是找、找、找——找到謊話精,那次拍攝地在一個森林裏,大家住的地方是幾座木頭小房子,房子裏的一切設施都是木頭制品,而最後通過游戲環節和給出的線索找到的謊話精居然是匹諾曹——一個木頭雕刻的小人偶,一直在房間裏當擺設,誰也沒想到完成游戲的關鍵道具竟然是它!謊話精,說謊話鼻子就會變長的匹諾曹,如果不了解這個童話故事,真是打死也想不到。
而這一期的主題既然是“找到吸血鬼”,那麽結合剛才朱姐說的“有點恐怖”,就很耐人尋味了。
“恩,背景和環節都……”說到這,朱姐頓住,“不行,我不劇透,到時你自己體會吧!”
“唉……又沒套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安朗多心,他感覺攝像也總有意無意的把鏡頭轉向D,但是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目前是個只參演過一部電視劇的小透明,而且就露了兩三面,唯一的熱度估計也就是他和D的“緋聞”了,算了,拍就拍吧,就當給那些CP粉們的回報吧,再說,拍不拍得上還不一定呢。
八月中旬的早晨也不涼快,但D還是那身黑色西裝,明明是一身悶死人的裝扮,但有他在的地方又莫名的讓人感覺涼爽。
這次錄制規定每個藝人只能帶一個助理,D是安朗唯一的選擇,但他這一個助理已經足夠逆天,簡直是行走的作弊器,人形的外挂,要知道,自從接了這個節目,安朗可是每分每秒都在為其他藝人默哀。
一進候機大廳,安朗就碰到了第一位臨時嘉賓,和自己同為新人,各種意義上的新人,既是娛樂圈的新人,也是初次參與真人秀的錄制。
正龍,從小在洛杉矶長大的華人,因為某個饒舌歌手大賽而被發掘,目前只出了一首單曲,和大多數ABC一樣,有一口整齊的白牙和壯實的肌肉,對第一次見面的安朗表現出十分的熱忱,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Hi!找你妹?我是正龍,正直的正,恐龍的龍!”
“是的,找你妹,安朗,你好。”結束擁抱後安朗又和他握了握手。
“哇哦,你的助理?”瞥見安朗身後的D,正龍贊嘆道:“好酷!”說着又要和D擁抱,被後者公然閃開了。
無言以對的安朗:“呵呵……他比較害羞。”
雙方的跟拍各種角度的抓拍這個細節。
被拒絕的正龍絲毫不覺得尴尬,很快又操着生硬的普通話和他聊起來。
“我剛從LA回來,才下飛機,馬上又要飛,我好命苦——你知道我們一會要飛去哪裏嗎?”
“不知道。”
“他們搞得好神秘,好刺激!”
“恩。”安朗很慶幸遇到的第一個嘉賓是正龍,因為他本身不是熱情的人,如果碰上的也是個腼腆性子,估計場面會很尴尬,“我們是在這裏等其他人,還是先去休息室?”
時間逐漸接近七點,來來往往的旅客越來越多,雖然他倆都不是什麽紅星,但被幾臺明晃晃的攝像機圍着,很快也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
正龍聳聳肩:“我都可以,不過現在卻很想喝一杯咖啡。”說着又露出他标致的白牙。
“恩,那我們去休息室,邊走邊聊。”
“OK!”
于是兩人沿着節目組的指引牌朝貴賓休息室走去。
就在安朗考慮下一句說點什麽的時候,只聽正龍說道:“你說我們這邊會贏嗎?”
“我們這邊?”
正龍點點頭:“是啊,我們這些新人不是一隊的嗎?”接着又感嘆道:“我看了之前的節目Kik許,三好哥他們玩游戲都好厲害啊,所以我們這邊要團結——”
“你是說,這次的游戲分組是按固定嘉賓和臨時嘉賓這麽分的嗎?”安朗問道。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沒仔細看腳本對不對!裏面都寫了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