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公平 我陸夜白僅有的愛意和良善全給……

“祖宗, 我…”

時溫沒與陸夜白多廢話,腳步匆忙的走到他面前,揪着他領子讓他俯下身來, 不由分說地左右開弓各給了他一個巴掌。

那兩巴掌時溫用盡了全力,清脆震耳的聲響回蕩在諾大的宴會廳裏,吓的正在一旁默默流淚的顧月明都打開了嗝。

時溫打完就覺得右胳膊疼,輕晃了晃想要緩緩疼意。

陸夜白被打懵了,又或者說是因為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敢打過他嘴巴子, 臉被力道帶的向左偏,一時半會都回不過神來。

可他習慣性地就想先牽起時溫的手, 看看她是不是因為打他而疼到了自己。

卻被時溫避身躲開, 讓他的手撲了個空, 僵在半當中不上不下。

“陸夜白,我為什麽打你你清不清楚?”

若說之前還不清楚,在看到時溫左手那疊他一字一句寫下的明信片時,也都清楚了。

這下陸夜白不肯再吭聲,只是抿唇死死的盯着面前矮他一頭的時溫。

時溫這才發現陸夜白向來無所謂的臉上覆着委屈, 眼眶猩紅像是随時都要滴出血淚來, 他的視線就那麽一動不動的攥着她,看起來似是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好不容易平複了些的怒火又‘噌’地一下蹿得更高,時溫這次沒再揪他領子,而是命令他, “陸夜白, 低頭。”

陸夜白電光火石間就懂了時溫的意思,用舌尖頂了頂被打麻的臉頰,毫不遲疑地重新順着她的意思彎下腰,甚至還将頭往她面前探了探。

“啪——啪——”

又是幹脆響亮的兩巴掌, 這次陸夜白都不等她開口,用拇指蹭了蹭嘴角被打出的血,再次把頭伸回原位。

時溫被他這個不冷不熱、任由她打的态度氣到不行,想再給他兩個巴掌時,有一抹雪白沖過來擋住了時溫欲落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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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打他了!”

幸好時溫及時卸了力道,不然就要挨上面前怕的閉眼瑟瑟發抖、卻仍堅強給陸夜白擋巴掌的顧月明。

時溫還沒說話,顧月明身後的陸夜白先開了口,語氣陰恻恻的一字一句,“滾、開。”

“時溫,他沒錯,錯的…”

顧月明還沒說完,就被一陣特別大的力度攥住她的後脖頸,她根本不知道被捏後脖頸也能這麽疼,只覺得她的頸椎都快要被捏碎了,疼的她眼淚嘩嘩往下掉。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陸夜白冰冷陰沉的話,他說,“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這樣和她說話?”

“陸夜白,松手。”時溫怒火攻心地吼他,從他手裏将吓得戰栗不已的顧月明搶走。

時溫從包裏翻出紙巾來給她擦拭眼淚,細聲細氣道,“月明,你別怕,我替你收拾他。”

“別,別,求你別再打他了,他沒錯——”顧月明雙臂附着了全身的力氣,拉住欲繼續找陸夜白算賬的時溫,不願讓她再靠近陸夜白。

可某個沒良心的男人根本不承她的好意,甚至還覺得她多管閑事,“顧月明,別讓我掰折你的手。”

顧月明再不敢阻攔時溫分毫,只能淚眼朦胧的看着那個在所有人面前說一不二、居高臨下的男人,乖順的一次次俯身,任由時溫往他最在意的臉上招呼。

她不僅發根痛,心更痛。

她聽見時溫問他,“陸夜白,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錯的?”

她也聽見陸夜白理直氣不壯地回時溫,“時溫,你見過哪對商業聯姻的夫妻是私底下恩愛有加的?我并不覺得我愛你不愛她是種錯,如果你非要說這是錯,那我知錯不改。”

時溫快被他這德行氣死了,雖然她明白愛一個人沒有錯,但她實在接受不了一個有婦之夫對一個有夫之婦說愛。

何況如果她在來的晚點,說不定路夜白都要對女生動手了。

“陸夜白,我已經和賀承隽結婚了,你能答應我以後好好和顧月明過日子嗎?”

陸夜白瞳孔驟縮,嗓音不自覺染上顫,“他給你買你喜歡的鑽戒了嗎?他向你風風光光的求婚了嗎?他給你足夠的彩禮了嗎?我讓人送去的那些嫁妝夠不夠,要不我再給你添點,你別受…”

“陸夜白,你能不能好好和顧月明過日子?”時溫執意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陸夜白脫了力,整個人迷茫又頹廢,“什麽叫好好過日子?時溫,你告訴我,我掙的錢讓她花,她家公司出了問題我幫着解決,我給了她一場體面的婚禮,也答應她不找情人不包二奶每晚回家,這還不叫好好過日子?”

“如果只有像我對你那般好才叫好好過日子,那我早就明着告訴過她,這輩子都他媽不可能。”

“時溫,我陸夜白僅有的愛意和良善全給你了,你可以不接受不當回事,但你不能強迫我給別人,這樣對我不公平。”

陸夜白向來直挺寬闊的肩膀被無能為力的不甘心壓垮,他不敢再看時溫狠心的眼睛。

只能望着大廳內随處可見的紅玫瑰說狠話。

“你心疼她的時候有沒有心疼過我一星半點?我追不到我愛的女人、眼睜睜看着她和別人結婚已經夠難受了,還要被我愛的女人因為我不愛別人打我巴掌,我的日子就好過嗎?”

“時溫,我陸夜白沒有輸給任何男人,只是敗給你不愛我,我又舍不得強迫你而已;我陸夜白也沒有任何錯,只是愛與良善太少,這輩子只夠愛一個不愛我的人罷了。”

“我讓你打,只是因為我愛你,我願意無條件的順從你,但不代表我要認錯;我向你低頭,只是因為我疼你,我甘心讓你踩在我頭上,但不代表我沒脾氣。”

陸夜白偏頭用指尖蹭了下眼角,從地上撈起那件沾染灰垢的黑色西服,揚起唇角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從今往後,你回你的江南走你的幸福道,我在我的江北過我的難忘橋,你結婚是你的當下立斷,我愛你是我的一廂情願,二者不沖突。”

“但時溫你記住,我陸夜白今生唯一的道德底線就是你。如果有一天他對你不好讓你後悔了,只要你說句需要我,無論是萬人唾罵沒名沒份的男小三,還是受盡指點被人嘲笑的接盤俠,我都願意給你當。”

說完不顧哭得梨花帶雨的顧月明,也不顧醋意大發的賀承隽,拎着西裝外套獨自健步如飛地離開宴會廳。

顧月明見狀趕忙對時溫道了句對不起,又跟上句謝謝,便提着婚紗小跑去追背影蕭索孤寂的陸夜白。

時溫原本還打算帶賀承隽在江北多逛逛,但目睹了這樣壓抑的事情,兩人誰都沒有心情再留在江北。

回瑜舍收拾好行李退了房,時溫定下最早一班飛江南的航班,帶賀承隽回去。

以為遠離江北就能逃避今天發生過的事情,可時溫萬萬沒想到,回到江南還有更難過的事情在等她。

進別墅大門前恰好碰上快遞小哥,小哥攔住他們的車說有時溫的快遞,是一個不大但還挺有分量的盒子。

時溫最近沒在網上買東西,但名字和電話都是她的沒錯,揣着疑惑進家裏拆開,火氣頓時冒的更盛。

盒子裏面是十八張被綁成一摞的銀行卡主卡,各種用翡翠瑪瑙珍珠雕琢的天價首飾,還有兩份股份協議書和一封信。

一份是陸氏集團的股份贈予書,一份是陳氏集團的股份認定書。

吾愛時溫親展:

提筆有很多想寫的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寫起,那些花哨的情愛話就不寫了,不僅沒用而且你膈應我也膩歪。

時溫,我要結婚了,在你生日這天。

是與對陸氏幫助最大且門當戶對的顧家,顧家姑娘你也見過,之前和她吃飯的時候你還挺喜歡她的,叫顧明月。

哦,不對,我看了一眼,她叫顧月明。

算了,她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讓所有人都瞞着你,因為我不想在我的婚禮現場看到你,除非你是來搶婚的。

你先別生氣,更生氣的還在後面呢。

我在江北所有道路上都擺上了你最喜歡的紅玫瑰,讓所有人都祝我春分快樂。

說來也挺可惜的,你沒辦法親眼看見所有江北名流都祝你生日快樂的場面,也沒辦法目睹所有江北人摘下路邊玫瑰時祝你春分快樂的場景了。

時溫,春分快樂,生日快樂。

盒子裏是我全部的銀行卡主卡,副卡在我這,結婚以後就不能再給你買東西了,我怕她心眼小找你麻煩,所以幹脆把卡都給你,自己喜歡什麽買什麽,別替我省錢。

那些首飾是我到處搜刮來的,都是你喜歡的樣式,配你的旗袍肯定好看,是生日禮物。

兩份股份協議書是給你的嫁妝,雖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跟那狗東西結婚,但我陸夜白都供着的祖宗出嫁必須要風風光光的。

16歲的陸夜白有兩個心願,一個大概這輩子都實現不了了,還有一個是要替我的姑娘收拾陳岳,如今24歲的陸夜白做到了。

時溫,記得在下午5點20分看電視,算計過你的陳岳宣布破産了,欺負過你的母女到處躲債呢,陳家所有清算的財産我都歸回你名下了,是不是開心了些?

至于我公司的股份為什麽要給你,我心情好錢多想給就給了呗,這還能有什麽為什麽。

時溫,別還給我,你要是敢還給我,我立馬就把這些送給陳岳,你知道的,我向來說到做到。

行了,正事兒說完了,還空着幾行,也別浪費紙不是?那我再勉為其難的添兩句吧。

時溫,別祝我幸福,不然老子掀桌子砸酒店的。

時溫,我愛你,從在學校看你第一眼就愛上了。

時溫,要幸福,別給我去江南和他搶你的機會。

時溫。

時溫,我。

別忘了我,我永遠在你回頭就能看得見的地方。

算了,不為湊而湊了,都給我惡心笑了。

我是誰?我可是叱咤江北的小陸爺,我要什麽女人沒有非得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又自作多情了吧?

上面都是逗你的,但下面這句是真的:

時溫,生日快樂,有我沒我,都要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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