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後
更新時間2015-5-15 21:14:33 字數：2181
“唉！”肩頭重重一沉，身後是十三的疑問，“你可勁兒地瞧着四哥，想什麽呢？”
“我在想，昨兒四爺若沒有說出那句話，也許八爺和十四爺今兒就不會病倒了……”我悠悠地說着，回轉身來，十三爺聞言表情一頓，倏爾又嘆了口氣，道，“其實，四哥很關心十四弟的……昨兒回到營帳後，他沒說過一句話……”
唉，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我嘆的哪門子氣？！“長寧，莫要太入戲了！”我告誡自己，重新調整好心态，對十三道，“十三爺若無吩咐，奴婢就先進去了……兩位爺發着燒，身邊得有人照顧……”
“好，你先進去吧……好生照顧着……趕明兒我再來找你！”說着，他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回到營帳裏，十四爺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了。看着他臉上不善的表情，我試探地問道，“你……何時醒來的？”
“不早不晚……”他冷冷地看了門口一眼，然後看向八爺的床榻，目光中滿是關切，溫聲問道，“八哥怎麽樣了？”
我走過去給八爺把了把脈，淡淡道，“只是風寒，傷口沒有感染……多喝兩副藥，出幾身大汗就好了……”
十四看向我，道，“有勞師父照顧……”
我擡起頭看了十四一眼，道，“如今我已沒什麽可教你的了……別再叫我師父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字呼之欲出，我瞪了他一眼，他頓了頓，乖覺地轉了轉舌頭，一臉認真地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您永遠是胤祯的師父！”
我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先前的警示重新浮上心頭！以後，還是盡量離這些人遠一些……若是一頭栽進去，忘了自己是誰，可就大大不妙了！
給八爺額頭換了七八條帕子，太子爺和兩位郡王前來探病。見十四爺已經醒過來，便拉着他說了一會子話，臨行時也不忘囑咐奴才們好生照看八爺……
而良妃娘娘，卻是到了午間才跟密嫔娘娘一道過來探病，而且只是遠遠地看一眼，并不靠近。
換湯不換藥的關心問候之後，密嫔娘娘便也提步離開。
送兩位娘娘出了營帳，良妃娘娘幾不可見地拍拍我的手背，我會意地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
今日良妃娘娘陪皇上一道用膳，也就用不着我在旁伺候。
小厮捧了一碗清粥上來，我皺皺眉頭，犯了愁！
早上給八爺灌藥的時候，十四爺在睡着，可如今他已經醒了，我怎能當着他的面故技重施呢？
端着那清粥，我糾結了半天也不敢下手。十四将空碗放下，小聲提醒道，“師父，粥都要涼了！”
“哦……”我硬着頭皮拿起木勺子舀了一勺粥，往八爺唇邊送去——
意外的是，八爺居然可以自己吞咽食物了！
看着他微微張開嘴，喉結随着食物的輸送而動起來，我心裏驀然松了一口氣！老天爺還是不太忍心過分難為我的！
……
八爺和十四爺病體痊愈之後，聖駕回銮，已是深秋！
如今後位空懸，後宮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自然是母後皇太後博爾濟吉特氏。不過，聖母皇太後佟佳氏早在康熙二年病逝，這母後皇太後，便是唯一的皇太後了！
大清入關後，便講究以孝治天下，故而聖駕一回宮，皇上與諸皇子及兩位娘娘便急急趕往慈寧宮請安。我跟在良妃娘娘身側，行至主殿門口，便被管事太監攔住，只得與香奴并肩站在殿外等候。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嫔妾給太後娘娘請安！”
“請皇祖母安！”
請安聲後，便聽到一略顯蒼老的聲音，慵懶地道，“不必多禮！十三，十四，快到皇祖母跟前來，讓皇祖母好好看看！”
腳步聲響起，又聽得皇上恭敬的聲音，“皇額娘，朕的小十八，您還沒看過呢！密嫔，快，将小十八抱給皇額娘看看！”
“是！”密嫔低低地應了聲。
“十三，十四，這半年不見，你們又長高啦！”太後的聲音充滿慈愛，卻忽而又轉成冰冷，“小十八？哀家早就收到皇上的信啦！你不必抱給我看，問行，将十八阿哥帶到永和宮去，讓德妃教養吧！”
“太後娘娘……”密嫔低低地聲音帶着哭腔，可終究沒敢說什麽。
太後的聲音冷冷道，“這是後宮的規矩，密貴人，你有異議？”
“嫔妾……嫔妾不敢！”這幾個字，包含了多少委屈？
雖然早已料到她們注定要母子分離，可，這分別也來得太快了！
我正感傷着，裏間忽然響起皇上的驚呼，“愛妃……”
我心下一緊，顧公公走出來對香奴道，“你家主子暈倒了，快扶她回宮吧！”
說着，便有兩個宮女擡着面色慘白的密嫔娘娘走了出來，香奴一人扶不穩，我便自覺自發地過去搭把手，不經意看到裏面良妃娘娘向我看了一眼，我會意地點點頭，便跟香奴一塊兒，攙着密嫔娘娘往翊坤宮走去。
翊坤宮的主位，不是別人，正是選秀當天陷我于尴尬境地的宜妃娘娘！
而密嫔娘娘，随侍出塞之前，只是個貴人，因而住在偏殿！
“宜妃娘娘吉祥！”我和香奴一左一右攙着密嫔，不便福身，只好點頭行禮。
宜妃見狀，忙迎上來，關切地問道，“密貴人這是怎麽了？這剛回宮……怎麽這副模樣？”
說着，忙叫身邊的宮女幫忙扶住，又命人去請太醫。
香奴得了空閑，忙跪倒在地，道，“回娘娘話，貴人她剛剛從慈寧宮回來……太後娘娘命人将十八阿哥送去永和宮，交給德妃娘娘教養……貴人不堪打擊，昏了過去！”
“原來如此！”宜妃嘆了口氣，多少有點同情，叫香奴起身之後，見宮女仍攙着密嫔立在一旁，忙道，“你們杵在這兒做什麽，趕緊扶貴人回房啊！”說着，又轉向香奴，道，“香奴，好生照看你家主子！”
香奴福身領命，宜妃目光一轉，忽然注意到我，對我招招手，道，“你過來！”
香奴回頭看了我一眼，便即低下頭向偏殿走去。
我只好回轉身，對着宜妃娘娘福了福身，畢恭畢敬地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