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吻 臨去鎮國公府前的夜裏,黃……

臨去鎮國公府前的夜裏,黃瑛鹂便與黃瑛穗一榻而卧,兩姐妹緊貼着說起了體己話。

黃瑛穗性子膽小些,便觑着姐姐攏着發絲的媚态,笑道:“姐姐,今日表姐可是被你氣得狠了。”

黃瑛鹂懶得在親妹妹面前裝模作樣,她便嗤聲一笑道:“論身份,我也是金陵黃氏的嫡長女,并不遜色于她,比容貌、比身段,我更是遠勝她許多,鎮國公世子夫人這位置,她劉婉晴能肖想得了,我如何就肖想不得了?”

黃瑛穗見嫡姐說這話時如此意氣風發,便也掩下了那等喪氣話,只附和道:“姐姐如此貌美過人,又才氣斐然。世子爺見了你,必是連眼睛都舍不得移不開呢。”

黃瑛鹂聽了這話,面上卻沒浮出一分嬌羞之色,她只散漫地把玩着自己的青絲,說話時的音調裏帶着幾分野心勃勃:“既是為了我們姐妹的前程,也是為了給母親争口氣,那姨娘生的賤種尚且娶了個侯府庶女,我若不高嫁,如何能為母親争氣?”

黃瑛穗被戳中了傷疤,便霎時沉默了下來,她們的母親并未誕下嫡子,性子又綿軟壓不住人,不僅讓白姨娘誕下了父親唯一的兒子,還讓那庶子娶了西平侯的庶女為妻。

如今白姨娘的氣焰已是隐隐有壓過母親的勢頭,此次上京,她與嫡姐都存着要為母親争口氣的念頭。

這婚事,便是她們能為母親揚眉吐氣唯一的手段。

黃瑛鹂見嫡妹傷身,便出聲勸慰道:“你放心,姐姐定會為母親争口氣,明日便是我與世子爺定下親事的時候。”

見姐姐如此言之鑿鑿,黃瑛穗也有些怔愣,直到黃瑛鹂将藏在枕頭下的瓷玉瓶拿出來後,她方才止住了心頭的疑惑。

翌日一早,黃氏便帶着劉婉晴并兩個表小姐一同去了鎮國公府上。

這一回鎮國公府卻并未開正門迎接黃氏,黃氏只能灰溜溜地跟着幾個仆婦走了角門。

鎮國公老太太這些日子身子抱恙,便卧居在佛堂閉門謝客,黃氏便一徑去了沈氏的院子內說話寒暄。

沈氏早已囑托過傅雲飲,只讓他候在正廳與黃氏等人見禮說笑。

傅雲飲本是不願,只念及劉婉晴身後的瑩雪,便耐下性子候在了正廳。

黃氏一行人到了正廳後,瞧見傅雲飲也坐于沈氏下首,因走了角門而陰沉的臉色不禁爽朗了幾分。

例行見禮後。

眼見着黃氏身後另外還綴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姐,沈氏便問道:“這兩位小姐是?”

黃氏連忙将自己的侄女引薦給了沈氏,沈氏并未備下表禮,便将自己手臂上的玉镯褪了下來,遞給了黃瑛鹂與黃瑛穗。

沈氏與黃氏還有些體己話要說,便讓傅雲飲帶着劉婉晴與黃瑛鹂三人去內花園散散心。

自劉婉晴進門後,傅雲飲的目光便一直放在她身後的瑩雪身上。

若是換了尋常時候,他才懶怠引着這些女子去逛內花園,白白浪費時間不說,還容易引出些事端來,可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他竟鬼使神差地應了下來。

只是他一個人帶着三個女子去逛內花園,總是有些不倫不類,傅雲飲便讓東昉去将二弟傅雲蕭和嫡妹傅雲婕一同喚了來。

傅雲蕭與傅雲婕前後腳到了內花園的亭臺處,傅雲飲便指派了些小厮去擡了些茶碗案幾來。

傅雲婕素來是個愛熱鬧的性子,見狀她便遣退了衆人身後伺候的丫鬟與小厮,只提議道:“咱們來行酒令,輸的人給大家斟茶。”

衆人自然不願拂了她的意。

瑩雪與冬至并其餘的丫鬟小厮便紛紛退後,也不敢走遠,只遙遙退去了能望見亭臺內大半風光的假山處。

瑩雪靠在假山岩背上,對着冬至笑道:“好姐姐,我眯一會兒,若那邊事了,你便搖醒我。”

冬至也笑:“你倒會躲懶,安心睡吧,那邊可沒這麽快了事。”

瑩雪前幾日皆日夜不眠地服侍照料王氏,已是眼下烏青,疲憊至極,她方才阖上眼,未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瑩雪再醒來之時,卻發現身旁的冬至并另外兩個丫鬟都不見了蹤影。

她慌忙起身,朝着亭臺的方向望去時,卻發現劉婉晴并兩個表小姐都不見了蹤影,只有傅雲飲一人趴伏在案幾上。

她連忙走至亭臺旁,小聲地在傅雲飲耳旁輕喚道:“世子爺。”

喊了好幾聲後,傅雲飲方才擡起頭,只是雙眼不似往常那般清明自持,反而竄着些熾熱的欲./念。

瑩雪不禁後退了一步,與傅雲飲拉開些距離後,方才說道:“世子爺,大小姐可是去哪兒歇息了?”

傅雲飲定定地望着瑩雪,注意力皆放在她一張一合的粉唇之上。

瑩雪被傅雲飲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目光吓得有些惴惴不安,可她并不識得鎮國公府上的道路,便只能再次問道:“世子爺,你可聽得見奴婢說話?”

傅雲飲雙頰處有些詭異的酡紅,可比起他極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來說,這點酡紅又稱不上什麽。

瑩雪又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她被傅雲飲盯得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皆立了起來,世子爺的眼神雖不像二少爺那般黏膩令人作嘔,卻也讓人備感不适。

而瑩雪頻頻後退的動作也終于引得傅雲飲輕笑出聲,只聽他說道:“躲什麽?爺還會吃了你不成?”話雖如此說,可傅雲飲眸子裏的興致已是遮掩不住。

瑩雪心中警鈴大作,她正欲轉身離去時,卻冷不丁被傅雲飲從後頭打橫抱抱了起來。

“你不必喊。”傅雲飲磬如玉石般的嗓音裏帶着些若有若無的渴求。

瑩雪自是明白傅雲飲話裏的深意,這裏是鎮國公府,自己就算将人喊來了又如何呢?不過是讓人瞧笑話罷了。

況且世子爺三番五次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瑩雪下意識地相信他不會做出自己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直到傅雲飲抱着她推開了離亭臺最近的廂房大門,又将她壓到了床榻之上,她這才明白,自己想錯了。

瑩雪忍不住地發起顫來,眼淚不禁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伏在她上首的傅雲飲卸下一頭黑發,眸裏盡是輕佻的笑意,他雖被藥物驅使,卻也明白自己是對這個女子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亦或是她生的面若芙蓉,叫人見了便難以忘懷,亦或是自己獨獨觸碰她時不會頭暈作嘔,亦或是那個春意無限的夢。

傅雲飲吮住了她的一滴清淚,這才兀自一笑道:“甜的。”

瑩雪止不住心內的戰栗之意,說出口的祈求話語裏也帶着些哭腔:“世子爺,你放過我吧。”

傅雲飲卻恍若未聞,曜石眸子裏帶着些戲谑之意,“你可是定了親事?”

瑩雪一怔,随即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點了點頭,只道:“奴婢已定下了親事,況且奴婢蒲柳之姿,如何能配得上伺候世子……”

剩下未盡的話語皆被傅雲飲的吻堵了回去。

傅雲飲的吻如同他平素那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樣一般,雖是萬千般輾轉,卻仍是七分含蓄三分熱切。

瑩雪被吻的方寸大亂,只身子被傅雲飲死死壓着,她掙紮不得,只能無聲地落下淚來。

傅雲飲從前只以為自己當真是個清心寡欲之人,斷不會對女子生出這些陌生的情愫,如今看來,自己只是沒遇到那個人罷了。

傅雲飲在心內嗤笑自己定力竟這般弱小。

不過是輕輕觸碰了一下這奴婢的粉唇罷了,傅雲飲不禁嗤笑自己平日裏那股清明自持的做派皆如黃粱一夢般不值一提。

可見年少時的夢魇并未全無辦法,自己也不是完全靠近不得女子。

他忽而想起了那日在鵲仙橋上,瑩雪望着那小厮時含情脈脈的眼神。

他心內的湧上些不悅之感。

傅雲飲低頭俯視着瑩雪泛着淚花的杏眼,見她面容凄苦,仿佛自己的靠近對她來說如淩./遲酷刑一般,他心裏的興致瞬間去了大半。

“你家主子說,要将你送來給我做媵妾。”傅雲飲的話音裏辯不出喜怒。

瑩雪淚流不止,只道:“奴婢已定下了親事。”

傅雲飲陰測測地一笑,又用手輕撩了撩瑩雪細碎的發絲,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仿若愛人間的呢喃私語:“爺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己回去退了親事,二是以寡婦的身份進國公府,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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