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侯受傷

薛軍中軍大纛落地,薛軍随即撤退。

突然的變故,不禁讓伊華也為之楞了一下,但旋即便回過神來,大聲叫道:“子夜,奪旗!”

“喏!”公叔子夜大聲應道,縱馬一躍,躍起在半空中,手中長劍斜刺裏猛地劈落下去,一下砍翻兩個薛軍,旋即戰馬沖出,又将戰馬前方的兩個薛軍撞得倒飛出了兩三丈遠,然後才猛地掉落在地上。

公叔子夜卻是看都不多看那幾個倒黴的薛軍一眼,縱馬左右劈砍着,硬生生的從薛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緊随在他身後的近百精騎,也順着公叔子夜沖殺出來的血路,将這條血路拓展得更加開闊,随着公叔子夜一起往前沖殺去!

眨眼間,公叔子夜便帶着數十騎透過薛軍重重圍阻,硬生生的殺出了重圍,沖到了正想要拾起地上的大纛的幾個薛軍跟前。

“呔,留下大纛,饒爾等狗命!”

渾身浴血,身上還帶着幾處創傷,好像煞神臨世一眼的公叔子夜在那幾個薛軍身後大喝一聲,手起刀落,将一個薛軍連人帶甲劈為兩半,其他幾個薛軍頓時吓得腳趴手軟,再顧不得去撿地上的大纛,轉身落荒而逃。

公叔子夜縱馬沖到大纛跟前,在馬上用長刀一挑,将地上的大纛挑了起來,高舉在半空中,大聲叫道:“薛軍主帥已死,薛軍速速跪地投降!~”

“薛軍主帥已死,薛軍速速跪地投降!~”緊跟在公叔子夜身邊的數十騎也跟着一起大聲吼叫了起來。

周圍的薛軍見狀,更是無心戀戰,丢盔棄甲,往東逃竄而去!伊華帶着五千輕騎追殺了将近兩裏路,才勒住了戰馬缰繩,放任薛軍潰逃而去。

“公子,何不繼續追殺?”一個千夫長有些不解地在伊華身旁問道。

伊華瞥了那個千夫長一眼,說道:“再追,我們可就要被薛軍重重包圍了!我們現在應該要考慮的,是如何安全的回營!”

在伊華他們這五千輕騎的身後,可還有着薛軍中軍的兩千精騎,再後面還有追殺趙軍潰兵的左右兩軍數萬之衆,這些薛軍一旦返回,伊華他們這五千輕騎的退路,可就完全給封死了!

“公子勿憂,有此大纛在手,足可買我軍一條歸路!”公叔子夜在一旁高舉着薛軍大纛說道。

“哦?”伊華不由得微微挑了一下眉頭,有些不解地瞧着公叔子夜。

“公子,大纛為一軍之令旗所在,令之所至,三軍無不服從!薛軍大纛一失,公子懋號令無度,薛軍定會群龍無首!所以用此大纛,足以買我軍一條歸路了!”公叔子夜微微躬身說道,說着,略微停頓了一下,公叔子夜又說道:“只是此等大纛,奪之甚難,我軍好不容易奪了薛軍大纛,若就此歸還薛軍,末将心中着實有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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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公叔子夜的話,伊華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在馬背上伸手拍了拍公叔子夜的肩膀,說道:“子夜勇猛,千軍難敵,斬将奪旗亦是易如反掌!薛軍大纛,給他也就給了,他日子夜再奪回來便是,權當是暫寄薛軍營中了!”

“喏!~”

……

數萬薛軍列陣于山谷兩邊,将山谷中間的道路空了出來。伊華一馬在前,公叔子夜雙手捧着薛軍中軍主帥大纛,緊随其後,近百輕騎緊随扈從,再後面便是五個千夫長領着的近四千輕騎,以三人一列的隊列,坦然從薛軍陣中穿過,朝趙軍大營走去。

“将軍,可要擊殺敵軍,奪取大纛!”

薛軍前軍主将公孫濯身旁,一名三十來歲的武将,朝公孫濯躬身行禮說道,眼角的餘光還不時瞥向山谷中的趙軍,眼神中好像要冒出火來一樣!

中軍主帥大纛被人奪去,這對于所有的薛軍來說,都可稱得上是奇恥大辱,自薛國建立以來,幾乎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這讓年輕氣盛的薛軍将領,如何忍得下這口惡氣?

将近五十歲的前軍主将公孫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一直随着趙軍前鋒的伊華移動,過了許久,公孫濯才又輕輕地問道:“此子何人?”

公孫濯身邊的幾個将領聽了,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過了幾秒鐘,才有人低聲答道:“好像是趙國君侯三子伊叔華。”

“趙國君侯三子?”公孫濯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一向只知趙國大公子勇猛過人,有萬夫不當之勇,號為虎子。不曾想趙國三公子亦是有勇有謀,膽識過人!有此二子在,我薛國要滅趙國,難矣!”

“将軍何故出此頹廢之語?以吾看來,趙國公子越優秀,趙國國政将越發混亂,他日難免出現兄弟阋牆,公子争位之亂!到那時,我軍正可一鼓作氣,一舉滅亡趙國,永除後患!”公孫濯身旁的一個武将朗聲說道。

公孫濯微微有些詫異地瞧了那個武将一眼,卻是前軍司馬張翚,不由得又微微楞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張翚竟然能夠想到這一層呢,之前還真是有些看走眼了呢!

不一會兒功夫,五千趙軍輕騎便已經全數退入了趙軍大營之中,趙軍轅門外的空地上,只留下了公叔子夜一人一騎,手上捧着薛軍大纛,傲然冷視着緩緩迫近的數萬薛軍。

距離趙軍大營轅門尚有兩百步,前軍主将公孫濯便擡手制止住了整個薛軍軍陣,數萬薛軍,幾乎将小小的山谷塞得滿滿當當的,随着公孫濯的一聲令下,戛然而止,靜立陣前,雖然不發一言,但數萬薛軍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卻是好像連空氣都要凝固了一樣!

“薛軍主帥,陣前答話!”公叔子夜朗聲說道,渾然好像沒将數萬薛軍放在眼中一樣。

公孫濯深吸了一口氣,便要縱馬上前,一旁的副将卻拱手說道:“将軍,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騎将校尉,何須勞動将軍大駕,派一小校前去即可!”

公孫濯轉頭瞧了副将一眼,說道:“趙軍點名讓我上前答話,我若不應,豈不是讓趙軍小瞧了去?趙軍無人,小校任将,我薛軍難道也無人嗎?”

說着,公孫濯用馬鞭輕輕地拍了拍馬屁股,縱馬上前,來到公叔子夜前面一二十步的地方,傲然瞧着公叔子夜,說道:“本将便是薛軍前軍主将公孫濯,爾是何人?”

“趙軍騎将公叔子夜,見過公孫将軍!”公叔子夜翻身下馬,躬身一禮說道,說着,公叔子夜又雙手捧上薛軍大纛,說道:“奉我家公子将令,原物奉還貴軍大纛!”

公孫濯翻身下馬,上前幾步,走到公叔子夜跟前,随手取過大纛,朗聲說道:“多謝貴公子,請将軍代為致意貴公子,他日戰場之上,吾若奪其大纛,亦當原物奉還,以償今日之情!”聲音之大,卻是連公叔子夜身後轅門上的趙軍弓兵也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大纛乃是一軍帥旗,公孫濯這樣說,就是看好公子叔華作為趙軍主帥了,言外之意也就是看好公子叔華做趙國君侯了,雖然這未必是他的真心話,但卻是小小的離間了趙國公子一把,至于有沒有效果,這就不得而知了。

公叔子夜卻好像沒聽見公孫濯的話一樣,朝公孫濯拱手說道:“貴國大纛已歸還,還請貴軍保管妥當了,他日子夜還會來取!”

“将軍願來,本将歡迎之至!”公孫濯咧嘴一笑,朝公叔子夜拱手一禮說道,收起大纛,轉身上馬,催動馬匹,緩緩退回了薛軍陣中。

公叔子夜冷眼瞧了公孫濯一眼,也緩緩退回了趙軍大營之中,他剛一進趙軍大營,身後高大的轅門便閉合起來,數百名趙軍弓手、刀盾手一擁而上,填補了轅門後面這一小段的防線缺口。

金鼓聲起,公孫濯冷眼瞧了一眼高大堅固的趙軍大營,良久才一揮手說道:“退軍!”率領着薛軍前軍,緩緩撤出了山谷。

趙軍大營将臺上,中軍司馬蘇複得到薛軍退出山谷的消息之後,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旋即又下令道:“傳令各軍各部,千夫長約束好所部軍卒,緊守陣線,不可随意走動,不可大聲喧嘩,不可謠言惑衆,違令者斬!”

說着,略微停頓了一下,蘇複又下令道:“斥候營前出十裏,探查薛軍動靜,有任何情況,随時來報!”

“喏!”五色令兵和斥候轟然應喏,領命而去。

随後,蘇複才又轉身對伊華說道:“公子,請跟我來。”

伊華微微颔首,跟着蘇複走下将臺,往中軍帳走去,一邊走,蘇複一邊低聲對伊華說道:“公子,君侯為薛軍流矢所中,現已昏迷,公子你還是快些去看看君侯吧。”

“什麽?”伊華微微吃了一驚,臉色也不由自主地變了一下,雖然在他心中,他只見過一次那個銅甲老将,而且也并沒有将他當成是自己的‘父親’,甚至心裏還對此有些抵觸。

但是那個銅甲老将,趙國君侯,卻是這趙軍大營中數萬趙軍的主心骨,一軍主帥!他若出了意外,那這數萬趙軍可就真的要群龍無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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