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娘也罩不住
瓦家是鎮裏的，錢多，可惜瓦家夫人福薄，生下個妥妥的大傻子，五歲了都還不會吃喝拉撒，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成。
親事是楊氏給說的，說瓦家有錢，卻沒說瓦家少爺是五歲的大傻子。兩天後，趙氏托人打聽才知道，就害怕了，把事兒告訴了月兒。
于月兒哪幹啊，一賭氣就開始絕食，急得趙氏團團轉。
趙氏就讓于老三去跟楊氏說小話，推了這門親事，于老三卻讓楊氏給罵得狗血淋頭，楊氏還放狠話說，讓于月兒死也得嫁過去。
而且，這事兒全家都知道，都眼看着于月兒絕食還讓于月兒聽楊氏的，必須嫁！不聽就是于月兒不懂事。
于月兒才對這個家徹底絕望，午夜過後，等全家人都睡熟時，用院子裏栓驢的麻繩，偷摸上吊了……
于月兒猛然一驚，才知道原身這麽可憐，攤上這麽個奶，這麽個家，不嫁還不行，還非得鬧出人命來，她要為原身抗争一回。“奶！瓦家少爺就是大傻子，我寧願死也不嫁傻子。”
“不嫁？你還敢不嫁？！”楊氏撲到于月兒身上，把于月兒壓在身子底下，一把接一把在于月兒大腿和屁股上擰，都用小指甲尖掐着一小塊肉使足勁兒擰，疼得于月兒眼淚都出來了。
“奶！別掐了，別掐了！再掐，我就又要斷氣了。”
“你從哪聽來的？哪個不開眼的說瓦家少爺傻，出來瞧瞧！俺還就不信了，嚼舌根的還不爛舌頭！”
楊氏停了手，不想真把于月兒掐死在她手裏。
于月兒緊忙躲去趙氏身後，“我聽來的，全村的小姑娘都知道，就奶不知道。”
見楊氏眼睛又瞪起來，于老大、于老三和趙氏一起組成人牆，把于月兒擋在身後。
于星兒把于小陽放在炕上，緊緊抱住于月兒。
換做平時，楊氏早就皮鞭沾涼水了，可是今天沒有，楊氏也知道，于月兒剛活，是禁不起折騰的，外一給打死了，可就攤上人命了。
不過，不能打不代表不能罵。
楊氏挑高了嗓門，隔着人牆手指于月兒，“你個小癟犢子，今天不整明白到底誰說的，就再把你挂回房梁上去，讓你生不得死不得，看你還敢不敢嘴硬！到底誰的？快說！”
于月兒記得是趙氏說的，趙氏從不騙人，瓦家少爺一定是個傻子。她看着楊氏萬惡的嘴臉，覺得對付這樣的刁老太婆，死是沒有用的，只能以刁治刁！
她清了清嗓子，“奶！我反正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不怕再死一回。你再逼我，我就去族長家門口上吊，讓全村都知道，我是咋死的。”
“啊？”楊氏一怔，緊接着拍大腿哭天喊地，躺在炕上就開始打滾，“俺的命咋這苦啊！一個小孩牙子都敢威脅俺了！俺也不活了，明天，就去族長家門口上吊，就說，是趙氏和她生的小兔崽子合夥逼死的啊！啊~~”
于老三是個孝子，他見不得楊氏傷心難過，就急忙認錯，“娘！俺錯了！俺代月兒跟你老賠不是，你別這麽為難各個。”
于月兒皺下眉頭，覺得于老三太憨實，才會讓楊氏這麽刁難。
趙氏一聽月兒又要尋死，差點兒暈死過去，也跟着哭，“月兒死一次還不夠，還要死第二次，俺這個當娘的心裏難受啊！”
楊氏見趙氏哭，就跟趙氏對着哭，“哎呦！我的老天爺啊！你咋生出這刁孩子，可難為死俺這個當奶的啦！動不動就拿死來威脅啊！”說着，把脖子一仰，啪啪往自己臉上抽大嘴巴子，“這活着，還有啥意思啊！”
趙氏撲在楊氏身上抱住楊氏，跟楊氏哭做一團，“娘！俺求求你了，就別再逼月兒了，你逼俺，讓俺咋的都行，給你做牛做馬啦！”
楊氏收了哭聲，見趙氏沒有罵于月兒的意思，也就不作了，倒是恨起趙氏來，她一副你欠俺的一輩子都還不完的樣，猛力推開趙氏，“滾滾滾！帶你的臭丫頭趕緊滾！一說啥，你就做牛做馬，你做牛做馬不該咋地，你就是匹牛馬！”
趙氏抹着眼淚，跪在楊氏面前，“月兒小不咋會說話，得罪了娘，娘可千萬別往心裏去，給娘陪不是了。”
楊氏“呸”一口吐在趙氏臉上，“還不都是你教的！”
楊氏太橫了，壓制得趙氏喘着粗氣說不出話來，只能可憐巴巴給楊氏作揖。
于月兒覺得磕碜娘可憐，想幫着說句話，卻讓楊氏把話給搶了去。
楊氏瞪着趙氏，扯住趙氏的頭發，橫道：“你今天可好了，抱月兒哭一天，飯也沒做，屋也沒掃，啥活也不幹就想跟俺講價錢，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俺的話。”
趙氏回憶起答應過楊氏的話，只要于月兒過上好日子，她就給楊氏當牛做馬，用一輩子報答楊氏。
可是，當牛做馬可以，但前提是于月兒得過上好日子。這都要給傻子當童養媳了，算啥過好日子啊？
趙氏眼淚嘩嘩的淌，“娘！俺都掃聽了，瓦家少爺就是個傻子，咱都讓瓦家給蒙了。”
趙氏沒敢說楊氏騙人，就說成是瓦家騙人。
楊氏滿臉的不相信，“放屁！你個糊塗蛋子，讓人三言兩語就給蒙了，豬都比你聰明！”
趙氏面對楊氏的強橫，真是有理也說不清，只能喃喃道：“不！真不是！”
“不是啥！就你傻！誰的鬼話你都聽，你還攔着，死活不讓月兒嫁，逼死了月兒反過來還賴俺們頭上。咋就攤上你個刁媳婦，啥東西呢！”
于月兒聽不過去了，楊氏簡直就是胡攪蠻纏講歪理。
于月兒堅決要幫趙氏說句話，“奶，娘沒弄錯，瓦家少爺就是個五歲的大傻子！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瓦家看。如果是娘弄錯了，我就嫁過去。”
楊氏沒想到的是，平時蔫了吧唧的于月兒竟然嘴巴厲害了，這一會兒，都威脅她兩回了。“呀呵！你個小孩牙子，誰教你的？啊！敢使喚起你奶了？膽肥了是吧！是不是皮子又緊啦？！”邊說邊撸胳膊挽袖子。
“別！別！娘，別打。”于老大又用身子護着。
“誰願意嫁誰嫁，我就是個受窮的命，這好事兒，可落不到我頭上。”
于月兒這話可不得了，哪個當孫女的也不敢這麽跟當奶的說話。但是，就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對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楊氏也是愣住半晌，還以為是聽錯了。
楊氏見于老大護着于月兒，就只能說趙氏，“你個沒用的狗東西！活着幹啥？你死了得了，讓你嫁個丫頭片子，你都整不明白，你活着有啥用！”
趙氏委屈道：“俺都盡力了，月兒不想嫁，俺也沒辦法。該說的俺都說了，說咱家窮，讓月兒攀個好婆家咱跟着借光，這是正理兒。可，咱不能逼月兒。”
楊氏眯縫的小眼立刻瞪圓，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趙氏兩眼冒星。“你個虎玩意兒！咋跟你婆婆說話呢？想造反是咋的？月兒不懂事兒，你也跟着不懂事兒！就你這臭德性就該回娘胎重造！”
趙氏沒話說了，楊氏太強悍了，永遠有話在那等着，一般人都說不過。于月兒倒是有話說，只是不好說出來，初來乍到，還是有所保留的好。#####新書剛開，作者求打賞求收藏，各種求啊~跪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