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吓瘋的原配成了靈媒

乖巧小七剛要應答下來,旁邊的小十又開始滿地蹦跶,“漲價!漲價!漲價!三……”

“三顆小白菜加三顆胡蘿蔔!不講價!”小七立刻會意,開始要價。

小十砰得一下再次撲到,然後瞬間跳了起來,“是三百萬啊!三百萬!”

【三百萬顆小白菜?不行,會不新鮮的。】小七否決道。小十再次沉默了,蹦跶到牆角自閉去了。

孫嘉卿雖然被這奇怪的價格困惑了一下,卻還是一口答應下來,現在別說要白菜蘿蔔,要他家底都沒問題。

“痛快,把這個喝了。”小七遞上一個碗,碗裏正是昨晚辛苒流的血淚。

孫嘉卿接過碗,“可是這是空的。”

“哦,只有聰明的人能看見。”小七淡定開口。

懷疑自己被暗諷了的孫嘉卿只能端着碗傾倒,讓後他驚訝地發現,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流進了嘴裏,味道苦澀且難以形容。

漸漸的,他感覺自己的視野出現了變化,世界好似蒙上了一層血紅的薄紗,看什麽都是血色的,他眨了眨眼,随後意識到,不是世界變了,而應該是他的眼睛變了。

他還沒來得及詫異就驚恐的發現房間裏的情況完全變了,他的旁邊,蹲着一只正在無聊搖尾巴的小土狗,陽臺位置有一個腦袋癟了一塊的少年在翻書,最恐怖的是房間的燈上吊着一個吊死鬼。

察覺自己在看它後,吊死鬼竟然開咧嘴對着他露出一個可怕的笑。饒是淡定如孫嘉卿也被驚得失去了語言能力,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但如果是做夢,他是不是就可以奢望見自己的家人一面。

他慌忙環顧四周,卻沒有在房間裏看到其他身影,牆角倒是有一顆奇怪的,類似于人參的東西在用葉子畫圈圈,孫嘉卿懵了,難道自己的妻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有些踉跄的來到牆角,然後輕輕蹲下身,有些遲疑又有些動情地喊道,“苒苒,是你嗎?”

正在畫圈圈的小十茫然的扭頭,看着身後突然淚流滿面的奇怪人類,“幹啥啊?沒見過屍參啊!激動哭了?”

孫嘉卿,“……”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太過離譜了,可是腦袋癟了的少年和吊死鬼也明顯不是他的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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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證明,不是他的想法太離譜了,而是他的想法還不夠離譜,陳陽希解下綁在凳子上的蝴蝶結氣球走過來遞給了他,“給,你的妻子。”

孫嘉卿一臉懵逼地接過在空中飄蕩的蝴蝶結,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表情。

直到蝴蝶結突然開口說話,“嘉卿……”

孫嘉卿,“……”他知道妻子出了車禍,外表肯定不會完整,但是萬萬沒想到,車禍竟然能把人的靈魂撞成蝴蝶結。

房間裏寂靜了許久,孫嘉卿才難以置信地開口,“苒苒?”

“是我。”蝴蝶結點了點頭。

孫嘉卿突然感覺自己就悲傷不起來了,不過心裏的熨帖還是環繞了他,他輕輕地将蝴蝶結擁進了懷裏,許久才開口道,“我好想你。”

蝴蝶結輕輕纏繞着孫嘉卿,“我也是。”

夫妻兩人再次重逢,卻沒有說很多話,只是靜靜地彼此相擁。

長舌鬼擦了擦眼淚,轉頭看向旁邊的小七,“大仙,不能把蝴蝶結解開嗎?”

小七攤了攤手,“我早就解開了,是她自己不想解開。”

“為什麽啊?”長舌鬼十分不解。

“也許是覺得我打的蝴蝶結格外完美!”又或許,辛苒覺得厲鬼模樣的自己還不如蝴蝶結模樣來的好。

夫妻兩人這邊上演的是重逢感人戲碼,雖然辛苒的造型讓孫嘉卿無比別扭,但他确實接受了這個蝴蝶結妻子,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追問原因及解決辦法,生怕引起辛苒的不适。

最終,在這種不着痕跡地關心之下,辛苒放下了防備化成人形,她穿着一身紅裙,雙眼猩紅,尖銳的指甲長得小七見了都想打蝴蝶結。辛苒低着頭,似乎不願意讓孫嘉卿看清自己的樣子。

不過對于孫嘉卿來講,辛苒的這個狀态至少比蝴蝶結好一些。夫妻兩個湊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說起了話,七年的時間足夠他們彼此分享和回憶,只不過辛苒很少開口,大部分時間都在聆聽。

如此溫馨的氛圍床底下的三郎顯然是感受不到的,他只感受到了濃濃的詭異氣氛,繼陳陽希後,身為心理醫生的孫嘉卿竟然也開始自言自語了,而且還是一頭紮到牆角自言自語,表情一會悲一會喜,偶爾發笑偶爾哭泣,床底下的三郎都開始懷疑陳陽希是不是給孫嘉卿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同樣困惑的還有直播間觀衆,人們眼睜睜地看着孫嘉卿說瘋就瘋,難不成是被陳陽希傳染了。

作為一只尊重他人隐私的貼心蝸,小七退出了房間,離開之前還特意薅走了在牆角畫圈圈的野蘿蔔。野蘿蔔對小七粗暴的手法表示了不滿,小七欣然接受,然後給蘿蔔纓子打了個複雜的蝴蝶結表示歉意,于是野蘿蔔又陷入了解葉子的燒腦工作中。

留在房間裏的三郎有些着急,主角說走就走,留下一個發神經的心理醫生在房間,這讓他感覺有些危險。不過白天裏,他顯然不能肆意移動,只能給另外兩個人發消息,提醒他們陳陽希出去了。

二郎和大郎也很快拍攝到了陳陽希的身影,他撇下孫嘉卿一個人發瘋,自己竟然出來開始悠閑澆菜,檢查完三樓查二樓,然後是一樓。因為藏身地點的不同,只有大郎拍攝到了陳陽希整理陽臺的場景。

藏身在床底的三郎還以為自己至少能拍攝點孫嘉卿發瘋的黑料,但是沒過多久,孫嘉卿竟然在牆角睡着了。

覺得自己流年不利的三郎也只能無聊發呆,眼睜睜看着自己直播間人數的流失。

而此時的孫嘉卿則開始做夢,那碗血淚顯然并不止見鬼那麽簡單,還蘊含着血淚主人的不甘和怨恨。

夢中,他似乎成了妻子,他甚至能感受到當時他們争吵之後辛苒的氣憤和傷心,她接上女兒,準備到父母家過雙休,然而半路上卻遇到了一群騎摩托的人,那是一群不知道有沒有成年的男女,衣着大膽,妝發誇張。伴随着引擎的巨大轟鳴,他們騎着摩托疾馳。

辛苒下意識靠邊慢行,她的生活顯然與這群青年沒有交集,但很快她發現,那群青年也慢了下來,甚至嘻嘻哈哈對着她擺出各種手勢,還惡意将扔一些垃圾。

兒童座椅上的女兒受到驚吓開始哭喊着叫媽媽,辛苒慌張而煩躁,這種情況卻又不敢停車,她想給孫嘉卿打電話,但是那群青年竟然開始主動貼近車子,似乎在挑戰誰能靠得更近一樣。

一邊安慰着年僅三歲的女兒,一邊踩下油門加快了速度,妄圖甩掉周圍發瘋的青年男女。

但是加速的辛苒似乎讓青年們更加興奮了,他們也同樣加快了速度,雙方就在這條公路上展開了一場追逐。甚至到了後來,辛苒想要減速也做不到了,因為跟在後面的摩托車開始主動踹車。

最終在一個急轉彎處,本就車速過快加上一輛摩托又刻意靠近,辛苒下意識打方向盤,然後沖出了公路。

那一刻孫嘉卿感覺自己心髒驟縮,痛得無法呼吸,他想大聲呼救,卻只能感受到劇烈撞擊後的眩暈與銳痛。

等辛苒從眩暈中回神,發覺自己被斷裂的樹木枝幹刺穿了身體,變形的車身和樹幹将她死死卡住動彈不得,萬幸的是,她能聽到後面女兒的哭聲,詢問之後得知女兒并沒有明顯外傷。

那群青年似乎也發覺自己闖了禍,紛紛為了上來,辛苒看不見自己的手機,呼叫也沒有回應,她用虛弱的語氣向圍上來的青年男女求救。

然而,這群人只是不停的争執對錯,以及該不該打電話,任由寶貴的時間流逝。

而争論的最終結果則是,不能讓辛苒活下去,否則他們必然會承擔責任。辛苒用肺部似乎破了洞一樣沙啞的語氣懇求道,“我可以死,但是請救救她的女兒。”

“是啊,這還有個孩子。”

“小朋友,你今年幾歲了?”

“三歲了啊,三歲是不是該記事了。”

“那怎麽辦?”

“這荒山野嶺如果走失了,一個孩子是不是很難活下去。”

“那豈不是殺人了!我不幹!”

“聽說有些地方有買童養媳的,要不我們把她賣了吧,既能賺筆錢,也不算殺人!”

“……”

議論聲還在繼續,辛苒卻漸漸地聽不見了,她努力想要呼吸,意識卻越來越模糊,彌留之際,她看到那些人帶走了她的孩子。絕望鋪天蓋地而來,憤怒不甘猩紅了她的雙眼。

不過就在此時,她餘光中發現有一個女人躲在角落,明顯目睹了剛剛的一切,辛苒的眼中又再次燃起了希望,“求……求求你……嗬……救……救救……她……嗬……”

女人躲在那裏沒有上前,只是遠遠地站着,最終遲疑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辛苒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但她終究無法釋懷,也無法安息。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靈魂開始在那片事故地游蕩,然後看到了孫嘉卿發的尋人啓事。她才知道,她的女兒并沒有得救,甚至下落不明,那一瞬間,一身素衣染成了紅色,怨氣沖天,化身厲鬼。

孫嘉卿猛地驚醒,他從地上坐了起來,幾秒鐘後回神,他迅速站了起來,環顧一周卻沒有看到妻子的身影,呼喊幾聲也沒有回應。

就在他要沖出房間找陳陽希的時候,陳陽希推開門走了進來。

“陳先生,我妻子不見了!苒苒不見了!”孫嘉卿沖到陳陽希面前,語氣慌張。

小七環顧一周,然後哦了一聲,“她去報仇了,一會就回來了。”

孫嘉卿愣愣地看着雲淡風輕的陳陽希,片刻後遲疑問道,“那陳先生不阻止嗎?”電視劇裏不都這麽演的嗎?而且這樣下去,會不會對苒苒産生嚴重的後果。

“為什麽要阻止?”小七覺得莫名其妙,那些人又不是蝸的家人。

“可是這樣的話,苒苒會不會受到影響?”孫嘉卿有些焦躁地走來走去。

“肯定會的。”比如衣服更紅,指甲更長,眼淚效果更好等等。

“那陳先生能救苒苒嗎?仇我來報,罪孽我來背。”孫嘉卿似乎下定了決心。

“她又沒事,為什麽要我救?罪孽是活人講的東西,死人講究實力說話,放心,你媳婦挺厲害的。”小七安撫道,“走,吃飯了。”

孫嘉卿後知後覺,這個靈媒好像和正常靈媒的思維方式不太一樣,他現在有些焦躁,生怕辛苒背負更多,“已經中午了嗎?陳先生知道苒苒去哪了嗎?”

“沒有啊,已經晚上了。我不知道她去哪了,但她最後肯定會回來這裏。”因為辛苒的最後一個心結在這裏,也就是目睹了一切經過,答應了辛苒會報警救人,最終卻食言了的舒憐。

而且按照劇情而言,這件事情曝光還是因為舒憐,作為本書的女主,她不但與丈夫一起照顧患有精神疾病的陳陽希,還追查到了被賣到農村當童養媳的不幸兒童,更是資助不少家庭尋找失蹤孩子的大慈善家。

如今的劇情只是順序有所颠倒,結果卻似乎相差甚遠。

面對偌大的城市,孫嘉卿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只能在別墅中等待,不過他依舊驚訝于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晃了晃有些昏沉的頭,跟着陳陽希準備下樓。前面的人卻突然回頭說道,“不要跟暮雲和婆子說這些事哦,他們膽子可小可小了。”

“我知道了。”孫嘉卿苦笑一聲,就算他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啊,甚至還會把他也一并當做精神病,畢竟在此之前,他就是這樣想的。

心神不寧之下,豐盛的晚餐也食之無味,飯後舒憐和林暮雲自然前來打聽陳陽希的情況。思考再三,孫嘉卿給了個保守的診斷,陳陽希患有妄想症,會伴有一定的幻視幻聽,沒有攻擊性,不會影響正常生活,靜養即可,不需要服藥。環顧四周再聯想到妻子蝴蝶結的造型,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還有一些讓人難受的強迫症。

之所以這麽說,也是考慮到陳陽希的靈媒身份,日後可能還會做出一些異于常人的舉動。孫嘉卿思來想去,這樣的結果并不會對陳陽希産生影響。但是顯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想,他們想聽到的就五個字:陳陽希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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