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被對照的受害人只想去世

白十七事務所的工作越發火爆,陶木槿就越發暴躁,尤其有熱心網友将兩個事務所受理的相同案件的破案時間做了對比圖之後,陶木槿事務所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到了後來,他甚至都不用為了對照直播而煩惱了,因為大部分人都已經直接放棄來他的事務所了,反正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何必多此一舉。

閃耀一時的新星好似就這麽黯淡了下去,人們仿佛不記得他們對他的種種褒獎和誇贊,瞬間将不久之前幾乎被捧上神壇的天之驕子抛落塵土。

小七和小十則依舊過着每天規律上下班,偶爾接收點上門快遞的日子。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有人卻不高興了,那就是指着陶木槿過富足生活的陶柏桦和陶櫻。陶櫻其實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網紅,每個月收入也不低,但耐不住她花的更多,所以平時就需要陶木槿接濟。

至于陶柏桦,雖然平時節儉,但他樂于助人啊,經常拿着陶木槿的錢做善事,更何況不久前還因為在廉舟別墅打工賠了好幾十萬。此時陶木槿事務所生意不好,嚴重影響了他們的生活質量和助人為樂,于是二人在了解了情況之後開始想解決辦法。

“爸,姐,你們別跟着添亂了,先回去吧,這裏我自己解決。”陶木槿揉着腦袋開口。

陶櫻和陶柏桦也沒多留,竟然十分聽話的離開了。但是兩人走後,陶木槿的目光盯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随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因為他已經從兩人的心音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就像他曾經無數次做的那樣。

是的,當初于杭書的特聘人員信息為什麽會暴露,那當然不是他于杭書說的,而是因為他喝多了,說給了來照顧他的陶櫻,陶櫻氣憤之下說了出去。

至于為什麽于杭書為什麽每次轉學,陶柏桦都會找過去,自然也是陶木槿通過心音精準把握了陶柏桦每次想到于杭書的時刻,然後不經意的提醒,好讓陶柏桦一直一直記着這個離開家的孩子。

只要有心去打聽,找到于杭書轉學的學校也是輕而易舉,一直都是如此,他陶木槿什麽也沒做,他的手上一直都是幹幹淨淨的,他是陽光下沒有污點的英雄,那些黑暗裏的東西,與他,毫無關聯。

果然沒幾天,白十七事務所就來了一位委托人,一位母親帶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這兩人的案子曾經也十分有名,這個家庭除了外出的母親外,只剩下這個自閉症孩子存活。孩子目睹了姐姐和父親的死亡,也看到了殺人兇手,但這也導致本就患有自閉症的他心理創傷更加嚴重,自此封閉了自己。

兇案現場被兇手清理的幹幹淨淨,唯一的目擊者又不會開口說話,甚至不會向外界表達,這個案子也就成了懸案。曾經不少知名事務所都接手過這個案子,但是無一例外均失敗了。

蹲守事務所進行直播的人立刻察覺到了看點,将攝像頭對準那對母子。

小七沒有在兩人身後看點任何靈魂,也沒有從女人的陳述中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如同曾經大部分事務所一樣,似乎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個自閉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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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閉症少年仿佛有所感應,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排斥,自從進入事務所,他就不停地在室內踱步,如果不是他的母親拽着他,似乎下一秒他就會沖出事務所。

來回踱步的少年突然頓住了腳步,他茫然地注視着腳下,因為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他無法理解的東西。一顆如同蘿蔔一樣的東西,那東西似乎也意識到他能看見它,有些驚訝的開口,“你能看見我?”

少年沒有反應,但他明顯聚焦在野蘿蔔身上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十見此頓時來了興趣,這大概就是天生的陰陽眼吧,野蘿蔔禮貌地伸出了一片葉子,對着少年邀請,“到室內休息一下嗎?”

少年聽此立刻就散發出來了強烈的排斥氣息,小十看了眼裏面的辦公室,意識到今天裏面的鬼有點多,“哦,裏面确實有點擠,等一下,我去清一下鬼。”

說完,野蘿蔔興沖沖地沖了進去,不一會又沖了出來,并且再一次對着少年伸出了葉子。

少年明顯放松了不少,但他不知道該不該予以回應,他其實并非天生自閉,而是從小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那些東西有些與常人無異,但若你予以回應,那東西發現自己能被看見之後就會瘋狂纏上你。自此,他學會了不給任何人回應,因為他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人,然而即使看過了各種各樣的鬼,長得如此奇特蘿蔔型的還是第一次,少年有些遲疑了。

小七見狀走了過來,對着少年伸出了手,“到室內休息一下嗎?”

與蘿蔔鬼之前說的話一模一樣,少年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向小七,小七對着他眨了眨眼睛。少年最終還是伸出了手,然後跟着小七進了室內。

少年的母親驚訝地捂着嘴,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即使是她,少年能給予回應的時候也不多,更不要說陌生人了。

小七關上了裏間的門,隔絕了衆人好奇的目光,少年的母親雖然激動卻還是抑制住了跟進去的沖動。

內室裏,野蘿蔔給少年遞上來一瓶可樂,小七見狀提醒道,“沒有加冰的可樂沒有靈魂!”

小十哼了一聲,“那你倒是給事務所加一臺冰箱啊。”

“一臺冰箱約等于兩頭豬仔,太貴了!”小七搖搖頭。

看着兩人的交流,少年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渴望和好奇,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小七,似乎在詢問,你也能看見那些東西嗎?

“能啊,我超厲害的!”小七拍拍胸脯,表示這都是小意思。

少年的眼睛更亮了,他試探性地走到小七身邊,但是靠近之後又不知道該做什麽,就停在了原地。

小十蹦跶過來遞上可樂,少年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然後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了句謝謝。顯然,少年并不是真的自閉,而是被這個世界吓到自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可以看見鬼的人,少年很難不去親近,像一個發現同類,尋求依靠的小獸。

沒有多久,小七就從少年這裏了解到了事情真相,少年的體質極為特殊,不但可以看見鬼,而且一旦被鬼纏身,那鬼的能力也會得到增強。而他的父親和姐姐,也是因此喪命。

那時的他在路上看見了一個摔倒的老奶奶,就上前去扶,但是那個老奶奶并不是人,而是車禍而亡的冤死鬼,發現少年可以看見自己之後就纏上了少年,希望少年幫自己伸冤。但是很可惜,車禍發生的突然,她自己都沒看到兇手,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怎麽有破案的能力。

然而偏執的鬼,尤其是枉死鬼是不講道理的,在自己的願望得不到滿足之後,她附身在了少年的父親身上,然後殺死了少年的姐姐,随後又殺死了他的父親。

少年目睹了一切,在巨大的愧疚和壓力之下幾乎崩潰,他嚷嚷着鬼殺死了他的父親和姐姐,但是沒有人信,甚至自己還被迫看了許久的心理醫生,漸漸地,他不再說話,不用再嘗試去分辨走在街上的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因為他學會了不予以任何回應。

具少年所說,那個老奶奶的鬼魂仍舊時不時出現在周圍,仿佛不死心。少年也一直在擔驚受怕,生怕身邊的人再受牽連。

聽完少年的講述,小七走了出去。

少年的母親見狀立刻走了過來,滿含期待地詢問,“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小七想了想開口道,“他說了,也知道兇手是誰了。”

“真的?”少年的母親捂着胸口,激動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一個是為了真相,還有一個就是她的兒子這麽多年後,終于再次說話了。反應過來後,少年的母親一個勁的道謝,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內心的情緒。

圍觀群衆聽此議論紛紛,有好奇者上前詢問兇手的信息。

小七卻搖了搖頭,“這件事暫時不會公開,羅女士,我們到後面談。”

少年的母親點點頭,又擦了擦眼淚,這才跟着小七進了屋,一進屋,她就驚訝的發現兒子在擺弄電腦,這讓她的眼淚忍不住又掉了下來,他的兒子總算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樣對外界表現出好奇了。

少年見女人進來,走過去擁抱住母親,然後叫了聲媽媽。女人應了一聲,然後靜靜地抱着孩子無聲流淚,兩人也不說話,心卻從未如此近過。

等女人情緒平複,小七才告訴她,兇手比較特殊,不過也有辦法能看到,只是相對比較麻煩一些。

女人聽得有些迷糊,什麽兇手被形容的這麽奇怪。但是偵探并未透露更多的信息,只是說晚上會帶她去見兇手。

外面的圍觀群衆已經好奇到了頂點,但是委托人如果有不公開的訴求,事務所确實會對案件進展進行保密,他們也沒有辦法。

對于這樁曾經轟動一時的懸案,網上大衆的看法不一,有人覺得白十七事務所是在故弄玄虛,因為這案子曾經被第一神探接手過,但也沒個結果,一個新開的事務所,怎麽有破案的能力。當然,也有人對此抱有期待,畢竟白十七事務所好像總是能出人意料又無所不能。

當天晚上,小七小十帶着少年和他的母親回了家,然後當着少年母親的面,小七燒了一張符水遞過去。

羅女士一臉無語,自己白天去的不是事務所嗎?怎麽難道偵探還兼職神棍嗎?可是看着滿眼期待的兒子,羅女士一咬牙還是灌了下去。

當符水下肚,她一瞬間就感覺到了異樣,首先是家裏的溫度降得很低,明亮的燈光變得慘白,然後一個回頭,看到了站在兒子身邊張牙舞爪的一個老人,那老人的腦袋缺了一大塊,明顯不是活人。

羅女士下意識地将兒子抱進了懷裏,然後身體才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

老婦人見此咧嘴一笑,陰氣森森地不斷逼近母子二人,“今天這麽熱鬧啊,不如再殺兩個人玩玩,小娃娃,這些都是你什麽人啊?你爸爸和你姐姐可是很想你啊!”

下一秒,一雙手伸了過來,掐住了老婦人的脖子,然後那手如同攥到了一個氣球,兩只手交替,随手團一團,就将氣球團成了一顆黑色的珠子,同時還伴随着老婦人的慘叫。

少年的眼睛刷得亮了,滿是崇拜的望着小七,突然開口道,“師傅!”

小七,“……”雖然十分不舍,但小七還是将剛剛到手的化肥遞給了少年當做見面禮,一個有陰陽眼的徒弟,嗯,不會做卷子也無所謂,蝸還是很大度的。

相比較少年的激動,羅女士更多的是驚魂了,雖然只是短短十幾秒,但對她的沖擊不亞于經歷了一場大地震,無論是世界觀還是此前的所有認知,都在一瞬間倒塌,許久她才戰戰兢兢地詢問,“七七偵探,那是什麽?”

“鬼啊,就是她附在了你丈夫的身上,殺死了你的女兒,又殺死了你的丈夫,如果你想,今天晚上我也可以讓你以孩子的視角在夢中看到一切的經過。”

沉默片刻,羅女士點點頭,“好。”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那個場景,但是她想看一看兒子看到的過去,也想親眼目睹一下苦苦追尋的真相。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眼前的一切太過玄幻了,她怕是某種幻覺,而再強大的幻覺,也無法控制人的夢境,她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雖然收獲又損失了一顆化肥,但小七收到了一個小徒弟。小十和小七便頗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至于少年和羅女士,她們會在第二天前去報道。

這一夜,羅女士經歷了人生最可怕的噩夢,夢中的鮮血和可怕的場景死死的圍繞着她,讓她幾乎在夢中窒息。當她哭着從夢中醒來,立刻沖到兒子房間緊緊抱住了兒子。她一邊哭得撕心裂肺,一邊說對不起。

小小的少年卻似一夜間長大,拍着母親的背輕聲安慰。因為就在今天,他知道了,原來鬼也沒那麽可怕,因為這個世界上有比鬼還可怕的師傅,嗯?好像這樣說哪裏有些不太對,但是不管了,師傅就是天下第一可怕,而以後,他要當天下第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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