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們想了解更多關于靈獸化的知識?”下午一二節沒課,王松老師在辦公室裏寫本周教學工作總結,正文思泉湧之際,迎來兩位虛心求教的學生。

佟小南:“是的,那天聽您講完幾種罕見的覺醒形态,我們就燃起了興趣。”

聶冰原:“巨大的興趣。”

王松依稀記得,學生口中的“那天”至少得追溯到一個多月前。不過想學習就是好事,什麽時候都不晚:“關于靈獸化,因為案例太少,這些年留下來的資料也不多,基本內容我都在課堂上講過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麽?”

“靈獸體可以進入某種假死空間嗎?”佟小南直接問他們最想知道的。

“假死空間?”王松似乎沒太聽懂。

“一個神秘又玄妙的空間,”聶冰原把石頭通話中狐大仙兒的描述,一比一照搬,“和現實完全一樣,就像另一個平行空間,但靈獸體在那裏可以不受限制,像風一樣來去自由。”

“……”王松,這個在課堂上曾被自己學生公開吐槽講的內容過于玄幻的生物老師,忽然發現自己在這條路上并不孤單,不光不孤單,還眼看就要被青出于藍勝于藍,“跟老師說說,這是你們自己想象的,還是在哪裏找到了老師都沒看過的新資料?”

“就是看到這麽一個案例,我們兩個都覺得很像您說的靈獸化,”佟小南含糊帶過,“但那個案例在野性之力脫離身體後,可以進入假死空間,好像又和您講的不太符。”

王松陷入沉思,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搖搖頭:“的确沒有聽說過靈獸體能進到什麽空間……”

佟小南和聶冰原失望。

王松卻來個轉折:“單純假死的話,倒是有,還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不等兩個人發問,王松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找到其中最小的一把,彎腰打開辦公桌最下面一層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精裝大部頭。

“這本書現在已經絕版了,”王松輕輕撫過書面,神情珍惜,“老師輕易不示人,今天就拿出來給我最驕傲的學生亮個相。”

《百年罕見覺醒形态——典藏版》。

忽然就成了王老師得意門生的南北極,被封面上十一個燙金大字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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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顯然經常翻閱,熟悉內容位置,沒幾下就翻到了他想要的:“這裏,你倆過來看。”

兩人起身湊近,看向書頁。

【全球首例靈獸化發現于2048年,覺醒者在使用野性之力時,身體進入假死狀态,意識與野性之力一同脫離身體,形成半透明狀的“獸化體”……

該“獸化體”可自由行動,可交流,但不可說話,并且只能保持獸化狀态,無法切換成人形或者半獸化形态……

值得注意的是,“假死”是首例覺醒者獨有的靈獸化狀态,後續發現的靈獸化者,靈獸化時身體均進入昏睡狀态。為何首例覺醒者如此特殊?科學界尚未有定論……】

佟小南今天多少是帶着點求證心理來的。

現在“假死”對上了,可日期不對。

石頭那邊正處于2046年的“狐大仙兒”,已經熟練掌握假死 靈魂出竅。

這裏卻說首例靈獸化在2048年。

思緒正亂,忽然聽見旁邊聶冰原略帶疑惑的聲音:“這個首例靈獸化者是赤狐?”

佟小南現在對“狐”字兒相當敏感,第一反應迅速往下浏覽,緊接在靈獸化概述下面的,就是第一個案例的個人信息——

姓名:胡靈予

國籍:中國

性別:男

科屬:赤狐

特別說明:為紀念其對覺醒進化的貢獻,這種覺醒形态被命名為“靈獸化”。

“赤狐有什麽問題?”王老師不明所以。

聶冰原和佟小南互相看看,最終默契搖頭:“沒什麽。”

王老師卻覺得不行:“有問題就要大膽講,其實老師都知道你們想問什麽,是不是很困惑狐科的野性之力方向明明沒有假死,這個胡靈予卻能假死?”

帝企鵝:“……嗯。”

北極熊:“老師,你真厲害。”

當老師覺得你想提問時,你最好配合舉手。

不過最終王松也沒能給出一個定論,就像明明帝企鵝的方向是低溫和氣流,佟小南卻是高溫和氣流一樣,偶爾是會出現這種特例,只能歸結于個體差異。

在靈獸化知識海洋裏暢游了半個多小時,佟小南和聶冰原幾次三番想上岸,奈何王老師興致高昂,又連帶着給他們講了巨獸化和幻獸化,一本典藏版翻到最末頁才罷休。

“行了,你倆回去吧,以後再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找老師。”王松戀戀不舍地拍拍兩位同學肩膀。

帝企鵝和北極熊果斷起身,然而剛轉向門口,背後就傳來一聲“咳”,典型的故意清嗓子。

兩人回頭,循聲而望。

只見高岩老師坐在自己工位上,眉峰擡起,眼裏寫滿故事,其中一個故事名叫“我最得意的兩個學生好不容易來一次辦公室居然是為了找其他老師”。

毫無懸念,帝企鵝和北極熊又折回去跟高老師在野性之力的知識海洋裏撲騰了二十幾分鐘,等到終于能離開,下午三四節課都要開始了。

好在都在同一棟偵查學大樓,往下走幾層就是教室。

不過即使坐到課堂,兩個人的心也早飛了,恨不得馬上就天黑,趕緊來到再次石頭通話的約定時間。

落日斜晖裏,第四節 下課鈴打響。

許焰剛準備伸個懶腰,一擡頭,發現前桌兩位書包都收拾好準備撤了。

火烈鳥一臉迷惑:“你倆怎麽火急火燎的,趕着去食堂搶香香脆土豆?”

香香脆土豆,食堂最近開發的菜品,不要被它平平無奇的名字欺騙,只有吃過的人,才能體會什麽是一顆土豆創造的味覺巅峰。一經推出,風靡全校,現在第四大已經出現了“代搶脆土豆”的擴展業務。

不過土豆再香,現在也拴不住南北極的心。

佟小南:“我倆回宿舍。”

不去食堂回宿舍?這答案更可疑,許焰的偵查視線上下掃描:“你倆最近古古怪怪的,白天心不在焉,一到晚上就關起宿舍門來嘀嘀咕咕,研究什麽壞事呢?”

“你不也一下課就跑沒影,”佟小南四兩撥千斤,“以前沒看你這麽喜歡在校園裏晃蕩。”

許焰:“……我這是享受春天。”

鋤地,翻土,鋤地,翻土。

火烈鳥的春天就是看人掄着鋤頭,把上述動作循環往複。

“就這麽兩塊地,你都挖多少天了。”醫學樓二層某窗口已經成為許焰的固定位置,視野好,光線好,尤其現在這樣的黃昏時分,夕陽正灑過來,曬得人臉上暖融融。

“深耕不是簡單的挖土,”束放又一鋤頭下去,而後蹲下查看翻出的土壤,他每一鋤都要這樣仔仔細細查看,有時甚至會看上半天,“是要将土壤培育成合适播種的環境。”

“聽不懂,”許焰打個哈欠,百無聊賴,“我就知道你效率奇低,都什麽年代了還用鋤頭,就不能用點機械化設備?”

“太貴了,也沒必要。”束放松開鋤頭,蹲下抓一把土壤,放在手裏撥弄開,低頭認真觀察。

許焰對農具的行情不了解,但現在全世界工業萎縮,産品價格瘋漲卻是事實。

前段時間第四大有棵樹被雪壓塌了,為了鋸成幾截運出學校,幾個校工用最原始的鋼鋸手動鋸了一個下午,但凡有一把電鋸,時間和人工都省了。

許焰沒有為錢發過愁,也很少去管別人是寬裕還是拮據,但束放一句“太貴了”,卻莫名讓火烈鳥在意起來。

他這才發現,試驗田裏的猛禽這些天以來,好像只有兩套衣服。

一套深色工裝,一套淺色工裝,來來回回地換。

深色那套就是雪夜捕鳥時穿的,出場率比淺色高一些,今天的束放就穿着,布料在陽光底下能看出明顯的發白,應該洗過很多次了。

許焰也說不清自己什麽心理,腦子還沒想清楚,話已經出去了:“我說,你只有兩套衣服嗎,從冬天穿到現在。”

正查看土壤的猛禽,停下動作,擡起頭:“本來還有一套禦寒服,第一次被你們撞見的時候,丢了。”

第一次……

許焰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束放說的是他獸化從聶冰原熊掌底下飛走那次。

飛走的鹗,只留下一根羽毛,和一地衣服。

傍晚的風吹過猛禽灰褐色的翅膀。

許焰忽然感覺到四周空氣裏湧入野性之力,還是他最讨厭最難以忍受的那種,定睛一看,試驗田裏的家夥居然半獸化了。

“你幹什麽?”火烈鳥的聲音瞬間警惕,每一根粉毛都開啓防備。

束放将掌心的土抖落,撿起鋤頭重新站起:“感覺到我的野性之力了?”

火烈鳥:“廢話。”

鹗:“不舒服?”

火烈鳥:“非常。”

“這就對了,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束放繼續翻土,“我的野性之力越讓你難受,你才越知道該怎麽克服。”

火烈鳥:“……”

報複,絕對的打擊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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