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畫中仙

陸灼華剛剛醒來,倒還沒有時間好好打量自己來了個什麽地方,等看清之後不由咂舌,要說這空氣确實不錯,沒有汽車尾氣工廠排污又是滿眼的綠色,可是這……這條件也未免太過艱苦了些。

縣令大人騎馬先行,其他衆人皆徒步,坑坑窪窪的土路因為昨夜降雨蓄成一攤一攤的大水泡,稍有不慎就會滑進去,個人身心以及鞋子飽受摧殘,漫長的山路,錯落成片的樹林都叫陸灼華這個習慣現代交通的人崩潰。

好不容易捱到鎮上,一行人等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眼看着縣衙大門就在街頭,其他人勉強還受得住,但陸灼華和馮婆子卻無論如何都走不動了。

就在這時,從街頭遠遠的跑來兩匹高頭大馬,其中一匹渾身似火,快如閃電,不過眨眼間便來到衆人近前,馬上之人一勒缰繩,就聽嘶溜溜一聲怪叫,赤兔馬粗壯的前蹄高高揚起,眼看着就要将陸灼華踩在腳下——

衆人不由大驚失色,陸灼華更是幹脆閉上了眼。

尼瑪好不容易穿越過來,還沒好好感受一番異世的光景自己又要翹辮子麽?

良久,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未體及。

陸灼華緩緩睜開眼,心髒忽然狂跳。

馬上的男子一身深綠色長衫,烏黑長發嵌進碧玉冠中,只留一撮飄于額前,長眉入鬓,鼻骨挺直,削薄的唇瓣,铮铮風骨,翩翩少年,無情生了多情眼,宛若畫中仙。

而此刻,那谪仙般的人,正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陸灼華不由咽了口口水。

倒不是沒有見過美男,她的一個閨蜜最喜歡和那幫演員在一起玩,其中不乏長得好的,也有不少扮過古裝,但形似神不似,氣質如此卓絕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長得再好,也不能磨滅他的馬剛剛差點踩死她的現實。

“你怎麽騎馬的?”陸灼華抿着嘴,極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馬上之人撩了撩眼皮,一雙桃花眼分外黑沉。

一身禁欲氣質的人,偏生了一雙撩人的眼睛,陸灼華低頭移開眼,忽然發現那差點踩死自己的馬就在眼前,高大的軀體,銅鈴大小的眼珠子,吓得她趕忙退後,再開口難掩氣憤,“這麽大個的馬也不收斂點,古代人都這麽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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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雖然有些盲點,但跋扈二字,馬上之人還能聽清了的,古井無波的眼眸終于有了絲波動,薄唇微微抿起。

“啞巴?”她說了這麽多他竟一句話都沒說。

可惜了這麽一副好皮囊,陸灼華再看他的時候,目光充滿了同情,“以後注意點吧,若真出了人命總歸不好。”

随後趕來的縣令張平聽着陸灼華這話吓得魂差點飛了,遠遠的就喊:“把人趕緊帶走,關進牢房!”

直到被關到了牢房,陸灼華依舊無法從剛剛的惋惜中回過神來,可惜了那麽好看的人……

“唉……”

“啪!”馮婆子叫人沒反應,幹脆用手拍了她一下,嘲諷道,“見着男人跟餓狼見着肉似的,小騷蹄子本性難改,也不嫌丢臉!”

陸灼華眉峰一挑,“再說一遍。”

“再說就再說,你當俺不敢吶?小騷蹄子就知道勾搭男人,要俺說就應該把你這種人給賣到窯子去!”

這人嘴可真夠毒的,陸灼華沉着臉看她,“聽說你是從那被人給撿回來的?”

馮婆子臉一變,又罵了聲,陸灼華懶得理她,卻想起方才馮婆子在面對她身份問題時支支吾吾的樣子,禁不住問道,“我到底是誰?”

“自己是誰不知道還問別人?小騷蹄子你是怕自己行為被人知道大家夥笑話你裝失憶呢吧?”馮婆子始終無法相信陸灼華真的失憶,有心詐她。

陸灼華被她一口一個“小騷蹄子”罵的火大,沉着臉看她,“對,我就是裝失憶的,我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份,同樣也知道你收了別人一大筆錢才會說我是你侄女,我是細作,你也休想脫離幹系!”

“啊?”馮婆子起初一愣,随後才意識到她這是說的氣話,可也足夠叫她心驚肉跳的了,“你胡說什麽!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要是被人聽見你就別想活了?”

“連身份都說不出來,你以為還活的了?不過我總要拉個墊背的,你是想活卻活不了。”

“蠢貨!”馮婆子又氣又怒,更加震驚,從前的陸灼華軟弱可欺,她就是不注意罵了她,她也不敢還嘴,可現在呢?她說一句她能頂三句!

陸灼華懶得在和她擡杠,惡聲惡氣的道,“我是不是蠢貨不要緊,縣太爺是不是蠢貨才重要,小心到時被人用了大刑,好歹你也五十多歲了,熬不熬得住是個問題。”

“你吓唬誰呢?”雖是明白陸灼華在吓唬自己,馮婆子臉色依舊漲得通紅,氣憤道,“俺說你不是細作你就不是細作,你個蠢貨怎麽偏偏去送命!”

“想要證明我不是細作就要把我身份講明,現在又是嫌疑身份,沒有十足分量的人證或是物證,縣太爺能信服?他若不信你,你就是說謊,悠關國家機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別說對你用刑,就是宰了你也是正常的事兒。”

馮婆子恨不得掐死她,“俺死了你就能得好處了?別忘了這是因你而起的!他們懷疑你是細作!”

“就是因為懷疑我是細作才不會随随便便處理我,反而是你這種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才最危險,你聽過什麽叫殺雞儆猴麽?不過你活了五十多歲了,也該知足了。”

“你……”

五十多又怎麽了?從前她什麽都沒有過的叫什麽日子,現在好不容易手頭有了點銀子,眼看着大好生活在望,怎麽能輕易放棄生命?

馮婆子臉色越發難看,開始盤算孰輕孰重,這個女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就什麽都知道,雖然已經失憶,可是她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哪怕她這突然改變了的個性叫她做出什麽讓她無法控制的事情,她也可以将着一切歸咎到她自己的頭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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