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蓬萊客棧

若非夏日天長,這一通折騰怎麽也得到晚上了。

馮婆子想着晚上山路上的傳言,越發焦急,憤憤的瞪了她一眼,“怎麽不餓死你!”

“餓死我你怎麽辦?”如果她肯讓她餓死的話現在也不會過來找她了,陸灼華自動忽略她的語氣,就當沒事跟她消遣時間逗樂子了。

“你……”知道她醒來之後自己的嘴皮子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了,非要跟她争論只會氣個半死,馮婆子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快點走!”

“走?”那麽遠的路還要走回去?

陸灼華覺着有些頭疼,轉念一想馮婆子将近五十歲的婦人都能來回走好幾遭,自己年紀輕輕怎麽能叫她比下去?

況且這具身體體能實在太差,也确實需要加強鍛煉,不然一副林黛玉的身子小丫鬟的日子,苦的還是自己。

“那我們坐車走。”沒想到馮婆子聽到這句話反倒提出要坐車。

陸灼華看了她一眼。

“看什麽看,還不快點去找車!”馮婆子催促道,又絮絮叨叨起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恐怕也沒有人肯過去了,都怪你,沒事亂跑什麽,不然咱現在早就回去了!”

陸灼華撇了撇嘴。

那個畫攤距離餘記當鋪并不算遠,拐個彎沒走幾步就能到了,況且後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只要跟着人流過去一眼就能夠看到她,顯然她才出來也沒多久,這會兒卻怪上她了。

不過摸摸口袋裏面沉甸甸的金錠子,陸灼華非常大氣的選擇原諒她,幸好她出來的晚,如果出來的早被她看見只怕又要惹出多餘之事,不過,這金錠子也實在太紮眼了。

河西村距離鎮上少說也有八公裏的路程,路途崎岖,彎彎繞繞,而且有了剛剛的一幕,馮婆子只怕會對她看得更嚴,她想要來一次鎮上實在不容易,這大金錠子在河西村只怕又拿不出去,看來應該将這換成碎銀子用着方便。

陸灼華這邊盤算着,馮婆子那邊已經看到了往常用過的車輛,趕忙扯着陸灼華走過去,“老李家大哥,俺用車。”

“這都啥時辰了,咋這個時候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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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婆子自然不好說是差點出了人命,敷衍道,“出來辦些事兒,耽擱了,咱現在就走吧。”

“都這時辰了……”李大哥看了眼日頭,沒往下說。

“俺多給你一文!”

“那也不行,要麽你等到明兒個,明兒個俺少收你一文。”

“俺說現在就要回去!”馮婆子眼珠子一瞪,“哎老李家大哥你膽子咋這麽小,只要快些趕路要不了天黑咱就能到了!”

“是用不了天黑就能到,可俺回來太陽咋都要下山了。”李大哥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檔子事兒,要是非要回去就去找別人,不過俺勸你也崩差那幾個銀子了,別的膽子更小,壓根都不去那邊,幹脆找個地方住下吧。”

“俺就不信都不敢去!”坐車回去才多少錢,住店要多少錢?況且還事兩個人,光是吃喝的錢就夠回去的了,馮婆子算計的精,扯着陸灼華又往前走。

陸灼華聽得不明所以,問道,“怎麽回事?”

馮婆子哪有時間搭理她,“快走你的得了!”

她臉上的焦急跟方才兩男人在牢房之際有的一拼,陸灼華更加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想着自己也不差這點時間,也就沒繼續招惹她。

馮婆子陸續又問了好幾個車夫,一聽是要去河西村,沒有一個人肯過去,馮婆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陸灼華想着先前那車夫所說的話,開口道:“要不我們幹脆找個客棧,明天再回去?”

她餓了好久,再一想着河西村那副樣子,只怕住的地方也不會怎麽樣,正好這會兒自己有銀子,陸灼華并不想虧待自己。

“住客棧?說得倒輕巧,你有銀子麽?”

“有啊。”陸灼華索性承認了。

馮婆子本來還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一聽她這話,頓時愣了,眼珠子瞪得溜圓,“你哪來的銀子?小騷蹄子是不是偷的俺的!?”

這人還真是欺負人成瘾,陸灼華臉色陰沉如水,“再罵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馮婆子是見識過陸灼華的彪悍的,一時被她吓到,不敢跟她較真。

“我從前是什麽身份你應該清楚,欺負我這麽久你也應該知足了,倘若以後再敢不敬,我絕不輕饒你。”陸灼華個子比馮婆子高,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一字一頓道,“還有,你從我身上搜刮了多少銀子別以為我不清楚。”

“……”馮婆子倒吸了口冷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看着她,活像見了鬼,仿佛在說你不是失憶了麽?怎麽這個還清楚?

見她這副反應,陸灼華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是前尚書之女,後來又嫁進了燕王府,就算在老實的人也不至于不把自己的嫁妝要回來吧?再加上金銀細軟,應該是個小富婆才是。

再一想她竟然都能夠被一個村婦給欺負住,恐怕當初在王府也未必能夠要出錢來,不過即便一分錢沒得到,當初在王府那樣的地方總還有些小首飾之類的,現在如果一分銀子沒有,只怕一定是被馮婆子給克扣了。

陸灼華确實沒有猜錯,陸灼華從王府出來的時候身上除了一些小首飾之外就只有十兩銀子,還是将要被扶正的王妃看她可憐“施舍”給她的,至于她的嫁妝,誰知道去了哪裏。

不過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只銀簪子裏面竟然藏了一千兩銀票,要不是馮婆子瞧着那個銀簪子不起眼,當了不值錢,留着自己帶是不小心碰了簪子上的小眼睛,也發現不了。

一千兩銀票着實不是小數目,正是因為這樣,馮婆子才意識到家裏來的這位絕對不是來人所說的什麽小員外的外室,這才會四處打探消息,後期得知她的真實身份之後着實是受了好大的驚吓,尤其是想到自己對她的态度,不過後來看她軟弱可欺,就漸漸習慣了。

現在突然聽她說起搜刮她的事情,馮婆子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如今的陸灼華不似先前,如果真讓她知道她竟然霸占了她那麽多的銀子,按她的個性确實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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