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q/q？”秦末末愣了一下，在腦子裏搜索了一圈，這個名詞她在別人那裏聽到過好幾次，似乎是一種網絡社交的應用軟件。原主應該有這東西，但她完全不記得賬號和密碼了。
“這個，我記不太清了。”
聽到那頭秦末末含糊的聲音，方靜媛就知道了。之前秦末末跳樓以後，腦子受了刺激，醫生說她很多記憶都混亂了。不記得q/q號也很正常。
“算了，以你現在的智商，就算注冊成功，也不一定會發帖。我幫你搞定好了。你剛剛想注冊的用戶名和密碼是什麽？”
“用戶名秦末末，密碼……”
“等等！”方靜媛打斷她，“秦末末，你用真名上論壇啊？”
秦末末一頭霧水：“……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啊！你是去求答案的，要是讓顧意看到了你不好好做題，去找答案，你就死定了。”
秦末末倒沒想到這茬：“那怎麽辦換個假名嗎？”
方靜媛拽拽地“嗯”了一聲。
秦末末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托着下巴感嘆：“那就叫悲慘的醫大女學生吧。”
方靜媛扶額：“想半天就取這麽個名字……出息呢！取個有點氣魄的名字好不好！”
秦末末：“那……醫學鬥士？”
方靜媛：“……”
最終，方靜媛直接無視了秦末末的提議，在用戶名一欄豪邁地打出一串名字，并苦口婆心地教導她：“你上論壇發帖要是想有人搭理你，就必須取個又霸氣又能吸引眼球的用戶名。”
秦末末讷讷問：“那你幫我取了個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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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靜媛：“自己去學術交流版看吧，我剛剛幫你把求助貼一塊發了。”
秦末末“哦”了一聲，點擊進入學術交流模塊，又點擊進入求助分類。
一滿屏的問題躍然眼前，排在最上方的問題的是——【求助】跪求2013年版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的《社會醫學輔助教材》答案。”
在心裏感慨了一下方靜媛的效率，秦末末剛想點擊進入查看回複，鼠标在滑過發帖人的時候頓住了。
秦末末的下巴都要驚的掉下來了，她覺得她有必要和方靜媛探讨一下，為什麽方靜媛所謂的“霸氣的”“吸引眼球的名字”是——我的導師是強受！
對此，方靜媛的解釋是，本來想打我的導師是禽獸，結果一手滑，打錯了沒注意，就發上去了。
秦末末恨恨地：“我就注冊個名字咨詢點問題，你搭上導師幹嘛！這樣多不好？還有，在別人看來，這個強受又是什麽意思，要是他們以為發帖的是個文盲，不願意搭理我怎麽辦？”
“唉？”方靜媛倒是覺得驚訝，秦末末居然不知道“強受”的意思？是不是太純潔了一點？
心裏雖然這麽想，表面工作還是要做足的：“額，其實吧，這個強受正好是一個名詞，通常指那種長的很好看，性格很強勢，然後，還不太喜歡接近女生的人。”
“是這樣嗎？”秦末末狐疑，凝眉思索，如果這樣算來，那還跟顧醫生的性格真像。
方靜媛一聽，居然蒙混過去了，在心裏偷笑，反正論壇是虛拟社區，誰也不會知道馬甲背後是什麽人。打起包票來也毫無顧忌了：“恩，就是這樣沒錯，千真萬确。”
方靜媛的三重肯定打消了秦末末心中的擔憂，她總算是不再糾結用戶名了。
帖子發出後，零星有幾個回複，但意思都是那套教材的答案很難找。
秦末末有點洩氣，無聊地刷了幾遍網頁後，突然發現了一條新回複。
“第一章第一題，詳見《社會醫學的起源》第三單元。第二題，參考《社會醫學概論》第五單元……”
秦末末訝然驚嘆，居然還真有大神回複。雖然沒有具體的答案，但已經幫了大忙。趕忙将回複中提供的書名都抄下來，秦末末在圖書館的書架前一本一本地找了起來。
對照大神提供的參考書籍來做了幾道題後，秦末末産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終于知道為什麽顧意給的這本教材答案難找了，因為題目的發散性太廣，得将人家一個單元30頁的內容，濃縮到一道題的答案上，還動不動要畫個圖表來輔佐分析。寫完一道題就不少時間過去了。
好在有個努力的希望，秦末末嘗試着登錄了一下論壇賬號，給回複的那位敲了一串感謝，繼續埋頭做作業。
順利完成了幾個單元的題目後，秦末末浏覽論壇，發現回複者将後面幾個單元的參考書籍也發了上來。心中感嘆，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一眼浏覽下來，看到書目一半位置的時候，她頓住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有一本書的書名是……英文的！
心中極度震驚的秦末末當即就去翻了輔助教材，對應那本書相關的單元位置，秦末末看到那道題目是……請結合《》一書，談談對于不同國家醫療模式的思考。
……
秦末末欲哭無淚，不帶這麽欺負古代人的好嗎！
但憂傷歸憂傷，作業還是得做。
為圖方便秦末末索性将筆記本的電源拔了，抱着筆記本直接在陳列櫃前找書。
找到了《》之後，她又從外語區抱了一本英漢字典，在書櫃前開始翻找查閱。
她覺得現在的她就像是以前大梁國科舉時寒窗苦讀的世家子弟們，不！确切說是比世家子弟更辛苦……至少，他們不用去學完全看不懂的鳥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秦末末的精力也一點一點的懈怠，原本是專心致志地站着看書，到後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倚着書架歇力。
細細密密的英文盈滿了她的視線，她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昏，眼皮越來越沉，一個不留神，居然睡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空蕩的走廊上響起管理員大叔的喊聲。
“關門了關門了啊，門口的通知看到沒有，等下要停電了。要看書的回寝室看，今天圖書館不通宵……”
在自習區學習的人陸陸續續離開了，管理員大叔探進身子看了一眼，見座位上都沒了人，“啪”一聲關了燈，将門反鎖了起來。
秦末末醒來的時候被周圍的黑暗和死寂吓了一跳：“天吶，怎麽回事。”
撫了撫因緊張而加快跳動的心髒，她撤下膝頭的書本，蹑手蹑腳地走到入口處，轉了一下門把手，發現完全轉不動。周圍太黑，她又伸手去摸門邊的開關，發現完全不頂用。
秦末末心中頓時猶如一陣陰風刮過，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她哀怨地想，該不會撞鬼了吧……
正想到這出時，手機鈴聲突然大作。
秦末末只感覺心跳像是倏地漏了一拍，魂都差點被吓沒了。但手機鈴聲持續在響，她深呼吸了幾下後，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手機，才粗喘了口氣将它從口袋裏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心情霎時放松了一些。
是顧盼。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後才接起來，心跳仍然“突突”地，聲音帶了點抱怨：“顧盼，我差點被你吓死了。”
顧盼在那頭奇怪：“我只是聽說你和我們中醫學的方靜媛同班，想讓你幫忙借本課堂筆記而已，你怎麽了……”
秦末末心有餘悸地四下回望了一下：“那等我見着媛媛的時候，我跟她說一聲。現在你得先幫幫我……”
“幫你什麽？”
“我被……”“關”字還沒說出口，手機“嚓”地一下突然黑屏了。整個空間裏的最後一抹光亮瞬間也被黑暗吞沒。
秦末末手中握着此時跟板磚無差的手機，連哭都哭不出來。透過門上的小窗子可以看到走廊上的燈都關了。
秦末末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圖書館很有可能是停電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帶來的微弱光亮，秦末末又回到了自己原來呆的地方，看到橫在地上的筆記本，她突然想到，停電了不一定會斷網吧。
心中頓時一喜，她打開電腦重新連接了一下，果然連上了網。但下一步卻犯了難。她根本沒有社交賬號，能跟誰求助呢。
秦末末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注冊方靜媛老跟她提的那個企鵝。
眼看筆記本的電量也即将不足，秦末末猶豫再三，最終點進了收藏夾裏的博航論壇。
固然方靜媛跟她千叮咛萬囑咐，固然她頂着那麽奇葩的用戶名，但現在只有這個本地論壇是她對外唯一可以求助的地方了。死就死吧。
“大家好，我是廷華醫學院的大四學生秦末末……”将內容措辭組織好了，秦末末又檢查了一遍标題“【緊急求助】廷華醫學院出大事了！”
嗯，媛媛說了，标題要吸引人，搞定。
不到一分鐘，底下出現了一條回複，是之前給她提供答案的那個人，秦末末欣喜地點開，裏面只有四個字。
把貼删了。
秦末末瞪直了眼睛：“憑什麽啊……”
但還是緩和了語氣回複：“為什麽啊。”
過了一會兒，那頭回過來言簡意赅兩個字。
丢人。
秦末末氣惱地不行，撩起袖子擺出要幹架的陣勢，手指到了鍵盤上，卻不知道怎麽發。
将想說的話增增減減n次後，筆記本“哧”地一聲，黑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