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日

白冬悠沒有帶飯回家, 而是帶了一肚子氣,徑直回到了白家。

他實在不懂,那兩兄妹成長的過程中到底遭遇了什麽?居然變心變得這麽快。

這前一天, 還雙雙都盯着他,眼神灼熱得像是開滿格的浴霸,燙到他雙臉發紅。

為了追他,兩人不惜互毆,一個追到房間裏, 一個還追到懸崖下。

結果轉頭, 這倆人立馬就轉變目标,馬上就去和華子塵開始貼貼了。

這麽濃烈的愛, 說消失就消失了?都不帶起承轉折的?也太過分了!

白冬悠回到家的時候,爺爺白善龍以及林管家照舊在客廳裏看着電視。

白冬悠嚴重懷疑, 這兩位是不是吃喝拉撒都在這了?他們家就只有這一塊地是嗎?

白善龍和林管家并沒有注意到白冬悠回來了,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電視劇裏。

電視劇即将播放到大結局,兩人看得異常投入。

白善龍用力地将杯茶往桌子上一磕,道:“哼,如萍走了, 依萍也不想和他結婚,何書桓這個渣男, 簡直活該!”

聽着這響聲,林管家一時不知該心疼七位數的古董茶杯, 還是八位數的紅木茶桌。

不過最終, 他還是逃不出真情實感,陪着老爺一起吐槽道:“沒錯, 腳踏兩條船, 現在兩邊都得不到, 活該!”

白冬悠嘴唇抿得緊緊的,誰腳踏兩條船了?

感覺有被內涵到。

他握緊了手,也沒有心情和他們說話,大長腿一邁,跨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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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善龍轉過頭來,好奇問道:“剛才是什麽玩意?‘嗖’一聲跑過去了。

林管家解釋:“好像是少爺回來了。”

白善龍不滿地皺眉:“這孩子,怎麽現在連招呼都不打了?太沒禮貌了。”

林管家善解人意地幫着解釋:“少爺應該是尿急吧,趕着去上廁所。啊,看來少爺的腎不太好呢,我得找個藥方給他補一補了。”

白冬悠此時正在上最後一級階梯,聽見這句話,腳下一滑,差點沒摔下來。

林管家,真是感謝你,溫暖了四季呢。

白冬悠回了房間之後,打開游戲,在王者峽谷裏左右轉,刷了下微信步數,可心裏仍舊是憋得慌。

最後,他終于忍不住,給表哥華子塵發去了微信。

白冬悠:【你覺得,雲佳時怎麽樣?】

發完之後,白冬悠自己也覺得有點不能理解。奇怪了,他為什麽要問華子塵這樣的問題。

不過華子塵的回複沒能讓他冷靜,反而讓心頭的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華子塵:【我覺得她挺熱情的。】

熱情?他想聽的是這個嗎?

華子塵繼續給白冬悠發來了一張微信截圖,是華子塵和雲佳時剛才發生的對話——

雲佳時:【對了,華同學,上午的炸雞和披薩的錢是多少呢?我還給你。】

華子塵:【不用了,沒多少錢的,我請你吃好了。】

雲佳時:【那怎麽好意思?不可以的,我死去的曾祖父和曾曾祖父一定會責怪我的,那我一定會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你應該不會想看見我這麽難受的,對吧?所以我必須要把錢給你,不過我銀行卡裏沒有錢,只有現金。所以我們還是找個機會出來,見個面,然後我當面把錢還給你,怎麽樣?】

看見這張微信截圖,白冬悠差點沒化身為奧特曼,把手機給盯住一個洞來。

這個雲佳時,她想要的是還錢嗎?她根本就是想要和華子塵約會見面,居然還搬出了自己的曾祖父和曾曾祖父。不就是看着華子塵心地善良,所以想哄騙他出來和她約會嗎?

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會?!

實話實說,白冬悠在此時,有些檸檬精上身。

他都從來沒享受過雲佳時這樣精心的追求。

之前雲佳時雖然是對他一見鐘情,但基本全都是上手操作。直接簡單粗暴地表達了她對自己的喜歡,從來沒有過像這樣精心設計的走心追求。

正在白冬悠這個檸檬被切片泡水的時候,華子塵發來了信息,認真提問。

華子塵:【我這個該怎麽回答呀?我沒怎麽跟女生聊過天,我怕說錯話,惹她生氣。】

白冬悠算是看出來了,華子塵對雲佳時也有好感,所以才會這麽小心翼翼。

白冬悠把自己從檸檬水裏面撈了出來,然後決定給予華子塵熱心幫助。

白冬悠:【你一定要答應她還錢,并且還要在價格的基礎上,加18.5的跑腿費。雲佳時非常讨厭欠別人,這些方面分得很清楚。如果你不加跑腿費的話,她一定會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你應該不想要看見她這麽難過吧?】

華子塵:【啊……】

白冬悠:【對了,你一定還要告訴她,之所以要加18.5塊的跑腿費,是因為你的身高是185,你讓她一定要記住,因為以後這個數字是要刻在你墓碑上的。】

華子塵:【這……】

白冬悠:【最重要的是,你還要稱呼她為丫頭。我們作為朋友,私下都是這麽稱呼她的。她每次聽見,都會非常開心,覺得這是大家關系靠近的象征。好了,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你去說吧。】

華子塵:【哦……】

在華子塵離開後沒多久,雲佳時便給他發去了信息,

她想要以還錢為理由,把華子塵盡快約出來見面,然後開始和他接近,瘋狂地刷熟悉度。

畢竟在雲佳時看來,華子塵這個新手村,真的是非常好屠的樣子呢。

不過發完了信息之後,華子塵一直沒有回複,雲佳時也沒在意。因為她也懂,華子塵這個人,夠單純又夠害羞,憋到晚上回複也是正常的。

于是,雲佳時便拉着蘇安一起去買了奶茶,是她最愛的冰淇淋+椰果+珍珠+茉莉紅茶口味。

雲佳時雙手捧着奶茶,笑眯了眼睛,雙頰鼓鼓的,像是一只嗨翻了的倉鼠,一副有奶茶萬事足的模樣。

蘇安眉梢微挑,無法理解:“你不怕胖了嗎?”

雲佳時邊吸邊道:“我今天特意讓店家加了很多冰塊。”

蘇安認真聆聽:“所以呢?”

雲佳時鄭重科普:“加了冰的奶茶就沒有熱量了,沒有熱量的東西,是不會長胖的。”

蘇安: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蘇安別無所願,只希望雲佳時每天早上站在體重秤上的時候,不要再發出土撥鼠般的尖叫。

他還在長身體,他還想睡覺。

正當雲佳時像貓吸貓薄荷一般,快樂地吸着奶茶時,華子塵回複了信息。

雲佳時悠悠閑閑地打開查看,結果看完之後,頓時化身為豌豆射手,把嘴裏的珍珠“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蘇安不愧是反派大佬,眼明手快,往後一退,躲過了這一劫。

然後,他将頭靠近,開始查看那條堪稱罪魁禍首的微信。

華子塵:【丫頭,披薩和炸雞一共是158塊,另外再加18.5塊的跑腿費。記住一定要給18.5塊,畢竟這是我的身高數字。】

雲佳時用顫抖的手,緩緩地打去了一個問號。

雲佳時:【那個,請問這個微信是被盜號了嗎?】

結果,華子塵那邊立刻返回了一條信息。

華子塵:【微信是我本人,怎麽,不滿意?】

在這一刻,雲佳時和蘇安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雲佳時覺得自己就不應該買奶茶,她應該買的是家庭裝的洗滌劑,以此來洗掉自己和蘇安眼裏進的油。

話說,這華子塵之前還是一副謙謙君子,清爽潔淨的模樣,怎麽忽然之間,就變得這麽油膩普信男了呢?

這人設也崩得太快了吧,這都不是脫缰的野馬,而是脫缰的瘋馬了。

真是我命油我不油天啊。

蘇安想了想,給出一個結論:“是不是在大巴車上的時候,你太過激進,他被你吓到,受刺激受大了?”

畢竟,華子塵從手,到耳朵,再到肱二頭肌,都被雲佳時給摸光了。

雲佳時點點頭,覺得此言非常在理:“也對,不是每個人都像白冬悠那樣沒臉沒皮。”

此時的白冬悠,在房間裏面,憑空打了個噴嚏。

奇怪了,他怎麽會忽然感冒?

雲佳時和蘇安仔細想了想,決定讓華子塵冷靜兩天。

畢竟,要是現在再去刷華子塵的熟悉值的話,他受到刺激,說出“丫頭真想把你狠狠給辦了 ”,那雲佳時肯定會讓蘇安出手,直接捅到他小腎成蜂窩。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雲佳時和蘇安決定在家裏休養生息,暫時放過白冬悠和華子塵這對難兄難弟。

再說了,這兩天裏,他們一個墜崖,一個發高燒,身體也不是鐵打的,也需要休息。

回到家,兩人各自回到房間,飽飽地睡了一覺,開始養精蓄銳,等之後再去扮演小蝌蚪找爸爸。

隔天醒來之後,他們一個不用殺人,一個不用救人,都閑了下來。

這一閑下來,待在同一個空間裏,氣氛頓時就尴尬了。

主要是,兩個人都想起了昨天早上,在懸崖上時,他們之間的那個擁抱。

之前在醫院病房,蘇安醒來之後,雲佳時便緊急告訴了他,華子塵有可能是他親爸的消息。

接下來,兩個人都忙着去攻略華子塵,便把這個擁抱給抛在了腦後。現在他們閑了下來,這事也立馬浮在了面上。

他們尴尬,但是他們不說,最多眼神不對到,就好了。

中午的時候,雲佳時叫了香鍋的外賣到家裏吃。

在等待香鍋的途中,雲佳時看着沙發另一頭的蘇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回憶起了我……不,應該是未來的我,跳崖的情況?”

蘇安此時正在看書,聽見這話之後,他面色平靜,看似沒什麽大的反應,但那正在翻開的書頁,卻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沒有,你想多了。”蘇安全身透露出拒絕回答的氣息。

其實關于未來的自己自盡的事,雲佳時之前也旁敲側擊地問過蘇安。但每一次,蘇安要麽裝作沒聽見,要麽就是去忙別的事情。

他抗拒回答這個問題。

雲佳時想着,蘇安這麽做,也許是因為他們不熟,等熟起來之後,蘇安應該會把這事說出來的。

可沒有想到,直到現在,他仍舊不告訴自己。

哎,她的一腔母愛,錯付了。

不過很快,雲佳時的頹喪便被美食給挽救了。外賣騎士送來了香鍋,香鍋裏面有蝦和排骨,還有藕片,土豆,魔芋,麻辣鮮香,格外美味。

但唯一的不足便是,店主忘記看備注,還是放了香菜。

蘇安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香菜。所以雲佳時便拿着筷子,一根根地把香菜給挑了出來。

蘇安估計上輩子偷了這商家的電瓶車,所以商家把香菜剁得非常碎,雲佳時挑得有些艱難。

蘇安見了,淡聲道:“算了,太麻煩了,你吃你自己的吧。”

“不會,很快就好了。”雲佳時揉了揉發酸的手,邊幫他挑着香菜,邊說道:“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讨厭的食物,我小的時候呢,就特別讨厭胡蘿蔔,我真的吃不慣那個味道,總覺得有種泥土味,吃了就惡心想吐。可是我爸卻認為,那就是挑食,這是不能嬌慣的行為。所以他就讓家裏的廚師每天都給我做胡蘿蔔,逼着我吃下去。可是我每次吃了之後都會忍不住吐出來。那段時間,我做夢都夢見胡蘿蔔追殺我,太吓人了。所以後來,我就發誓,如果以後我有了孩子,我絕對不會逼他吃不喜歡的食物。”

雲佳時認為,每個人都有一兩樣自己無法接受的食物,只要不是特別挑食,都需要尊重孩子的口味。

那些家長,拼命地給孩子夾不愛的食物,是真的為他們好,還是說,是想在飯桌上表示自己的權威呢?

小小的雲佳時在哭着吐出那些胡蘿蔔的時候,便在心裏發誓,她才不要成為這樣的家長呢。

可是,她怎麽又會變成,不負責地抛下孩子,絕望自盡的家長呢?

雲佳時非常疑惑,也非常想知道,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既然蘇安不願意說,她也不想勉強。

終于,雲佳時把所有的香菜都挑幹淨,放在旁邊的盤子裏。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笑着道:“好了,已經沒有了,吃吧。”

她笑眼彎彎,面龐明亮甜淨,笑容像是在發光。

蘇安看着她,眼眸黝黑深沉,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懸崖上,她也像是這樣,就像一束光出現,幫助他把那些沉重陰暗,如濕土般的黑暗給驅散了。

燈光落在蘇安的臉上,他那清冷的線條,有瞬間的柔和。他鋒利喉結滾動,終于開口,嗓音輕緩平直:“那段時間,你得了抑郁症,一直在吃藥,在努力地抗争着,可是後來,你終于熬不下去了。”

那時候的蘇安只有六歲,他的記憶非常模糊。

他記得,他和雲佳時居住在一個破舊的小出租屋裏,生活非常清苦。為了養活他和自己,雲佳時需要打兩分工,每天早上出門,每天半夜才能回家。而每次回來之後,她便會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蘇安很懂事,他知道雲佳時的艱辛,所以即使才六歲,他已經學會了做飯,打掃房間,甚至每天還會幫她按摩。

他想着,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快樂的。

可是後來,雲佳時的情緒越發不對,甚至出現了徹夜失眠的情況。她開始吃起了抗抑郁的藥物,但是收效甚微。

六歲的蘇安心裏生出了一種隐約的擔憂,他總覺得自己會被抛下。所以,他更加努力地想要把一切做得更好。他把房間打掃得更幹淨,把飯菜做得更加美味,他甚至跟隔壁的奶奶學會了,要撿那些紙箱去賣錢。

他想用自己的行動告訴雲佳時:他會好好長大,他會變得很乖,所以請不要抛棄他。

他記得,那天是自己六歲的生日,雲佳時想要帶他去游樂園慶祝生日,但蘇安卻拒絕了。

因為游樂園需要花費不少的錢,蘇安不想要增加雲佳時的負擔,他不願意成為她的麻煩。

他們家附近有一座福名山,是著名的旅游景點,風景優美,平時也有不少游客會上山去野餐。蘇安告訴雲佳時,說自己想要去爬山。

六歲的蘇安覺得,這樣的話,就不會花費太多的錢,這樣的話,雲佳時就不會太辛苦。

蘇安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白雲朵朵,如飽滿的棉花糖,天空是童話世界才有的藍色,陽光是柔軟的,金色的。

他們在碧綠的草地上,搭了一塊舊布,然後躺下,開始曬太陽。

蘇安躺在雲佳時的身邊,微眯着眼,看着雲佳時的臉,她的身後,陽光給她的面龐也鍍上了溫和的金色。

蘇安感到非常快樂,他昏昏欲睡。

而這個時候,雲佳時摸着他的頭,突然低聲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

蘇安不懂那句話的意思,今天他很開心,可是她為什麽要道歉呢?

然後,雲佳時起身,告訴蘇安,說前面有個小賣部,她要過去給他買巧克力,因為今天是蘇安的生日。

雖然她沒有錢買蛋糕,但是至少,可以給蘇安買一塊他最喜歡吃的巧克力。

雲佳時告訴蘇安,要乖乖地呆在這裏,蘇安鄭重點頭,答應了,他向來都非常聽從雲佳時的話。

他就這麽乖乖地坐在草坪上,看着太陽落山,看着殘陽如血,看着暮色四合,看着天際繁星升起。

可是雲佳時再沒有回來。

後來,是景區的工作人員巡邏時發現了他,把他送到了警局。再然後,有個警察叔叔沉痛地告訴他,說在懸崖下發現了雲佳時的遺體。

因為雲佳時身患抑郁症,警方推斷,她應該是無法堅持下去,所以自盡。

最後,蘇安被送入了孤兒院裏。

孤兒院也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他被那群大孩子毆打,大冬天澆了冷水,被凍得暈倒過去。

他在醫院裏醒來,恍惚之間,像是看見了雲佳時,但伸手,抓住的卻是幻影,他掌心裏面一陣虛空。

也是那個時候,蘇安才反應了過來。

雲佳時說的那句對不起的真正含義。

她是說——“對不起,我要抛棄你。”

蘇安就這麽被抛棄了,再沒有人保護他。

從今以後,他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就這樣,蘇安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聲音,說出了這段灰暗的往事。

雲佳時一動不動地聽完了他的敘述。

桌上的香鍋已經冷了,那油凝住,像是凝在了她的心上,窒悶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雲佳時非常想要說對不起,但是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好像沒有資格說這三個字。

她怎麽可以在蘇安生日的時候,選擇以這樣慘烈的方式離去呢?

就算是那個時候,她受到了疾病的幹擾,可怎麽也不應該是那天。

她這樣,會毀了蘇安一輩子的,她怎麽可以這麽對待自己的孩子呢?

“菜冷了,我拿去熱一下吧。”蘇安起身,把香鍋拿入微波爐裏,開始進行加熱。

香鍋裏的油逐漸開始融化,兩人之間因為剛才那段回憶而冰冷堅硬的空氣,似乎也開始融化了開來。

要到這個時候,雲佳時才重新複活,她張開嘴,問的卻是另一個問題:“那為什麽,你現在還喜歡吃巧克力?”

其實按照常理,他應該是非常痛恨和抗拒巧克力的,畢竟,那會讓他回憶起那個不負責任的雲佳時。

蘇安看着微波爐,那裏面有橘色的燈。橘色落在他瞳仁上,讓那冰冷的黑色,淡了些許。半晌,他才道:“也許是因為,那是我和你……不,是我和未來的你之間,唯一的聯系了。”

那是他長久寂寞歲月裏,和她唯一的聯系。

微波爐響了之後,蘇安把香鍋拿了出來,兩人默然地吃了起來。

這個話題就這麽結束,沒有哭泣,也沒有道歉。

畢竟太沉重了,沉重到其餘的事都不值得一提。

蘇安說出這件事,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覺得,過去的雲佳時,有資格了解未來的自己,所經歷的事。

可蘇安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把這件事告訴給雲佳時之後,雲佳時便有些不對勁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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