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包廂

很快, 日料店的服務員便端着菜品走進了包廂內。

服務員身着黑色制服,身材清瘦,五官端正, 有幾分帥氣,但是眼下的黑色,卻透出了濃郁的疲憊。

雲佳時覺得,這位服務員好像挺眼熟的,于是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看完之後, 她忽然回憶起來, 這個人就是他們直播間倉庫裏面的工作人員。

好像是叫周哲恒。

雲佳時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為周哲恒是新人, 為人老實,有些老員工便趁機壓榨他, 把自己的工作也派去給他做。雲佳時經常看見周哲恒在倉庫裏面忙得跟陀螺一樣,好幾次,她都忍不住出面幫忙。

此時,她忙打招呼,笑着問道:“周哲恒?你怎麽在這裏呀?你白天在倉庫工作, 現在晚上還要在這裏打工嗎?會不會太辛苦了?”

周哲恒對雲佳時印象很好,知道她私底下都在照顧自己, 于是,他笑容也格外真誠:“沒事, 我年輕, 趁着有時間便多打一份工。”

雲佳時點點頭:“那行,哦, 這裏沒事, 我們自己來吧, 你出去多休息一下。”

雲佳時把周哲恒請了出去,然後就給白冬悠和華子塵倒酒,想要把他們灌醉,好乘機下手。

她邊倒着酒,便在內心裏,搓着小手手,感覺自己就跟那些想要占女明星便宜的金主是一樣一樣的。

啊,突然感覺到罪惡是怎麽回事?

不過華子塵則将那酒杯推遠,表示拒絕:“你們喝吧,我不太喜歡喝酒。”

而白冬悠則将那酒杯推到旁邊,道:“先吃點東西吧,空腹喝酒很容易醉。”

雲佳時着急了,就是要他們醉,她才有機會啊。

不過現在看來,這兩個人的警惕性實在是太高了,真不好拿捏呢。

雲佳時仰着小脖子,喝了一杯酒,清醒了下腦子,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首先攻略華子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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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華子塵的熟悉值比較好刷,還差一點就可以直接解鎖了。

雲佳時做好決定之後,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華子塵身上。這麽一來,坐在她身邊的白冬悠就有些不高興了。

這個雲佳時,看華子塵的時候,就像是貓咪看小魚幹。而看自己的時候,卻像是屠夫看案板上的豬肉。

這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不過等一下,他怎麽羨慕起小魚幹來了?他也太沒出息了吧。

為了挽回雲佳時的注意力,白冬悠出聲詢問道:“對了,在直播間裏,你是怎麽看出那個‘s’是我的?”

這個問題倒把雲佳時難住了,她總不可能說出自己能看見特效屬性的事,于是便道:“哦,我一看到s就聯想到b嘛,想到b就聯想到了白,想到白就聯想到了你,于是就推測出來了。”

白冬悠表示,聯想得很好,但下次不要再聯想了。

什麽想到s就想到b,能不能對他的名字放尊重一點?

不過,雲佳時倒沒有注意到白·豬頭肉·冬悠面上的不悅,她只是注意到了華·小魚幹·子塵的嘴角。

華子塵剛剛吃了片海苔,嘴角粘了非常細小的海苔粒。

“呀,你這裏沾上海苔了,別動,我幫你擦。”

說完,雲佳時也不等華子塵拒絕,快速伸手,幫着他把那海苔粒給撫去。

這樣子,她的手指就剛好碰到了華子塵的嘴唇。

随即,雲佳時看見自己手背上,呈現出了讓她欣喜異常的金色發光字體——【人物熟悉值達到1000點,已開啓查看權限。】

雲佳時的那雙烏黑潋滟眼眸裏,頓時生出了欣喜的明亮光芒。

她終于可以查看華子塵的人生片段了!

華子塵被雲佳時這麽一碰嘴唇,兩只耳朵立即變成了紅色,又開始往兔子的方向進化。

白冬悠看着雲佳時和華子塵的這番操作,清絕眉目上頓時覆蓋了一層冷霜,一雙手握成了拳,青筋鼓起。

他看見的是雲佳時在日料包房裏,摸了華子塵的嘴嗎?

不,他看見的是西門慶在王婆家裏,摸了潘金蓮的腳!

簡直不成體統!他還活着呢!

而桌上,另一只拳頭,也是握得緊緊地,青筋贲張,骨結突出。

那便是蘇安的手。

看着自己親媽去幫一個男人擦嘴,即使那個男人有可能是他親爸,蘇安也覺得心裏頭膈應。

而看見蘇安握緊了拳,白冬悠的拳頭就握得就更緊了。

白冬悠原本以為,蘇安和自己之間還有一番情感牽扯,他甚至都想好了開導他的一些經典句子,比如發好人卡什麽的。可誰知道,自從上次蘇安高燒在醫院裏醒來後,他便和雲佳時一樣,目光開始追随着華子塵。

壓根就沒有再給白冬悠一個眼神。

很好,一個兩個的,全都移情別戀。

簡直就是雙殺,白冬悠無法承受,于是拿起了桌上的那杯酒,仰着脖子,一飲而盡。

蘇安也不想看見親媽和隔壁王叔叔在自己面前上演這種戲碼。于是也拿起了酒,一口灌下,想借酒澆愁。

而華子塵眼看着雲佳時始終盯着自己,目光灼熱,看得他不由得膽戰心驚。于是連忙拿起了桌上的酒,一口悶了下去,以此壓壓驚。

眼見着三個人都把酒喝完了,雲佳時決定再接再厲,趕緊又給他們把清酒給倒滿上。

這剛倒滿,雲佳時正準備再勸他們喝下,結果一擡眼才發現,沒有勸酒的必要了。

因為,這三個人都已經趴在桌上,醉倒了。

雲佳時長嘆口氣,失望地看着蘇安。

其他的人醉了也就算了,可蘇安崽崽,你是反派大佬啊,你怎麽能夠一杯就倒呢?太崩人設了!

不過與此同時,雲佳時也确定了,華子塵和白冬悠兩人中,應該有一個是蘇安的親爸。

畢竟這一杯倒的酒量基因,絕對是遺傳的。

不過醉了也好,她更好操作。

雲佳時趕緊起身,來到了蘇安和華子塵中間坐着,随即,一手搭着蘇安的肩膀,一手握着華子塵的手臂。

緊接着,熟悉的四格光點,開始在她左手背上閃現。而右手背上,則開始出現了華子塵的人生片段。

華子塵的人生片段,仍舊以書卷的形式呈現,雲佳時眨了下眼,他的第一個人生片段就此打開。

那是華子塵七歲時候的事情。

幼小的他,站在病房門口,看着母親賀渝雅躺在病床上,她面色蒼白,神色虛弱,正緊閉着眼,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充滿了哀傷之色。

華子塵的身邊,有幾個親朋好友,正在互相低聲讨論着。

“渝雅也太可憐了吧,丈夫患了癌症剛去世。她因為悲傷過度,走路不小心摔倒,結果肚子裏那個孩子也沒保住,就這麽流産了,她精神肯定很受打擊啊。”

“不過幸好,她還有大兒子,總能撐下去的。子塵啊,你可是你.媽媽唯一的希望了,你一定要孝順,要照顧好她,要陪在她身邊,明白嗎?”

華子塵停頓了下,方才用力地點了頭。

他的停頓并不是猶豫,而是不解。

他只是覺得,“唯一的希望”這幾個字,聽起來為什麽有種沉重的窒悶感。

華子塵七歲的人生片段就此結束。

緊接着,便是他九歲時的人生片段。

九歲時的華子塵,每天都待在教室裏面,安靜地看書,或者是寫作業。

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這天,班上新轉來了一位同學,并且成為了他的同桌。

那同桌名叫鄭欣銘,是個頑皮好動的小男孩。他手和腿上每天都有不同的擦傷和淤青,全都是跑步踢足球時碰傷的。他的世界,充滿了陽光和汗水。

看着那些傷痕,華子塵其實很羨慕。因為他的媽媽賀渝雅從來不讓他進行劇烈的運動,她害怕他出現危險,害怕失去生命裏唯一的光。

但這天放學時,鄭欣銘叫住了華子塵:“一起出去玩吧,我帶着你,很好玩的。”

平時,賀渝雅都要求華子塵放學就馬上回家,不可以在外面逗留。華子塵知道自己應該拒絕鄭欣銘,可是他沒有。

因為他從鄭欣銘身上聞到了一種自由的氣息,那是他最向往的東西,所以他點頭答應了。

那天,鄭欣銘帶着華子塵去附近公園裏,他們玩沙坑,跑步,翻越了圍牆。

在翻牆的時候,華子塵不小心摔倒,膝蓋有了擦傷,可他一點都不覺得疼。因為他喜歡翻越圍牆時,感受到的那股快樂的風。

華子塵不願意撒謊,所以在回家之後,他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賀渝雅,他不希望母親擔心。

最後,他祈求般地問道:“媽,以後放學,我可以跟同學玩一會嗎?我不會耽誤學習的,也一定保證不會受傷了。”

賀渝雅垂首幫他擦拭着傷口,她的面龐落在陰影裏,看不清神色。過了好一陣,她才擡起頭來,微笑道:“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可是華子塵沒有等到那時,因為隔天,鄭欣銘便開始刻意地避開了他。

終于,在華子塵的追問下,鄭欣銘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賀渝雅去找了鄭欣銘的父母,她希望鄭欣銘以後不要再靠近華子塵,不要再帶壞華子塵,讓他落入危險。否則的話,她會讓律師出面控告鄭欣銘的父母。

鄭欣銘的父母立即讓老師調換了座位,并且耳提面命,讓鄭欣銘不可以再接近華子塵。

就這樣,華子塵失去了他唯一的朋友。

看到這裏,雲佳時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接再厲,開啓了華子塵的第三個人生片段。

那是他18歲時發生的事。

高考結束後,華子塵考取了自己理想中的分數,他終于松了口氣,他所填報的志願全都是外地學校。

他想,至少這四年當中,他可以和同學居住在宿舍裏,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最終,華子塵卻得知,自己的高考志願早已被賀渝雅篡改。篡改後的志願,全都是本地的大學。

然後,華子塵被A大錄取。

華子塵撕毀了那封錄取通知書,人生第一次,他對賀渝雅發了火:“媽,我就不能有自己的選擇嗎?”

但賀渝雅并沒有跟他争吵,她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子塵,你爸爸走了,妹妹也走了,你是媽媽唯一的希望。如果你不在我身邊的話,那我的生活,就沒有意義了。”

華子塵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他端方清雅的面龐上,覆蓋上了一種暗淡的顏色。

他的希望,再次破滅了。

華子塵的這三個人生片段就此結束,而剩下的人生片段,需要雲佳時重新刷起熟悉值才能觀看。

查看完之後,雲佳時心情有些沉重。她似乎終于明白了,為什麽華子塵眼裏,經常會有一種悲傷的神色。

因為他,從來都是不快樂的。

果然,世界上真正幸福的小孩太少了。

雲佳時正在感嘆着,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她不經意地轉頭,頓時吓到五官離家出走。

因為她看見,本來應該趴在自己對面桌子上的白冬悠,不知何時清醒過來,正站在自己身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包廂內,燈光幽暗,他的眼眸隐在陰影裏,深邃黝黑,而他的輪廓,冷冽淩厲。雲佳時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聞到了冷杉的香氣。

日式包廂內,他們都是脫鞋跪坐着的。

雲佳時被白冬悠這麽一吓,只得繼續跪坐着,左手拉着蘇安的手臂,右手拉着華子塵的手臂,背脊抵着桌子,呈現出了貓咪防禦姿勢,警惕地望着白冬悠。

雲佳時腦海裏,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的念頭,咕嚕咕嚕地開始冒泡泡。

這白冬悠到底是什麽時候清醒的?他看自己保持着這樣詭異的姿勢多久了?他有沒有開始懷疑什麽?還有,他居然沒有醉,那是不是說明,他根本就不是蘇安的親爹呢?……

就在那些念頭不斷冒泡的過程當中,白冬悠忽然在雲佳時面前蹲了下來。這麽一蹲,兩人保持了平視。此時,雲佳時才看清了白冬悠的眼眸。

他的眼裏,仍舊有着醉意,明亮深邃,如萬裏星河。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小狗勾。

一只喝醉了酒的小狗勾。

雲佳時明白了,白冬悠還是喝醉了,不過卻是喝醉到發酒瘋的程度。

白冬悠努力繃着臉,想要生氣,但是眼裏,卻蘊着柔軟的光,所以看上去,反倒有些委屈的模樣:“雲佳時,幼兒園老師難道沒教過你,給了別人東西就不能收回嗎?”

白冬悠:狗勾委屈jpg。

雲佳時:貓咪懵逼jpg。

啥玩意?這是?

大家以前是集體死小學數學老師,現在是不是要開始集體死幼兒園老師了?

更讓雲佳時疑惑的是:“我收回什麽東西了?”

成人紙尿褲和大力補腎丸不是已經拉到你們家那十多萬一平米的豪華地下室倉庫了嗎?

醉意上湧,白冬悠眼眸逐漸閉上,他像是非常疲倦的模樣,忽然就低下了身子,把頭枕在雲佳時的腿上,雙手牢牢環住她的腰。

他就像是,離家出走的狗勾,終于找到了家裏的窩,可以放心地入睡了。

他的頭發,烏黑而柔軟,覆在他的額頭。他閉着眼,眼尾上揚,弧度勾人,睫毛濃密,根根分明,他喃喃道:“喜歡一個人,就要一直喜歡下去,不要有備選,不可以的……我不要,再成為備選。”

雲佳時也來不及追究白冬悠這句話的意思,因為她看見,在白冬悠抱着她的腰,枕着她的腿入睡的時候,她的手背上,再次出現了熟悉的金色發光字體——

【熟悉度,增加500點】

這感覺就像是撿錢一樣開心,雲佳時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而就在這個時候,包廂門被人打開,服務員周哲恒端着他們的菜走了進來。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副糟糕的畫面——雲佳時左右手,分別挽着蘇安和華子塵,而腿上,則躺着白冬悠,她臉上,還有非常滿足的笑容。

人家最多是左右為男。

而雲佳時則是左右前為男。

這一刻,周哲恒雙手顫抖了。

那個,雲小姐,不可以違紀犯法呀!

不然,這個包廂和直播間都會被封的啊!

雲佳時不過是吃了一頓日料,結果收獲了三個醉男,她一個人實在是搞不定,于是趕緊叫來了林管家和兩個保镖幫忙。

看見這個場景,林管家和兩個保镖眼睛裏面都露出了八卦的精光,心裏,則對雲佳時越發崇拜起來。

雲小姐果然是精力非凡,白天要直播帶貨,上蹦下跳,晚上還要夜禦三男,簡直是我輩打工人的楷模呀!

雲佳時沒有注意到這三個人複雜的眼神,她只忙着開始分配任務,先是讓林管家送他們家少爺白冬悠回家,而兩個保镖則跟自己一起,護送華子塵回家。

兩位保镖小心翼翼地把華子塵擡回了華家,放在卧室床上。賀渝雅在之前,便接到了林管家的電話,早已經準備好了溫熱的手帕,以及醒酒的藥物。

“那伯母,我就先走了。”

雲佳時正準備告辭,然而此時,正在幫華子塵擦拭面頰的賀渝雅則悠悠道:“子塵從來沒有喝過酒,也從來沒有跟朋友在外面吃過飯,結果今天都因為雲小姐而破例了。看起來,他對雲小姐挺在乎的。”

說完之後,賀渝雅轉過頭來,微笑着看向雲佳時。

她笑容優雅,無懈可擊,可雲佳時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距離感。

就像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瓷器,美而尊貴,卻透着一種冷。

雲佳時想了想,便将心裏話說了出來:“他喝酒,也許是因為心裏不太快樂吧。”

賀渝雅笑容不變:“為什麽會不快樂?在家裏,他什麽都能得到。”

雲佳時道:“家裏雖然好,但是外面的廣闊天空可以提供更多的自由。”

賀渝雅沒有再看雲佳時,她只是低着頭,繼續溫柔地給華子塵擦拭着面頰:“雲小姐,你還是太年輕了,等你以後有了孩子,就會懂了。”

雲佳時也不知道怎麽反駁,她只是低聲道:“如果有了孩子,我會給他所有的自由,我只想讓他快樂一些……伯母,我走了,早點休息。”

說完之後,雲佳時轉身走了出去。

但她感覺得到,身後似乎有目光,始終在盯着自己。

護送完華子塵後,雲佳時不想再麻煩兩位保镖,便自己拉着蘇安坐上了出租車的後座,帶着他一起回家。

蘇安雖然喝醉了,但是酒品挺好的,只是安靜地低頭睡着。

雲佳時害怕他落枕,于是便提供了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随後,雲佳時側頭看着蘇安。車廂內燈光昏暗,将他清冷的面龐映得柔和了幾分,他輪廓清晰分明,睡着時,沉黑的眼眸閉上,整個人會呈現出幹淨的少年氣。

在這一刻,雲佳時忽然想起了自己和賀渝雅之間的對話。

于是,她看着蘇安,低聲道:“我是第一次做媽媽,我知道自己不完美,但是我會努力。我會努力讓你快樂,會實現你的所有願望,會讓你做所有想做的事……所以,蘇安,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事呢?”

蘇安閉着眼睛,在醉意朦胧中,還是模糊地說出了自己執着的願望:“我想……殺了他……”

蘇安的聲音有些大,直接傳到了出租車司機的耳朵裏。原本平穩行駛的出租車,在大道上劃出了驚惶的蛇形。

等一下,他是遇見深夜搶劫的了嗎?

雲佳時深吸口氣,捂住了蘇安的嘴。

不,你不想jpg。

蘇安崽崽,殺人自由還是算了,有點超過了!

雲佳時長嘆息:我兒子每天都想殺他親爹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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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冬悠在包廂裏面發了酒瘋之後,便非常安穩,被林管家扶着回家,一覺睡到了天亮。

醒來之後,他揉着發疼的腦袋,緩步走下了樓梯。

此時,林管家和保镖們正在看《甄嬛傳》,是最精彩的滴血認親環節。

畢竟老爺還在情傷當中,閉門不出,他們反正閑着也沒事,只能看下電視解悶了。

看見白冬悠下樓來,林管家連忙跑去廚房,端了碗清粥過來,放在他面前,細心囑咐道:“少爺,您昨天喝醉了,今天胃口肯定不好,我讓廚房給您熬了清粥,可以開胃的。”

白冬悠邊喝着粥,邊問道:“發生了什麽?”

林管家真情實感地回答:“熹妃娘娘要被皇後娘娘冤枉啦!”

白冬悠揉揉額角:“我不是問電視劇,我是問,昨晚我發生了什麽。就只有我一個人醉了嗎?誰送我回來的?”

白冬悠現在只能想起自己在喝酒之前發生的事,喝酒之後發生了什麽,他完全沒有印象。

林管家邊抽空瞥着電視,邊閑閑道:“我們也不知道诶,我們到包廂裏的時候,就看見您抱着雲小姐的腰……呀,六阿哥和溫太醫的血融了!”

白冬悠“噗”的一聲,将粥噴了出來。

林管家連忙給他遞紙巾,并安慰道:“少爺,您放心,六阿哥不是溫太醫的孩子!”

保镖也趕緊過來,幫着收拾桌面,并安慰道:“對,少爺您放心,馬上就要驗第二輪了,水沒問題的!”

白冬悠差點連肺都咳出來,當場想把他們扣完工資,通通掃地出門。

誰關心六阿哥是誰的孩子?他在乎的是這個嗎?!

白冬悠在乎的是,他在林管家的提醒下,徹底回憶起了昨晚包廂裏的畫面。

他記得,自己抱着雲佳時的腰,把頭靠在她腿上,并且,還撒嬌讓她不能移情別戀。

這下,白冬悠簡直是五雷轟頂!

完了,這下子,他是沒臉見雲佳時了。

不過很快,手機上傳來一條熱搜信息,白冬悠發現,雲佳時似乎也沒空見自己。

因為,她那邊出了事。

作者有話說:

有小可愛問,男主為什麽叫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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