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最後卻只舍得用指腹輕輕碰了碰他的額

“你撒謊!”

木屋外黑壓壓一片獸人, 剛還因為景深被找麻煩而興高采烈,現在卻都靜默着。原本熱鬧的場地,現在只有豹柳的粗粝聲音回蕩。

豹柳臉上陰狠, 呲出一片牙,試圖威脅剛醒的豹楊。

豹楊的眼神很陌生, 不再是以前的崇拜,或者是服從, 只有深重的畏懼, 夾雜着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憤怒。

顯然, 在遭受一頓毒打後,豹柳在豹楊心中建立的信任已經全部損毀,這個哥哥的一切權威都已經消失,換句話說,豹楊脫離了他的掌控。

一個被痛打一頓, 留下無數傷痕的人,怎麽能輕易地任他擺布呢。

豹柳想到自己是如何, 先打暈豹楊, 再命令其他豹子獸人一同下嘴,像撕扯獵物一樣,将豹楊身上撕扯的沒有一塊好地方的命令,突然有些膽寒。

豹楊, 會如何報複自己?

景深憐憫地看着豹楊。

自己只将後腦的致命傷治好,身上的皮膚還是原樣。這只豹子顯然很疼,全身都在發抖,眼中帶着些淚, 又驚又怖。

他想湊上前去, 摸摸小豹子的腦袋, 但是很快被豹雲隔開。

豹雲兇巴巴地:“他罵過你!”

陸無憂原本單純圍觀,只防着豹柳,或者突然出現的其他獸人,一聽到這話,立刻冷着臉過來,同樣,用身體擋住景深。

高大英俊的兩個少年,将景深與豹柳隔得很開。

豹楊知道是景深救了自己,如果不是景深,估計自己就在讨伐景深後失去了利用價值,會被直接抛棄或者滅口。

但是他确實是,罵過景深的。

還很難聽。

說他不配當族長,說他不夠強……

小豹子垂下頭,很有些愧疚。

動的時候碰到了傷口,疼的他嘶的一聲抽氣,眼圈紅了。

他四下望望,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幾株藥草。

是被景深扔過來的。族長動作看似随意,實則很小心,沒有一株砸在他的身上。

景深表情淡淡的:“治傷的,自己塗。”

豹楊猛猛然擡起頭,重重的應了聲:“好!”

周圍的獸人,此刻變得十分尴尬。

他們剛才說了不少有關景深的壞話,過分的很,還是當着人家的面,一點借口也沒有。

陸無憂一個一個掃過去,看他們目露心虛,有些可笑。

他們剛才不還一個一個叫着要一個公道,要景深下臺嗎?

他揚聲道:“你們要的公道。”

其實現在,他很想将鬧事人的名字一個一個點出來,但是景深剛才消耗了大筆異能,估計現在很困,他若是念,會浪費時間,就先記在了心裏,等以後慢慢來。

景深确實有些困。

他黑眸半眯,語氣松散:“大家很有精神,是等着我分配任務?”

“沒有沒有。”

衆獸人紛紛尬笑退去,步伐和來時不同,顯得格外松散。

豹柳也趁勢,帶着人溜走了。

一時間,木屋外只剩下跑不動的豹楊,和昏倒在地的豺先。

豹雲拉着景深,語氣帶着幾分讨好:“景深,午睡吧,我幫你看着外面,有人過來我把他打走!”

陸無憂雖然沒說話,但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意思。

景深搖搖頭,眼睛看着豺先:“他再不治,會死。”

豹楊心中一酸。

豺先是他的好友。當時豹柳要拿豺先開刀,他極力反對,所以他也被攻擊,造成兩個人一起被擡過來的景象。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應該是有救了。

豹雲有些着急,濃眉擰起:“你浪費那個異能做什麽?”

耗費異能,會導致人特別容易困倦,恢複時間也很長。

況且,他們在背後說景深什麽,景深不應該也是一清二楚的嗎。

景深幹咳一聲:“主要是,沒見過這種帶翅膀的豺類獸人。”

雖然是個單翅,但是片片羽毛,很像白天鵝的翅,只是羽管折斷,白毛染着血泥。

陸無憂無奈:“好吧。”

他自然知道這是借口,景深的主要目的還是治好這只豺,但他選擇了縱容。

沒辦法,景深的好奇心,他們難道能拒絕不成?

景深一笑,揉揉小狼腦袋,開始工作。

豺先醒來後,發現自己翅膀的對側癢癢的。

他只有一只翅膀,飛也飛不起來,只是好看些。他曾經無數次想象自己長出另一只翅膀,成為部落中的勇士之一。

可是期待一次次落空,但是這次,他轉頭向後望去,發現自己真的,有了兩只翅膀!

兩只對稱的白翼在他眼前扇了扇,他高興到忘乎所以,飛速扇着兩只翅膀,想着直接飛上天。

然後他的耳朵,被輕輕揪了一下。

不疼,但是起到了警示作用。

他轉頭望,看見一張嚴肅的臉。

是族長。

族長聲線冷冷淡淡:“你是想讓傷口全裂開?”

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傷口不疼了。

是族長救了他!

豺先嗷嗚一聲,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激,甚至想從剛長出來的翅膀上薅點羽毛給族長當被子。

景族長站起身,扔下一句,态度不算很好:“你的傷開始收口了,別亂動,先別飛。”

景深知道這些人在背地裏說過他壞話,自然也不可能用多好的臉色去面對他們。

但是豺先,仍然像只小狗一樣蹭過來,發出哼唧哼唧的撒嬌聲。

雖然不知道翅膀怎麽樣,但是他隐隐約約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和景深關系很大。

帶着小翅膀的豺,被景深落在身後。

他也不傷感,抖着兩只大耳朵,在思考,景深需要不需要羽絨被。

他看見了一旁的豹楊,也是和他一樣躺在地上,像是在休息的模樣,于是熱情招呼道:“豹楊!”

兩人是朋友,又一同被毆打,關系算是十分親近。

豹楊沖他點點頭,表示自己能聽到,然後目光又專心致志追着走進屋中的景深。

等景深走進屋後,才和豺先說話。

紅棕色的大耳朵小豺,這才知道,就連翅膀,也是景深順手幫他治的。

他想到自己曾經,随着豹柳一起罵過景深的那些,诋毀的話,肮髒的話,一股及其深重的愧疚,襲擊了他的心。

走進屋內的景深,困到差點睜不開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一下子治療兩個重傷患,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重。

就,很困。

景深躺上大床,幾乎瞬間進入夢鄉。

他睡的很沉,自然不知道,有人在他入睡後,坐在他床邊很久,用隔層空間幫他保持絕對安靜的睡眠環境,還盯着他的睡顏看了半天。

最後卻只舍得用指腹輕輕碰了碰他的額。

作者有話說:

就,高估我自己……

但是我會寫的越來越多的!

感謝閱讀的鞭策的反正看到這裏的可愛的小天使們!

挨個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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