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當司絮點明阿曼身份時, 她就像是一株菟絲花,緊緊的攀附着她,好似害怕阿曼會推開她的貼近。
司絮的理智快要崩潰, 她只能依靠所剩無幾的清醒來說話,道:“你帶我走, 快帶我走,我中的藥不是你能用法術就能清除的。我是輔妖師, 我今年二十歲, 我叫司絮, 你願意幫幫我嗎?”
她溫熱的呼吸聲在阿曼的耳畔響起, 也不知道司絮是在和阿曼交流, 還是在為了纾解身上的發熱。
因為她的唇時不時地就落在了阿曼的面頰處,帶着她的氣息, 格外纏人。
阿曼腦海裏并不知道輔妖師的存在,但這并不耽誤她聽從司絮的要求。
阿曼眸色深邃, 望着這個正仰着臉吐息的司絮, 她沉聲道:“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司絮雙臂勾住她的脖頸, 将臉埋在她的肩窩處, 雙腿無力發軟,阿曼見狀直接将她抱起,懷裏的這個人兒輕的很,對于她這個妖精而言,這點重量不算什麽。
她找到了林晴晴之前指的後門, 在別人詫異的眼神裏, 抱着司絮離開了酒吧。
至于那個正在撞牆的女人,別的人還以為這又是個酒量不佳的在發酒瘋的人, 沒有讓人察覺到她是中了法術。
外面的夜色靜谧,在後門的街道裏,司絮的呼吸聲很是清晰,阿曼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的熱度越來越強烈,她掏出林晴晴的車鑰匙,準确找到那輛白色的車後,把司絮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她的長發早就淩亂,面色的羞紅,眼底的水光,無一不是在展示着司絮的美麗誘/人。
阿曼問道:“我該怎麽救你?送你去醫院麽?”
司絮勉強地睜開眼睛,眼神迷蒙間帶着幾分俏皮,說道:“去什麽醫院,去不了的,如果你沒有讓我嗅到你的法術氣息,或許醫院能夠救了我。”
阿曼愣了神,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司絮把臉貼在車窗上,感受着這絲絲冰涼,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她眼尾泛着胭脂紅,眉眼妖媚,仿佛一下子就成谪仙墜為暗魔妖女。
“你竟然不知道輔妖師?看來你這只小妖精,出奇的單純。”
她會這麽說,是因為阿曼的表現太平靜了,如果換作別的妖精在此,早就侵占了輔妖師。
像阿曼這樣的妖精,除非已經和輔妖師簽下羁絆,但她身上的味道甜美,沒有任何輔妖師的氣味,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并不知道輔妖師的存在。
司絮在藥性的逼迫下,思緒漸漸變得渙散,她拿出最後的耐性,解釋道:“輔妖師一生只能與一只妖簽下羁絆,而輔妖師的存在則是為了在每月十五的那天,安撫焦慮的妖精,壓制住她們身上的妖性不讓她們喪失理性。
我的血,我的身,都是妖精最上佳的滋補品。同樣,輔妖師對妖精也是無法抵抗的,因為這兩者的存在,是相生相伴。我服下了特殊的藥物,吸入了你的法術氣息,除了你,沒有人能救我。”
阿曼見她汗珠已經浸濕了發絲,關心地問道:“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每月十五?妖性?這又是什麽。
司絮長睫低垂,遮住她眼底的深意,顫抖道:“…和我簽下羁絆,就是服下我的血。”
不等阿曼反應,司絮已經撲在了她的身上,并不算寬大的座椅塞下兩個成年女性,相對而言是擁擠狹窄的。
司絮抱住她的腰,貼在她的鎖骨處,淡淡的花香,讓司絮的眸色愈發的深邃有神。
她是一個成年的輔妖師,如果不是在今日遇見了一個單純如白紙的妖精,她就算死也絕對不會讓別的妖精得逞。
她沒有對阿曼說了全部的實話,妖精和輔妖師簽下羁絆,只需要進行心頭血的交換即可,看似平等,其實輔妖師這一輩子都将被妖精壓榨,人類用身體換取妖精的金錢與權利,這已經是百年來的交易,沒有人會去反抗厭惡。
因為,妖精都是美麗的,都是有法術的,甚至有些妖精的傳承會比人類還要可怕,富可敵國。
所以,輔妖師的處境就如同修仙文中的鼎爐,一輩子都要受制于人,甚至都活不到一輩子,可能幾十歲就會死亡。
但,如果妖精服下了輔妖師的血液,身份就發生了置換,就算簽下了羁絆,輔妖師也不會因為妖精的氣息就無法反抗,反而妖精會不開輔妖師。
在洗手間裏,司絮看出了阿曼的身份,那個時候,她是緊張且害怕的,擔心她會在這個地方強迫了自己。
可是司絮發現她身上沒有輔妖師的味道,也沒有她想象中的侵占,她傻乎乎的用法術告訴自己說她會幫自己,還說要報警。
從一個妖精口中聽出這樣的話來,如果不是司絮身體有異樣,她絕對會笑出聲來。
司絮認為自己對每一個妖精都是厭惡都是怨恨着的,當見到阿曼時,心裏有一道聲音在告訴着她:這個妖精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也許是太相信自己的直覺了,也許是因為身上的藥性太難受了。
司絮選擇相信了這道聲音。
她中的藥比司絮熟知的那些都要厲害,當輔妖師吃下這種藥後,将會潰不成軍,一旦聞到妖精的氣息,必将成為她的玩物,會為妖精的氣息沉淪。所以阿曼當時想要幫助司絮的舉動,才會在無形中給她增加了負擔。
阿曼皺起眉頭,“一定要喝血麽?我還沒喝過。”
司絮快要被她給折磨的失去理智,好不容易碰見個單純的妖精,她絕對不能錯過。
輔妖師如果成年還沒有找到合适的妖精,就将會被放在地下城拍賣,雖然自己可以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但逃避不是長久之計,或許有一天,她就要經歷這樣的遭遇,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會如此的卑賤!
司絮咬開了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她塗在了阿曼的唇上,滾燙的雙手托住阿曼的臉頰,虔誠的眼神凝望着她,說道:“擁有了我,你每個月都不會再經受妖性的傷害了。”
阿曼看出了她鎮定表面下的慌張,還有眼底裏流露出來的懇求。
阿曼舒展了緊皺着的眉頭,被塗了血液的唇瓣無比魅惑,她舔了舔唇,感受到鐵鏽的味道,阿曼抓住司絮的手指,勾望着她,一下又一下地吃完了司絮手指上的鮮血。
司絮的口中念出了一段古老而又神秘的咒語,她看見阿曼額間的印記閃了閃,是朵桃花,同樣,在司絮的額間也會有這樣的标志。
這是自己的妖精了。
“這樣就好了嗎?”
司絮眸光流轉,将滿心的歉意壓在了最深處,她渾身顫栗着,青澀稚嫩地吻住了阿曼的唇瓣。
對不起,我欺騙了你,真的對不起。
本該是心頭血簽訂羁絆,然而最後司絮還是選擇了手指。
她想,等以後這個桃花妖精知道自己在騙了她後,服用了指尖血,會更容易解除羁絆。
司絮不免苦笑,就算自己再如何的安慰,她還是一個壞透了的人。
“你還能再堅持一下麽。”
在兩個人笨拙的唇齒相依間,阿曼這樣說道。
司絮咬着唇,面腮酡紅,眼角眉梢宛若春水般的蕩漾開來,“我,我盡力。”
接下來的回家路程上,阿曼備受煎熬。
司絮身上的安全帶根本無法束縛着她,她纏着阿曼,同時發出黏膩甜軟的聲音。
阿曼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室內鏡中的自己,嬌豔欲滴的模樣顯然也是動了情。
她明白,這一定是羁絆帶來的情緒變化。
後悔簽下麽?
不後悔。
她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很重要。
這是一種很篤定,并且奇妙的感覺。
阿曼無比的慶幸之前借來了林晴晴的車鑰匙,要不然就她們這兩個人的姿态,肯定會吸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嗚...我好難受。”
“救救我...”
阿曼因為在開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解開自己領口的扣子。
一個,接着一個。
手指靈活,像是在撕扯着一朵花的花瓣,直到殘忍的露出那花中的黃色花蕊。
她是纖瘦的,起伏亦是小巧精致的。
阿曼眼睛很敏銳,多虧了是個妖精的福氣,就算再怎麽刷手機,雙眼也不會近視。
所以,胸口上的那顆紅色的小痣,在雪白的肌膚上,分外妖嬈。
阿曼不由得罵道:“該死的。”
她控制着身體上的肆動,一邊需要關心着司絮,一邊需要開車回家。
這種煎熬讓阿曼認為比當一棵百年桃樹還要令她難受。
她沉着臉,鬓邊的黑發也變得濕漉漉,一顆汗珠順着額角滑了下來,顯然她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
可是,一個濕吻落在了她的下颌角處,這使得阿曼腦子裏的理智瞬間燃燒爆發。
阿曼将車停在了一個路邊,她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動作野蠻地把司絮的後背壓在了車門上,阿曼看着雙眼泛着淚花,雙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司絮,不禁痛苦地錘了下車窗。
“我可以吻你嗎。”
司絮艱難地瞪大了眼眸,她認為自己的聲音很有命令的意味,實則像是一只嬌氣的貓兒在發脾氣,道:“廢話!”
阿曼扯唇,挂着揶揄的笑色,道:“你既然同意了,那我就不收斂了。”
司絮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充滿了熱氣的火爐,她急需一個冰涼清爽的慰藉。
當阿曼的唇吻在了她的唇上時,之前還殘留的血腥味道很快就被一股花香所覆蓋。
司絮顫了顫眼睫,她雙手緊抓着阿曼的雙臂,仰着頭在乖順地迎合着阿曼。
不同于之前司絮的笨拙青澀,阿曼的吻很輕柔舒緩,兩個人氣息逐漸絞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終于迎來了她渴望多時的甘露,司絮當然不滿足現在的這一點點安撫。
她想要更多,乃至阿曼的全部。
她和別的那些柔順的輔妖師不同,她是堅定的,是霸道的。
司絮學着阿曼的動作,将她剛才所學的一切反饋給了阿曼。
主動親吻,和被吻。
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阿曼托着司絮的臉頰,專注的凝望着她的神情,道:“好點了麽?”
司絮哪裏舍得讓她停下,祈求地搖着頭,抓着她的手說道:“不好,一點也不好。”
阿曼深吸一口氣,滿車的花香讓人頭暈目眩,“這不是我的車,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能到家了。”
司絮從小嬌生慣養,還沒有見過連車都沒有的妖精,她纏着阿曼,說道:“沒關系,就在這裏吧,車我買下了,好嗎,求你了,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阿曼額角崩了崩,你受不了,我就受得了嗎!
“不行,我心裏沒辦法接受,太私密了,我想還是回家吧。”
司絮痛苦地哭出了聲音,也顧不上什麽形象二字,她哭泣着,顫栗地縮在座椅上。
“你讨厭!你壞蛋!”
阿曼重重地親了她一口,說道:“乖女孩,很快就到家了。”
事實證明,阿曼沒有說謊騙她。
她把車停進了車庫裏,本來想要扶着她上樓,可是司絮說腿發軟根本走不動路,所以阿曼抱着她一路上了二樓,在按了房門指紋,進了房間後。
司絮扯掉了阿曼的外搭,在黑暗中四處尋覓着。
室內,花香的味道愈發的濃烈,司絮皺了皺秀鼻,得意地笑了笑,手指隐入黑暗中,聲音暗啞,道:“原來桃花妖動/情的味道,這麽香。”
“閉嘴。”司絮耳邊響起阿曼的低語,很快司絮連說話的功夫都不複存在。
聲音的雜亂在黑暗中更是明顯,同時,也更加的誘/惑。
這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傾灑,被薄紗窗簾擋住陽光的刺眼。
湛藍色的大床上躺着兩個相互依偎的女人,露在外面的肌膚雪白,但是逼近鎖骨處的地方卻是有數朵紅梅落在上面,帶着絲絲媚意撩人。
司絮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正躺在阿曼的懷中。
昨日的荒唐瞬間鑽進了腦海之中,司絮不自然地想要往後挪一挪。
“醒了?”
司絮一擡眸,就被阿曼含笑的眼睛給驚住了,她臉頰不由得變得羞紅,她裝着面無表情的樣子,冷淡地應了聲。
阿曼可不慣着她這毛病,對外人一臉冷漠也就算了,她們兩個現在可不是陌生人。
阿曼收緊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兩個人面對面的緊貼着,她單手支起頭,慵懶道:“再拿這種表情看我,今天你就別下床了。”
司絮沒有說話,但那雙澄澈冰冷的眸子蘊着挑釁,她想用羁絆治一治她,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這小妖精到底是被自己給騙過來的,還是待她好一些吧。
“我要洗漱。”
阿曼皺眉,“那你去啊。”
司絮詫異地望着她,起了身,“就這?”
阿曼随後也起了身,一大清早睡昏了頭,“怪我,怪我,我忘了你第一次來我家,那邊右走就是浴室,你可以洗個澡,雖然昨天咱們兩個洗過一次了,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可以洗第二次。”
司絮眼睛瞪得更大,側着身看她,“你難道不該幫我準備衣服和新的生活用品嗎?”
阿曼指了指衣櫃,說道:“随便挑。”
司絮冷下了臉,扯着被子,一點也不給阿曼留。
她矜貴地擡了擡下颌,說道:“你去給我拿。”
阿曼也沒生氣,就是看着她這副小表情有些可愛,“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都說了呀,衣服随便拿,那個衣櫃裏的衣服都是新的,我沒有穿過的。”
司絮清麗的小臉上竟然出現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她張了張嘴,忍住了想要訓斥她的話,盡量把話修飾的委婉一點,道:“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在家裏有阿姨照顧着我,我第二天起床按了床鈴,阿姨就會進門來幫我整理今天要穿衣服,包括我的妝發造型,還有我這天要拎什麽樣的包包,這都是阿姨一手操辦的。現在沒有阿姨,所以,我不會。”
她說完話後,繼續變回了那個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的模樣。
阿曼靜默了,看到司絮那身白皙的肌膚,甚至她肌膚上的柔滑細膩,阿曼現在都還有些回味。
難怪那麽嬌嫩,原來是養出來的。
“遵命,公主殿下。”
阿曼的長發很濃密,披在了背上,長度勉強到腰部,遮住了一半的美景。
都說妖精化為人形,都是各個皮相絕美。
司絮在見到阿曼時,也不得不稱贊一句阿曼的美麗。
她步伐走的很有韻味,腰肢搖動着很是柔軟。
司絮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細看阿曼的身材,實在是昨天的瘋狂讓今天的她有些承受不住。
“穿裙子嗎?”
“嗯。”
阿曼挑了一件荷葉邊的青色長裙,帶着幾分古意,說道:“貼身的衣物我就沒辦法了,要不,點個外賣?”
司絮嚴肅道:“我要穿話華色的內衣,穿別的我會身上痛。”
阿曼雙手抱懷,靜靜地望着她。
司絮固執地回望着她。
阿曼眉眼一動,無奈含笑道:“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在床上待着吧,我出去給你買。”
“尺碼….”
“我知道。”昨天才摸過,能不知道嗎。
“哦。”司絮閉嘴了,她臉頰紅紅的。
阿曼斜睨,“我算是知道了,你不是公主,你是祖宗。”
片刻後,洗漱過的阿曼随着關門聲,消失了。
司絮環視着這間陌生的房子,雖然沒有家裏的別墅那麽奢華,但這裏溫馨舒适,也算別有一番韻味。
司絮鑽回被窩裏,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眸,微微上挑的眼型,眉眼間帶着幾分成熟的風情,可見昨日的成長為她帶來了怎樣的變化。
這被子裏有着屬于阿曼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一種讓司絮無法形容出來的香氣。
她在酒吧剛見到阿曼時,她就站在司絮的身後,所以司絮自然聞得到她的這股芬芳。
起初,司絮以為這是一種連她都不知道牌子的香水。
直到昨夜的抵死纏綿,司絮才發覺,這原來是她身上的味道。
司絮聞了聞自己的手臂、手掌,甚至是發絲都有阿曼香味的萦繞。
司絮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被阿曼擁抱着,無處可逃。
她氣鼓鼓地,眼神靈動,想到自己竟然膽大包天的和一個陌生妖精簽訂了羁絆,自己昨天一定是被藥物迷昏了頭。
可是,她又感到慶幸,遇見的是阿曼,而不是別的妖精。
她會來到酒吧,是因為得到了表妹的邀請,司絮和堂妹司情從懂事以來就相互攀比着。
美貌、才情、社交、學習,這都是每一個司家人都必須要達标的基本條件。
司絮和司情就是司家的佼佼者,當之無愧的王者。
司家培養每一個輔妖師,都需要花費無數的金錢和精力的投入。
當司家的輔妖師成年之際,就會由妖精進行挑選,說是相互吸引,其實是妖精單方面的霸道獨斷,一旦被妖精選中,你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因為,司家能夠走到如今的頂峰,便是多年來依靠着妖精的提攜而來。
司絮只是偌大司家中的一個小小分支,如果不是她和司情的出衆,或許不會引起司家家主的注意。
也正因為如此,司情嫉妒了司絮。在司情看來,家主已經選中了司絮作為下一個妖精的輔妖師。
所以,司情出手了。
她喜歡那個妖精多年,絕對不允許有人搶在她前面成為那個妖精的輔妖師。
在司絮喝掉了那杯下了藥的酒時,她就察覺到一個女人的不對勁,那個人的得意太明顯了,又想到司情遲遲沒有來酒吧,司絮急中生智,便說要去洗手間。
她這只無比誘人的羔羊,那個女人自然不舍得放過。
像中了藥的輔妖師,會在拍賣場賣出一個好的價錢,由一些殘暴的妖精拍下。
司絮怎麽也沒想到,至親的堂妹會對她出手,司絮更是沒想到,她會遇見另外的妖精。
一個傻乎乎說要用法術或者是報警救自己的妖精。
司絮眼中蕩漾出笑意,狡黠的神色讓她變得嬌俏,那個傻桃妖,得虧撞見的是自己,不過也真奇怪,妖精都是群居的,這樣優質的桃妖竟然沒有被羁絆,而且看起來對輔妖師的了解少之又少。
不管怎樣,拐到一個妖精,自己賺了!
她長相絕美,身材曼妙,性格倒也勉強入眼,就是有點窮,連輛自己的車都沒有,這樣的妖精領回家,爸媽應該不會嫌棄吧?
司絮翻了個身,抱着枕頭,把臉埋在上面,“要不,我把我的小金庫分給她一半?”
既然都簽下羁絆了,那就是自己人了,所以自己拿錢養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什麽小金庫,嗯?”
正在玄關處換鞋子的阿曼随口問道,她彎着腰,露出胸前的美好,許是覺得在家裏,彎腰的弧度很低,随着她換鞋的動作,司絮都能看見雪白肌膚上的青色血管,還有那微微的晃動,撩人心弦。
霎那間,昨天的一些畫面再次橫沖直撞的跑進了司絮的腦海中。
司絮捂住鼻子,縮回了被窩裏,聲音平靜道:“你這麽窮,我養你吧。”
阿曼臉上笑容一頓,她納悶兒了,說道:“我看起來很窮?”
司絮探出腦袋,她卻不知道自己這個模樣有多可愛。
長發被拱的毛茸茸,搭配上她那副冷冷的表情,阿曼眼神發軟,故意沒有提醒她。
“因為你連車都沒有,連照顧我的阿姨都有好幾輛跑車。”
阿曼把買好的內衣扔進了洗衣機,之後朝她走了過來。
這個房子沒有卧室,一進門就能看見餐桌和廚房,靠着陽臺的那邊就擺放着一張柔軟的大床,四周挂着布簾,布簾上有很多娃娃,看起來像是娃娃機裏的那種。
所以阿曼一進來就能見到撩開簾子的那張大床上的司絮,阿曼來到床邊,低眸望着司絮,“那我确實比不上你家阿姨,我只有一輛車。”
司絮一臉篤定,“你看,被我說對了吧。”
阿曼扯來椅子,翹起二郎腿,說道:“洗幹淨內衣也得三十分鐘後了,晾晾曬曬,你應該十點左右就能穿上了。”
“哦。”
“餓不餓?”
司絮癟了癟嘴,控訴着:“這個時間點,我在家裏已經吃過早飯了。”
阿曼投降了,“祖宗,那我中午給你做頓好吃的?”
司絮眼神這次有了波動,感慨道:“你竟然還會做飯?看來家庭确實很貧困。”
“……”
阿曼覺得,她可能無法和這個小祖宗交流下去了。
阿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把司絮冷漠的表情給撕毀,随後從床頭櫃裏拿出了一沓子房本,蹲在床邊無奈道:“我真的不窮,養你足夠了。”
阿曼覺得她們兩個人的進度有點快,怎麽都開始相互坦白各自家底了呢。
司絮定睛看了看那一沓子房本,默默伸出大拇指,點贊道:“這樣很好,你不窮我也就放心了。”
阿曼笑出了聲,逗弄道:“為什麽呢?怎麽就放心了?”
“我不用分你小金庫了。”說完話,她還肯定地重重地點了下頭。
阿曼這下子徹底崩不住了,撲過去抱住她:“你怎麽能這麽可愛啊。”一邊說一邊揉着她的頭發。
這樣的女孩子,真的是書裏的高冷女神?
司絮隆起眉心,拍了拍阿曼的肩頭,語氣裏有命令的口吻:“松開我。”
下一秒,阿曼歪了歪頭。
這是怎麽回事,自己竟然真的松開了手。
她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出來。
司絮聽言,視線往旁邊移了移,說道:“這就是羁絆,當對方使用命令的語氣時,對方就會聽從。”
阿曼有興趣了,明媚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司絮,盤着長腿坐在司絮的面前,纖細的手指指着自己,道:“喊我姐姐。”
司絮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聲線冷淡,“姐姐。”
她有些後悔解釋了,現在又不得不裝下去。
果然,做人還是不能說謊。
阿曼樂了,湊過去用額頭蹭了蹭她,笑盈盈地說道:“很開心!”
司絮不明白這有什麽可高興的,想了想,還是不煞風景了。“嗯。”
時間過的轉瞬即逝,現在已經是下午的兩點鐘。
在花城,每天的溫度都是很柔和的,就算太陽明媚,也不會感到刺眼毒辣。
所以這是一個很适合長居的城市,從花城建立以來,這裏的房價直線上升,可見阿曼手裏的房本是比多麽大財富。
“我送你回學校。”
司絮搖了搖頭,“不用了。”
在陽光下,她的肌膚光滑的沒有任何毛孔,紅潤細嫩,阿曼眸光深邃,在察覺到司絮的視線後,迅速地移開了眼神。
“走了。”
阿曼站在花店門口,看着她沒有絲毫留念的背影,長嘆了口氣。
真是無情的女人啊。
一輛車牌很獨特的車停在了司絮的跟前,司機從車上走了下來,表情恭敬,用手擋着車頭小心翼翼地對司絮說着話。
司絮身形微動,但她沒有上車,反而後退了一步,朝着阿曼的方向說道:“晚上記得來學校門口接我,八點,不可以遲到。”
“….大小姐?!”
司絮眼神掠過司機的臉,他熄了聲音。
阿曼聲音飛揚,招着手,說道:“晚上記得等我呀!”
她的笑臉過于燦爛,司絮翹了翹嘴角,很快撫平,她從容道:“去學校。”
司機欲言又止,遲疑片刻道:“昨晚大小姐沒有回家,夫人很擔心您。”
司絮閉眼淺眠,道:“這件事我會跟爸爸媽媽解釋的,開車。”
“是,大小姐。”
家裏人的未接來電,司絮一大早就看見了,她沒有告訴父母阿曼的存在,只是向司林生回了消息把司情的事情告訴了他。
她的身體還是有些疲憊的,所以下午的課她有些昏昏欲睡。
知道她在書本上寫了“桃妖”這二字時,司絮才恍然發現,她好像忘記問那個妖精的名字了。
隐約在酒吧聽過她朋友喊過她的名字。
司絮認真回想,最後她在書本上寫下——
阿曼。
司絮托着腮,在旁邊畫了一小朵桃花,眼底閃過笑意。
單純的桃妖。
這一天,阿曼的花店沒有開門營業,所以接了幾個老顧客的電話說清了緣由後,她就從抽屜裏拿出一串鑰匙,找到一個金燦燦的鑰匙後,阿曼嘟囔着:“就是這把了,是得請鐘點工去打掃打掃了。”
雖然今天司絮嘴上沒有說,但是阿曼還是看出了她對房子的要求也很高,所以自己這段時間就在這裏長住吧。
阿曼從二樓下來,遇見了熟悉的鄰居,打了聲招呼後,就被鄰居給攔了下來,說道:“陶曼,陶曼,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阿曼保持着疏離的微笑,道:“什麽事情?”
“你今年都25了,還沒談對象,我這裏正好有個合适的人,我介紹給你認識呀。”
阿曼想也不想,直接說道:“趙姐,真不用真不用,我有女朋友了,剛談沒多久。”
趙姐失望地追問道:“真有了啊?”
阿曼點頭:“有了有了。”
“多大了?幹什麽的呀?長得好看嗎?”
阿曼邊走邊敷衍道:“正在上大學呢,特別漂亮比我都好看呢。”
趙姐站在原地嘟囔道:“騙誰呢這陶曼,這花城還能找見比她還好看的女人麽?”
阿曼開了車,準備去給林晴晴送車去,她自己的車正在4s店裏沒提呢,正好今天去提車。
來到林晴晴小區樓下,阿曼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很快,那個長相清秀的林晴晴就出現在車旁。
“阿曼,昨天情況怎麽樣呀?”
林晴晴的八卦臉被阿曼給推開,笑說道:“還算不錯吧。”
“什麽叫還算不錯啊?”林晴晴不滿了。
阿曼轉動方向盤,黑色的發絲吹起,帶來陣陣清香。
“阿曼你身上真的好香啊,到底是什麽香水?”
“我噴不噴香水,你還不了解嗎。”
“也是。”
林晴晴又問起了阿曼昨天的事情,纏的阿曼實在沒辦法了就說道:“追到手了,現在是我女朋友了。”
林晴晴瞪大了眼睛,狠狠拍了下大腿:“我的姐啊,你這速度可真夠快的啊,那小孩兒成年了嗎!”
阿曼斜睨,不屑道:“你以為我是你?成年了,二十了,大學生。”
“啧,猛地聽你脫單的消息,我這心裏頭怎麽不太舒服呢。”
阿曼冷笑:“那你跳車,說不定這樣就舒服了。”
“你這人真是太狠心了。”
阿曼手臂撐在方向盤上,說道:“我去提車,待會你把你車開回去吧。”
林晴晴壞笑道:“該不會今天要跟你的小女友約會吧?”
阿曼回想司絮的模樣,說道:“你知道她昨天對我說什麽嗎。”
“什麽呀?”
“她說我連車都沒有,是壞蛋。”
“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麽千金大小姐,沒車的人海了去了,你這小女友有點嫌貧愛富啊。”
阿曼轉頭,說道:“打開你手機,查查,司林生。”
林晴晴嘀咕道:“查他幹嘛,我找到了,司林生連續五年成為花城傑出人物代表,旗下公司…..”
林晴晴念了很長一段,咂舌道:“有錢真好。”
阿曼笑了笑,“這就是我小女友的爸爸,你再搜搜司絮。”
“啊?真的假的。”
她沒有嬉皮笑臉,急忙搜索了司絮的信息,跟她的父親司林生相比,她的信息很少,但足夠可以讓林晴晴知道司絮的出色。
“人家從九歲開始就被國際舞蹈家收徒,十五歲單人獨舞就拿了桃李杯的一等獎,十七歲國外比賽又是一等獎,這幾年拿獎拿到了手軟,被國內外媒體稱為當代舞蹈天才。”
“…..這就是天才的人生嗎?”
阿曼贊同地點點頭,“大概是吧。”
林晴晴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雖然阿曼你不是天才,但你長得漂亮還有鈔能力,其實你們兩個還是很配的。”
阿曼甩開她的手,解開安全帶後就下了車。
林晴晴跟了上去,“你們兩個怎麽就突然在一起了?”
“一見鐘情。”
“你們兩個鐘的是臉吧。”
“你廢話可真多。”
八點的時間,天色已經變黑,白日裏繁花盛開的花城,落下了一層墨色的添彩。
司絮緩緩從學校裏走了出來,她身邊還跟着兩個女生,看起來是那種活潑的性格,各自牽着司絮的手。
雖然她很少開口,但眉眼間的溫和能夠看得出來她對這兩個女生的縱容。
這是一對雙胞胎,從小就和司絮認識,是司絮的朋友。
“姐姐司絮,你快看,那邊是不是站了個美女?”
“還真是。”
司絮順着她們的目光望了過去,就看見一襲紅裙,手捧玫瑰花的阿曼朝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她身材曼妙,長得豔麗妩媚,在夜色下,成為了最亮眼的顏色。
她的眼神很缱绻多情,讓人一眼望去,就溺斃在她的溫柔中。
但只有司絮知曉,藏匿在這份溫柔下的野蠻,想起昨夜那番折磨,漸漸就暴露了她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