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擺在房間的那座老舊時鐘, “砰”地一下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這是整點的報時。
司絮的心猛地為之一顫,呼吸愈發的急促起來。
家主遲早都會知道她和阿曼的事情,所以司絮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她聽見家主對阿曼那毫不遮掩的厭惡, 司絮還是忍不住為阿曼擔心,她艱難地張開嘴, 聲音被家主的手掐的沙啞,“家主, 和我簽下羁絆的妖精…她是無辜的。”
家主年過四十, 但容顏依舊風華正茂, 她陰沉着臉, 因聽到司絮的話後, 她譏諷彎起了嘴角,鉗住她脖子的手微微放松, 給了司絮能夠說話的餘地,她摸着司絮的脖頸, 輕柔細語道:“多麽漂亮的脖子啊, 纖細柔滑,只需要我用力, 你的這條小命就會丢在我的手中, 司絮啊司絮,我還以為你是個多麽清冷高傲的輔妖師,這才多久,竟然舍得為妖精求情了?”
司芳年管理司家多年,如果她連一個司絮的心思都看不透的話, 幹脆自刎算了。
所以她當然知道司絮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下藏着對輔妖師這個身份的怨恨, 但那又能怎樣,她生來就是輔妖師, 注定了要為司家而活。
不願意伺候妖精?不願意和妖精簽下羁絆?
別異想天開了,這是她作為司家人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她目光露出惋惜之色,打量着司絮的這張精致容顏,真是太可惜了,本來可以賣出個好價錢,但她現在已經是個二手貨色了。
司芳年并不在意司絮口中的那個妖精,那個叫陶曼的妖精她從未聽過,想來也不是個什麽大家族的妖精,這麽個下賤的玩意兒,好運氣的和司家的輔妖師簽下羁絆,還真是讓司芳年氣得牙癢癢,越想越恨不得殺了那個妖精。
司絮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她快速地呼吸着,唇瓣有些發白,說道:“家主,我之前遭司情陷害中了藥,無奈之下只好跟那個妖精簽下羁絆,我知道當時如果我不解毒我肯定會死,羁絆和死亡,我當然會選擇羁絆。”
司芳年冷笑着松開了手,扯了幾張紙巾擦拭着手,好似她剛剛碰觸了什麽髒東西。
一旁咳嗽的司絮低眉順眼,沒有因為司芳年的動作而流露出不自然。
她早就習慣了司芳年的不可一世,她也學會了乖巧,把所有的恨都藏在了心裏。
司芳年看了候在門外的管家,說道:“去把歐陽小姐請來。”
司絮情不自禁地擡起了頭,試圖從司芳年的臉上看出幾絲端倪。
“我司家的輔妖師沒有道理會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妖精有羁絆。”
她輕飄飄地撂下了這句話,但已經聽懂司芳年話中意的司絮瞬間蒼白了臉。
羁絆是可以解開的,但強制性的接觸是會造成一方死亡,司絮很清楚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既然司芳年請來了歐陽,那已經說明她要讓阿曼死。
“家主!不用請歐陽小姐。”
司絮絕對不允許司芳年傷害阿曼,她攥住因為過度緊張,所以完全不受控制顫抖的雙手,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今天能來司家老宅,就已經在心裏算計好了一切。
不能慌,不可以慌!還好她當初留了一手,不需要歐陽來強制解開羁絆。
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強烈的刺痛感讓她腦子一下子就有了清涼之感。
司絮眼睛直直地望向司芳年,沉着冷靜,再次重複剛才的話,說道:“不用請歐陽小姐來,家主,我剛剛跟你說過,我是中了毒才迫不得已和那個妖精簽了羁絆,所以,我們兩個沒有服下雙方的心頭血,相反,她喝下了我的指尖血。我記得,這樣的羁絆很容易就能解開,對嗎。”
司芳年收起了臉上的嘲弄,她這次認真地看向了司絮,旋即拍手大笑,說道:“不愧是我們司家的人,腦子就是活絡,不僅對自己夠狠,連和你簽下羁絆的那個妖精也被你算計在內。
司絮,差點還以為你是司家第一個腦子不正常的輔妖師,不願和高貴的妖精簽下羁絆,反而自甘堕落和那個叫陶曼的厮混在一起。現在看來,是我看走了眼,你也是個貪圖權貴的輔妖師啊!”
她認為司絮從一開始選擇指尖血的羁絆就是為了利用阿曼解毒,後續沒有了利用價值就可以一把推開阿曼,所以司芳年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她坐在了沙發上,擡手對司絮說道:“坐。”
司絮抿了抿嘴角,坐在了她的對面。
司芳年雖是在笑着說話,但她言語裏的輕蔑讓司絮在掌心留下了幾個月牙印。
“從來都是妖精牽着輔妖師的鼻子走,就好比主人和一只狗,所以很少會有妖精被輔妖師解除羁絆,常年來就算被苛待,也都選擇了忍氣吞聲。
還好輔妖師的壽命短,不用受一輩子的罪。我活了四十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能把妖精玩弄于股掌中的輔妖師,也得虧你那只妖精是個不入流的東西,換作大家族,你的人頭早就不保了。”
司絮眼眸掠過暗色,沒有附和司芳年的話。
她膚色白皙如雪,以前練舞嗑着碰着腿上的瘀傷好幾天才會消腫,更別提司芳年之前是真的要掐死司絮,所以力度很重,她脖子迅速紅腫起來,因為她的肌膚,襯着那傷痕特別猙獰可怖。
她嗓子火辣辣的疼,但是司絮的腦子很清醒。
“家主,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我和那個妖精的事。”
司芳年笑了笑,眼尾泛起細微的紋路,莫名的添了幾分溫柔,道:“你心裏難道沒有猜測?我家大業大,還沒那麽多空閑時間能盯着你們每一個人。”
司絮了然,“是我父親吧。”
“你父親比你有眼力勁兒,知道和我彙報,我要是親自派人查了你,司絮,你的小命兒早就完了,說不定哪天就死在了一場僞造的車禍裏。”
司絮依舊是淡然的,沒有被司芳年的話引起任何的波瀾。
“不要想着對司情動手,聽明白了麽。”
司絮眉眼冷然,扯起唇角,“家主是怕司家又會少了一個輔妖師嗎。”
司芳年不屑地冷哼道:“司情那眼皮子淺的玩意兒,我自有用處。”
“家主,我可以看一看那位妖精的照片嗎。”她語氣恭敬,神态嚴肅。
司芳年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司絮的這張臉,這一代司家的輔妖師單論顏值,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司絮,清雅如仙,氣質高貴典雅,實在是讓人驚豔。就這一張臉,足夠被妖精們寵愛了。
“你怎麽知道我手裏有那位妖精的照片?”
“司情說的。”
司芳年冷嗤:“我們只是一群奴才,她的照片早就被妖精收回去了,我有什麽資格留下照片?”
司絮心中有些失落,沒辦法親眼見證了,如果司情說的是真,那自己今天或許能夠賭贏。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輕顫,必須要賭贏!
“家主,我想讓阿曼來老宅解除羁絆,她瞧見了司家的底蘊,一定不敢反抗的。”
司芳年擡了擡下颌,道:“趁着還不到十五,快點解決這件事吧。”
司絮想了想,又說道:“我解除了羁絆,還有資格見到那位妖精麽。”
司芳年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那位妖精陰晴不定,性子孤僻,但是地位極高,所以我才想要從司家挑選出最出色的輔妖師獻給她,之前我有把握你能被看上,但如今,聽天由命吧。”
“下個月十四號,是約定好的日期,那位妖精會現身的。”
司絮起身,恭敬的彎下了腰,“我會讓家主見證我解除羁絆的決心的。”
“好,司絮,不要再讓我對你失望。”
她關上了門,看見了外面的管家,司絮雖然脖子上還有着傷痕,但依舊從容。
管家見狀飛快地垂下眼,說道:“司絮小姐,需要上藥嗎。”
“不必。”
長長的走廊回蕩着司絮的腳步聲,管家的腳步聲很輕,在司絮回了房間後,他就守在了外面,低着頭,像一棵疲乏的陳年老松。
司絮仰頭喝了口冰涼的水,她眼神中蘊着深沉,面色沉靜。
她撥了撥手腕上的鈴铛,倚着牆給阿曼打了個電話。
“喂,阿曼,你可以來司家老宅接我麽,地址我等下發你。”
阿曼敏感地察覺到了司絮聲音中的沙啞,反問道:“你聲音怎麽聽起來不太對勁?”
“我沒事,只是感冒了,不跟你說了,記得一定要來。”
司絮很快就挂了電話,眼睛四處觀察着房間,她擔心這裏還有別人在,門外又有一個管家在,所以司絮不敢多和阿曼說話。
阿曼手機再次發出聲音,是司絮給她發來的司家老宅地址。
她迅速找到了車鑰匙,摸着自己的心口,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她這才放了心,羁絆沒有反應,想來司絮那邊沒出什麽大事。
不過電話裏的司絮很怪異,完全沒有平時說話的輕松語調,所以阿曼篤定她在老宅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面無表情,眼眸深邃冰冷,沒有了往常的溫柔随和。
一段本該三十分鐘的路程,被她縮短在了十幾分鐘內。
她的車剛停下,就看見了別墅的大門緩緩開啓。
阿曼不禁冷笑,看來這不僅僅只有司絮在等着自己啊。
外面還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阿曼鞋底踩着濕漉漉的水面,皺起了眉頭。
“請問是陶曼小姐麽。”
管家低着頭,問道。
阿曼慵懶地打着傘,微微擡起傘面看着這棟別墅,她就站在院子裏,眼神肆無忌憚地環視着周圍。
她感覺到了隐藏在暗處的殺氣,眸光流轉,笑得更加燦爛。
管家看不太清她的面容,只覺得持着雨傘的手很是白皙,在這陰雨天中成了一抹亮色。
“請跟我來。”
阿曼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管家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就回頭看了看,誰知道阿曼正在原地轉着傘玩,那雨傘上的水珠甩了管家一褲腿上都是水珠。
他不耐地再次說道:“司絮小姐就在樓上等着你,請随我來。”
“管家。”
這時,另一道聲音傳來。
這是司情的聲音。
管家收起了臉上的倨傲,低眉順眼道:“司情小姐。”
“這是誰?”
司情在樓上瞧着下面的動靜,她這麽做是想盯着司絮,結果就看見消失半天的管家從巡邏車上走了下來,因為隔得比較遠,司情看不清楚她在跟人說什麽話。
她其實不想下樓的,但是有一個女人從一輛陌生的車裏走了出來。
雖然打着傘遮住了那個女人的臉,可是司情看得出那露在外面的手有多麽的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似上好的羊脂玉,再看那女人身段曼妙,司情腦袋裏的那根弦瞬間繃直。
這個時間段能來司家老宅的除了輔妖師不可能會有別人,那輛車自己是不認識的,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該不會又是家主從哪裏的分支挑選出來的輔妖師吧?就像自己和司絮那樣被選中。
不行,自己必須得去看看。
所以她就出現在了這裏。
管家沒有多想,對于這些輔妖師他都是不敢得罪的,誰也不敢想象這些輔妖師以後會被什麽樣的妖精看上。萬一惹到了小肚雞腸的輔妖師,那可就麻煩了。
他說道:“這是陶曼小姐。”
司情呢喃着:“姓陶?不是司家的人?既然不是司家的人,你放她進來做什麽,攆出去。”
“司情小姐,這是家主的吩咐。”
阿曼聽到管家的話,目光一沉,司家家主?
司情白了管家一眼,伸手就要掀開阿曼的雨傘,一邊問道:“你來老宅做什麽?我可沒聽說過司家和姓陶的有什麽交易。”
阿曼旋轉傘柄,躲開了司情的手,她擡高了傘面,語氣冷然,“我是來找司絮的。”
司情趾高氣昂的神情在見到阿曼露出來的那張面容時,她驚住了,雙眸綻放出驚喜的神采,可是在聽到阿曼的話後,她一臉怒氣,好似阿曼背叛了她,質問道:“你來找她幹什麽?你忘了我嗎?那天我們在會所見過面的!妖精大人。”
阿曼再次從她的眼中看出了那種令人作嘔的眼神,她勾起唇角,打破了司情的幻想,說道:“我是阿曼的羁絆妖精,你說我為什麽來找她?我憑什麽要記得你?”
之前她不認識司情,是司絮聞到了阿曼身上有別的輔妖師氣息,在聽到了阿曼的形容後,司絮就知道了那天阿曼遇見的輔妖師不是別人,是她的堂妹司情。
所以阿曼現在認識她,自然也就不會給她什麽好臉色看。
想到她敢對司絮下藥,阿曼出手很迅速,一個小小法術在不經意間種在了司情的身上。
神不知,鬼不覺。
管家看不見法術,輔妖師司情可以看見。但是現在的司情滿腦子都裝着阿曼的那句話,哪還會有別的心思去關注法術。
“不可能的,你怎麽會是司絮的羁絆妖精?大伯說了司絮沒事啊,她最後被妖醫給救了的!”
“所以,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妖精大人?”
阿曼看着她在重複着話,簡直就跟陷入瘋魔狀态似的。
張了張嘴,算了,司情不會有多少好日子了。
“帶我去見司絮。”
“這邊。”管家看不太懂阿曼和司情之間有什麽牽扯,只好憋在了心裏。
司情嫉妒的雙眼發紅,難怪司絮今天見了自己那麽嚣張,原來是因為她已經和妖精大人簽下了羁絆,這個賤女人,她憑什麽運氣能這麽好!明明是自己先愛上了妖精大人啊!
“不行,你不能去找司絮。”
家主知道這件事嗎?
司情越想越難受,她抓住阿曼的手腕,尖利着聲音說道:“你跟我走!”
阿曼徹底失去了耐心,她看着司情那只不安分的手,冷眸掠過殺意,動作利落,拽着她的手臂整個卸了下來,粉光如煙霧出現在司情的眼前,下一秒司情變得呆滞,倒在了地上。
那把傘從她的手中滑落,她躺在濕漉漉的地面上,雨水浸濕了她的全身,就像是沒有知覺的一具屍體。
管家想要對阿曼說的罵聲瞬間止住,他恐懼地後退幾步,看向阿曼的眼神充斥着害怕。
為什麽輔妖師和人類會順從妖精,權財是一方面,而更讓他們忌憚的是妖精們的法術。
“大…大人。”
管家跟着司芳年見了不少的妖精,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妖精的強大之處。
因為司情暈倒的簡直就是眨眼間的事情,根本來不及反抗。
阿曼這次正視了管家,擡高了傘面,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她額間桃花印記漸漸浮現,妖冶惑人,豔美的不像話。
管家吓得聲音顫抖,急急忙忙說道:“大人,我帶您去見司絮小姐,請跟我這邊來。”
剛才阿曼的出手,不僅吓壞了管家,還有巡邏車上的司機,他根本不敢再看阿曼一眼,生怕被遷怒。
至于躺在地上的司情,阿曼沒有開口,管家當然也不敢随便做主。
雨水無情的打在司情的臉上,雙眼睜着,就像死去一般,沒有任何的呼吸聲。
很快,攝像頭掃描到司情,保安迅速趕來,對着呼叫機說道:“警報警報,司情小姐遭到了襲擊,快去把妖醫請來。”
阿曼收起傘,坐在了巡邏車上。
她仿佛是這棟別墅的主人,沒有任何的不自在,身邊的管家戰戰兢兢,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提高。
“司絮呢。”
“…..在,在房間裏。”
阿曼把傘放在管家的身上擦了擦,笑問道:“你不會有意見吧?我不想髒了司絮房間裏的地毯。”
“不…不敢!大人,您随意!”
“嘁。”剛剛還趾高氣揚的看不起自己,變臉變得還真快。
管家咽了咽口水,不敢招惹阿曼。
室內設計的很奢華,挂在牆上的随意一副畫都是藏品,能夠看出司家的底蘊有多深厚。
阿曼看見管家停下了腳步,就知道司絮就在這間房裏。
她敲了敲門,推開。
阿曼被司絮抱在了懷裏,用的力氣很大,勒的阿曼有些不舒服,但是阿曼不在意,摸了摸她的長發,說道:“我來接你回家了。”
“我讓你來你就來,你不怕我害你?”
她說話甕聲甕氣的,擡起頭露出那雙漂亮的眼睛。
阿曼不解,“我是你的妖精,你是我的輔妖師,我們是愛人,怎麽會懷疑你害我?”
阿曼笑容幹淨溫柔,望着她的眼神專注深情,忽然,阿曼的笑容一頓,臉上的表情沉了下來,她眼神殺氣騰騰,小心翼翼地捧着司絮的臉頰,心疼地說道:“敢動我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圈紅腫猙獰,在白色的脖子上格外顯眼。
阿曼額間的桃花印記越來越明亮,司絮正要開口說話,就被阿曼摟在懷裏,她陰郁地看向門外的管家,手臂一揚,隔空捏住了管家的脖子,緩緩把他提了起來,管家雙腳亂蹬,用力地拍打着脖子,好像這樣就能掙脫開阿曼的禁锢。
“阿曼!不要殺他!不是他。”
司絮不想讓阿曼手上沾血,為這些人添上罪孽,不值得。
阿曼冷哼,把管家甩在了圍欄上,霎那間,欄杆破裂,發出雜亂的聲音。
阿曼低頭,輕輕吻在了她的傷痕上,清涼舒服的感覺讓司絮情不自禁地眯上了眼睛。
“這樣寶貝就不會感到疼了。”
司絮依靠在她的懷裏,緊緊抱着她。
只要有她在,好像就有了安全感。
小時候看電視,經常會因為英雄救美的片段興奮的叫出聲,好像自己就是電視劇裏的女主角,等來了自己的蓋世英雄。
阿曼,就是自己的英雄。
“我對你說了一個謊言。”
“什麽謊言?”
“羁絆需要雙方服下心頭血,不是指尖血。”
阿曼不以為然,反問道:“那我喝了你的血,會有什麽影響?”
“你會…無法反抗我。”司絮眼神黯然,卻固執地望着阿曼,雖然她也害怕會從阿曼的眼神裏看到厭惡。
阿曼縱容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發,道:“你是我老婆,我聽你的話那不是應該的麽。”
“你怎麽能這麽好!”
小情侶間甜甜蜜蜜,但總有一些煞風景的老巫婆出現。
從司絮房間裏鬧出來的動靜讓其他輔妖師不由得打開了房門,就看見一個陌生的女人在抱着司絮,她們很好奇這個人是誰,當然更多的是在等着看司絮的笑話。
“司絮,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麽了麽!”司芳年很快趕來,她看到這邊的狼藉後冷下了臉。
她暗暗瞪了眼司絮,就知道她是個靠不住的,如果不是這張臉實在出色,這種沒出息的司家人,她絕對不承認!
“歐陽小姐,請你解除司絮和這個妖精的羁絆,留下司絮的命,這個妖精随便殺了,我司芳年擔着。”
她身邊站着個穿黑色西裝的女人,長發盤起,戴着眼鏡,嚴肅冷硬,能看出是個一絲不茍的性格。
歐陽倩拿出了一個法器,托在手心裏,冒着金色的光芒,她推了推眼鏡,“這事兒怪罪下來了,我可不幫你說情。”
她看向背對着自己的阿曼,沉聲道:“小妖精,別怪我,怪就怪你和司家的輔妖師簽下了羁絆。”
阿曼微微側臉,露出優越的輪廓,她長睫顫了顫,像是在嘲笑歐陽倩的不自量力,她淺笑道:“想殺我?就憑你?你也配!”
阿曼身上爆發出無形的力量,如一圈圈漣漪般擴大,明明沒有風,但是吹動了阿曼的發絲,散開了額前的碎發,将桃花印記展現的清清楚楚。
她眼眸清淩,望向歐陽倩的目光一片肅殺。
“想讓我和司絮解除羁絆?那你就去死好了。”
在場的不是妖精就是輔妖師,自然能夠看得見阿曼的印記。
當阿曼緩緩轉過身的時候,那容顏昳麗,動人心魄,她勾了勾嘴角,冷豔高貴。
司芳年當場愣在了原地,她失去了冷靜,指着阿曼那張臉,雙腿不由得發軟,特別是想到剛剛她對阿曼說的話,她撲騰一下地跪在了地上。
“是…是您!”
這張臉,她哪敢忘記。
“對是我,你祖宗。”
“司芳年,你這是在做什麽?給這個妖精下跪?你瘋了?”
司芳年哪還敢說話,渾身顫栗,道:“她….她是…..”
阿曼笑的溫柔,嬌氣地眨了眨眼,“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桃花妖呀。”
作者有話要說:
阿曼:我真是桃花!不信你聞聞!?
有個小天使一直投雷,謝謝啊,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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