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裏進賊了

和向茉确定好明天排舞的時間以後, 宋清然就按着藍桉給她的地址去了救助站。

還沒進去就聽到一大群貓貓狗狗的叫聲,門口有一只小貍花,不知道它經歷了什麽, 耳朵只剩下一只,尾巴也斷了半截。

宋清然彎下身看它,小貍花看起來很疼, 病恹恹的, 發出的聲音也很微弱,像是能感受到她的善意似的, 它擡眼看了她一眼,朝着她喵了一聲, 像是在和她訴苦。

她看着它,跟着它喵了一聲,“咪咪,咪咪呀。”

她伸手摸它的頭, “咪咪,你好乖呀, 你怎麽這麽可愛呀。”

這麽可愛的貓貓, 怎麽會有人丢棄呢?

“想領養一只嗎?”

宋清然順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藍桉抱着只布偶貓, 正在細心給它擦眼睛。她走過去,問:“那群小貓怎麽樣了?”

“都染上了貓藓,但除了那只小白貓以外, 其它的都不嚴重。”

藍桉說這話的時候仍在專心忙着手上的事,甚至沒擡過頭, 宋清然也不在意, “能帶我去看看嗎?”

她順了順布偶的毛, 低頭用下巴溫柔地蹭了蹭它,然後把它放進旁邊的籠子裏。做完這一切她才擡頭看她,“跟我來。”

小貓們被照顧的很好,精神狀态好了很多,只是那只小白貓還是病恹恹的,宋清然叫了好幾聲咪咪,它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伸出食指在它眼前晃了晃,小白貓還是無精打采的,小爪子扒拉了下自己的小腦袋,眼睛周圍全是淚溝,有的甚至已經結塊了,宋清然看着很是心疼。

“我可以領養它嗎?”她知道治療費肯定也不便宜,救助站本來就不賺錢,甚至還經常賠錢。

宋老師從小就告訴她,盡其能,善其事。

這只小貓後續費用肯定不便宜,品相也并不好,肯定很難被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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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做不到像藍桉他們一樣,可以全職做這件事,立志于此。可是,她也想盡一份力,發一份光。

藍桉看透了她所有的小心思,“你不用擔心,我們救助站現在并不缺錢。”

宋清然詫異,她記得之前還在他們的微博上看到過募捐的消息,她當時還特意去了解了情況,确認屬實後也跟着捐了1000塊,這才過了多久,怎麽又說不缺錢了。

也沒遮掩,她直接問出了心中所惑,“我記得之前你們的負責人還在微博上進行了募捐的。”她頓了一下,又問,“是有人贊助了嗎?”

藍桉雙手插着白大褂口袋,看着她搖頭,“不是,我們最近剛換了一個負責人,之前的那個負責人因為家裏的緣故退出了。”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可眼神分明是難以掩蓋的落寞,說話的語氣也摻雜着幾分漫不經心,“不是所有都能理解做這種事的意義的。”

其實她也能理解他的不易,他也有家庭,有他應盡的責任。幹了那麽多年了,終是要把一些時間留給家人的。

她們花費畢生心血做的事,是許多人無法理解的,道阻且長。

“我們的負責人上周剛換,是個大學教授,姓鹿,麋鹿的鹿。”

宋清然點了下頭,這個姓還挺少見的。

之後又來了幾個領養貓咪的人,宋清然很快就被晾在一邊,她也不介意,自顧自地逛了起來,拿着逗貓棒,把所有的貓咪都逗了個遍。

夜晚,宋清然側躺在床上,窗簾沒拉,月亮透過雲朵散發着淡黃色的光亮,她看呆了眼,只覺得眼前逐漸朦胧,甚至出現光暈。

可她的腦子卻越發清醒,絲毫沒有睡意。

藍桉說她們致力做的事,在很多人眼裏毫無意義。

她已經很久沒有失眠了,宋清然覺得一定月光太刺眼了。她翻了個身,許多念頭不由自主的湧入腦海,讓她不得不去想。

讀高中的時候,身邊有很多人都在說,女孩子就應該當老師,這樣才安穩。到了一定年紀,又有人說你應該嫁人了,不結婚生子一個人單過,這樣的日子有什麽意義?

人雲亦雲,久而久之,她自己也以為人的一生本應如此。

心裏一陣煩躁,她拿出手機給自己算了一筆賬。

宋老師有他自己的退休金,還有存款,根本不需要她過分操心。

她自己手上也有存款,稿費和版權費都還沒動過,她目前暫時也沒有要買房買車的想法,她也沒有買奢侈品的習慣。

她在心裏仔細盤算了一番,她每個月的花銷大概是五千塊,如果再養上那只小白貓的話,每個月的正常開銷應該也就6000塊。

這樣算下來的話,也夠她過活好幾年了。

實在不行她就暫時先搬回去和宋老師住,這樣少了房租費,開銷就更少了。

宋清然看着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數字,突然用力地打了下自己的頭。

她在想什麽?

被宋老師知道的話,估計會被罵死的吧?

用姚七尋的話來說,整天跑來跑去安定不下來的,她們三個人裏有唐糖一個就好了。

不行不行,宋清然掐了下自己的臉頰,不結婚已經被宋老師判了死刑了,她要是再辭職估計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吧。

胡思亂想了好久,一看時間,快十二點了。

宋清然強迫自己必須睡覺了,明早還要去舞蹈教室幫着向茉排舞,她甚至開始數起了羊。

一只羊

兩只羊

三只羊

……

不對,應該數水餃。

一只水餃

兩只水餃

三只水餃

……

在數到第一百三十六只水餃的時候,宋清然成功地把自己數餓了。

于是她又陷入了吃與不吃的兩難徘徊。

好餓呀,不吃肯定睡不着。

不能吃,都快彙演了,胖死你,直接塞不進裙子裏。

要不就吃一小口?

不行,吃那麽胖是對裙子的不尊重好嗎?

可是,她真的好餓呀,再說了,她也不是專業的舞蹈生。

腦海裏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宋清然蹑手蹑腳地下床,準備對冰箱裏的那袋湯圓動手。

手都快碰到門把了,不知怎的,宋清然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元旦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白天鵝,連帶回憶起來的還有何以随的那句話。

“嗯,很好看,跳舞的女生都有她的魅力。”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深深地融進她的骨血裏。

壓腿、下腰、扭胯都好累,她其實可以不用這麽拼的。可每當她想放棄的時候,這句話就如同魔咒一樣,時刻萦繞在她耳畔,陰魂不散。

她也想成為何以随口中那個有魅力的女生。

想到這裏,食欲全無。

宋清然握着拳頭,将自己整個人扔在床上,突然,她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好像就在門外。

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沒錯,就是撬門的聲音。

而且,好像就在她家門口。

宋清然雙手捂住嘴巴,大腦有過短暫的空白,而後迅速作出反應。她從恐懼中抽離出來,不斷地告訴自己要保持理智,她拿出手機給唐糖發了短信。

【你聽我說,如果十分鐘後我沒給你發消息,你就報警,我家好像進賊了。】

此刻,她非常慶幸自己打字很快,碼了幾十萬的字,不想快都難。

可是作為一個連低級恐怖片都不敢看且腦洞過大的人,宋清然還是會忍不住在腦海裏開始各種胡思亂想,越想越害怕,她不停地拍自己的胸口,告訴自己不要害怕,要保持冷靜。

她都獨居那麽久了,不會有事的。

她蹑手蹑腳地走到廚房拿了把刀子,想了想又覺得會不會防衛過當,于是又跑去衛生間拿了個馬桶刷,連帶着拿上了随身攜帶的防狼噴霧。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踮起腳尖趴在門口,透過貓眼,樓道黑漆漆的,隐隐約約地只能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他手裏拿着不知道拿着什麽東西,正在撬她家的門。

聲音聽起來有點像鑰匙碰撞的聲音,難道是走錯門了?

還是他在用什麽萬能/鑰匙來開她家的門,電影裏好像都是這麽演的。

宋清然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心裏害怕極了,她不斷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不要害怕。手心因為恐懼不停地出冷汗,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衛生間給住在隔壁的白贏和林裏打電話。

還好他倆平時都有熬夜的習慣,很多時候還會通宵創作,他們三個有時候還會一起出去吃宵夜,偶爾周末的時候還會來找宋清然蹭飯。

給他倆做了那麽多頓飯,還去他倆的演唱會上捧了那麽多次場,這兩個損友也是難得能排上用場。

電話接得很快,“喂,清然,咋啦?這麽晚給我打電話。”

宋清然捂着嘴,聲音壓得很低,“小白,你聽我跟你說,我家門口好像有賊,他應該是沒有帶啥兇器。”

林裏一聽,立馬激動地湊上來問:“什麽?有賊?”

白贏推了一下他的頭,示意他別搗亂,然後又接着安慰宋清然,“你別着急啊,我跟林裏出去看看,你就待在家裏別出去。”

宋清然暗自松了一口氣,手裏握着手機沒挂。

“別怕啊,林哥哥罩着你呢。”

宋清然無語得直翻白眼,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兒跟她開玩笑。

她沒像往常一樣出聲刺他,只是把手機貼在耳邊,慢悠悠地走到客廳,時刻留意着電話那頭和門外的動靜。

很快,門口那裏就傳來了推搡聲。

宋清然想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怎麽着也應該打得過一個人吧,害怕歸害怕,但她也不能就這麽窩在裏面吧。

她跑到門口,趴在門後面聽着外面的聲音。

好像,沒有打鬥聲音。

她仔細一聽,不是吧,這聲音怎麽那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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