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撲了個空（1）
進了星巴克，莫剛和喬盈盈面對面坐着，蔡崇志則忙成了店小二，點單、等咖啡、取咖啡，再把咖啡端上桌，還特地跑回服務臺幫喬盈盈拿了杯套，說防燙。
莫剛看在眼裏，更不悅了，“你倆到底什麽關系？”
喬盈盈一聲冷哼，以沉默抵抗。
蔡崇志忙說：“還是敵我關系！我在她那兒的肇事逃逸罪名還沒洗幹淨呢！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敵人之間往往比情人之間更加刻骨銘心，呵呵！”
另外兩人同時投來怪異的目光，蔡崇志端起咖啡，幹笑，“你們聊，我不說了。”
莫剛卻盯着他問：“你出來是幹什麽的？”
蔡崇志說：“出差，咳，老客戶回訪。”
莫剛不解，“還沒到年底吧？”
“他是去要債的。”喬盈盈總算開口了，轉頭對蔡崇志說，“實話實說怕什麽？不丢人。”
蔡崇志低頭喝咖啡。
莫剛又問喬盈盈，“那你呢？你跟着他幹嘛？”
“我幫他要債啊！”
“你不是說幫瑞茜？”
“對啊，幫瑞茜追查是主業，幫他要債是副業，我發展一下副業不行嗎？”
莫剛無語，頓一會兒又說：“趙總很擔心你。”
“她擔心我會給我打電話的。”
“趙總身體不好，血壓偏高，昨天晚上開會還因為頭暈，開到一半暫停了。”
喬盈盈這才緊張起來，“她沒事吧？”
“沒事。吃了藥好了。盈盈，你 24 了，該懂事了，少讓趙總為你操心……”
喬盈盈嘟哝，“她是為公司操心，又不是為我。”
“有區別嗎？這公司将來還不是你的？”莫剛神色誠懇，“就算你不能替她分憂，至少能把她哄高興點兒，而不是總讓她為你擔心，這是做兒女的本分吧？”
蔡崇志聽得于心不忍，轉頭勸喬盈盈，“要不，你回去吧！”
喬盈盈沉着臉不吭聲，一口一口把咖啡喝光，然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朗聲說：“行！我回去。”
莫剛面露喜色，“我開車來的，坐我車回吧！”
喬盈盈點點頭，站起身說：“我得去趟洗手間。”
蔡崇志給她讓地方出去，臉上挂着些微的笑意，心裏卻莫名失落起來。
喬盈盈拿起手包，對莫剛說：“我要補個妝，時間稍微長一點，你耐心等等。”
莫剛心情愉悅，笑笑說：“不急，你慢慢來。”
喬盈盈一走，就剩兩個大男人面對面坐着了。
莫剛問：“你倆怎麽認識的？”
“她找到了我的車。”
莫剛失笑，“真有這丫頭的……然後呢？”
“她認準是我撞的人，非要我投案自首，我不去她就盯着我不放，我被她搞得一點辦法都沒有。”
“然後就幹脆帶她一起到處跑？”莫剛面色怪異，“你真是個好好先生！”
蔡崇志說：“她把我駕駛證、行駛證給扣下了。我脫不了身。”
莫剛神色變幻，驀地一笑，“是喬盈盈能幹出來的事兒！”
蔡崇志低頭喝咖啡。
莫剛又說：“我聽交警介紹過車禍的情況，我知道不是你幹的。”
蔡崇志擡眸看他，“謝謝啊！可惜喬盈盈不相信。”
“她咬住你不見得是不相信你。”
蔡崇志眨眨眼睛，“那是為什麽？”
“空虛無聊。”莫剛雙眸冷峻而精明，“她平時那些狐朋狗友雖然也很能陪她瘋，但玩久了搞不出新套路了。恰好這時候她碰上你，你可以給她帶來新的刺激，更新鮮的游戲，所以她才會抓着你不放。等哪天玩膩了，她會毫不留情轉頭就走。”
蔡崇志心裏很不是滋味，莫剛嘴裏的喬盈盈和他接觸到的喬盈盈既相似又陌生，讓他想反駁幾句卻又無從下口。
莫剛又說：“雖然今天我能帶她回去，不過回吳都後說不定她還會去找你，我希望你別再搭理她，也是為你好，免得惹麻煩。”
蔡崇志終于忍不住了，“既然她這麽麻煩，你為什麽還追着她不放？”
莫剛眉頭一挑，“我和你不一樣，我們從小就認識。我會把她調教好的——這也是，趙總的意思。”
蔡崇志沉默。
“盈盈把駕駛證、行駛證還你了嗎？”莫剛問。
“嗯。”
“那就好。”莫剛笑着一攤手，“兩清了。”
蔡崇志這才注意到手機在震動，抓起來一看，來顯是喬盈盈，他心頭一動，忍住了朝莫剛瞟一眼的沖動，漫不經心接起。
喬盈盈語氣壓得極低，“你怎麽老不接電話？急死我了——別說話，我說你聽就行。”
“……嗯，好。”
“一會兒莫剛會接到一個電話，然後他會離開座位走開去聽，你趁這功夫趕緊拿上咱倆所有的行李，從衛生間這邊的後門出來，往停車場跑，動作一定要快！我就在你車邊等你！”
蔡崇志先是懵懂，不過聽着聽着就明白喬盈盈的用意了，心裏莫名綻放出愉悅的花朵。
他擡眸見莫剛虎視眈眈瞪着自己，便蹙眉說：“龐總，那筆錢你該怎麽花就怎麽花，馬上會有新的進項到賬，不用擔心。”
挂了電話，他向莫剛解釋，“我的財務總監打來的……”
莫剛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的手機果然響了。
蔡崇志假裝看手機，眼角餘光卻始終關注着莫剛的動靜，沒多會兒，莫剛竟真的站起身，對蔡崇志快速低語，“我出去接個電話，盈盈如果出來，你讓她稍等會兒。”
蔡崇志趕緊點頭。一伺莫剛走到玻璃門外，他二話不說蹿起身來，将行李箱和喬盈盈的幾個紙袋一股腦兒抓上，直撲後門……
蔡崇志狂奔至凱迪拉克車邊，中間都沒敢大口換氣，喬盈盈果然在車邊焦急等待着，一看見蔡崇志的身影，立刻沖上來迎接。
“跑死我了！”蔡崇志喘息着說。
“趕緊上車——他沒發現吧？”
“不，不知道！”
兩人把行李草草往後座一扔，一左一右上了車，蔡崇志啓動車子，像躲避追殺一樣搖搖擺擺開了出去。
當汽車拐入第三個街區後，喬盈盈再度觀察後視鏡，沒看見莫剛的車追上來，這才松了口氣，忽然又一個激靈。
“你沒告訴莫剛咱們要去哪兒吧？”
“好像說了……”
“啊？！”
“又好像沒說。”
喬盈盈一拳打在他胳膊上，“你正經點兒！”
“有必要告訴他麽？他又不關心。”蔡崇志笑道，“他一門心思想着怎麽把你抓捕回去，好好教育呢！”
喬盈盈朝天一翻白眼，“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讨厭他了吧？他和我媽，對我來說就是倆教育頻道！”
“對了，你怎麽知道他一接電話就會走開？”
“那電話是我安排的！我讓我媽的助理給他打個電話纏住他，時間越長越好。莫剛那家夥特別謹慎，肯定不想讓你聽他聊公司的事兒。”
“真機智啊！你居然還能收買你媽媽的助理？”
喬盈盈得意，“你剛沒聽莫剛說嘛！這公司現在是我媽的，将來不還是我的？大概除了我媽不這麽想，其他人都是這麽認為的吧！助理當然也要想辦法哄我開心啦！反正只要不是違反我媽的要求，她都肯幫我的忙！啊，希望他能多跟莫剛說說話，說得越久越好……”
莫剛的電話追來時，喬盈盈他們正要上高速。
“喬盈盈，你又耍我？”
喬盈盈大笑，“莫剛！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自己乖乖回去吧！”
“你就不怕我……”
“你要告訴我媽就去告訴吧！不過開口之前拜托你先？？？想清楚後果哈！拜拜！”
喬盈盈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手機關了。她短暫設想了一下趙曉芳知情後的反應，随即聳聳肩，無所謂了，要罵就罵吧，反正是自己親媽，總比被莫剛拿捏強。
“你好像很怕莫剛？”蔡崇志開着車問。
“不是告訴你了嘛！他是我媽身邊的紅人，我媽特喜歡他。”
“能得到趙總的賞識，必定有過人之處吧？”
“他是我媽同學的兒子，大學學的化工專業，研究生畢業後到我媽公司做研發，搞染色工藝的，頭一年就解決了好幾個技術難點，可把趙總樂壞了！一門心思要培養他做接班人呢！”
“這不是好事嗎？”蔡崇志扭頭掃了眼喬盈盈憤憤的表情，“你自己又不想接趙總的班，但這個班總得有人接，能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不容易的。”
“你不懂！”喬盈盈神色不自在起來，“他們一個給一個接我都沒意見，但他們要把我扯進去我就不幹了！”
蔡崇志其實早就猜到了，“趙總，咳，希望莫剛做她女婿？”
“哼哼！”
“但你不喜歡他？”
“我要是喜歡他還用躲着他？”
蔡崇志半開玩笑半認真說：“我覺得他挺不錯的，長得帥又有能力。”
“那又怎麽樣！我讨厭別人硬塞給我的任何東西。”
“莫剛不是東西……”
“哈哈哈！雖然是個玩爛了的梗兒，不過聽着還是很解氣啊！”
“如果他和趙總沒關系，你會喜歡他嗎？”
“這種假設沒有意義。就算他對我真心，但這裏面扯上了利益，很難讓我再信他。”
蔡崇志對喬盈盈再度生出佩服，“你腦子真清楚。”
“你不是罵我吧？”
“當然誇你了！不光誇你，我還得好好跟你學學，怎麽樣才能防止耳根子軟，不被人牽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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