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部完

這是1980年,戰争越來越激烈,食死徒們的行徑也愈發肆意而不加掩飾,就連魔法部都受到了幾次襲擊。鳳凰社的存在早已不是秘密,私下裏人們或許暗暗期待着鳳凰社能取得最終的勝利,但明面上的行為都小心翼翼,官方的預言家日報還敢說些真話,像是巫師廣播這種私人産業,它們的內容就漸漸被同化為一個聲音:純血,純粹,純正(pure,pure,pure)。

今天的廣播裏對二十八家的誇耀又一次輪到了普威特家族,這個格蘭芬多世家顯然至今沒有投靠黑魔王,因為相比起前一天的帕金森、大前天的奧利凡德,以及更往前的諾特和馬爾福,普威特的家族榮耀裏壓根沒提正值青年的普威特兄弟。倒不是說被贊揚了青年一代的家族就一定加入了食死徒,只是明顯的反對者是絕對沒人敢公開支持的。

接下來就該是羅齊爾家族,賽芙拉關上收音機,不想再聽廣播裏的小醜誇耀自己家族的豐功偉績。那個節目已經播了好幾輪,在那個明顯讨好黑魔王的節目裏,埃文是難得的天驕,賽芙拉是絕代的美人,埃文當年的休學不是惶惶而走,而是主動的見聞游歷,賽芙拉如今的杳無音信不是失蹤,而是去追尋她環游世界的夢想。

阿拉斯托不在家,賽芙拉蜷縮在牆角,任由自己沉沒在黑暗思緒的泥淖。太割裂了,一切都太割裂了。故事裏的賽芙拉張揚、自由,現實中的賽芙拉無力、束縛,她被困在這個房子已經五年,随着戰争的進展,阿拉斯托能待的時間越來越短,賽芙拉在他回來時裝出一副陽光堅強的假象,在獨自一人時縮進精神世界歇斯底裏地尖叫。

她本應自由張揚!她本該承繼羅齊爾的榮耀!她怎麽會像個麻瓜一樣困在這裏!她…!

電話鈴聲把賽芙拉拉回了現實,那是阿拉斯托在1976年被迪爾伯恩逼着帶回來的,經過當時幾個天才學生的改裝,只要在一頭輸入魔法,就能把聲音傳到另一頭。想到阿拉斯托,賽芙拉又釋然地笑了,她怎麽又被剛剛那種糟糕的想法影響了,伏地魔的理念是錯的,她只需要堅持到伏地魔倒臺,一切就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電話那邊很可能放在傲羅辦公室裏,最初的那幾年迪爾伯恩沒事兒就用它給賽芙拉打電話,還熱情地向同事們介紹“阿拉斯托的麻瓜女友”,給她普及些巫師界的知識。多虧了他和電話那頭其他的年輕人,賽芙拉還不至于完全的與世隔絕。

嗨,阿拉斯托的女友小姐,好久不見,我終于又放假了,你知道的,放假意味着受傷休養,所以好消息是今天你親愛的阿拉斯托依舊沒空給你打電話。奧拜托!輕點!那麽讓我看看,這次給你讀點什麽好呢?嗯...有了!碧泰爾小姐的新作《玫瑰秘史》怎麽樣?

迪爾伯恩歡快的聲音在客廳裏回蕩,好像受傷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一樣,鑒于他知道賽芙拉不能催動魔法電話給他回應,每次打來都是自顧自的講。迪爾伯恩手裏很有一些民衆私下傳閱的小冊子,有匿名的編輯大膽地推測誰更可能是食死徒,匿名的評論家發表尖銳犀利的時評,匿名的作家創作含糊映射的諷刺文學,從中賽芙拉也能分析出些信息,結合她對各個家族的了解,再講給阿拉斯托聽。

所以今天,她也很快地聽出了玫瑰秘史映射的不是別人,而正是她自己。不同于巫師廣播,玫瑰秘史裏菲伊小姐的故事香豔又刺激,她在三個男人之間輾轉,讓他們為她打得不可開交,最後卻陰溝翻船,成為其中一人私藏的戰利品。

迪爾伯恩在電話那頭不滿地嘟囔着,抱怨碧泰爾的垃圾浪費了他寶貴的時間,要不是知道沒有第三個男人,看這名字他還以為這是寫的羅齊爾家,畢竟她前面的《神秘指引》就精準映射了埃弗裏在上學時因為使用不可饒恕咒被開除的事件——當然在小說裏是因為打傷同事被老板辭退。賽芙拉猛地起身挂斷電話,心裏一個陰暗的念頭翻騰,那就是去告訴埃文,埃文會保護她,埃文會揪出來這個碧泰爾小姐,教訓她,殺了她,讓她為自己肆無忌憚的映射與侮辱付出代價。

埃文.羅齊爾死了!

賽芙拉悚然一驚,扭頭看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瓢潑的大雨,把窗戶沖刷成模糊的一片。但雨聲并沒有蓋過那個可怕的施過了洪亮咒的聲音,那聲音和它可怕的言語依舊在繼續。

賽芙拉.羅齊爾!我知道你在這裏!埃文.羅齊爾死了!是被穆迪殺死的!證據就是我出現在這裏!你們的家主戒指指引我來到這兒!埃文.羅齊爾死了!你現在是第一繼承人!他是被穆迪殺死的!

賽芙拉推開窗戶,瓢潑的大雨立馬将她淋了個透濕,她努力地睜眼,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在街上行走,那黑影顯然找不到房子真正的位置,但他确信就是在這附近,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繞着這片社區行走,用咒語放大他手中羅齊爾家族權戒的影像,并不斷地重複他的話,确保不論施加過赤膽忠心咒的房子究竟在哪裏,房子裏的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賽芙拉關上窗戶,死死捂住耳朵,努力把剛剛看到的一切趕出自己的腦海,她見過那枚戒指發出的光芒,在7歲那年,埃文離家出走,被爸媽用這種方式輕松找了回來。不不不,你沒見過,賽芙拉,那都是假的,離家出走也好剛剛的影像也好,沒有發生過,統統都是假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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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聲音戛然而止,沒多久,阿拉斯托出現在了房子裏,賽芙拉垂着頭坐在窗邊,環抱着自己,頭發濕答答地貼在身上。

我很抱歉...對不起...

賽芙拉的心沉了下去。

雨太大...只能憑感覺...

下沉,下沉。

他們太兇殘...他在對泰德念阿瓦達...

淹沒,窒息。

他們都戴着面具...看上去沒有區別...

【都怪那頭該死的獅子,該死的純血叛徒和他該死的泥巴種朋友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賽芙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賽芙拉...

賽芙拉的右手微微一動,手下那個禁锢了她六年之久的臂環悄然打開,熟悉的魔力重新回到賽芙拉的身體,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Sectum…sever(刀削斧砍)!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Stupefy(昏昏倒地)!Incarcerous(速速禁锢)!

在擡頭放出那個無杖魔法的一瞬間,賽芙拉被另一個闖入者的咒語打飛,并因此躲過了接下來的昏迷咒。她被禁锢着跌在地上,流着淚笑着,看着鮮血從阿拉斯托的斷腿中噴湧而出。

多麽可笑啊,這是她唯一會用的無杖魔法,當初她學會了它,逃到阿拉斯托身邊,如今她對着他用出這個魔法,一刀兩斷。

賽芙拉哭着,笑着,想起來不僅如此,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帶着取人性命的惡意傷人,五年級時滿身是血的阿拉斯托成為了阻止她傷人的噩夢,27歲渾身是血的阿拉斯托終結了這場噩夢。

賽芙拉努力地擡起頭,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辨認來人,啊,果然是他,萬惡之首,罪惡之源,泰德.唐克斯。

黑魔印記浮現地如此清晰,唐克斯警惕地用魔杖指着賽芙拉,而阿拉斯托也仿佛暫時忘了那條傷腿,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真對不起啊,最終還是辜負了你的信任。賽芙拉放松了一切力氣,自暴自棄地倒在地上喃喃。可是阿拉斯托,阿拉斯托.穆迪,傲羅穆迪...你曾對那麽多食死徒手下留情...為什麽...偏偏不放過我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Sectumsever(刀削斧砍)是我自己造的。

努力地表現出賽芙拉已經離瘋不遠了的精神狀态,我覺得還蠻合理的,畢竟小天狼星一個人被困在格裏莫都會酗酒度日,賽芙拉比他脆弱多了,還被困了五年,還作為她曾經(也是一直)看不起的沒有魔法的廢物。

在後傳中補充了一個設定:賽芙拉有關注預言家日報上的戰争進展,在埃文之前食死徒都是被抓,埃文是第一個被殺的。

後續在賽芙拉有意為之下,威森加摩審判将她關進阿茲卡班,進去之後越瘋越重性格扭曲。阿拉斯托眼看着賽芙拉變化,探不清虛實以至于性情大變,在原有高度警惕的基礎上變得極度敏感多疑,也就是原著裏的樣子。

後傳“In Azkaban”以多爾芬為男主,與小天狼星、貝拉特裏克斯做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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