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茲卡班生存之道
如果可以的話,賽芙拉希望能夠長睡不醒,一覺醒來就是19年後,或者幹脆就在睡夢中“離開”阿茲卡班,也未嘗不是一種好的結局。
可惜她不能。一方面睡久了會很清醒,另一方面,如果在阿茲卡班做夢,則最終不是因為噩夢驚醒,就是因為美夢引來攝魂怪,然後因為噩夢驚醒。
賽芙拉躺了一會兒,等悸動的心慢慢平複下來,新的食物與水已經擺在了牆角,一看就知道是一如既往地難以下咽。畢竟不能指望攝魂怪制作什麽美味的食物,有得吃就不錯了,魔法部在引導攝魂怪時可不會考慮囚犯的人權問題。
賽芙拉不是太餓,那團從賣相到味道都巨惡心的糊糊她只吃了兩口就推到一邊,好在水還算清澈,喝兩口潤潤嗓子,準備開始新一天的沒事找事。
她無聊地數着面前鐵欄杆上面的劃痕數目,第二根數到一半時,她聽到左邊的牢房傳來些幹嘔的動靜,分辨一下,是男人的聲音,所以不是基萊娅,是西裏斯醒了。
“西裏斯.布萊克,”賽芙拉語氣正式地叫了全名,“你或許以為我只是在嘲諷你,但我是認真的。在你因為孤獨而發瘋之前,你應該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中。”
那邊沒有回應,賽芙拉自顧自地說下去:“你的回憶一定讓你很痛苦,但這就對了,阿茲卡班不需要快樂。你應當同情這裏的每一個人,哪怕他們曾經是你的敵人——你昨天幸災樂禍了對吧?就算做不到同情,也想點讓你難受的事,或者至少把大腦放空,總之,絕對,不要有快樂。”
西裏斯沉默了一會兒,很久才低低地噢了一聲,賽芙拉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納西莎口中的西裏斯從來不會聽長輩的勸告,當然了,那個西裏斯恐怕連表面的噢都不會有。
他問:“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
“因為我不想看你瘋掉。關在這兒的每一個囚犯我都跟他們交流過,近一年的故事從沒出現過雷古勒斯,不論是家族聚會還是兜帽下疑似他的聲音。如果你要是再瘋死了,我恐怕你們布萊克家族就要像岡特一樣絕代了。”
“布萊克這種家族,絕代就絕代吧。”西裏斯冷笑一聲,随後情緒又低落了下去,他語調裏滿含着濃重的痛苦與自責:“魔法部判我無期,我害死了詹姆和莉莉,我沒有背叛他們,但是我的愚蠢害死了詹姆,我罪大惡極,活該在阿茲卡班贖罪一輩子。”
“我有沒有講過,我的刑期只有二十年?”賽芙拉問他,“等我出去以後,或許可以幫你活動活動,讓他們還你一場公正審判。如果你真的沒殺麻瓜,到時候你也才四十多吧?看你發瘋時候掙紮出來的動靜,你體格應該不錯,總不至于四十多就不行了?”
基萊娅突然插進來打斷了賽芙拉的話:“放我一馬,賽芙拉,求求你換個話題,我怕你再說下去我就要笑起來了。”
賽芙拉聳聳肩,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基萊娅試探着說道:“賽芙拉,我看你沒什麽開心的跡象,或許你覺得,他,”她敲了敲自己左側的欄杆,“是個安全的話題嗎?”
“對我很安全。”賽芙拉毫不猶豫地說,“只要你不怕自己因為聽到八卦太興奮而被攝魂怪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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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這一刻起我就是全世界最最同情你的人,不論你擁有過多麽凄美的愛情故事,一想到重逢時你的情人見到的是年近半百的老婆婆,我就很難不對你産生憐愛之情。”
賽芙拉嗤一聲,顯然是不信基萊娅的鬼話,她做好了攝魂怪随時會沖過來的心理建設,然後才開口:“你想太多,沒有什麽情人。起初只是純血聯姻,後來我惹惱了黑魔王,他把我關回家強上了我,然後我跑了,就這麽簡單。”
“啊,哎,這,”基萊娅吃驚地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信息量真大不是嗎?講這麽簡短可不符合你一貫的風格——真的沒有情人嗎?”
“你的語調裏的懷疑還能更明顯一點嗎?真,的,沒,有,起碼那時候我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只是想離開而已…你還想不想聽故事了?”
“對不起,賽芙拉,真的對不起。”多爾芬不知道醒了多久,他突然嗚嗚咽咽起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很後悔,每一次都是,但是我克制不住,真的,每次我一想到…都怪我,我不求你原諒,但是真的對不起。”
賽芙拉扭過頭去面向自己囚室的石壁,按照社交禮儀,對方既然直白地道歉了,她就算再不願意,至少也該回以一個無言的微笑。但誰在乎呢,又沒人看得見,他們現在在可是在阿茲卡班,讓社交禮儀見梅林去吧!有些事情她能不在意并不等于她可以原諒,就像貝拉的鑽心剜骨,再多小時候關于貝拉姐姐的美好回憶都敵不過那一個鑽心剜骨…那可是鑽心剜骨!!...那麽疼...那麽屈辱...
基萊娅和小天狼星屏息靜默,一時只有多爾芬低沉沙啞的嗓音伴着不和諧的泣音在傾訴着,他說他是真心喜歡賽芙拉,一想到她在他眼前就難以抑制喜悅,還有賽芙拉那句透着關心的話,從哈維出生前的八、九個月起,賽芙拉就再沒對他說過一句話。
賽芙拉冷漠地聽着,一動不動。
“...被攝魂怪親吻也沒關系,只要你在我身邊,可我剛剛突然意識到,不僅僅是我,你也要面對那些攝魂怪…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賽芙拉,我當時就猜到你最可能的選擇,我不停地在想如果我當初沒有告訴你真相,你是不是會一直被蒙在鼓裏,沒有與穆迪反目,還好好地生活在外面,最多以為埃文被關在這裏...”
“夠了!你給我閉嘴!”
賽芙拉猛地打斷了他,尖利的語調把多爾芬都震住了。她本來是坐着的,此時她一骨碌翻身跪起來,撲到了牢門前,兩手緊抓着兩根欄杆,恨不能從欄杆間探出頭去,縫隙的擠壓使得她的面容顯得格外扭曲。賽芙拉目不轉睛地盯了多爾芬一會兒,多爾芬驚疑不定地回望着她,寂靜在這一小片區域蔓延,令人毛骨悚然。
賽芙拉突然退了回去,退到了牢房內的陰影中,這回換成多爾芬緊張地撲到自己的牢門上。
稻草從陰影中飛出來,飄飄搖搖地在從過道盡頭射過來的晦暗光線中降落,賽芙拉開始厲聲尖叫,一邊尖叫一邊把更多的稻草抓起來扔向前方,那聲音如此瘋狂,就像個真正的瘋子,哪怕不久之前她還像個負責的前輩一樣給新人傳授生存之道。
“不要提他!不許提他!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沒有埃文了!沒有了!!”
“我看報紙的!我看的!純血的,混血的,只有被抓,沒有被殺的!傲羅們缺乏足夠的惡意,他們用不出來不可饒恕咒!”
“只有埃文,到我進來之前,只有一個埃文,偏偏是埃文,偏偏是穆迪......”
“我恨他們,我恨泥巴種…嗚嗚嗚...泥巴種都該死...我的哥哥...”
賽芙拉悲恸的哭着,哭聲中間或幾聲痛苦的尖叫,嗓子啞了再繼續哭,哭着哭着也就悄無聲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強化一下痛苦與恨的理由,埃文是真.滿身罪惡食死徒,哪怕兄妹關系再好,當時立場偏正派的賽芙拉僅因為哥哥的死就恨上了愛人,理由稍微弱了一點。
不可饒恕咒“最高違法”了那麽多年,就算放開了,傲羅們一開始應該也不會去用,而且理論上一時也學不會。HP英文維基裏寫施展死咒需要強大的魔力與強烈的惡意,80年後伏地魔抓小孩,針對的是鳳凰社的“朋友”及傲羅的“同事”,而不再是陌生的“居民”,這個時期對食死徒的恨意達到足以施展死咒的程度比較合理。
私設是埃文羅齊爾的死拉開了“用死咒反殺食死徒”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