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倒流
“我知道他說的這個魔法。”盧娜.洛夫古德以一種輕快的語氣打破了場內的死寂,并簡單地将它的作用概括了一下,當然是以一個拉文克勞理解的深度。“而且我想他沒說謊,他剛開始說話的時候還很冷靜,但現在全場的騷擾虻幾乎都在他身邊了。”
哈維當然知道多爾芬的話語中哪一部分是真實而哪一部分是虛假,洛夫古德小姐的話令他腦海中的警報嗚嗚作響,盡管她看起來是在幫多爾芬說話...但是騷擾虻?哈維迷惑地看向他那傳承了祖父絕大部分神奇生物知識的好友。聽洛夫古德小姐的說法,騷擾虻應該是一種神奇生物吧?
羅爾夫花了幾秒才從洛夫古德小姐身上移開視線,他臉上也是一片迷茫,并帶着這種懷疑人生的迷茫向哈維微微地搖了搖頭。
哈維輕咳了一聲,決定還是先不去想這些,鑒于洛夫古德小姐并沒有要當場揭穿他們的意思。他将人們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既然關鍵謎底已經被揭曉了,不如我們先來專心地把相關的記憶看完?”
多爾芬被迫重新沉入記憶中,他不再像前面那樣鎮定了,因為經歷過剛剛的兩段回憶,他已經意識到在其他人觀看他記憶的同時,他自己的思緒也被困在記憶中自己的身體中,并且回憶的進度并不完全能被他控制。多爾芬在自己的殼子裏眼睜睜看着事情的發生,看着賽芙拉再一次在他面前因為另一個男人崩潰,看着當時無知的自己對她造成又一次不可逆轉的傷害...他簡直不敢想接下來他要怎麽面對74年的自己。
多爾芬在發抖,拳頭無意識地張開又攥緊,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哈維死死地盯着展開的圖像,沒有意識到他此刻的姿态幾乎與他父親如出一轍。
哈維只提前看過多爾芬視角中有賽芙拉參與的戰鬥,他沒敢提前看其他的,因為光是聽敘述就需要他一遍遍地告誡自己保持冷靜保持思考,這也導致了現在他反而是全場最不冷靜的那一個。他看着他幻想、孺慕、期待、景仰了許久的母親在多爾芬的記憶裏流着淚發瘋,看着她面色蒼白地躺在華麗的大床上,像個沒有生命的精致人偶,而多爾芬站在床邊,可想而知是沉着臉用魔咒将她的記憶和靈魂一點一點抽出、碾碎,賽芙拉的面色也随着那些霧狀物的逸散而愈發蒼白。
哈維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人攔下來了,多爾芬正慢慢睜開眼睛,因為操控他記憶回溯進度的巫師剛剛停止了原本的咒語,将魔杖對準了哈維。哈維意識到自己揚起的右手已經捏成了拳頭,如果不是被七手八腳的攔下,恐怕這拳頭已經錘到多爾芬臉上去了。
哈維掃視一周,将他們臉上的愕然盡收眼底,他冷漠地抖了抖袍角,站回了辯護席。
阿拉斯托。
如果阿拉斯托能知道這一切,他會怎麽做?
法律執行司的巫師重新施咒,将中斷的回憶續上,這次她毫不留情地撥弄着進度,不再顧忌這會給多爾芬帶來額外的痛苦。
伏地魔來到房間後多爾芬跪了下去,他伏在地上,直到伏地魔走後才重新站起來,此時便可以看到賽芙拉缺失的左臂已經被銀色的魔法物品取代。
“彼得.佩迪魯也曾有這樣一只銀色假手,據我所知現如今已經被魔法部收繳。”哈維聽到自己下意識地講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語調出乎意料的冷靜,“波特先生說過,佩迪魯在想要放他一馬時被自己的銀手當場掐死。同樣是不被信任,同樣是以獎賞為名...我想現在羅爾夫人本人的記憶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了,對吧?”
“麻煩調取一下羅爾夫人本人的記憶,在他們去薩裏希思巫師街之前。”哈維說,“然後如果我的戰功讓我有那麽一點值得信任的話,一刻鐘。”
賽芙拉與貝拉特裏克斯對戰的記憶被檢索出來,重現當日貝拉特裏克斯的惡意與酷烈的懲罰。哈維閉眼用雙手堵上了自己的耳朵,多爾芬一開始愣愣地看着她們姐妹二人對峙,在兩人一同用出鑽心咒時他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悔恨與憤怒在他臉上交錯,到鑽心咒擊中賽芙拉時他再也忍不住,掙紮着想要伸出手去阻止正在施咒的那人。
“停下!停下!求求你!她能感覺到!她能感覺到!那是鑽心咒!那是鑽心咒啊!求你停下!”
賽芙拉在沉夢中也打起了抖,施咒的女巫有些無措地回頭看向沙克爾,沙克爾沉吟着,在下一段掙紮開始時點了點頭。
女巫将記憶的進度向後撥,一刻鐘後的賽芙拉仍在回憶裏掙紮,但好在這次的停止是真的停止了。貝拉特裏克斯離開了,納西莎來了又去,之後沒多久就是已經讨論出結果的薩裏希思巫師街事件。
“這就是為什麽她的罪行看起來不太多。”哈維說,“她根本不是因為認同而加入食死徒,她也沒被認可,她只是為了能夠借機實現自己活着的意義,典型的、愚蠢的、不擇手段的斯萊特林行為。”
“讓她活下來的意義更可笑,”哈維說着也無意識地冷笑了出來,“看多爾芬的記憶,81年萊斯特蘭奇們入獄那天,賽芙拉已經快死了,多爾芬懇求阿拉斯托救她,阿拉斯托去說了些什麽,她倒是振作起來了,但就從那時起跟之前徹底不一樣了。”
哈維沒有意識到他用的各種稱呼已經回歸了他最熟悉的樣子,讓什麽禮儀規則都見梅林去吧,他現在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沒有人再打斷他了,出于震懾、同情、或是別的什麽。哈維機械地指揮着多爾芬去回想特定的時刻,施咒人抓着那點線頭扯出背後的整團毛線,以倒退的方式将當年的種種重新編織到一起:80年雨中的噩耗、埃文的死,五年不曾間斷的暗中搜尋與不依不饒的活捉穆迪計劃,75年摻雜着洩憤般的刑訊逼供、毫無交流的妻子,74年間來自同僚埃文.羅齊爾的強烈敵意......74年初,陰森的裏德爾宅,年輕的賽芙拉在伏地魔面前喊出那句話。
“我以為振興純血是提升自己,而不是自己差就把別人都殺了!”
“我很抱歉,但我請求退出。”
賽芙拉被懲罰,賽芙拉被以肮髒的理由保下,賽芙拉被抹除記憶囚禁在羅爾家的房子裏,在三個多月的順從後令人猝不及防地逃跑,然後被抓回來,掐着脖子粗暴地扔回最初醒來的地方。
畫面戛然而止,多爾芬咬着牙從魔咒的控制中掙脫出來,徹底封閉了大腦。
“敞開!”魔法部的巫師下意識命令道。
“我不認為還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多爾芬怒喝道,“你難道猜不出接下來發生什麽嗎?!”
他睜開眼,血絲充斥着那雙眸子,看上去如果現在塞給他一根魔杖,他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地念出阿瓦達。強行封閉大腦的行為使細小的血流從多爾芬眼角蜿蜒而下,令他看上去就像個惡鬼,雖然他本來就是。出聲的巫師不敢說話了,場面再一次陷入死寂。
“多爾芬,敞開。”哈維開口道,“如果當年你告訴我的故事都是真的,那裏面還有一些細節很重要。”
“不!!絕無可能!!”多爾芬兇狠的目光轉向自己的兒子,他像只困獸在籠子裏咆哮,“你瘋了嗎!那是你母親!!”
連哈維都在這目光下後退了,他皺起眉頭,片刻後終于真正找回思考的能力,神色複雜地低聲喃喃:“你沒告訴我...我以為要到六月才...”
哈維定了定神:“首席,能否給我一根魔杖,或者暫且休庭,讓我教某位巫師一道咒語...我上學時與曾幾名同學研究出一道能實現有限範圍絕對黑暗的咒語,我想接下來的部分不需要被‘看到’。”
“你們是留下了一本草綠色封皮的未署名筆記嗎?”洛夫古德小姐念了一段咒語,“是這個吧?‘想要實現秘魯瞬間黑暗粉的效果,雖然夠黑暗了,但是範圍不夠大還需要魔力維持,就叫做失敗魔咒53號吧’。我會這個,你們真的很有趣,而且魔咒的名字都好獨特。”
哈維有些吃驚地看着她,為她強大的記憶力,還有她對那本失敗魔咒集的态度。不過沙克爾已經點頭了,洛夫古德小姐的魔杖被交還給她,她站到了法律執行司的施咒巫師旁邊。
接下來哈維費了很長時間說服多爾芬,他不僅要讓人們認可賽芙拉是個受害者,只是如此恐怕還不足以抵消她的全部罪名,他要将賽芙拉誇大成一個精神上的鳳凰社,而這還需要一些額外的佐證。
多爾芬最終痛苦顫抖着答應了,他看向賽芙拉,她仍然昏迷着,但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記得。多爾芬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給她閉耳塞聽,不要讓她有任何聽到的可能。這不是她的錯,我已經讓她忘了,這種傷害不該讓她再經歷一遍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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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覺得過分一邊又覺得很刺激,一邊心疼一邊又興奮,啊,我就是這麽頑劣
大型語音ntr現場預備了
*我對“繪思呈景”的設想:攝神取念+冥想盆+FB3老鄧作圖
舉個例子,攝神取念是電視機,你播放什麽我就看到什麽,繪思呈景是視頻網站,你先把視頻推到我面前,我感興趣就戳進去點擊播放,播放的同時還開了共享屏幕。冥想盆是錄播,繪思呈景是直播,直播的時候演員當然是在裏面演戲而不是在旁邊伫着。
順便虐一下多爾芬,已經是比較經典的變态男主了怎麽能沒有經典的心痛火葬場
*盧娜和羅爾夫應該就是在戰後甚至原本是盧娜畢業踏入社會後才慢慢熟悉起來的,這裏私心給他們塞了一個交流機會
庭審後羅爾夫攔住盧娜:(心裏懷疑表面禮貌)打擾一下小姐,我對您剛剛說的騷擾虻很好奇,請問它是…?
盧娜:(興高采烈科普)哦!它是balabala…!
羅爾夫:(表面認真讨論實際各種質疑)既然如此那怎麽解釋它的習性balabala…?
盧娜:balabala…
…
羅爾夫:(恍恍惚惚懷疑人生)好像很有道理...不對啊它應該不存在啊,怎麽可能連紐特都不知道...但是她自己邏輯閉環了...但是但是...
*關于哈維學生時代的魔咒研究
從橙光游戲《榛子、苦艾酒和月光》得到的啓發,拉文克勞的小巫師是什麽樣子的?除了課本和圖書館當然也會有人研究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啦!這個作品真的很鷹很可愛,主角弄了個無用魔咒研究小組(我現在還沒看到她們的研究成果emmm)。我想有學長學姐研究過“能否用魔咒實現簡單魔法物品同款效果”應該也不是不可能?
哈維本身對這種多此一舉的研究不感興趣,但是如果同學滿臉期待地跑過來問,他也不會拒絕回答,問多了就相當于是被拉進研究組了(啊,類似你那高冷但好心的學霸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