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裴昇負傷

人累了就會睡得特別死。

漆柒就是這麽一覺沉沉,睡到了大天亮,還是被一聲驚呼吵醒的。

“大人,您回來了。”驿站的驿丞帶着驿卒已經在大門口等候多時了,見裴昇回來,立刻背躬哈腰迎了上去。

裴昇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直接越過他進了大堂。

離風抿着唇橫眉冷聲吩咐,“備水。”

“是,是。”驿丞被那一眼看得頭皮發麻。

漆柒醒來,迷瞪着眼睛查看四周,見半夏和青黛正一人抱着一個孩子玩耍。

“夫人,您醒了,我去給您打水。”說着半夏想把小月亮放到搖籃。

“不用,你們陪着他們玩吧,我自己來就行,出門在外,不用講究。”邊說着,漆漆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在床上,疑惑了,自言自語道,“咦,我怎麽在床上啊?夢游了?”

半夏和青黛對視一眼,選擇默不作聲。

一個外男抱夫人上床,說出來對夫人的名聲肯定不好,她們還是把它放在肚子裏爛了吧。

漆柒敲了敲自己腦袋,有些懊惱,還真以為自己夢游了,一邊穿鞋下床,一邊問道,“你們都吃過了嗎?”

“公子和姑娘已經喂過了,奴婢們還沒有。”半夏笑着回着。

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她們也不敢亂走亂來,就想等漆柒醒了再作打算。

“夫人想吃什麽,奴婢去做。”青黛剛站起身,漆柒就擺了擺手,“不用,我去,你們在屋裏等着吧。”

昨個的事還歷歷在目,現在外面也不知道啥情況,她還是親自出去看看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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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用手指梳了梳長發,然後盤了個丸子頭,一根木簪子搞定,揉了把臉,出了房門。

正打算先去院裏打水洗漱,敏銳的鼻子就一下聞到了一股子血氣。

“離風,你怎麽……又受傷了?”看着迎面走來的離風和他身後為數不多的幾人,她柳眉微蹙,心情不由低沉了下來。

她發現,好幾個熟面孔不見了。

“等我一下,幫你們包紮。”

說着,她快步跑去角落的水井旁,簡單梳洗了一下,然後來到馬車邊,昨個保平和虞文斌都在馬車上将就了一晚上,行李也都在。

“弟妹,你醒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虞文斌有些着急,昨夜沒休息好,翩翩公子受不了自己的邋遢,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好打理自己。

“這個,虞公子,我這邊還要等等,咱們不急啊,不急。”漆柒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轉而向保平道,“平叔,把我的藥箱給我。”

“好的,夫人。”保平知道昨個裴昇他們出去了,回來的人卻少了一大半,且個個受了傷,心中正不平靜呢,聽到夫人交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立馬把藥箱遞了過去。

漆柒拿到藥箱馬不停蹄地來到庭院等她的人群中,打開藥箱,取出三瓶藥粉,“這是我自己做的止血粉,效果還行,你們小傷先自己處理一下。”

然後開始穿針引線,“傷口長的過來,我幫你們縫一下。”

這自然的語氣,好似在說縫衣服呢。

虞文斌站在不遠處,默默注視着她,初升的陽光灑在她身上,給她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熠熠生輝,讓人忍不住追随。

不管男人女人,努力認真的人總是格外能吸引異性的目光,動人心弦。

她手腳利索,一道道長長的傷口,在她手中就只是一道道裂縫,縫上一排整齊的針腳,完美手工。

“離風呢?”等幫外頭的人都處理好了,她再找離風,卻沒看見他。

想了下,拎起藥箱進了大堂,果然看見了離風,卻見他直挺挺跪在地磚上,任由傷口流着血,而主位的裴昇卻撐着頭,閉目養神。

“你都受傷了,怎麽還跪着,快起來。”漆柒不贊同地想去扶他,卻被他一個執拗的眼神止在了原地。

“被罰了,不敢起?”漆柒猜測,心裏不認同,感覺裴昇挺不近人情,卻也只能無奈道,“那也得先處理傷口再罰呀。”

犯錯受罰什麽的,她沒有立場多說,但作為醫者,生命至上,她還是見不得有人如此糟蹋身體。

“不是,是我自己做錯事,甘願受罰,夫人就別管了。”離風見她誤會,連忙解釋。

漆柒無語,好吧,她是好心,但也要別人接受才行啊,轉而看向裴昇,本想讓他說幾句,卻發現他面色有些異常,遂問道,“大人也受傷了嗎?”

裴昇擡了擡眼皮看她,不語。

離風一聽主子受傷,頓時跪不住了,懊惱道,“主子,您受傷了?”

裴昇挑了挑眉,輕嘆一句,“行了,快起來吧,都說了這事不怪你。再不起來,有人心裏指不定怎麽想我呢……”

說着又擡擡眼皮瞄了她一眼。

漆柒摸摸鼻子,她剛剛确實有想他不近人情來着。果然,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裴昇對于跟了自己很多年的貼身侍衛還是很寬容的,這次也沒有要罰他的意思,只離風自己非要請罪,固執一根筋,他也拿他沒辦法了。

“大人,我給您把個脈?”為了彌補她剛剛的小人之心,漆柒陪着笑臉主動迎上去。

裴昇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靠近自己,屋外陽光明媚,而她的笑容同樣燦爛,眉眼彎彎,眼裏似乎有星星。

只是,那眼角是什麽?眼屎嗎?

“你洗漱了沒有?”裴昇嫌棄地看着她,越走近越看得清楚,聞得明白。

衣服上有褶皺,還有股酸味,像是陰雨天衣服沒曬幹的味道,頭發淩亂,發髻簡陋,簡直不修邊幅,還有個女人樣嗎?

“啥?我臉上有東西?沒洗幹淨嗎?”漆柒用手摸了摸臉,有些讪讪道,“剛剛不是看他們都受傷了嗎?洗漱得急了點,我先給你看哈,一會兒回去重洗。”

說着就要去拉他手腕。

裴昇蹙眉,本想讓她去洗漱了再來,可人家眼疾手快,已經上手了。

他額頭青筋直跳,胸口越發覺得堵得慌。

此時,手腕上細膩的觸覺,卻像一條清澈的源泉流淌進他的每一個細胞,舒服……漸漸地他釋懷了。

算了,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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