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怪小孩打人

升上初中,開學報道第一天,班主任特意找了韓寧,她知道安辰的特殊情況,于是委婉地和韓寧提起,若是韓寧工作太忙,可以讓安辰寄宿,英仁初中部的寄宿條件還是非常優越的。

确實很多孩子升入初中,家長便開始讓小孩寄宿,早些獨立生活也好。不過韓寧并未馬上做決定,而是偏頭,用眼神詢問安辰的意思。

安辰想了下,然後搖頭。

韓寧點點頭:“OK,我尊重阿辰的想法。”

班主任知道了韓寧的态度,也笑了:“看到像您這麽稱職的家長,作為安辰的班主任,真的很為他感到欣慰。您日後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定也是位非常優秀的父親。”

早晨的海邊,十分寧靜。

海邊棧道是一塊塊木板鋪起來的,兩排栽着花草,繞着半個海灣,在薄霧未消散中,似是一個秘境花園。

安辰帶着耳機,一邊聽歌一邊跑步。

韓寧工作繁忙,經常忙到很晚才回來。最多的相處時間便是十分珍貴的早晨。

跑完步,洗完澡,安辰拿着英語和數學課本,背靠着落地窗,就坐在韓寧旁邊,開始預習功課。

韓寧瞥了一眼他的課本,問他:“初中的功課難嗎?”

“不難。”

“喲,學霸啊,”韓寧微微一笑,“聽說再過一個月就期中考了?”

渤教頭:“我的成績會讓你高興的。

韓寧點頭:“嗯,學霸說什麽都對。”

韓寧太忙,自然不能像小學一樣,早晚接送,放學都是安辰自己打車回家,不過早上,韓寧還是堅持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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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

兩個班對打網球。

上了初中,安郁跟安辰被分到了兩個班級,不過這倆兄弟還是什麽都争,誰也不讓誰,就像這場網球賽,明明一開始只是随意的切磋,但等他倆對打的時候,卻是打得激烈,讓看臺上的那幫學生也起勁,不嫌事大地湊熱鬧。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大,安郁握着網球拍,掌心微微起汗。

他的體力不如對面的安辰,現在已經累得彎下腰休息了好一陣,但安辰卻仍舊輕松地,那隐隐帶着嚣張的表情,很想讓他把網球拍砸他臉上。

上半場兩人實力還相差無幾,下半場由于體力的差距,安郁接球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但對面的安辰卻一個個球蓋過來,來勢洶洶,又快又狠,絲毫不給他留餘地,打到最後,安郁惱火了,網球拍砸在地上:“你是故意的吧?故意針對我?”

安辰神色淡定:“技不如人,還敢亂發脾氣,也就你了……”

眼看這倆兄弟又要打起來了,安郁班上的同學立馬勸住了他。

安辰放下網球拍,轉身走了。

最後一節課是數學。

安辰這幾年個子長得快,坐在最後一排,隔壁桌就是當年小學撕他親子畫的那個小胖子,小胖子現在變成了大胖子,叫程東。

程東喜歡班花柳雪,但柳雪經常跑到隔壁桌問安辰數學,有同學請教問題,安辰也會解答,只是并不怎麽熱心,很快地解答完就把卷子還給柳雪,這讓柳雪想跟他多聊幾句的機會都沒有。

程東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他可是數學課代表,但柳雪卻從來不問他。

他嘀嘀咕咕地,安辰嫌他吵,扭頭冷冷看他。

程東也瞪回去:“怎麽?我還不能說話了都?”

安辰回頭沒搭理他。

程東又陰陽怪氣地和扭頭和同桌講:“他叔是個瘸子,以前開家長會的時候都是拄着拐杖……”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咣當”一聲,安辰掄起旁邊的椅子就砸了過去,程東扭頭,條件反射地擡頭胳膊擋了一下,只聽到周圍學生的尖叫,程東看到自己胳膊上鮮血流了下來……

韓寧上午的飛機,剛出差,班主任打他電話沒打通,就聯系了韓老夫人。

韓老夫人顫巍巍地進辦公室。

安辰打小脾氣暴躁,和弟弟都能打起來,上學之後打架的次數更是不少,韓老夫人從安郁那裏也聽聞了那些劣0甙撸對這個小孫子更是不喜,當下也懶得教訓,只說了一句:“敢作敢當,既然有膽把人打進醫院,就随我去醫院道歉。

安辰擡頭:“不。”

韓老夫人頓時火了:“你還知錯不改?”

安辰怎麽都不肯去醫院道歉,氣得韓老夫人把他叫回老宅,跪在偏廳裏受罰。

傍晚時分,放學回來的安郁跑到偏廳,十分得意地繞着他轉圈:“哎呀,可憐啊,四叔走了,沒人撐腰了……”

安辰只擡頭看他一眼,又挺直腰跪着。

他自小早晨就跑步,又年輕,身體素質好,但身體再好,一連跪着三小時也是疼得不行,但他又很能忍,跪着膝蓋都疼得鑽心,也咬牙忍着。

“哎喲,”劉嫂跑過來勸他,“你奶奶也就是讓你認個錯,跟他去醫院道個歉,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倔啊?”

韓老夫人吃完晚餐,聽說安辰還在跪着,登時就氣得給兒子打電話:“你侄子我真是管不了了,他都把同學打進醫院了,你快些回來管管他!”

韓寧第二天的飛機就回來了。

劉嫂聽說韓寧帶着安辰去醫院道歉了,笑着對韓老夫人說:“這辰小少爺啊,看來還是聽少爺幕啊!

韓老夫人只哼了一聲:“阿寧還是太慣着他了。”

“少爺有分寸着呢,”劉嫂說,“這不讓他去道歉了嘛!”

醫院裏,程東的父母親戚一大幫子人都擠在病房裏。

一個半大的少年,一個拄着拐杖的青年,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管家。

怎麽看,兩邊的陣勢都不一樣。

程東更為得意了,他坐在病床上,咬着香蕉,斜瞥着進來的安辰。

“我用凳子砸你,是我太過分,向你道歉,對不起,”安辰朝他客氣地鞠躬,态度十分誠懇,鞠躬完畢,擡頭,語氣一變,“但如果你下次再敢說一句那樣的話,我還是會打你。”

程東吃香蕉的手一頓,程東身邊的那幫親戚嚷開了:“這孩子怎麽回事啊?說好的道歉怎麽還威脅起來了?我東東說什麽了就要打他?”

安辰不再說話了,只偏頭看他四叔。

韓寧點點頭。

韓寧滿意了,安辰轉身就要走,程家的親戚們嚷嚷:“怎麽回事啊?這就完了?也太不當回事了吧?”

林管家留在了醫院善後。

沒看到學校公告欄裏的警告,安郁還失望了挺久。

學校雖然沒有做出什麽懲罰,但安辰用凳子砸人的惡劣事件還是不胫而走,以至于有段時間還專門有學生圍在教室門口,指指點點。

“就是他!就是他!”

“可兇了,據說那天還被砸出血呢!”

“好可怕!”

安辰的同桌也跑出去跟人哭訴:“安辰那小子小氣吧啦的,吃不完的巧克力寧願扔進垃圾桶也不給我,做他同桌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安辰就這麽被孤立了。

當然,還是有人願意跟安辰說話的,比如說柳雪。

程東出院回來上課,看到柳雪仍舊時不時地問安辰作業,氣得狠狠咬了好幾口漢堡包。

“別吃啦,”柳雪問完作業回頭,看到程東诳渭涫分鐘還在抓緊吃東西,更是嫌棄地皺眉,“你再吃更胖啦!

被暗戀的女生打擊,程東哭喪着臉,等柳雪轉身坐回了座位,他馬上扭頭狠狠瞪了安辰一眼。

初中階段的這三年,也是韓寧入主韓氏集團最為關鍵的三年,他越發忙碌,經常忙到深夜,但還是會固定地跟安辰的班主任通一次電話,前幾天班主任委婉地表達了安辰隐隐約約被班上同學孤立的特殊情況。

“安辰同學的性格太安靜了,不怎麽說話,這方面還是得改改,男孩子麽,還是得活潑外向些好。”

班主任的觀點韓寧并不十分贊同,但韓寧也未反駁,只微笑點頭回應。

安靜,并不作為性格缺點,相反,由于安靜,而随之的專注、執着、堅忍,這些美好的品格,安辰身上都有。

韓寧并不打算讓安辰改什麽性格,但班主任說的孤立,倒讓韓寧比較擔心安辰在學校裏的狀況。

“還好,我本來就沒什麽朋友,他們搭不搭理,我一點也不在乎。”

在某一天清晨,叔侄倆照舊的30分鐘陽臺看書時間,這天改成了閑聊。

韓寧微微挑眉:“為什麽會沒有朋友?”

“第一呢,是我沒有時間交,第二呢,是他們不值得我交。”安辰頭腦清醒地說着理由,“走在一起,一起吃個飯,打個球,我的定義為他們是夥伴……”擡頭看韓寧微微有些擔憂,安辰又頓了頓,“四叔不用擔心,等到了高中,我能找到朋友的,因為聽說英仁高中很好,四叔以前也在那裏讀過……”

韓寧忍不住笑了笑,班主任說安辰在班上都不怎麽說話,但現在安辰卻說得頭頭是道,跟個小話痨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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