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這就是你現在住的地方,我可以拍照嗎?”

童央喜在四十坪大的房子裏轉來轉去,瞪大的眼珠子看起來有點可愛。

大抵是之前經過一次的訪談,朱爾雅已經見識到她專業的一面,對她也多少有點改觀。

他發現,她雖然輕聲細語,可是很有自己的主見,提出的問題也相當特別,卻不至于尖銳到令他難以作答。

這樣的她令他有些驚喜也多了一點好感,于是很幹脆地承諾配合她拟出的采訪策畫。

第一步,就是參觀他在臺灣的住所。

這裏是他們移民美國前唯一一間沒賣掉的房子,為的是方便日後家人回臺旅居。

“你拍吧。”

朱爾雅聳聳肩,大方應允童央喜的請求。

随着單眼相機快門聲的響起,朱爾雅走到開放式的廚房。

這間房子裏每個廳房都以不同的色塊做區分,廚房是白色的,除了系統廚具之外,還有吧臺式的白色餐桌,餐桌面向的是落地窗外的高樓風景。

“你喝咖啡嗎?”他揚聲間不知道身在何處拍照的她。

“喝!”從書房的方向傳來童央喜的聲音清脆響亮,有別于她一向的溫婉自持。

原來她也有這樣一面?

朱爾雅面帶微笑,挽起羊毛衫的袖子,抓了把咖啡豆進摩卡壺裏,按下開關以後他就走到客廳,一屁股坐進沙發裏,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漂亮的眉眼遙望窗外風景,姿态十足慵懶。

卡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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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爾雅愣了下,側目看過去,就看見童央喜放下相機對他露出一抹微笑。

“拍我做什麽?”

“抱歉,不可以嗎?”童央喜的表情是他意料中的羞怯。

無聊的羞怯。

對,就是無聊!他從來都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一定很無趣。

試想,如果跟她交往,肯定一切都他說了算數。她的回答永遠只會是“随便、都可以、看你啊!”

一點火花也沒有,哪裏還提得起勁?

就在他心裏忙着嫌棄的同時,童央喜已經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其實聽着挺舒服。

他點點頭,靜靜地打量着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長及大腿的米色羊毛大衣,裏面應該是件洋裝,不過她只把及膝的靴子脫掉露出一雙勻稱的腿來,近看更是毫無瑕疵。

而她那頭烏黑的秀發不但長度适中,還帶點微卷,為她更添妩媚。

無疑的,她是個漂亮的女人。

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被一個漂亮的女人盯着看都很難不為所動,不過朱爾雅顯然是個例外。

他當然是正常男人,他愛漂亮的女人,只是他不想要一株葂絲花。

“什麽事?”他面色如常。

“那時候你為什麽走得這麽倉卒?是因為要逃避我嗎?”她的表情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只是看得他有些不耐。

唉!他最受不了這個了!

“其實那封情書是個誤會!是我同班同學寫的,也是他自作主張約你出去的,他叫李志強,我以為他後來有跟你說清楚了。”

“沒有,我不知道這些事。”她的聲音淡淡的,分不清楚情緒。

“這個臭小子!”他低咒一聲。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只是惡作劇?”童央喜擡起小臉來,眸光閃閃。

不知為何,他覺得有點冷,應該是錯覺吧?

“呃,算是吧。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只好赴約要跟你說清楚,但是沒想到--”憶起當年他就很想嘆氣。

那時候他已經鼓起勇氣要跟她說明真相,誰知道一臺不長眼的小貨車往他們這邊沖過來,他眼睛一花,再睜開,她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他有去醫院探視過她,只是當時她在睡覺,後來家裏出了事,他急急忙忙就出國了,等一切安頓好再聯絡上臺灣的同學才知道她平安出院,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了。

當年,他本來就對她沒意思,自然也沒想要多關心她的狀況。

坦白說,這十年來,他幾乎沒再想起她。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可是我--”童央喜的眸子再次泛起水意。

多麽的楚楚動人,多麽的……恐怖!

日軍!日軍!咖啡煮好了。

“我去倒咖啡!”他這樣就叫落荒而逃。

被留在客廳的童央喜低下頭,長發掩去了她所有的表情。

當朱爾雅端着兩杯咖啡回到客廳的時候,童央喜還是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不動。

在荼幾上放下咖啡,他就坐到另一處的單人沙發上,然後眉頭深鎖。

“你……”

“我喜歡你,一直都……現在也是!”童央喜擡起頭,臉蛋上沒有眼淚,卻挂着扣人心弦的表情。

她的告白是多麽惹人心憐,但是一一

“我對你并不……”他思考着怎樣才不傷人。

“沒關系!得不到你的心,能夠得到你的人,我也心滿意足了!”忽然她的口氣少了軟弱,多了令人心驚的決然。

“你在說什麽?”他吓了一跳。

十年的變化能有這麽大嗎?能把玉女變欲女?

然而,童央喜下一步的舉動更是讓他吓得心髒都要蹦出來。

她竟然上演脫衣秀?

只見她站起身,青蔥玉指迅速解開大衣的鈕扣,脫掉,再往沙發上一甩。

朱爾雅這才看清楚了,原來裏面真的是一件連身洋裝。

那是一件薄透又貼身的粉膚色洋裝,穿上去簡直像沒穿一樣,令他忍不住貪看着貼身布料勾勒出的每一道曲線。

看不出來她瘦歸瘦,該有的都有,而且還很誘人……

不!這是不對的!

“請你自重。”他也只擠得出來這句話了。

只不過眼前的豪放女似乎是聽不進他的柔性勸導,竟然步步逼近,甚至像個脫衣舞嫁一樣大膽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只是想要個紀念而己,那時候我那麽那麽喜歡你,你就不能成全我嗎?”她的美眸幾乎要滴出水來,讓人不忍拒絕她的請求。

“不……不行……”他使出過人的意志力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想推開她又怕傷了她。

她腰好細!

“你果然好溫柔。大家都說你是個紳士,那麽就不該拒絕淑女的要求呀!”她的雙手伏在他的胸膛上,秀美的臉蛋幾乎要貼上他的臉。

你這樣還叫淑女?朱爾雅,心裏在大叫,嘴裏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不是沒受過誘惑,可是對于她,或許是她的柔弱,或許是心生愧疚,他就是無法狠心推開她。

更糟糕的是,他被她勾引得有些意亂情迷了。

他的嗅覺全被她身上的香氣給占據,他篤定沒有一款香水是這種味道,但是他卻覺得好熟悉,不過他現在無暇細想,因為她帶來的視覺沖擊已經即将擊垮他的最後一道防線。

“占有我吧!一次就好!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她的小嘴牢牢貼着他的耳廓。

“你會後悔的!你應該把寶貴的初夜給情投意合的丈夫。”這是他現在想得到可以擊退她的理由了。

“我……”她扶着他的肩膀,咬咬歷似是愧疚地說:“我已經不是……所以沒關系……”

“啊?”朱爾雅又一次因為她啞口無言。

也對,都十年了,他竟然還以為她會為他守身如玉?真傻!

“那我們開始吧……”

“開始什麽?不能開始!”他甩甩頭,如夢初醒把她從大腿上推下去。

不過下一秒他就在她的尖叫聲中又把她拉回懷裏,以防她的後腦勺跟玻璃荼幾有親密接觸。

“你舍不得我?”她這下子穩穩當當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大膽地勾着他的脖子。

“我只是怕你在我這裏撞得頭破血流。你下來吧,我并不想要跟你--”他喘口氣,努力忽略她的臀部在他腿上磨蹭的觸感。

柔軟,而且很有彈性。

“你說謊!你也想要我的!”白嫩的小手探進他羊毛衫的下擺,蹭着男人敏感的腰腹。

他渾身瞬間緊繃,這似乎帶給她很大的成就感。于是她的手在羊毛衫裏動得更加起勁,像在冒險一樣,撫過一處處堅韌又柔軟的秘地。

當他發現她竟是噙着羞澀的笑做這樣放蕩的行為時,不得不暗嘆這樣的她真是該死的誘人。

才剛這樣想,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褲檔逐漸緊繃。

一陣不合時宜的音樂鈴聲赫然打破了旖旎的氛圍。

“我的手機!”話落,童央喜就以驚人的速度奔向放在玄關的手提袋。

朱爾雅坐在沙發上看過去就能看見她講電話的背影,她說些什麽他沒聽清楚,不過那窈窕的身段他可是看清楚了。

凹凸有致,不秾合度,臀形更是完美無瑕,還有那雙勻稱的長腿,如果勾着他的腰……

“呼……”他的下腹竟然脹得發疼了!

終于,她挂掉了電話,然後轉過身來面對他。

看着她臉上抱歉的笑容,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

“對不起!我公司有事急召我回去開會,我先走了喔!”童央喜雙手合十道完歉竟然就要閃人了。

“喂!那我--”他現在這狀态連追出去都沒辦法啊!

天可憐見,她良心發現折返回來了。

他驚喜的視線看着她飛奔到他面前,一伸手抓住了他一一旁邊沙發上的大衣眼相機。

“差點忘了,嘿嘿!”

嘿什麽嘿?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別走!”他這一聲飽含着氣急敗壞。

哪裏知道童央喜一轉過頭來就是一臉忏悔,叫他有再多不滿都堵在喉嚨。

“我剛剛終于覺悟了!我們那樣做是不對的,你一定也很不願意吧?剛剛是我勉強你了,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我--”他簡直是啞巴吃黃蓮。

他要怎麽說他現在根本是超願意的啊!

“那我就先走啰!那照約定禮拜六我再過來喔,掰掰!”童央喜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快,腳步更是輕盈得像要飛天,一下子就讓他聽見關門的聲音。

那一聲有如喪鐘,讓朱爾雅對着一柱擎天的褲檔面如死灰。

因為同一個女人,他又一次丢掉了形象全無,狼狽至極。

好一點的是,這一次沒有人看到。

“哈哈哈哈哈……”

人聲鼎沸的麥當勞裏充斥着談笑聲,特別是某一桌的兩個女人笑得最是開懷。

“原來你叫我打電話給你是為了整人啊?”

“是啊!”

“那後來咧?你真的就這樣走啦?”

“當然啊!不然我還真的以身相許啊?憑他?做夢!”童央喜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反正面對她的只有她的國中同學兼死黨鴨子。

死黨是什麽?就是你多醜的樣子她都見過,所以不用顧形象啦!她精心策畫的報複行動,也多虧這名死黨的臨門一腳才能完美落幕。

嘿嘿嘿,敢玩弄她?叫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真的跟他說:‘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可以啊?’”

“對啊,我差點笑場咧!那些八點檔女主角真厲害!”

“你也很厲害,真的敢這樣挑戰男人的自制力。”

大大咬了一口漢堡,童央喜口齒不清地抱怨道:“不過你電話打太慢了,害我都摸到不該摸的!”

“怎麽樣?大不大?”鴨子問。

這個問題讓童央喜差點被漢堡活活噎死,她連忙灌了口可樂,然後去了兩記白眼過去。

“我那時候專心在聽電話聲,哪裏還管大或小?不過看他一臉弱雞相,肯定不會太令人驚喜啦!”

顯然童央喜不遺餘力要排謗朱爾雅。

雖然摸他肚子的時候感覺一塊塊的好像有腹肌,不過就算真的有,她也要說沒有。

不能怪她嘴巴壞,他心地更壞!

騙了她的初戀,雖然不到三天,但也還是個戀啊!多年後重逢竟敢避她如蛇蠍,甚至說當年只是別人惡作劇跟他無關!

吼!這麽可惡的男人不教訓|怎麽可以?

本來看他坐懷不亂,她還有那麽一丁點贊賞,誰知道在他小頭領先大頭,褲檔迅速搭起小帳蓬後,立刻就把那些道貌岸然的假象抛到九霄雲外。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在思考,一點都禁不起誘惑!哼!活該被教訓了!

“不過他還算修養不錯,都那樣了還願意放你走,一般人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安啦!他們那種人最在乎的還是名譽啦,他愛當紳士,我就讓他當個夠本,你都沒看到他那時候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真是糗爆了!嘻嘻嘻!好可惜沒拍下來喔!”

“不過,你真的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當然沒有!”

“他長得算得上是天菜了吧?”

“小白菜啦!完完全全就是一只白斬雞!連點營養價值也沒有!”

“有這麽糟?不會是你怨念太深,诽謗人家吧?”鴨子一臉不信。

“誰說的!他們那種整天關在醫院的肉雞脫了衣服包準你喊退貨!我啊,只愛放山土雞啦!胸肌腹肌什麽肌都發達的那種!最好笑起來比陽光還燦爛,還要有點可愛,才是真男人啊!”

“如果他真的是只放山雞,你真的會繼續到最後嗎?”

“可能哦!”童央喜賊笑。

她不得不承認,當她坐在他腿上試圖勾引他的時候,她是有點小鹿亂撞,不過那也可能是因為太緊張的關系?

她不知道,反正以後也沒機會知道了。

“啧啧,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過這次只能說他不是大豬哥,不然你可就難逃魔掌。”

“他那樣還不叫豬哥?對,以後就叫他豬哥,誰叫他姓朱!哈!”

“真是的!不過你說他家在這附近?”鴨子問。

“對啊,就在那棟大樓。”童央喜指着玻璃窗外的高樓大廈,然後看看手表說:“還有半小時我又得上工啦!”

“是是是,大影後!”鴨子敷衍地點點頭,兩只眼珠子左顧右盼,最後定格在童央喜身後。

“幹嘛?有帥哥啊?”童央喜回眸一瞥,瞥見一個穿着灰色帽T運動褲的高大背影,應該是大男孩,正巧走出麥當勞的大門。

“沒看到正面,不過從背影看來就知道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他剛剛就背對着你坐在那,糟糕!我們講得這麽大聲,他會不會把我們當成欲求不滿的八婆了?”鴨子捧着胖嘟嘟的臉頰做花癡狀。

“你本來就是欲求不滿的八婆啊!還年輕力壯咧!”

“你才是咧!當心今天大野狼獸性大發,把你啃得一根骨頭都不剩!不過這倒也如了你的意哦!”

鴨子不甘示弱反擊。

“呸呸呸!誰想跟他這樣那樣!更何況,我覺得他應該真的對我沒感覺。”童央喜讪讪地咬了口漢堡。

“沒感覺還會對你有反應?”

“雜志上說,任何男人被那樣勾引都會有反應的,除非他是gay。”

“也對!”

“所以說啦,搞不好他還很慶幸沒真的把我給怎麽樣,不用對我負責。因為他竟然還問我怎麽不想把初夜留給丈夫?我想就算我跟他說我會彈古筝刺繡,他都會相信吧。”

“哈哈哈……天啊!他真的是被你騙得好慘耶!”

“哼!誰叫他先騙我!還一騙騙十年!我這樣跟他們比起來只是小case而已!”

“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他,不然那時候幹嘛--”

“所以這就叫真心換絕情啦!”童央喜伸出五指山,阻止鴨子話當年。

當年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回憶。

“你現在對他真的連一咪咪的感覺都沒有啦?”

“當然!現在的他啊……啧啧啧……”童央喜搖搖頭,對着漢堡大口咬下去,仿佛在宣告她對過往情懷的毫不眷戀。

初戀果然是短暫的,瞧!她都還沒正式戀呢,就在時光飛逝的瞬間結束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對着好友吐完一肚子壞水的童央喜準時來到朱爾雅的家門口。

她神清氣爽,他顯然也是。

“你……剛洗完澡?”這次她的羞怯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尴尬得不知道該把眼神往哪裏放。

他竟然只穿着一件浴袍。

她不小心瞄到他袒露的胸口,那裏看起來很壯,這個發現讓她心跳加速,熱氣湧上兩頰。

他是家裏藏了一臺美國隊長制造機嗎?怎麽忽然就長大了?雖然她上吹好像沒摸到這麽上面一一停!

左思右想,童央喜決定把視線放在他的臉上最保險,但是很快的事實證明她是個笨蛋。

他的臉本來就清秀俊雅,經過歲月的洗禮,現在多了棱局卻更顯成熟風味,俊美異常,幾绺濕亮的黑發随意落在他的前額,幾滴水珠沿着發梢滴落。

性感極了!

“我沒注意到時間,抱歉,你快進來吧!”朱爾雅對她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可惡!他竟然有酒窩?太犯規了!

在她好不容易從臉紅心跳中恢複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站在三步之遙,左手拿着條毛巾擦着頭發,皺眉問她:“你不進來嗎?”

該死!他這樣偏頭不解的表情也好可愛!

“那個……上次的事……”她還站在門口看看他的打扮,欲言又止。

為什麽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往前一步就要踏進狼窩一樣,都怪鴨子啦!說什麽大野狼,害她現在疑神疑鬼的。

“上次有什麽事嗎?”他反問。

失憶有時候也是一種風度的展現吧?她想。

那他肯定是沒有邪念的啰!果然是她多想了。

“沒事沒事。”她猛搖頭,自然不會提醒他上次發生了什麽事。

“那還不快進來!上吹相片拍夠了嗎?這次還可以再拍喔!不過我穿這樣也能上雜志嗎?”朱爾雅雙手交叉背在後腦勻,模仿雜志上的猛男姿态。

什麽模仿?他根本就是從雜志裏走出來的猛男!

他的溫柔敦厚、優雅斯文呢?都跑哪去了?難道是外星人占用了他的軀殼?

童央喜在心底大叫,然後死命咬住嘴巴以防她真的叫出來。

她讨厭他這樣危險的樣子!

對!讨厭!

“我上次有些地方還沒拍夠,好像是那邊,我過去拍照!”她從袋子裏取出相機,然後飛也似地往左前方沖去。

“那裏是浴室!”

當朱爾雅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的時候,已經達陣的童央喜差點羞得把臉埋進馬桶裏。

“沒關系,讀者對你的沐浴用品也可能會好奇嘛!”她逞強地回道,然後沖到洗手臺前,對着鏡子裏的紅臉關公無聲尖叫。

老天爺!我在幹嘛?怎麽可以對他表現得像花癡一樣?不對!都是他的錯!沒事洗什麽操、笑什麽笑啊,臭男人!

而且他對她的态度也轉變太大了吧?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她還是提防一點好!

咬咬牙,童央喜做了五次深呼吸,才終于把腦海裏的酒窩跟胸肌給擠出去。

抓緊相機,她開始優閑地在浴室裏打轉。

一直到拍了幾張照片,她終于注意到這間浴室不尋常之處。

“怎麽只有一塊香皂?”她拿起那塊淡棕色的肥皂仔細端詳。

“因為我不喜歡洗完身上滑滑的感覺。”朱爾雅的聲音赫然出現在她身後,把她吓了一跳。

她背着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擠出一絲微笑轉過身。

孰料這一轉身,她的血壓就直線飙高。

“你怎麽只穿這樣?”童央喜只看一眼就差點把香皂給拍爆。

他竟然只穿了一件灰色運動褲,讓她想起麥當勞的那個背影,現在都流行穿這種褲子嗎?

別人穿好不好看她是不知道,但是他穿起來真的挺不賴,尤其是低腰的設計讓那兩道人魚線一覽無遺。

噢!不會吧?弱雞怎麽會有人魚線?

可是他不但有,赤裸的上身更是推翻了她對他所有的不實指控。

他全身上下,舉凡三頭肌、臂肌、胸肌跟腹肌,無一不在最完美的狀态!

他就是她愛的放山土雞啊!

不!她不愛!就算她愛也不一定要吃這一只雞!

緊咬着唇瓣,童央喜無奈地發現她的視線完全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她甚至貪看着肚臍下方那條毛絨絨的線條直直沒入褲頭--

噢!

“我弄痛你了嗎?”朱爾雅己然站定在她眼前,甚至握起她的一只手。

他們什麽時候靠這麽近?

“嘎?吓!咦?”她吓得只會發出單音節了。

“我的肥皂都要被你分屍了。”他無奈苦笑,似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喔,對不起。”她連忙把香皂放回原位,然後撥撥頭發,裝做若無其事地問道:“這塊香皂很好用啊?”

“對啊,我都拿來洗全身,從頭到腳,而且很香,不信你聞!”他俯下身來,俊容近在咫尺。

“呃……不用了啦!”她的眼神不安地游移,然後膠着在他的嘴巴上。

他的唇形原來這麽漂亮,讓她好想……

好想……

好想……

“我想……”糟糕了!她真的在發花癡!

對着她人生中遇過最渾蛋的男人發花癡!

“嗯,你想怎麽樣?”他的聲音就像巫師的蠱惑。

童央喜的萬萬水瞳從他完美的八塊肌一路扶搖直上,溜過他健壯的上半身,來到他比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性感俊美的臉龐。

“我想……喝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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