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安文姝再次見到樸燦洲是在存活倒計時還剩九天不到, 股權變更的新聞發布會開始前兩個小時, 她在公司樓下的美容室準備化腐朽(劃掉)變的更美的時候。人是被打扮的人摸狗樣穿着西裝三件套的李明正帶過來的, 樸燦洲打扮的也很有斯文敗類的風範。西裝、領結、手表,臉上還戴了個無框眼鏡,表面很斯文,骨子裏很敗類。

理論上來說0.4%的股權變動不用開記者會那麽誇張,怎麽都得三到五(看集團規模)才有告知股民股權變革的義務。不過安文姝的新聞發布會比較特別,不止是CJ集團還涉及CJ娛樂、CJ旗下的幾家電視臺的人事變動, 那就有必要開個新聞發布會。既然要站在閃光燈前,又有代表娛樂圈航母的CJ出面,今天來的媒體不會少,當然有必要打扮一下。人類本質都是視覺動物,長得好看自動就被劃歸到好人範圍的例子多得是,能靠刷臉增加知名度的擴散範圍, 那對安文姝來說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至于為什麽選樓下的美容室,一來是因為近, 二來是因為樓下美容室也是業內知名的美容室。能在清潭洞這樣租金高到不合理的位置租下兩層辦公樓的美容室, 沒點技術租金都交不起。樓下美容室的室長跟幾個雜志社都有合作, 藝人就更多了, 夠撐場面又近,那就樓下呗。

樸燦洲他們到的時候,安文姝的妝已經快搞定了,安文姝的要求是能讓人即便在她素顏的時候也能認得出來電視上的人是她。所以美容室金室長的成品是這兩年流行的裸妝,往臉上糊好多層看起來化妝痕跡卻很少的那種, 直男很容易被騙的類型,李明正就差點被騙,樸燦洲卻沒有。

安文姝最後一次見樸燦洲的時候稱呼不是小朋友就是後輩,樸燦洲又十分像一個中二少年,感覺他好像很小的樣子。但這位哥哥跟李明正同齡,九零後,比安文姝大五歲呢。按照韓國的算法下個月他就28了,正經的青年人。身高腿長,臉不搞非主流還是很能看的,以至于李明正帶樸燦洲來見安文姝的時候還開玩笑的說,給安文姝介紹個‘新朋友’,想試試看安文姝能不能認得出來。

當然認得出來的安文姝沖樸燦洲眨了眨眼睛,換來李明正的一句‘不好玩’,坐在另一邊的化妝椅上問安文姝還要多久。安文姝沒說話,給她刷唇蜜的金室長說快了。樸燦洲走到安文姝的正對面,靠牆站在她和李明正的中間,問他們兩想喝什麽,他叫人送來。

“感覺你們兩有點不太對勁。”李明正手指在安文姝和樸燦洲中間左右搖晃“別跟我說是錯覺啊。”望着樸燦洲“我一年也見不到幾次你那麽像個人。”

樸燦洲勾唇假笑“你平時也像條狗,今天勉強能看。”

李明正白眼一翻“我真是謝謝你跟狗做親故啊,狗親故。”

幫安文姝拆發卷的小姑娘被逗笑了,金室長瞪了她一眼,小姑娘連忙道歉。李明正擺手說沒事,樸燦洲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在安文姝的梳妝臺上。

“恭喜你進入社會,賀禮。”

安文姝抿嘴暈染唇色,剛想問是什麽,李明正手賤要去拿盒子被樸燦洲一巴掌拍開,自己拿回盒子沖着安文姝打開,一枚月桂花環形狀的胸針,環形的枝蔓是金色的看着像是金子做的,葉片是像是綠寶石雕刻而成,每片只有嬰兒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紋路清晰可見,做工非常好。

看着像是......

“拍來的還是買來的?”李明正望着胸針問。這話的意思是古董首飾還是做舊的首飾,前者得拍,後者買就行。

樸燦洲給出原主人的身份“亞歷山德拉在臨死前唯一的念想。”

李明正摸了摸下巴,沒好意思問‘亞歷山德拉是誰?’,托着長音‘哦~’了一聲,打算混過去掩飾他聽不懂。樸燦洲嗤笑一聲沒理他,盯着安文姝,像是在問‘你懂不懂?’。

安文姝看看胸針再看看樸燦洲,覺得以這位中二少年的作風,這個‘亞歷山德拉’應該是“因為列寧革|命被下令槍決的俄國沙皇皇後,俄國最後一位皇後,亞歷山德拉。”

樸燦洲無趣的撇撇嘴,點頭表示她猜對了。

得到了足夠的提示的李明正也想起來了這倒黴的一家人,俄國最後一任沙皇,也是第一任死在革|命者手上的沙皇全家,嫌棄的很“今天記者會,她第一次面對公衆,你就不能送點吉利的東西嗎?”

“你懂什麽,這東西能一直存在就很吉利,知道為它死了多少人麽。”樸燦洲沖安文姝挑眉“喜歡嗎?”

安文姝還沒說話,李明正迅速擺手“拿走拿走,能到你手上就代表歷任主人都死了,詛咒啊這是。”斜視樸燦洲“你該不會對我妹妹有什麽想法吧。”這東西以他們的關系來說,有些太貴重了。貴重到能買下這家美容室,這樣帶着特殊歷史價值的東西,不是普通的古董首飾那麽簡單。錢對他們來說不是很重要沒錯,但也沒有不重要到這個地步。

樸燦洲沒理他,掃了圈屋內,他們在店裏的VIP專用包間裏,牆角衣架上挂着一套被透明的衣罩保護的水藍色的女士套裝。樸燦洲拿起盒子裏的胸針,把盒子丢在桌上走到衣架邊,拉開衣罩取出衣服,把胸針戳進胸口處。弄頭發的小姑娘在他往衣架方向走的時候就不停的給金室長使眼色,金室長橫了她一眼,手腳輕柔的給安文姝定妝,當沒看見。等胸針戳進衣服,小姑娘整個人都恍惚了,金室長在她說話前,對安文姝笑笑說可以換衣服了。

這話說的樸燦洲很滿意,安文姝起身往樸燦洲的方向去,李明正的腳尖挪了一下到底坐着沒動。如果是樸燦洲的話,不管是玩玩還是正經聊婚約,都不會有人反對。妹妹都那麽大了,男男女女的事情,她自己折騰呗。

安文姝走到樸燦洲身邊拍怕他的背讓他別擋路,拿着衣服進了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胸針還在原位,樸燦洲颔首表示很不錯,安文姝笑笑招呼李明正走了。金室長說她馬上出發去酒店在後臺等,請安文姝小心衣服,如果妝容花了可以補,衣服韓國目前只有三套,臨時要換可能會有點麻煩。

李明正擺手說知道了,走向安文姝手一伸想摟她的肩膀被樸燦洲打開了,詫異的望着親故,在對方‘別動手動腳’的警告中,很想跟他說,老子是親哥,你算哪來的!

但....算了。

“我大人有大量。”李明正雙手插在褲兜裏昂首開路。

樸燦洲曲起手臂對安文姝示意了一下,等安文姝挽上他的手臂後,眉眼溫柔了點,邊帶着安文姝往外走,邊問她弄那麽多CJ的職位想幹什麽。安文姝說她的職業目标是媒體人,這個答案樸燦洲有點聽不懂。

“你要去當記者還是當主播?”

“都行,記者、主播、演員、明星等等。”

腳步微頓的樸燦洲繼續往前時,表情不太對“你不是說你喜歡在幕後麽,怎麽突然站在了聚光燈下?”

“我也說了,我有點小麻煩,我的麻煩讓我必須站在聚光燈下。”安文姝笑道“你的出身不可能進入真正有聚光燈的圈子,光你們家簽署保密協議的人太多這條你就進不去,軍隊比官場的氛圍要古板的多,只要你不想給家裏找麻煩,讓記者找到理由挖你的背景,你想要當藝人是不可能了,還是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

樸燦洲‘哼’了一聲“你的建議是什麽,見不得光的影子?小妹妹,你知道戰時國家的軍隊代表什麽嗎,真以為國會那群蠢貨能做什麽?只要我們沒有真正的和平,你家,李明正他們那幫人,永遠不可能真正得罪我們。要是開戰了,我們才是可以讓你們活命的人,就算是想要逃出國也要軍人願意放行你們才走得掉。記者?那算什麽東西。”

安小妹妹笑了“挺聰明的人為什麽說蠢話,這個國家未必能迎來真正的和平,但絕對打不起來,你以為我們周圍的鄰居是死的?我們國土離他們太近了,不管我們和誰真正開戰,他們都不會允許的。現代戰争不是冷兵器時代了,大家都不想魚死網破,誰會真的挑起事端呢。”

張了張嘴到底沒硬剛的樸燦洲跳過國家大事,問她“你要站在聚光燈下不用那麽麻煩吧,還弄什麽記者會,只要你上位圈子裏自然知道你是誰。這搞得好像你急着出名一樣...”頓住,低頭看向安文姝,一臉‘你還真是無聊!’

安文姝笑眯眯的随便看,前面按電梯的李明正讓他們兩別磨蹭了,趕緊的。三人下樓出了電梯就走成一排了,李明正問樸燦洲跟他的車過去還是自己去新聞發布會的酒店,樸燦洲讓安文姝跟他走。安文姝沒意見,她都沒意見李明正更随意。

路過咖啡館的時候李明正指了指咖啡館問他們想喝什麽,安文姝要了杯意大利濃縮,她目前依舊缺覺,計劃張口就能說,執行起來卻沒那麽簡單,尤其是手下沒人用的時候。這麽說起來,樸燦洲的存在就更有價值了啊。

更有價值的樸燦洲要了杯冰美式,發現安文姝在看自己,回望她用眼神問‘看什麽?’,安文姝微笑以對,樸燦洲皺眉覺得她不懷好意。安文姝還是那張笑臉,樸燦洲偏頭當看不見。李明正讓他們兩去戶外陽傘那邊等着,他去買咖啡。兩人過去,安文姝坐下後樸燦洲脫了西裝外套遞給她,示意她裙子。

接過外套蓋在腿上的安文姝笑道“看,我就說只要我們想,我們能得到任何人的好感。”

“怎麽,一件衣服就得到你的好感了麽?”樸燦洲可不信“那你的好感也太廉價了。”

笑眯眯望着他的安文姝不說話,樸燦洲同她對視一會兒,試圖輸人不輸陣,結果麽...

“那家夥怎麽還不出來。”樸燦洲扭頭看向咖啡館,轉移話題“讓人去買就好了,我們去車上等不是更好,還有暖氣。”

“你現在又怕冷啦,我還以為你寒暑不侵呢。”安文姝調侃他“冬天騎機車的愛好挺特別啊。”

樸燦洲沖安文姝龇牙“你又不是不懂,機車至少殺傷力小。”

還真的懂的安文姝,懂他在說機車在他發瘋的時候能讓他保持理智,畢竟車毀他也亡,汽車就不一樣了,但懂歸懂還是想鬧一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時,咖啡店內出來一個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看到安文姝眼睛一亮過來搭讪,搭讪的臺詞是‘你認識我嗎?’這個臺詞......

“滾遠點。”樸燦洲掃了他一眼,在對方難看的表情中對安文姝說“要不要去車上等。”

安文姝拿下膝蓋上的外套準備起身,那人急忙補充‘我們前兩天見過的,就在這裏。’這句話的回應是樸燦洲更不耐煩的‘滾。’

“你...”

安文姝手一揚把外套丢在要踹人的樸燦洲頭上,讓樸燦洲不滿的叫了一聲,正好此時李明正出來了,過來看到樸燦洲臭着臉把外套拽下來,用眼神問安文姝什麽情況。安文姝沖在搭讪的男人過來時就下車往這邊走的金明浩指了指搭讪的人,起身走到樸燦洲邊上沖他勾勾手,轉身往前走。

“你喚狗呢。”樸燦洲邊說邊起身,無視了搭讪者,那人在安文姝往前的時候想跟,李明正擋了他一下,慢一步跟上安文姝,跟他們說自己剛才腦抽,居然想喝蘋果蘇打,結果喝了一口發現好難喝,又換了草莓奶昔。後來發現不對,草莓奶昔這種東西,他初中就不喝了,肯定是剛才點單的小妹給他下降頭,老說什麽新出套餐什麽的。

樸燦洲對他的口味和智商都很嫌棄,安文姝則是給出實用的建議,讓李明正去查查激素分泌是不是出了問題。

搭讪的人?被金明浩攔着呢。

今天走正常人路線的樸燦洲帶着司機開了輛邁巴赫過來,李明正先送他們兩上車,在給安文姝關車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個人好像是個什麽男團的人,我們對面那個經紀公司的。”他就說那張臉有點眼熟。

坐在車裏調整衣擺的樸燦洲報名字“CNBLUE的李宗炫。”說完發現兩人都看着他“幹嘛,我知道很奇怪嗎?”看李明正點頭,無語了“我們一起看過他們樂團在地下的演出的,你什麽記憶力,金魚嗎?三秒就忘?”

“我莫名其妙記得一個男人幹嘛。”李明正覺得樸燦洲才不正常“那麽多妹子你不看,看什麽男人,性|向正常麽你。”

安文姝雙手一揮讓兩人都暫停,對李明正說關門,等李明正哼哼唧唧的關門後,望着樸燦洲問他“你還真的打算去做藝人啊,地下樂團?歌手?rapper?rapper。”想了想原因“市面上唯一能讓你參與的battle?”

樸燦洲沉默數秒‘嗯’了一聲“我去看賽車我媽都擔心賽車萬一翻了,能從空中漂移砸到我,拳擊就不解釋了,極限運動都不行,我機車都是偷偷買的,我媽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爸我估計是知道的,我幹什麽他都知道,但他也沒說什麽。”語氣有些無奈“我在我媽眼裏永遠停留在了10歲。舉凡超過十歲以上的孩子禁止的東西,我都不準碰。”

“夫人是擔心您。”前面的司機突然插了一句。

樸燦洲翻了個白眼,安文姝笑笑沖那位中年人問候了一聲,能這樣跟樸燦洲說話沒被怼,關系很親密了。那人高興的應了一聲,還跟安文姝說,樸燦洲說是來找她的,家裏面人都很開心。

“呀。”樸燦洲警告他“別亂說啊。”

司機大叔才不管他,專注對安文姝散發善意“我們家夫人跟金美和夫人是手帕交,兩家關系一直都很好,夫人聽說是來找您的,特地找了人去家裏給小少爺選了一堆衣服,盯着他換了一早上。還讓我跟您說,要是什麽時候您方便,可以一起吃個飯。對了,您那個胸針是他去跟老太太求的,我們家小少爺很少要什麽東西呢,您可千萬保存好了,以後他要是惹您生氣了,您就拿胸針去找老夫人告狀,他跟老夫人說是送給......”

“呀!”樸燦洲打了下他的椅背。

安文姝覺得按照這個展開“小少爺,你是不是對伯母傳達了錯誤的想法?”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媽那是...那是...”樸燦洲到底沒把‘那是’什麽給說完,錘了司機的椅背一拳“你哪那麽多話!開不開車了!”

“開,小少爺坐穩了~”司機笑聲渾厚。

安文姝笑聲爽朗“少爺~坐穩了~”

樸少爺氣憤的瞪了她一眼“你叫個屁少爺!”

安文姝笑聲更大“好噠,屁少爺~”

“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