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樸燦洲在跟蹤安文姝, 準确的說是找人跟蹤安文姝。
安文姝知道樸燦洲找人跟蹤她, 實際上, 樸燦洲要是聽了那番話毫無反應才奇怪。
不過,找人跟蹤她,同大半夜的直接開鎖進屋的差距就有點大了啊。
在離開李家本宅去首爾大隔着視頻同大伯講自己的計劃那天,安文姝就以既然父親不理解,那我暫時就不回家的理由,就住到酒店去了。她時間不足, 沒工夫管什麽家人情緒之類的事情,老父親到底怎麽想是不是需要安慰,她也沒管,走的幹脆利落,出了首爾大就直奔新羅酒店了,新聞發布會都是在新羅開的。
新羅是三星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各國領導人訪問定點招待的地方,保全和服務都很好。而現在, 這個號稱全韓國最安全的酒店沒有之一的新羅酒店套間裏, 安文姝靠在床頭看着樸燦洲開了卧室的們嚣張的沖她招手。
“嗨~”
出于新羅酒店的特性, 也出于金明浩和李莉娜都在外面, 更出于她要是值得誰大張旗鼓的來弄死她,那她也算死得其所的安文姝,算一算,她這是第四次被對方吵醒了。閉眼倒回床上,讓樸燦洲...
“出去。”
沒一會兒, 關門聲響起,腳步聲随後響起,皮鞋踩着地毯輕微到幾乎聽不見的摩擦聲後,柔軟的床墊下陷,安文姝的身側躺了個人。那人還捏着她的發尾搔她的鼻尖,就是不讓她睡的意思。折騰了一堆事長時間睡眠不足,終于把事情都搞的差不多了,能好好睡個覺的安文姝被他弄的很煩,抓着他的手腕隔着被子抱住他。
“乖一點,別鬧,我很困。”
那人安生了,一動不動的被她抱着,沒一會兒,又開始不老實。身體左扭右扭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安文姝煩躁的推開他翻身背對那人。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被子被掀開,溫熱的胸膛貼着她的腰背,胳膊穿過她的肩頸,腰上多了只手,小腿也被纏住。
安文姝嘆了口氣,拍拍卡脖子卡的死緊的家夥“放松點,你是來謀殺我的嗎?”
等了大概五秒左右,肩膀處肌肉緊繃的那條胳膊柔軟起來,身後的人也沒那麽僵硬了,安文姝調整了一下睡姿,攤平脖子下的那條胳膊,在他要環起來時拍了它一下,确定它不動了,腰往後靠,等那人自動往前貼,才把攤平的胳膊再環回來。額頭抵着他的下巴,雙手一上一下分別用十指交纏的姿勢握着對方在頸部和小腹的兩只手,以整個人陷在他懷裏的姿勢,等他再次把腿纏上來,纏的更緊後,第三次讓他放松。
折騰了有一分鐘,終于換了兩人都覺得舒服的姿勢,樸燦洲滿足的喟嘆一聲,安文姝無奈的嘆了口氣,小朋友事情就是多。
“現在我能睡了嗎?”
樸燦洲彎曲着身體,下巴輕輕摩擦安文姝的頭頂,腦袋埋在她的發絲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暴虐。好奇怪,他們明明才只認識幾天,卻好像這個人在,翻騰到他壓抑不了的東西,突然的就消失了。什麽都不用解釋,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會被問,什麽也不用回答,什麽都不用,只要她在,就什麽都不用做。
“睡吧。”
安文姝總算能再次睡覺了,睡的不□□穩,因為身邊有個人。但确實睡着了,因為身邊這個人沒危險,至少現在不會有危險。雖然這個小朋友可能會想把她關起來,關在只有他在地方,關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關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成為他獨一無二的寶物。畢竟,他是個中二少年,還有霸總人設,前兩天還多了個少女心的設定。
再次不是自然睡醒而是被樸燦洲折騰醒的安文姝,這次是因為樸燦洲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睡着了,放松的相擁變成緊緊的禁锢,安文姝被勒醒了。醒了之後望着天花板沉思三秒,扭開被纏的死緊的左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熊孩子的腦門上,聽到熊孩子悶哼一聲,滿意了。
“放手。”
“不放。”
安文姝一個翻身,膝蓋往上一頂,威脅他“想斷子絕孫嗎。”
“呀,你是女人嗎?”
“我是被打擾了睡覺的人。”
一分鐘後,樸燦洲靠在床頭抽煙,安文姝枕在他的小腹,用他的胸膛當煙灰缸,也在抽煙。純粹是配合裝深沉的小朋友的抽煙方式,支着手臂夾着樸燦洲點燃分過來的煙不抽,半眯着眼睛聽傻子抱怨他很生氣,因為安文姝耍了他。完完整整利用了他,用完就丢的耍了他。
“我爸去白頭山拉練了,我們家只要參軍的都找理由走了,我媽跟奶奶一起飛了夏威夷,理由是避暑度假。這個理由弄的我都不知道要不要跟他們說,太蠢了。我第一次被爸爸要求做事,我要做的就是盯緊你。雖然感覺像是我爸在找理由讓我接近你,大概被我媽忽悠了之類的。但...我不傻,安文姝。你就沒什麽要解釋的嗎?”
“你想聽什麽?”
安文姝蹭了蹭腦袋下的肉枕打了個哈欠,語調慵懶內容冰冷“你都說自己不傻了,那怎麽會認為我接近你僅僅是因為你呢。我跟所有你厭惡的那些因為你的家世接近你的人是一樣的,如果不是那天吃飯,你回來找初戀的耳釘,那我對你的利用就到那為止。可你自己雙手捧上能傷你的匕首,我怎麽可能放任兇器不用呢。”
“樸燦洲小朋友,我們在十天前還不認識,唯一的交集大概是你聽過我的名字,我聽過你的名字,僅此而已。這點交集我突然找你幫忙,怎麽可能是因為你能幫到我什麽,當然是你的背景能幫到我,這點我覺得,我們應該不用讨論吧。說點現實的,你不會因為我利用你而生氣,你在生氣的是你看不到我用什麽籠子關了你。”
“你爸讓你來找我,你看到了籠子的黑影,但你看不穿籠子到底會從什麽角度什麽方式困住你,你在不安。這幾天翻了不少心理學的書吧,沒見過心理醫生也應該對自己有一定的了解了。一旦我們周圍發生我們掌控不了的事情,我們就會開始不安,暴躁,延伸一下就是暴虐,渴望血腥來讓自己重新回歸理智。”
“你來找我,不是興師問罪,是來求救。你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來找我求救。”安文姝在他胸膛上的煙灰缸抖落煙灰,夾煙的手指帶着火星靠近他的臉頰,輕輕碰了碰“小少爺,下次求人的時候乖一點,不要打擾我睡覺,我很困,困的時候耐心很有限。”
樸燦洲眼底閃爍着奇異的光芒,那光讓他含住了安文姝的手指,舌尖纏繞指縫一碰即分,暧昧不明的望着安文姝,猛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口濃霧,擋住他的臉,讓安文姝只能聽到他的聲音,暗啞低沉的聲音。
“這算乖嗎?”
安文姝笑了,笑着滅了手裏的煙,用濕潤的手指暗滅煙頭,帶着殘留的煙草味去按壓他的唇瓣,左右碾壓,唇紋被撫平又被弄皺,吞咽的口水聲讓屋內自動升溫。樸燦洲的眼神閃着火星,想他手上的煙,燒到了盡頭要最後再耗盡火苗才願意化為灰燼。安文姝的眼神很平靜,平靜的把手上的那點濕潤都還給它的主人,并在對方試圖再次用舌尖塗抹時,抽手起身。
“你應該走了。”安文姝盤腿坐在床上,低頭望着神色暧昧的樸燦洲,讓他想清楚了“夥伴就是夥伴,夥伴會站在我身邊,跟我出入書房。情人則只會在床上和門外,書房是重地,他們沒有踏足的可能,你想要當情人就成不了夥伴了。我會很失望的,小夥伴~”
樸燦洲舔舐下唇,像是在感受那上面殘留的煙草味“你又不是玩不開的人,界限畫的那麽明确,有必要嗎?”
“對別人沒有,對你有。在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弄死你并且不會得到我解決不了的麻煩時,我們的界限得很清晰才行。”安文姝表示“你讨厭身邊有控制不了的事情對吧,我根本就不會靠近我控制不了的東西,除非我能控制他了。小少爺,我爆發的時候可比你兇殘的多。”
“為了我們雙方都能好好的活下去,為了這顆星球依舊能如此美妙,我們最好恪守邊界。”安文姝笑看他“除非你能把全家拖下水,讓你再無依靠,我确定我握着你的命,那我們什麽都能做。亦或者,你等我走到你們家舉全家之力也無力反抗的地位,那我們依舊什麽都可以做。”
安文姝右手對着門做出請的姿勢“現在,小少爺,你該走了。”
樸燦洲拿走胸上的煙灰缸,支着胳膊側躺在床上,衣衫淩亂就差把誘|惑寫在臉上,笑問安文姝。
“那如果,我把你當做,我作為影子的報酬呢?我什麽都不要,只要這個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