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你一半
陸燼喝得差不多的咖啡瞬間又滿滿當當。
他大約知道林晏心情不佳，沒再說話刺激他，抱着杯子慢慢嗦。
林晏把手抽出來，離他遠了點，扭頭問店員：“可以了吧。”
店員欲言又止。
說不行吧，林晏确實喝了。
說行吧，這也太敷衍了點。
店員對上林晏逼迫的眼神，身體微微一僵，迅速拿出任務物品遞給他：“您走好。”
任務物品是個精巧的咖啡杯。
林晏勾着杯柄，問他：“你也是杯子？”
陸燼全然忘記了剛才說的話，“嗯？我不知道。”
林晏覺得血壓有點上升：“你剛剛不是說，你來這裏看……”有緣人。
陸燼想了想，确實有那麽回事：“哦，你信啦？”
【笑得想死，林晏：拳頭硬了】
【我怎麽覺得面對陸燼，林晏有點容易生氣哈哈哈。】
【這話得問陸燼，為什麽那麽欠揍？】
【同喝一杯咖啡，禮貌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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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燼老粉，想說他對吃的東西很有潔癖，別人碰過的他絕對不會再吃了……】
林晏走得很快。
陸燼在身後喊：“你不想知道我的任務物品是什麽嗎？”
林晏頭也不回：“關我什麽事。”
陸燼幾步追上他，“別生氣。”
林晏想說你離我遠點就行，餘光瞥見攝像師，又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畢竟是直播，不是在家裏。
林晏正在斟酌措辭，手上忽然被塞了一把氣球。
陸燼：“分你一半，消消氣。”
林晏頓了下，“你是不是懶得拿？”
陸燼一噎，“你不覺得我把好玩的分你一半，這種事情很浪漫嗎？”
林晏沒什麽情緒地說：“有點礙事。”
陸燼：“……”
【陸燼懷疑人生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了，你也有今天！】
【他倆湊對就是互相折磨，看誰氣死誰2333】
林晏說着礙事，也沒把氣球還回去。
其實陸燼這三年來，送過他不止一樣東西，每逢節假日，都能收到他的快遞。
有時候是一套新型玩具，比如放一堆「魔法藥粉」召喚出一個布偶。
也有時候是保健品。
林晏收過最想退回去的禮品，是中老年高鈣奶粉，頭發花白的老夫妻沖他呲白牙。
包裝上印着幾個大字：預防早衰、老年癡呆。
林晏當時就打電話問他，這個禮物什麽意思。
陸燼卻說：“這個奶粉味道很香，給你嘗嘗，美味不分年齡段，不要歧視中老年。”
林晏：“……”
陸燼不喜歡禮物被退回去，林晏只能送點回禮，免得欠他。
被陸燼塞過來的氣球，林晏也習慣性收下。
雖然拿着真的有點煩。
他們走出巷子，街邊人多了不少。
有不少看了直播來蹲點的小姑娘，沖着他們倆揮手，一邊喊着他們名字。
陸燼挺喜歡粉絲互動，就也揮了揮手。
粉絲一看他會回應，激動得「啊啊啊」直叫，手揮得更歡快了。
林晏見他揮個沒完，「啧」了一聲：“給你搭個臺子怎麽樣？人越來越多了。”
陸燼笑道：“你放心，我有安排。”
話音剛落，街頭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
眨眼之間，摩托車靈活地穿過人群，齊刷刷停在路邊。
林晏一眼望去，竟然數不出來停了幾輛車。
“你不會把附近的摩的都叫來了吧？”
陸燼謙虛道：“那沒有，不至于。”
林晏收回目光。
陸燼：“還有正在載客的沒叫來。”
林晏：“……”
陸燼指着那一片摩的，“随便挑！”
這神态動作，仿佛在看自己打下的江山。
林晏直接拒絕：“我不去。”
陸燼攔住他：“來都來了。”
林晏：“你給我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
陸燼思索了三秒，“一個人上頭條有點寂寞，都是交換過定情信物的關系，我把頭條分你一半。”
“不必。”林晏隐晦地說，“我覺得我們不需要有任何關系。”
陸燼的眼神頓時變得很受傷。
林晏：“……”
他們僵持了半分鐘。
衆目睽睽之下，林晏把衣領拉了拉，好好遮住半張臉，才随便挑了個最近的摩托車。
司機師傅扔給他一頂頭盔。
這帽子不知道多少人戴過，林晏忍耐着把頭盔戴上。
“坐穩了，我們就要起飛咯！”
等陸燼坐上車，摩托車又齊齊向前駛去，場面着實有點壯觀。
林晏死死拽着氣球，有一瞬間他真的很想松手。
但一想到松手要被陸燼煩半天，他又忍氣吞聲地抓緊了繩子。
餘光瞥見了另一把氣球，林晏想把頭扭到另一邊。
他頭剛剛擡起，就聽見陸燼笑眯眯喊了他一聲：“林晏。”
這聲夠響，林晏如果裝沒聽見那得多聾，只好回應：“什麽事？”
陸燼：“和我兜風是不是很高興？”
林晏面無表情地扭頭，心想：我為什麽要理他？
【陸老師沒坐過摩托車嗎，他怎麽那麽高興？】
【可能是總算把另一個人拽進了離譜熱搜裏吧……】
【我去微博看了一下，已經上熱搜了，#陸燼包下摩的邀請林晏共乘#】
【你這算啥，我看到一條推送，《陸燼一擲千金竟然是為了他……》】
【這都不嗑？媒體都嗑拉了（bushi】；
陸燼的任務坐标距離咖啡館不算遠。
摩托車開了沒多久，就停在了一家花店門口。
陸燼的任務自己就能完成，是插花。
這讓想看雙人任務的觀衆失落了一把，但很快，他們把失落也抛到了腦後。
陸燼認真插花的樣子帥得不行。
他的花襯衫在花店裏意外很搭，俊美的五官卻把滿屋的豔麗都壓下，成為獨特的風景。
花店很小，林晏站在門口沒進去，安靜看了他一會兒。
陸燼若有所感，回頭朝他彎了彎眼眸。
林晏一怔，輕輕撇開了眼。
十幾分鐘後，店長把插好的花包起來，遞給了陸燼。
陸燼沒學過插花，審美卻不錯，這一束花搭配得挺好看。
陸燼接過花束，十分自然地把花遞給了林晏。
林晏：“？”
陸燼唇角勾起：“送你，不要太開心。”
林晏：“……”
陸燼又說：“當然了，接下去就是揭曉謎底的時刻，我的有緣人到底是不是你呢？是與不是，這束花都是安慰獎。”
他見林晏不伸手，索性直接動手，把花塞在了林晏懷裏。
林晏：“……”
他懷中抱着花，手上拎着水果和氣球。
逛街都沒拿過那麽多東西。
任務物品裝在一個盒子裏。
陸燼鄭重地打開了它，飛快往裏看了一眼就立馬合上。
林晏剛想探頭去看，盒子就蓋上了：“？”
陸燼的表情有點難以言喻，他看了林晏一眼，“放心吧，是你想看到的結果。”
林晏想看到的結果就是不是同一組。
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麽快。
“真的？”
“當然，你不信我？”
“你剛騙過我。”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林晏說什麽陸燼都不肯再打開盒子。
他眼看時間不早，懶得跟他掰扯，自顧自叫了輛車，打算回別墅。
陸燼自然是跟着他走。
林晏回頭：“你跟着我幹什麽？”
陸燼：“一輛車更環保。”
林晏：“……”
不讓他上就變得他不環保。
雖然如此，但拿着一堆氣球，真的很難上車。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氣球和自己塞進車裏，林晏被兔子氣球蹭臉的時候，感覺到深深的疲憊。
明明只是多了陸燼一個人，怎麽會累那麽多？
攝影師沒能跟上車。
他們眼睜睜看着林晏跟陸燼帶着氣球熱熱鬧鬧擠上車之後，汽車揚長而去。
【我服了，我剛從其他的直播間過來，就看到他們在跟氣球搶座位。】
【其他直播間真的好有戀綜氛圍哦，黃穎真的好溫柔好甜，姜笛笛也很活潑可愛，他們都很會營業诶，話題總是能拐到戀愛觀上去。】
【但剛剛對視一眼我有嗑到。】
【其實送花也很浪漫啊！】
【我們這裏還有喝交杯咖啡！（雖然陸老師一人喝了兩杯）】
【分氣球=我把好運分你一半。（雖然林老師覺得很礙事）】
【頭條也跟你分享。（雖然被哈哈哈了）】
【美救英雄。（雖然是英雄爬樹上下不來）】
【給了定情信物（雖然被吃了）】
總結着總結着，直播間沉默了一會兒。
直到有人弱弱舉手。
【我覺得，還挺多糖點的呀……】
【就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挺甜的，你在鬧，我雖然血壓升高還陪着你鬧2333】
【林老師可以說是很寵了。】
很寵的林老師對此一無所知。
他現在有點想抽死當初決定來戀綜的自己。
不來，就不會碰到陸燼。
不來，就不會面對氣球繩子纏在一起解不開，他被迫跟陸燼挨着的場面。
陸燼低頭解了會兒，無奈地說：“我發現他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林晏黑着臉：“什麽想法？”
陸燼：“代替我們營業。”
他拍了拍因為纏繞而貼貼的氣球，“你看他們多親密。”
林晏：“……”
“林老師。”身後傳來一個略有些耳熟的聲音。
林晏循聲望去，是齊文。
齊文手上抱着一只玩偶，目光複雜地看着纏纏綿綿的氣球們。
他想起他們不合的傳聞，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們這麽激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