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送你顆糖
林晏提着點心, 穿着小矮人的服裝又回了陸燼小區。
粘着的小矮人不太牢，咔嚓一下被林晏碰斷了腿，瘸着只腳艱難地走着。
林晏：“……”
如果被陸燼看見, 可能會被控訴他在影射什麽。
林晏原本以為走進小區會很顯眼, 已經做好了拍到就死不認賬的準備。
但是……
陸陸續續的, 就有穿着衣服的小矮人從外面回到小區。
保安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招呼，一律放行。
進進出出的小矮人就成了一道風景線。
林晏混在小矮人之中, 輕松地跟着進了小區。
他在一樓等電梯，電梯從地下車庫上來。
叮一聲，林晏跟電梯裏的瘸子打了個照面。
陸燼坐在輪椅上, 樊童推着他。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在斷腿的小矮人身上。
陸燼驚訝道：“緣分啊。”
樊童沒認出林晏，他一句「你認識他嗎」還沒問出口, 就見陸燼跟小矮人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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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燼說：“好巧，我也瘸。”
樊童：“……”
他兄弟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林晏頓了頓，把小矮人摘下來塞給他,“既然有緣分，你自己抱着。”
樊童聽這個聲音耳熟，試探着問：“晏哥？”
林晏嗯了一聲。
樊童頓時就誤會了，他幹笑道：“你們這，如膠似漆啊。”
他就沒見過, 沒法把真人帶着走, 就把替身揣身上的。
林晏淡聲道：“他讓帶的。”
樊童：“……”
他讓帶你就配合？
樊童覺得今日不宜出門。
先是被陸燼塞了一把狗糧，又被林晏喂了一把。
這對夫夫有沒有人管管？
陸燼抱着「替身」, 什麽話都沒說, 帶着輪椅轉了個圈。
樊童險些被他撞到,“你幹嘛？”
陸燼對着電梯後面的鏡子, 飛速打量了自己一眼。
頭發沒亂。
衣服……普通的衛衣, 好像太普通了點。
陸燼從來沒在意過自己在林晏面前的形象。
不管是穿什麽衣服，他都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但現在看到林晏，他又不自覺在乎了起來。
陸燼蹬了腳輪椅，試圖轉回去。
結果用的力氣大了點，連人帶輪椅就在原地轉了起來。
險些被撞飛的樊童：“……”
不知道陸燼在幹什麽的林晏：“……”
電梯在某一層停下。
打算進來的人懵逼地看着跳芭蕾的輪椅，剛邁進來的腿又縮了回去。
陸燼沒戴口罩。
林晏擋住他，“抱歉，擔待一下。”
那人同情道：“早點醫治啊。”
電梯門重新合上。
陸燼也停止了轉圈，贊道：“鄰居真熱心，看到我腿不好還會關心一下。”
樊童：“……”
林晏淡淡道：“不，他覺得你腦子不好。”
陸燼：“……”
把陸燼送上樓，樊童就趕着去上班了。
林晏關好門，摘下了頭套。
小矮人的衣服做得很厚，林晏額上出了細密的汗。
他喘了口氣，瞥了眼回來後一直沉默的陸燼。
林晏抿了抿唇。
他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話傷到他，想道歉，抱字剛要出口。
陸燼擡頭，若有所思道：“我其實還會坐着輪椅玩滑板，你看嗎？等等，別走啊。”
……
林晏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穿上更舒适的家居服。
桌上還擺着他帶回來的點心，剛剛忘記給陸燼了。
林晏提着點心出了卧室。
他到客廳一看，剛剛還在吹噓自己能坐輪椅玩滑板的人，已經舍棄了輪椅，坐在電視機前的地毯上，拿着游戲手柄準備玩一局。
林晏把點心遞過去，“給你，不吃就扔了。”
陸燼愣了愣，丢開手柄，接過了包着保溫袋的點心，摸到了一手溫熱，“特意給我帶的？”
林晏：“沒有，買一送一。”
陸燼失笑：“山悅居不搞這種活動。”
林晏冷着臉伸手，“不吃還我。”
被揭穿不高興了。
陸燼往他攤開的掌心裏放一顆糖，“作為交換。”
林晏抿了下唇角，想把手收回的時候，陸燼又放了一顆。
放完之後，陸燼像變魔術一樣，一顆一顆往上放。
最後掏出了一大把。
林晏：“……”
林晏看沒完沒了，忍耐道：“你好了嗎？”
陸燼：“給你堆個大雁塔。”
林晏：“用不着。”
大雁塔是沒堆成，但堆了個小型金字塔。
林晏僵直站立幾乎不敢動，他感覺一動，這個金字塔就要散架掉一地。
陸燼已經把包裝盒打開了，林晏還站在那。
他咬着筷子，含糊道：“你想分一口？”
林晏閉了閉眼：“你拿東西來接一下糖。”
陸燼好像才反應過來，這樣林晏會比較難拿。
他忍着笑，把裝點心盒的塑料袋給他。
嘩啦。
糖果入袋，金字塔散了。
林晏提着糖果想走，被陸燼拉住了衣角。
陸燼仰頭看他，笑眯眯的：“跟向柏出去還記得給我帶吃的？”
這是他第二次提向柏。
林晏疑惑地皺眉：“我沒跟他出去。”
陸燼：“約的人不是他？”
林晏：“不是。”
林晏又說：“你很煩，裴允老師約我談劇，別問了。”
陸燼沒再問，心情好了起來。
林晏拿上糖回了屋。
他随手往桌面上一扔，往沙發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折返了回來。
林晏看着這袋糖許久，把糖果倒出來，學着陸燼的樣子，一個個把他壘起來。
他做細致活手不太巧，搖搖晃晃的糖果被他碰散架好幾次。
如果不是陸燼真的堆起來過，他會懷疑這東西能不能堆。
林晏又試了幾次，看着散了一桌的糖，他對自己說：“最後一次，不玩了。”
這一次很成功。
但是還多出了一顆。
林晏拆開包裝，把糖果丢嘴裏。
熟悉的酸味一下子包裹了味蕾。
林晏對着「金字塔」拍了張照，準備去沙發上看電影的時候，一條信息發了進來。
【陸大郎：救救我！】
【林晏：？】
【陸大郎：help！】
【林晏：等着。】
林晏潛意識覺得，陸燼沒什麽正經事。
但是到了客廳之後，沒想到陸燼約他一起打游戲。
陸燼遞給他一只游戲手柄，“單人模式太無聊了，我需要你。”
如果樊童在這，可能會指着陸燼的鼻子罵不要臉。
這款《刺客在途》他一直想跟陸燼玩，但陸燼更喜歡一個人的冒險。
《刺客在途》的玩法很簡單，就是兩人落在一張地圖上，探索這張地圖，進行生存和任務。
他果斷舍棄了已經快通關的存檔，重新開了一個。
林晏有點遲疑：“我很少玩游戲。”
比起游戲，他會花更多的時間去看電影。
陸燼：“我教你。這是上下左右，跑、跳、出招，你試試。”
林晏盤腿坐在陸燼旁邊，拿起游戲手柄試了起來。
他試得很認真，沒注意到陸燼在偷偷看他。
陸燼叫他打游戲其實沒太多想法，只是想跟林晏多待會兒。
他現在腳不方便，本來更想帶林晏出去玩。
這個季節也會有很漂亮的風景。
從醫院回來的這一路，陸燼都有點不知所措。
他有想過會不會感知有誤，但他一想到林晏會在兩年後跟他毫無關系，就很不甘願。
樊童看他煩惱的樣子，随口道：“你糾結這玩意幹嘛，你想不想對他親親抱抱舉高高？想就是喜歡呗。”
他不是很理解這人結婚三年還在煩惱這個。
親……
陸燼耳朵一下紅了，“閉嘴，別說了。”
樊童心裏日了狗：“你他媽一臉純情處男樣是鬧哪樣？”
陸燼：“我假清純。”
樊童：“……”
林晏還在跟游戲作鬥争，似乎想練得熟練一些。
他淡紅色的嘴唇微微抿起，專注地看着電視屏幕。
陸燼視線掃過林晏的唇瓣，被蟄一般撇開了眼。
他有點熱。
頭頂砸三個洞，就能飄出熱氣。
“你很熱？”
身側傳來一道微涼的聲音。
陸燼一轉頭，對上林晏平靜的眼神。
“啊……”陸燼卡殼了一下，“有點。”
林晏沒多問，拿着手柄晃了晃：“我練好了，現在開始嗎？”
陸燼：“可以。我們先撿點材料建設家園，不然露宿街頭，一到晚上會有危險。”
林晏：“行，我們分頭走吧。”
陸燼控制者小人，朝着相反的地方跑去。
他發熱的頭腦漸漸降溫，想到了一個問題。
林晏對他是什麽感覺呢？
陸燼仔細想了想，無奈地發現林晏一直是這樣，保持着一個安全距離。
他太內斂，很多時候陸燼不太了解他的想法，林晏大多時候都是被他拉着，被迫去做一些事情。
還總是把他惹生氣。
昨天因為玩氛圍感被林晏揍了一頓。
今天送糖果，又把人得罪了一遍。
陸燼想着林晏冷冰冰的态度，心涼了一半。
林晏似乎，也許，大概，并不喜歡他。
那他就得小心一點，不能把人吓跑了。
順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林晏并不知道陸燼腦海中有多少戲。
他專注地投入游戲，兢兢業業地撿東西。
他對這張地圖不是很熟，走了不少彎路。
背包放滿，林晏控制小人打道回府。
他回去的時候，陸燼早就已經到了家園。
林晏一臉懵逼地看着地上用磚頭搭出的巨大愛心。
這麽搭有屬性加成嗎？
林晏正想發問，就見陸燼的角色披着火紅的披風，嘴裏叼着玫瑰，手舞足蹈地向他跑來。
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飛舞。
跑到附近的時候，林晏默默無語，掏出了一頭牛。
作者有話說：
陸 純情狗子：不能吓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