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隔壁那位

聽見許柏成的名字,蔡莞愣了兩三秒。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教授又不甚在意地加了句:“就這樣吧,我等會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他,讓他來跟你聯系。”

“……”

“你再把你的地址說一下。”陳教授完全沒有愛護學生的意思,“我一會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

蔡莞突然有點心疼許柏成。

頓了幾秒,她試探性地問:“那我可不可以改改地址?”

“哪?”

蔡莞:“北極。”

“……”

隔了一會,陳教授終于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滾蛋!你這是想把我學生送到北極去啊!”

蔡莞憋着笑,話音含糊不清:“沒有沒有,開玩笑。”

“……”

接着,她又正經地把自己現在的位置報了一遍。

為了讓許柏成,更有心理準備,就連公司具體的樓層號都加上了。

“行。”陳教授也懶得和她計較,“一會我讓他給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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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臨挂電話之前,陳教授忽的想起一茬,又叫住了她:“對了,昨天許柏成給你講的題都聽懂了麽?”

蔡莞也沒再想坑許柏成,很實在地嗯了聲。

“後面大題還有點難的,真的全都明白了?”陳教授跟她确認。

蔡莞發自真心地:“嗯。”

“這樣啊。”陳教授說,“我聽許柏成說昨天講題講着講着,你還發生點急事?”

“?”

發生點急事?

哦,不會是在說她急着上廁所那件吧……

她啊了聲,故作不知情的模樣:“有麽?”

“沒有麽?”陳教授反問,“他說你看起來蠻急的樣子,還問他能不能快點講。”

“……”

蔡莞有點裝不下去了:“哦,剛想起來,确實是有點急事。”

“這樣啊。”陳教授明了地應下來,“如果以後要是再發生急事,你其實可以先走的,題目下次再講也可以。”

蔡莞有些意外他會這樣說:“真的麽?”

陳教授:“嗯,難不成你發生急事了,我還扣着你不成。”

“哦,那……”蔡莞突然覺得教授人還不錯,“急着上廁所這種,也可以麽?”

“……”

沉默幾秒,陳教授似乎是聽出了什麽,“你昨天不會就是……”

蔡莞好像能預料他後面會說什麽,趕忙打斷,“昨天真是正事,真的急事。”

“哦。”他應,語氣卻明顯冷淡下來,“希望你沒有騙我。”

“……”

蔡莞覺得自己完完全全在作死。

她不應該管不住嘴,問出那樣一句的。

不過,令人更為氣憤的是!

許柏成那家夥,為什麽要跟陳教授說她有什麽急事啊?

這又不是必須要提的內容!!!

有必要提嗎!!!

想着*T  這些,蔡莞看到那只接完電話的手機都心煩起來。

她把屏幕往桌面上一扣,打算等會許柏成打電話來的時候,就當做沒看見,然後故意錯過,讓他多打幾個。

這樣一想,心裏好像平衡許多。

蔡莞用手拍了拍鼓起腮幫子的雙頰,對着電腦屏幕,繼續進行策劃方案的收尾工作。

加上檢查,大概一個小時,搞定。

她給帶教老師發送過去,那頭沒布置其他任務,只讓她幫忙給組裏人都點一份下午茶。

她順勢去摸手機。

點亮屏幕之前,她本以為會看到幾個未接電話,還得意洋洋地揚了揚下巴。

可不料,一個!竟然一個也沒有!

陳教授不是說讓他主動聯系的麽?

不主動聯系的話,她還怎麽故意不接電話啊!

那股子驕傲感瞬間煙消雲散,莫名有種打了別人一拳,打空了的感覺。

算了,愛打不打。

蔡莞懶得去計較,解了屏,直接打開外賣軟件,按着組裏人頭,點了下午茶。

支付完畢,她把靜音調成振動,再次倒扣回去。

她趴在桌面上休息,過了會,電話振動起來。

號碼是陌生的。

第一反應,許柏成打來的。

她看也沒看,直接摁斷,心裏爽得不行。

隔了半分鐘。

同樣的電話再次出現在屏幕上方,那種舒适感持續不斷地浮上來,毫無例外地,她再次選擇了挂斷。

直到第三次再撥過來的時候。

她才接起來,也佯裝無辜地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結果對方吊着嗓子,直接跟她來了句:“怎麽打了兩次都沒打通,外賣到了,趕緊出來拿!”

“……”

直到傍晚下班,許柏成都沒給她打一個電話。

辦公桌前,蔡莞捧着小臉,覺得下午的自己就像個神經病,一個人瘋瘋癫癫地演獨角戲。

算了,不計較了,她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剛拿起手機,又有陌生號碼打進來。

蔡莞怕再鬧烏龍,直接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傳過來,音色熟悉,貼在耳際,懶洋洋的聲線:“是蔡莞?”

“……”可算來了。

“許柏成?”

“嗯。”

她沒情緒地說,“那個實驗數據資料,你準備什麽時候過來拿?我現在要下班了。”

“大概還需要四十分鐘。”

“這麽久?”蔡莞說,心想想,還是認為這鍋還是得由她來背,認栽道,“算了,我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你好了。”

“行。”

她習慣性地催促:“你最好快一點,我晚上還有事的。”

靜了片刻。

那頭聲音裏壓着低笑:“急事?”

“……”

這問話,擺明了就是在暗示人有關昨天的對話,她被噎到,條件反射道:“不是。”

可話一出口,她才反應過來前後矛盾之處。

她又趕在對面那人再開口前,替自己打圓場:“雖然不是急事,但你也最好快點。”

電話那頭的人收了笑意,沒再調侃,應下:“嗯。”

蔡莞在街邊拐角處,找了家咖*T  啡店,把地址用短信發送給許柏成。

她給自己點了杯咖啡,見縫插針地,從包裏掏出高數課本。

攤開,上面有陳教授昨天上課布置的作業,第一章課後的題目全部完成。

坐的位置正好鄰窗,落日餘晖灑照進來,在她的課本上落上大片光影。

蔡莞把下巴磕在桌子上,慵懶地趴在那寫題,她找了張紙巾,在上頭寫草稿。

也許是暖陽灑在身上太過舒服,又也許是高數題目催人犯困,她寫了十幾分鐘,意識開始模糊,視野也越發混沌。

而後,眼前一黑,握着筆杆,進入了夢鄉。

就像是中了魔,眼前漸漸恢複光亮,而後看夠被看到的,就只剩下挂在教授牆壁上的倒計時,講臺上恨鐵不成鋼的數學老師,還有眼底,握在手上的,畫着密密麻麻叉的數學題。

這是高三的最後一個月。

那時候她的數學成績還是不理想,一模數學單排全年級倒數,二模主動要求爸媽帶她去名師班補習,昏天暗日地補,廢寝忘食地補,全年級單排進步兩百多名,可離她理想的院笑還是不夠……

于是繼續補,補到爸媽送她去補習的途中都不想浪費時間拿着卷子在做,補到一個星期瘦了五斤,補到課間跑操結束,沒喘過去來,被送進醫務室,補到有些題還是一知半解,可只要機械地套上公式,就能得到正确答案,也補到,三模成績終于堪堪達到預期目标……

也毫不意外地,高考前一周,她失眠了。

坐進考場的那刻,就連呼吸都是混亂不清的,她握着手的筆在顫,深呼吸幾口,還是繼續在顫,眼底題目随着情緒也看不太真切,更因為考試前,緊張猛灌下嗓子眼的那幾口水,時不時有想去廁所的沖動……總之,兩個小時,真的很不順利。

一出考場,她就撲進了爸媽懷裏眼淚狂掉。

耳邊有同學的聲音在說:“啊!我對了!我對了!選擇最後一道我選的是D!最後一道大題,我也算出答案來了,是1!這回穩了!”

有老師的聲音在說:“這次數學卷子不難,好的學生和差的學生之間差距應該拉的不大,對數學不好的同學來說更好。”

有爸媽的聲音在說:“沒事,沒事,沒考好也沒事,說不定下一門就超常發揮了呢。”

……

……

……

眼角有清晰的濕潤感。

抹掉,又流出來,再抹掉,又流出來……

頭埋在臂彎裏,是已經醒了,默默把眼淚擦幹抹淨,把頭再次擡起來前,眼角餘光突然

注意到桌底那雙長腿,估量輪廓身形,是……

蔡莞佯裝淡定地揉搓眼睛,緩緩起身,看到對面坐着的人,确定了,是許柏成。

怕某些情緒外露出來,蔡莞有些尴尬地繼續揉眼睛,假裝沒睡醒。

“醒了?”男人好聽的聲音在問。

蔡莞手還是沒放下來,點頭:“等你等困了,你什麽時候來的?”

“五分鐘。”

“哦。*T  ”等得時間沒她長,蔡莞低下頭,拿過書包,把裏頭資料拿出來,上交,“這個。”

許柏成接過:“所有資料?”

“嗯,你看看。”

借着這個間隙,蔡莞掏出書包裏的小鏡子,在桌底下偷偷照了下。

還好,眼睛不紅,看不出哭過。

有關于這個夢,每回她壓力大時都會做,反反複複,醒來眼淚會流,情緒卻已經麻痹了。

剛剛,應該是重修的高數課程難度過高的緣故。

蔡莞用手半支撐腦袋,一邊想着,一邊打量着面前正在翻閱資料的男人。

他今天穿的是襯衫黑褲,純白色的襯衫,沒有絲毫褶痕,扣子嚴謹地系到上面最後一顆,和昨天那條黑t相比,顯得人更加正經,垂挂下來的短發應該打理過,一絲不茍的,無論身形,還是樣貌,放在人群中都屬于格外出衆的那種。

不明白他為什麽替人跑腿,還要打扮成這樣。

可總之,還是好看。

不止長得好看,專業成績也好。

尤其擅長,她最不擅長的數學。

蔡莞垂下眼皮,握着筆杆在空白草稿紙上虛虛地畫起圈……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如此想着,嘈雜咖啡廳中,突然有道聲音插進來:“這位帥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簽約我們公司呀?”

一位帶着眼鏡的胖大叔,拿出一張名片遞到許柏成面前。

他繼續說:“和你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文娛傳媒公司的星探,我覺得你的形象非常适合我們公司的标準,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和你詳細得說一說,我肯定,以你的長相一定在娛樂圈大火。”

許柏成朝他擺了擺手,很果斷地拒絕:“不好意思,沒這個興趣。”

“沒有嗎?”星探大叔還是不願意放棄,“我給你詳細說說,你再給我答複可以嗎?”

許柏成:“不好意思,真的不用。“

星探大叔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很堅持,開始用采用另一種方式勸說,“我看你的樣子,在學校裏一定是校草級別這樣的人物吧,但是我覺得如果以你這樣的長相,只是弄個校草當當的話,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說真的——”

“等下。”

“?”

蔡莞聽不下去他這麽馬屁,直接打斷:“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草?”

“……校、校草啊。”星探大叔說。

“嗯。”蔡莞握着個拳頭抵住腦袋,一派思想者的模樣,聲音也故作粗犷,“叫我,什麽事?”

作者有話說:

蔡花癡:我才是校草!

留言有紅包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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