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紅紅火火戰國（7）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緣一的特殊性，因為他能看到其他人所看不到的世界，能看到所以才能做到。不過緣一一般不會表示對某件事情感興趣，比起學習有用的技能，他更喜歡看雪麗做刨冰。
“為什麽想要學這個呢？”我問緣一。
“因為想要追随兄長的腳步成為第二厲害的武士。”他是這樣回答的。
有夢想是好事，普通孩子也一樣會追逐自己的夢想，于是我多了第二個弟子，緣一開始叫我田中老師。
不過在緣一加入這個“興趣班”後，我突然能理解忠行兄長的感受了，人在吃過滿漢全席後怎麽會對清粥小菜感興趣。
我自以為自己是個好老師，但岩勝實在拖慢了課程進度。我雖對此沒有什麽不滿，并且告訴他，有些東西是無論多努力也是有可能得不到的。
天賦就是如此，我靠一系列buff增強勉強算達到了那個階段，緣一也是，他生來就注定他能達到巅峰。但是岩勝，他只能算努力的凡骨而已。
我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告訴岩勝的。
“天賦不可強求，也不要不甘心。”
那天我給兩人上完課告訴他們掌握的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是那種會勉強學生的老師，就像我從來不會勉強我自己一樣。
可是訓練場那邊的時間從清晨持續到了下午，我過去的時候無論是岩勝還是緣一都無法再揮出下一刀了。
岩勝持續到現在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還沒掌握，緣一則是單純的想要陪兄長。
“就這麽不甘心嗎？”我俯視躺在地上的岩勝。
“不甘心啊，為什麽我不行呢？”他大口喘着粗氣，攤在地上的手無意識扣起地上的泥土，“我的努力明明不弱任何人。”
可這就是天賦。
我沒有多說，想着當年的保憲也是如此，可最終他還是想明白了。只要給岩勝足夠的時間他也會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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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老師，你有遇到過不可超越的人嗎？”岩勝突然問我。
這個問題值得我深思熟慮，畢竟我存在的時間太久。
“沒有。”雖然我遇到過無數的天才，我在他們擅長的領域無法打敗他們，但最後獲勝的永遠是我就是了。
追求強大是好事，但過于偏激就不是了，我還是很擔心弟子的心理健康的，所以我告訴岩勝。
“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去靠近緣一的強大，但最重要的自己不要迷失在這條路上。有些擔心失去了就沒辦法找回來了。”
像岩勝這種涉世不深的孩子，很容易就被心懷不軌的人騙了，我還告訴他如果有人說能讓他變強，那一定要擦亮眼睛。
“至少先把那人帶到我面前，讓他打贏我再說。連我都打不過，能讓你變強這種話就不能信。”
我為岩勝操碎了心！不過我說的這些話好歹是有用的，雖然現在岩勝的口頭禪變成了“不愧是緣一”，但至少兄弟兩人沒有感情破滅危機。
在我教導了他們三個月後又迎來了冬季。我對冬季沒什麽好印象，可能是因為我最近總是在冬季的雪天失去重要的人。
明姬也是在一個雪天身體狀況突然變差的。最開始她只是需要緣一站在她左側作為她的依靠，漸漸地她已經多日不曾出來走動了，而在最近她連床都下不了。
我是個大夫，可以治好很多病。但是有一種是治不好的，就是生命力的枯竭。這其實算不得病，只是到了時間人就該走了。
我目睹過很多人的離去，明姬也只能算其中一個。或許因為她是我異世界認的第一個妹妹，我會在看到和她相似的女孩時想到她，但其他沒有更多了。
她離去的那天兒子和丈夫都守在她身邊，可她偏偏讓他們都離開，然後叫來了我。
“哥哥，我不想走的。”
“我知道的。”
可是世上無數不想死的人都死了，明姬不會是那個例外。
我送了她最後一程。
靈魂離體的時候我看到的不是以嫁為人婦的明姬，而是還在城主府裏明姬的樣子。起初她還對這個形态有些好奇，只是在她的手穿過了我的臉頰時笑意才停止。
在掌握好自己現在的新技能後，明姬把自己變成了年長的自己。
“這樣的話他們才不會認不出我。”
我拉着她的手，就像小時候帶她穿過森林一樣，這次我帶她穿過了層層疊疊的彼岸花。
手持狼牙棒的男人好像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煩了。
“走後門也不要被人看到啊。”
我歉意一笑：“明姬她比較喜歡漂亮的東西。”小女孩就是這樣，不管花下埋着的是什麽，第一眼美麗的東西往往就能奪去她們的視線。
這位地獄輔佐官用狼牙棒搗了搗土地，那些花朵根莖下的東西被翻出來不少：“這樣還喜歡嗎？”
我本想捂住明姬的眼睛，可沒想到明姬堅定地說了聲：“只要上面的花好看就喜歡。”
我忘了，明姬可是小時候就敢和死人說話的孩子。
鬼燈露出感興趣的笑容：“挺對我口味的，要不要留下來工作？”
這次我沒有替明姬做出選擇，雖然我的想法是讓她早點去往生。
“在這裏工作的話，我可以看到後面下來的人嗎？”明姬見我不說話，有些猶豫問道。
“這點小事無所謂了，我對員工福利還蠻看重的。”
“那我留下來！”這次明姬堅定了語氣，“我要留下來。”
她已經做出決定，我無法更改，只是在把她交給鬼燈的時候囑咐了一句：“對小姑娘好點。”
鬼燈咂嘴，将我先前推了一步：“知道了，下次沒死的時候不要随便下來了。”
我不置可否，反正我下次走後門的時候他還是會幫忙。我和這位地獄輔佐官的故事并不長，大概就是有過相同的經歷，只是我被這個鬼神救下來了。
回去後，我沒在繼國家繼續住下了，我來時的目的已經不在我也沒必要再留下。
緣一自然是要和我走的，他名義上的父親也沒有意見。不過既然我離開繼國家了，那就沒必要再留着岩勝老師的稱呼了，不然我的下家肯定會很為難的。
我帶着緣一走的時候，岩勝正好去寺廟裏了。我本以為省去了解釋的功夫，沒想到走出去一天後被他趕上了。
“田中老師，你放棄我了嗎？”匆忙趕來的岩勝氣息還不太勻稱。
我本不想這麽麻煩的，但好歹還是曾經的弟子，所以我解釋道：“繼國岩勝你沒有緣一的才能，強行跟上的話受傷害的只有你自己，我走後去找一個适合你的老師吧，我不能教你劍術了。”
不過我的話岩勝好像沒能聽進去多少，他執拗地又問了一遍：“你放棄我選擇緣一了對嗎？”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過糾纏，所以幹脆的告訴他：“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所以以後還是請你不要叫我老師了。”
說完我帶着緣一走了，獨留岩勝一個人在原地。
後面緣一有問過我這樣對岩勝真的好嗎？我告訴他，讓他和岩勝一直做比較對岩勝才是最不好的。只要緣一還在岩勝身邊，兩者的差距就會一直提醒岩勝，他比不上緣一。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會讓感覺淡忘，也能讓稚嫩的少年成熟。我只要将緣一帶走，多年之後他們兄弟間再見，留下的只會是兄弟間的溫情。
-------端午節小劇場--------
“端午是要吃粽子的。”緣一趴在我膝蓋上，努力讓自己表現出委屈的表情。
我點頭：“沒錯，端午節的确要吃粽子。”
得到我的同意後，緣一向我伸出手，我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向我要粽子。
我把小朋友拎起來放在膝蓋上讓他坐着，然後摸摸細軟的頭發：“緣一，你看這家裏有誰會包粽子嗎？”我自然不用說，另外家裏滿院子的妖怪也不會掌握包粽子這種高級技能。
緣一很委屈，緣一表示：“可是別人家裏都有粽子的。”
我握拳擋在嘴邊假裝咳嗽：“要不給你買幾個粽子？”
“可是別人家的粽子都是自己家裏包的。”緣一表示自己不會被輕易打發。
那就沒辦法了，為了讓讓緣一吃上粽子我給他出主意：“你去找雪麗、牛鬼，一目也行，對他們撒撒嬌，他們就會給你包粽子的。”
至于什麽是撒嬌，我還特意給他解釋了一下：“就是拉住他們的衣擺，增大眼睛看他們，最好再來幾滴眼淚，然後告訴他們你想吃他們包的粽子。”
緣一按我說的辦法做了，雖然撒嬌技巧沒有到位，但就結果來說還是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奴良組的妖怪們幾乎全部出動，潛伏在人類家裏學習包粽子。
那天緣一收到了很多千奇百怪的粽子。
他告訴我：“雪麗姐姐的粽子被凍住了我咬不動，納豆小僧的粽子裏放了納豆，有點臭臭的。”
我在緣一的戰利品裏拿了一個形狀還算正常的粽子，咬開裏面是紅豆餡的。
“那是我做的粽子。”
最後吃撐了的緣一在我身邊躺下：“我的粽子，母親他們有收到嗎？”
“收到了，明姬和岩勝都很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