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的嗎?”

維科看着探測儀屏幕上兩個葡萄大小的黑點, 有點難以置信。醫生檢查的結果竟然真如闌夜秋預料的那樣, 是一對異卵雙胞胎, 而是還是罕見的一雌一雄。

這種情況說百萬分之一都不為過。也不知道是他運氣爆棚,還是沾了闌夜秋的光。

醫生把探測圖像打印出來, 遞給維科叮囑道:“目前殿下宮腔內的蟲胚生長狀況良好,只是後期需要再補充些營養,建議多食用含有胡蘿蔔素和維生素C的食物, 睡前喝一杯純牛奶,可以适當提高睡眠質量。”

闌夜秋探頭盯着維科手裏的照片,目光在蟲胚桌床的位置掃了一眼, 好奇的問醫生:“這兩只哪個是雌的哪個是雄的?”

醫生點了稍微靠上的一坨, “殿下,這邊的是雌性蟲胚, 下面的是雄性。”

闌夜秋摸了摸雌性蟲胚, 嘴邊綻開一抹深深的笑意:“那這個就是弟弟了。”

産道在下方,所以生長部位越靠下的脫離母體的時間就會越短,按照這兩只蟲胚目前的位置來看, 雄性蟲胚會先出生,那落在後面的雌性蟲胚就是弟弟。

指尖劃在冰涼的照片上,闌夜秋卻感覺已經摸到了肉乎乎的小蟲崽兒了。手指上的神經一跳一跳的,全身的精神絲都在打顫。

看對方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雌性蟲胚上, 維科有些意外, “雄主比較喜歡雌性幼崽?”

闌夜秋彎下腰, 也不顧醫生在場, 在有些忐忑的雌君臉頰上印了一吻,“當然不,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只是我覺得,要是長得像你的雌性幼崽一定很可愛,抱在懷裏軟綿綿的都不舍得放下。唉,等将來他長大了我不願意把他嫁出去該怎麽辦。”

蟲蛋還沒生出來,闌夜秋就開始聯想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弄得維科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說起來他的心情也差不多,如果雄性幼崽跟闌夜秋很像,恐怕也是藍顏禍水一樣的存在。其實在得知闌夜秋的真實出生後他還暗自替雄主慶幸過,幸虧他出生在星羽帝國的皇室,每天都有這麽多侍衛軍隊把守着,不然家裏的牆根怕是早讓全星際的雌蟲給踩得一塊磚頭都剩不下。

無論是顏值還是精神力,都太招蟲了。

就這樣,闌夜秋跟維科都陷入了為孩子将來太像對方一樣可愛/招蟲,而感到擔憂時,檢查室外突然響起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咚咚咚,只有三下,要不是剛才屋子裏足夠靜,都會以為那三聲只是幻聽罷了。

闌夜秋朝門的方向轉回視線,對醫生說:“有客人來了,你先去招待吧,我陪雌君在這裏休息一會就離開。”

維科卻拉着他的袖子站起來,“不用休息,現在就回去吧。”他摸着小腹,跟還有些不放心的雄主解釋道:“真沒事,只是剛才檢查的時候肚子有些不适,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闌夜秋見此也不再強求,點點頭,挽着維科的手臂跟在醫生後面往外走。房門一開,外面站着一只披着長長淡棕色卷發的亞雌,帶着一副寶藍色的吊墜耳環,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他看到對面的闌夜秋明顯楞了一下。随即跟他相□□頭示意,又朝旁邊的維科輕柔的笑了笑,兩顆櫻桃大小的酒窩看起來格外醉人。

不止對方沒說話,闌夜秋也是全程無交流,挽着維科跟對方擦身而過。兩人的态度都很奇怪,既不像熟識的朋友,又不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一離開檢查室維科就忍不住追問,“那只亞雌是誰?”

闌夜秋眉頭皺了下,“老四的雌侍,好像叫格菲吧。”

維科腦子裏回想着那只蟲的容貌,還是不由得感到驚嘆,雖然說亞雌的體态跟相貌一般都比雌蟲要柔和,近乎貼近雄蟲。可是長成格菲那樣,絕對是博得了上天的厚愛,整只蟲完全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優雅唯美,像是一朵來自幽谷中的蘭花。不得不說,格菲身上有一種闌夜秋相似的氣質。

“既然是弟弟的伴侶,那為什麽不打招呼?”即使跟弟弟關系不好,也不必要牽扯到對方的雌侍身上吧。何況闌夜秋也沒那麽小的器量。

提到這闌夜秋不由得苦笑一聲。

“你知道他為什麽不說話嗎?”說着,他張開嘴指了指裏面,“上次他跟我打招呼被老四看見,他直接叫人把格菲的舌頭割了。所以從那以後,格菲和我見面從來不打招呼。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要不是醫生救治的及時,格菲就活不下來了。”

因為跟其他雄蟲打招呼就把自己伴侶的舌頭割掉,竟然有這麽殘忍的家夥。

維科抱在肩膀上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在他眼裏伊爾斯已經夠喪心病狂了,沒想到闌夜秋的弟弟竟然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格菲那麽漂亮的亞雌,他怎麽就忍心下得去手呢?

“那麽壞的家夥還要留在他身邊?你們星羽帝國雌蟲不是有自願離婚權麽,格菲為什麽不離開他?”

闌夜秋聳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在發生那件事後,我曾托人悄悄給格菲帶了話,要是他想離開王宮,我一定盡全力幫他。結果他不留餘地的拒絕了我,還讓我以後不要再單獨聯系他,這就愛莫能助了。”

他望着天邊已經開始變換成暗金色的流雲,一點點眯起眼:“說來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格菲根本不愛老四,為什麽他卻寧願自身受到傷害也要留在對方身邊呢?到底是為了什麽,金錢?權利?地位?或者……”

突然,闌夜秋的蟲瞳迅變成了兩道豎線,他轉身看向維科,視線繃得緊緊的。

“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格菲的耳環,是非常純淨的寶藍色。”

維科迷茫的點了頭,“看見了,寶藍色的吊墜很好看,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

金色的碎光在狹窄的瞳縫中緩緩流轉,闌夜秋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眉眼彎出欣喜的弧度。

“那副耳環是格菲的陪嫁嫁妝,他說那是他雄父親手為打造的,整個星際獨一無二。可我忽然想起來,在你們伽藍星卻過看到過一副跟這一模一樣的。你覺得,他到底有沒有說謊。”

闌夜秋立刻用光腦通知漢斯将軍,讓對方把格菲的檔案調過來一份,這幾天把監視重點着重放在老四跟格菲身上。

漢斯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當晚就讓諾斯把檔案帶給了闌夜秋,一張用牛皮紙,上面幹幹淨淨,必須要闌夜秋把自己的一滴血滴在牛皮紙上,才面顯現出所有的文字。

屋子裏的燈都熄滅了,只有一只搖曳的蠟燭點在茶幾上,本來闌夜秋是讓維科早點休息的,可他實在好奇的很這上面寫的什麽。就跟諾斯一起坐在對面,等待牛皮紙上的字跡出現。

這是一項非常古老的秘法,所以操作起來特別費力,等待的時間也相當長。

百無聊賴中,維科托着下巴有些疑惑的問:“星羽帝國的科技這麽發達,為什麽不用其他方法,偏要寫在牛皮紙上?”

闌夜秋用自己的那滴血均勻的塗抹在紙面的正中央,他放下手,對着上面吹了口氣,平攤在茶幾面上,輕輕推到維科面前。

“要是用光腦或者其他設備傳過來,肯定會王宮的總機上留下記錄,不止是老四他們,只要是懂些技術的蟲就能把我們之間傳遞的代碼複制過去,再翻譯出來,我們的通訊信息就暴露了。那樣做的保密系數實在太低。與之相比,反而越古老的方法越不會留下痕跡,這上面的字是漢斯将軍一筆筆手抄上的,連打印機都沒使用。”

維科借着燭光,看血液順着牛皮紙上的凹陷下去的縫隙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流淌到四周,一顆顆芝麻大小的字跡逐漸顯現出來。雖然蟲族的視力普遍很好,可要他長時間閱讀這麽小的字,也覺得頭暈腦脹。

闌夜秋看他皺巴着眉心,忍不住笑了笑,把牛皮紙扯回去,“現在怎麽操作的也表演完了,早點去休息。等我看完明天再告訴你都說了什麽。”

維科本來還想搖頭,可嘴巴一張,就打了一個超大的哈欠。沒辦法,本來蟲胚發育就需要消耗很多養氧氣,何況維科肚子裏的還是兩個,所以他比一般孕蟲還困是正常的。

“那我先去睡了。”維科站起來本來想回卧室,忽然想起什麽,又返回來抱起闌夜秋的額頭親了一口。

“晚安雄主。”

然後撇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諾斯,紅着耳朵快速走回卧室關上房門,好像一只被發現偷了胡蘿蔔的兔子一樣。

闌夜秋拿起牛皮紙,擋在下張臉上笑的合不攏嘴,他伸腳踹了還一臉震驚的諾斯一下,“羨慕嫉妒恨?”

“羨慕嫉妒恨!”

想到這,一向喜歡跟闌夜秋唱反調的諾斯也不由得老實承認,漢斯跟他的甜蜜程度跟闌夜秋和維科實在差太多了。同樣都是有了幼崽的情況,差別為什麽這麽大!何況他下手的速度還比闌夜秋更快好麽。

哼,這不公平。

找機會他必須跟漢斯好好溝通一下,晚安吻什麽都可以不用,但雄主至少試着叫他一下行不行啊。

可闌夜秋在旁邊突然冷不丁一句,卻敲碎了他的幻想。

“對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在五年前,四年前,三年前,兩年前,一年前,以及今年各向政府提交了婚姻匹配申請,好像都被漢斯将軍一鍵拒絕了。所以,你跟漢斯到現在還沒結婚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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