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互訴
回到客房的方一琛只覺得頭疼心脹，打開手機就胡亂的翻了起來。
翻着翻着就翻到了被自己錯過的消息。
他吸光了手中的煙，下樓找到鐘傾他們的衣服就開車往鐘傾家去。
“微信到賬500塊。”
鐘傾被電話鈴聲吵醒，迷糊之間接了電話。
“喂~”
小女生的聲音軟軟的，像小貓的肉墊。
方一琛突然覺得心情好了很多，腦子裏的雜亂思緒也被抛的差不多。
“鐘傾，是我。”
方一琛的聲音暗啞，卻還是讓鐘傾瞬間清醒過來。
“方一琛？”
“嗯，我現在在你們家樓下，來給你送衣服了。”
鐘傾揉了揉眼睛，看到手機上淩晨四點的時間之後就皺起了眉頭。
她今天真的很累，實在是不想下床，但是一想到方一琛好歹大半夜的過來給她送衣服，她也不能給人家吃閉門羹，還是掙紮的下了床。
只不過她在出門之前給秦忻發了條消息。
雖然是夏天，但是鐘傾就只穿了一條薄薄的睡裙，被寒風一吹還是會覺得有些冷。
鐘傾摟着自己的肩膀，走到了樓下。
當她見到方一琛時方一琛正靠在車子旁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哈切。
“方一琛老師。”
鐘傾看到方一琛就想起了今天舞池中央裙擺飄揚的鐘蔓和一段一段給她發八卦的林晚晚。
方一琛當然是感覺到了鐘傾的不一般，但是他也自知理虧，所以在微微點頭之後就轉身從車子裏拿出幾個衣服袋子。
“你們三個人的都在這裏了，時間太晚，我也不好一個一個去打擾，麻煩你了。”
鐘傾抱住了方一琛遞過來的袋子，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兩個人很快就重新回到了無言的狀态。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您路上小心。”
鐘傾實在是覺得尴尬，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離，而方一琛也在鐘傾轉身之際決定告訴鐘傾所有的事情。
“等一下。”
方一琛拉住了鐘傾的胳膊，突然有滿腔的話想要說。
“方一琛老師這是在？”
只是方一琛剛剛握住鐘傾的胳膊便感覺到了手腕上傳來的一陣疼痛。
秦忻夾在了鐘傾和方一琛的中間。
秦忻從天臺回家之後滿腦子都還是鐘傾害羞的樣子，怎麽都睡不着。
只是他在收到鐘傾發來的消息之後心裏的甜蜜就少了幾分，畢竟在同為男人的秦忻眼裏，方一琛對鐘傾的感情可謂是昭然若揭。
所以他連忙穿上衣服往外趕，只是兩臺電梯有一臺壞了，而另外一臺剛剛載着鐘傾下到了一樓，一來二去他就被拖住了。
這也讓剛剛到一樓的秦忻就看到了方一琛伸手去拉鐘傾胳膊的這一幕，醋的要死，秦忻不自主的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鐘傾本來就因為方一琛突如其來的動作而覺得慌張，所以在看到秦忻擋在她和方一琛之間就順勢掙開了方一琛的手，躲到了秦忻的背後。
“秦忻，你這麽早出門是去吃早飯嗎？”
方一琛看着秦忻皺起了眉頭，連帶着語氣也變得冷漠。
夏天的日子長，天邊已經淺淺的泛出了光。
秦忻看了看天邊，并沒有直接回答方一琛的問題，而是将鐘傾給完全擋住。
“方一琛老師可以開車到這麽遠的地方吃早餐，可見我們這裏的早餐店有多好吃，我當然是得早點出門，省的被搶光。”
說着秦忻就想牽着鐘傾的手腕回去。
“那可不，畢竟叫鐘傾的早飯就只有這麽一份。”
方一琛不死心，在秦忻抓住鐘傾手腕的下一秒他就抓住了鐘傾的另外一只手腕，而鐘傾懷裏的紙袋子也掉落了一地，衣服零零散散的掉出來好多。
可是鐘傾聽到方一琛的話之後就甩開了他的手。
“你們兩個人當着我的面這麽吵真的是當我不存在嘛？你們有什麽私人恩怨我不管，但是請別帶上我。”
“我很感謝您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給我們送衣服，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不太适合和您這樣的人走的太近。”
“而且您見我第一眼的時候就說過我不适合這個圈子，讓秦忻以後少帶我參與這個圈子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您能夠遵守自己說的話，特別是在您很有可能成為我姑父的情況下，天亮了，您還是趕快回去吧，我們小區人來人往的，要是您被發現了那就麻煩了。”
說完鐘傾就也将自己的手腕從秦忻的手中抽出，她将地上的紙袋子整理好之後就轉身往回走。
這還是秦忻第一次看到鐘傾黑臉，他看到鐘傾難受也跟着難受起來，伸手就想要去夠鐘傾手中的紙袋子。
“我幫你拿吧。”
“你拿好自己的就行。”
鐘傾下意識躲開秦忻伸過來的手，只是将裝着秦忻衣服的袋子遞了過去。
秦忻還想再次去拿鐘傾的袋子，但是電梯的門已經打開了，他也就只能悻悻的收回了自己手。
電梯裏秦忻幾次想要開口，可是當他對上鐘傾的黑臉之後還是選擇三緘其口。
剛剛方一琛的到來讓暫時忘記白天發生的事的鐘傾重新難受起來，開始默默的流起了眼淚。
“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秦忻開始手足無措，在全身上下找着餐巾紙，想要幫鐘傾擦幹眼淚。
電梯在十五樓停下，鐘傾并沒有下電梯，而是跟着秦忻到了十六樓。
“鐘傾……我……”
秦忻看到鐘傾到了十六樓，原來就一片空白的腦子更加難以清醒。
“你要回家了嘛？”
鐘傾擡頭看向秦忻，眼睛紅的和兔子似的。
“我可以陪着你嗎？”
秦忻看到鐘傾這幅樣子瞬間覺得喘不過來氣，因為熬夜而産生的紅血絲也開始隐隐發痛。
鐘傾聽到秦忻的話感覺心中的酸澀一下子翻到了喉嚨，忍不住将腦袋埋到了秦忻的懷裏。
秦忻看着撞進懷裏的小腦袋一下子停了呼吸。
他的心跳的飛快，雖然月亮已經下落，但是他的心還是跟着風出發，準備去追月亮。
想要和月亮，和風融合一起。
十六樓的門關上，小區的電梯默認在不運行的時候一臺停在頂樓，而一臺停在底樓。
他們坐的這臺便是往頂樓的那臺。
到頂樓之後他們還需要通過樓梯往走上一層才能到達天臺。
兩個人沒有交流，卻心照不宣的一起往天臺走去。
鐘傾靠在天臺的圍欄上，一時間上了頭。
“秦忻，你是不是喜歡我？”
鐘傾在問這句話時沒有祈求，反而滿滿的都是胸有成竹。
要是放在平時秦忻肯定會産生一種感覺被拿捏的憤怒感，但是當對象變成鐘傾之後他只剩下了喜悅。
“是。”
沒有過多的修飾，簡潔明了的回答讓冷風都沒有喚起清醒的鐘傾突然醒悟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太過順利的答案反而讓她産生了些害怕，即使是在她胸有成竹的情況下。
鐘傾逃走了，很是狼狽。
留在原地的秦忻先是不知所謂的撐了撐自己的手，反應過來之後就追了上去。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玩弄了，他看着剛剛才下去的電梯失了神，嘴角暗壓着些疼痛。
絲毫沒有關注到電梯停在了十六樓。
鐘傾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上了電梯之後會按下了十六樓的那個鍵。
她下了電梯之後就只是渾渾噩噩的站在電梯門口，她的理智告訴她，此刻她應該轉身回到電梯裏，按下能帶她回家的那顆鍵。
但是她的腳仿佛被粘在了那裏，動彈不得。
或許理智已經帶動不了她的身體。
秦忻看着電梯一點一點上來，進電梯之後手指便在十五樓的按鍵上來回摩挲，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第十六樓。
“鐘傾？”
秦忻萬萬沒想到電梯門打開之後迎接他的不是寂寥的樓道，而是鐘傾帶着些脆弱的背影。
“鐘傾。”
秦忻在看見鐘傾背影的那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只是在叫出鐘傾名字時還是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吃力。
鐘傾聽見秦忻叫自己便覺得如夢初醒，背上冒出一層薄汗，她轉過身，對着秦忻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鐘傾，你怎麽了？是被我的回答給吓到了嗎？”
秦忻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在看見鐘傾這個樣子之後他便就只剩下了心疼。
“秦忻，我特別想告訴你，我特別感謝你能對我有這種情感，但是我們兩個人才高中······”
“沒事，我們已經高二了，快了。”
不知怎麽，秦忻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預感，所以鐘傾話還沒說完他就心慌的出言打斷。
“不是的，主要是我現在不知道我自己對你到底懷揣着的是怎樣的感情。這個問題比我們的年齡更加重要。”
秦忻越聽鐘傾的話鼻頭就越覺得酸，酸味一路從鼻頭通過鼻腔往頭頂漫去，取而代之的便是秦忻一顆一顆往下墜的眼淚。
鐘傾想要伸手幫他抹去眼淚，可她的手剛擡起來就重新放了回去。
她剛剛才說了那樣的話，現在和秦忻進行這樣的接觸，實在是會有些像綠茶。
秦忻感覺到了鐘傾的局促，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滿是冰涼。
“對不起。”
鐘傾看着自己面前慌張的擦着眼淚的秦忻半天才憋出這三個字。
但是這在秦忻耳中是最極盡涼薄的詞。
氣憤之中他按下了往下的電梯鍵。
“時間不早了，你再不回家叔叔阿姨就要醒了。”
鐘傾看着一旁打開的電梯門就走了進去，倒是讓鐘傾走的秦忻先忍不住的開了口。
“鐘傾！”
“怎麽了？”
鐘傾被秦忻一叫就下意識的按住了開門鍵。
兩個人四目相對，眼睛裏皆是不能互訴的情感。
“等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就告訴我好不好？”
秦忻露出了牽強的笑。
“好。”
鐘傾完全沒想到秦忻會這麽說，所以就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只是拜托一點，不要讓我等太久。”
“好。”
話音落下，電梯的門再一次被自動關上。
只是這一次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阻止和伸手按鍵。
因為他們都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