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霸氣側漏屠夫兄
孟酌言在耶律屠天的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認真和專注,她明白了屠夫兄的用意,雖然不知道他将自己捉來的本意是什麽,但是目前看來,他已經改了主意,孟酌言的心底升起了一絲暖意,屠夫兄的做法,是要保護自己嗎?
孟酌言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無從下口,只是覺得之前僅存的一絲鬥志都被心頭湧出的暖流緩緩沖淡,緊繃的神經一放松下來,高燒帶來的周身疼痛立刻顯露了出來。幾日來的糾結和委屈也一股腦的從心中湧出,孟酌言強忍着身心的不适擡起頭。
耶律屠天依然是之前的那副模樣,胡子拉碴,笑容裏帶着點玩世不恭,但是孟酌言卻突然覺得眼前之人此刻正傳遞給自己一種安全感,這種感覺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從來沒有體會到的,在自己那位高權重的父兄身上沒有,對自己溫情款款的小皇帝身上也沒有。而在屠夫兄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中,孟酌言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
孟酌言不斷的在心底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敵人啊是敵人,在敵人身上感受到安全感,自己是不是也和柳傳夕一樣燒糊塗了?
又或者是,和她一樣被愛情蠱惑了……
孟酌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那原本清晰的臉漸漸的模糊起來……
原來,屠夫兄帶給自己的安全感僅限于精神層面,肉體神馬的,還得靠自己的抵抗力……最終抵擋不住傷寒來襲的孟酌言昏倒之前如是想道。
最終閉上眼睛的時候,孟酌言再次感覺到了那金箍一般的懷抱,只是這次的感覺,很踏實,很溫暖,溫暖的讓人不想離開……
如果說病來如山倒,那麽孟酌言這次病得就如同喜馬拉雅崩塌,這一倒就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高溫不退,臉頰燒得通紅,耶律屠天幾乎請來了松盧城裏所有的大夫,将孟酌言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又找來了兩個小丫鬟輪流煎藥敷毛巾不間斷的照顧。
孟酌言的病情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除了持續的高溫,咳嗽也越發嚴重了起來。耶律屠天幾日來将自己的事情都交給了耶律初修,自己專心的留在房中照顧孟酌言,聽着孟酌言睡夢中不時的發出呓語和尖叫,耶律屠天感覺到了眼前的小姑娘遠不像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那般堅強,躺在床上的孟酌言看起來柔弱的像一只貓,一只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小貓,可憐而無助,由于高燒的緣故,她時不時會在夢中驚起,伸出雙手在空中拼命的亂抓,好似溺水的人急于攀住一塊浮木一般……
耶律屠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花費如此大的氣力在孟酌言的身上,他只是知道自己每次見到孟酌言,她的一颦一笑都會觸動自己心底那片最柔軟的神經,他希望看見那個活蹦亂跳視財如命的小人兒重新谄笑着和自己讨價還價,而不是像一只瀕死的小貓一般躺在床上胡言亂語……不可否認的,看着眼前的人如此,他的心很疼,而這種心疼的感覺,很不好。
期間,耶律初修來過一次,他有些奇怪究竟是什麽事情拌住了自己那如風筝般浪蕩不羁随風飄的三弟,看見床上躺着的人,耶律初修先是詫異了兩下,一是詫異此人正是這次俘虜的大齊丞相,二是詫異令耶律屠天不眠不休照顧的人居然是個男的……
雖說自己這三弟還沒有正式娶妻,但是耶律初修很清楚他的取向應該是女人。難道去了趟大齊,情況有變?疑惑過後,耶律初修立刻招來了旁邊的丫鬟詢問,得知孟酌言原本是女兒身之後,一顆略微懸起的心終于放下。
不過随後耶律初修看見了耶律屠天在床頭專注的眼神,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懸起,上一次看見耶律屠天出現這種認真的神情,還是在五年前藍圖遇害的時候,那一次認真之後的結果是,耶律屠天率兵五千直破荻桑部落的主城,只身闖入荻桑家中,手刃荻桑家族父子三人,随後,屠城三日……
正是從那一役起,北戎王老爺子才發現了自己一向玩世不恭的三兒子原來是個狠角色,只不過這份霸氣只是昙花一現,複仇之後,耶律屠天處理了藍圖的後事,再次如脫缰的野馬般四處游蕩……但也正是由于這突如其來的一戰,北戎最大的對手荻桑部落徹底消失,北戎王借機完成了北方各部落的統一。
所以,耶律初修明白,自己的三弟是一把劍,劍刃鋒利而極寒,殺人不濺血,但是這劍卻不會輕易出鞘,因為,他不屑出鞘,或者是,懶得出鞘……
今日再次看見耶律屠天專注的神情,耶律初修的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了一絲激動和不安,激動的是似乎終于有人能牽住這顆肆意不羁的野馬了,不安的則是,執鞭之人卻是敵國的高官丞相,這樣的情況,究竟該喜還是該憂。
床頭的耶律屠天遠遠不知只是自己的一個神情,就已經勾起了自己二哥遼闊無邊的遐想,從自己的性取向一直伸展到國難家仇。他只是迫切的希望眼前的小人兒早點好起來,如若繼續昏迷不醒,耶律屠天覺得胸中有種将滿城的大夫一一親手捏死的沖動……
看着耶律屠天越來越陰冷的表情,耶律初修似乎揣度到了三弟瀕臨暴走的心思,決定暫時不去觸這個黴頭,看到屋內一旁守候的大夫們心驚膽戰的眼神,耶律初修使了個顏色,将屋內的大夫都叫到了外面等候,以免沒被別人掐死先被自己吓死。随後,耶律初修也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房間。
一時間,屋中安靜了下來,拉開屋門的時候外面湧入一陣寒意,冷風吹過,孟酌言再一次從昏迷中驚厥,伸出雙臂在空中亂抓,耶律屠天見狀,終于忍不住俯□子,将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伸手摩挲着孟酌言瘦弱的脊背,下巴抵住她的額頭,在孟酌言的耳邊輕聲安撫……
懷中之人似乎感覺到了溫暖,撲騰的幅度漸漸轉小,片刻之後,終于在耶律屠天的懷中恢複了平靜,呼吸也漸漸的平穩了下來……
于是,當夜晚來臨再次之時,耶律屠天幹脆側躺在了床上,将孟酌言攬入懷中,兩人一起和衣而眠,這一夜,孟酌言沒有再驚起……
也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看到生靈塗炭,終于在第四天的早晨,孟酌言的高燒漸漸退去了,看着床上之人睜開了眼睛,耶律屠天輕緩了一口氣,而屋外的衆大夫不約而同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相互祝賀撿回了一條命……
孟酌言醒來的片刻有一絲的迷茫,看着眼前耶律屠天的臉龐,孟酌言有些恍惚,一時間忘記了身在何處,還以為自己又做了春夢,因為這張臉似乎在夢中出現的次數比現實要多,她微笑了一下,虛弱的擡起胳膊,伸手摸了一下耶律屠天的下巴,這胡子,她觊觎許久了,趁着在夢中,占個便宜也無妨……
溫熱,紮手……
孟酌言眨巴眨巴眼睛,三魂六魄元神歸位。
殊不知這一摸一眨眼,兩個不經意的動作,在對面之人看來卻是一種致命的誘惑。被懷中滾燙嬌軀折磨了一晚上的耶律屠天終于按捺不住,俯身吻上了孟酌言的雙唇,這次的吻和上次明顯不同,如果說上一次是耶律屠天臨時起意,那麽這一次則是蓄謀已久,溫柔而又不失熱辣,帶着幾分渴求和迫切,唇舌柔韌極具占有欲,仿佛要把那兩片柔軟揉入自己的口中……
孟酌言只覺得一股溫潤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随後雙唇被掠,口舌被占,嘴裏頓時充滿了純男性的味道……
這不是春夢,是現場版春宮……
唇齒交錯,耳鬓厮磨,直到孟酌言覺得自己似乎又要回到昏迷狀态的時候,耶律屠天終于心滿意足的擡起了頭,眼中的笑意好似剛剛享用了一番饕餮盛宴般滿足而喜悅。
孟酌言找回呼吸的頻率,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略微不整的衣衫,看着自己的胸口此刻正嚴密的貼在屠夫兄的身上。
這表示,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已經和屠夫兄坦蕩蕩過了……
這又表示,屠夫兄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身……
這還表示,屠夫兄的性取向正常……
等等,那上一次的吻?
好吧,綜上表示:屠夫兄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身份,而且還吻了自己……
衣衫不整引申出的內容信息量好大,不過總結出結果的孟酌言心底卻泛出了一絲甜意,原來不是自己的單相思,兩人同時看對眼的感覺真好……
耶律屠天似乎知曉了孟酌言心意一般,微笑了一下,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在孟酌言的耳邊響起,在她的小甜蜜的心頭又澆了一勺熱乎乎的蜂蜜:
“留在我身邊吧。”
孟酌言此刻最大的感覺就是:這場病,生的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