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可別小瞧這些氈帳,也更別小瞧這個時代勞動人民的智慧與手工。這些氈帳全是用羊皮,牛皮、駝皮用魚骨針細密縫制的。拆遷和移動也十分的方便,後世人民的帳篷理念就是從這裏來的。伊哈比的主氈帳十分寬大,裏面陳設齊全,基本的生活物品無一所缺,除了用具與後世的有很大差別外,明夏還頗有些恍惚的認為自己去了內蒙古的錫林郭勒大草原。
伊哈比非常激動的引領明夏到氈帳內坐下,又吩咐他手下的人給準備好上好的水果與菜品端了過來放在明夏面前的桌案上,道:“主人,你先喝點水,歇息歇息在說。”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見氈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随着還有人的大聲喊叫、怒罵與争執。
“外面是怎麽一回事?”明夏放下手中的銀制水杯,皺這眉頭問伊哈比。
伊哈比一個彎腰回話:“主人,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就來。”話畢他轉身就快步跑出了氈帳。
他離去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眉宇間全是掩不住的濃濃擔憂,明夏心底也頗為不安,難不成這裏也還有人來騷擾不成?!
“薩拉,我們也去看看,外面到底是在鬧什麽。”明夏坐不下去了,她心想:老娘的地盤裏,居然到這個時候還有不消停,腫麽可以這樣。
于是麻利快速地從地毯上站起來,拉着薩拉的胳膊拖着人就急沖沖地往外跑。
可,眼前的一幕讓明夏忍不住倒抽一口,忍住壓住胃裏的不适,強壓住想吐的沖動。鼻尖沖刺着濃郁的血腥味,躍入眼簾渾身是血的人,恰恰就是明夏剛才問的克洛頓。
此刻,他正橫趴在馬背上,背後一道從左肩劃到右腰的刀傷,翻卷的裂口露出了裏面紅腥腥色的肌肉,像極了小孩子嘟起的嘴巴。傷口出的鮮血沿着馬背滴落在沙地裏,點綴一路的紅星斑。而他本人,那麥色的臉蛋已經呈現烏青色,嘴皮發紫,人也處于半昏迷狀态。這,就是一副失血過多的症狀,現下是必須馬上止血,并縫合傷口。
“快,把他弄下來,他必須馬上止血,否則有生命危險。”多年的從醫生涯,在這個時候本能的爆發出救人的欲望,這是做為醫者的本身道德,救死扶傷,明夏至始至終也沒有忘記,即便是在西臺神廟的那四年裏,她也未曾生疏過她本來的職業,雖然沒在大庭廣衆下救人,但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可
沒少到空間裏操練。
“什麽?他還有救?”這時,一個滿身浴血,滿臉都沾滿沙塵的男子驚喜的望着明夏道:“你能救活克洛頓嗎?”
“你再不快點,他就要失血過多而望了。”越是關鍵時刻,明夏現在越是能冷靜下來,不像以前自己那沒有抓拿的慌張樣,她神色即便,冷靜的吩咐指揮着:“把克洛頓給給我輕輕的擡到伊哈比的氈帳去,記住,面朝下,動作輕一點。”
說完這些,明夏轉身拉住薩拉道:“去,你去準備大量的開水和幹淨的盆子。記住,要燒開了的。”
“伊哈比,你這裏有多少幹淨的棉布?”明夏想到她還需要很多東西,但是主要的要使用大量的紗墊,以及棉布,這些她都有,只是沒有來的及消毒,一旦傷口感染,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是非常危險的。好在她有空間裏的靈泉,但是她也不知道效果會怎樣,還從來沒有給這樣傷口的人使用過,可以這樣說,克洛頓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被實驗了。
吩咐完這些,明夏趕緊跑進氈帳,二話不說的從儲物耳釘裏翻出之前準備好的急救箱,和早就準備好的酒精,白藥,紗布,手術刀,縫合線。多虧了空間裏的加工坊和她腦海裏的記憶,才能将幾千年後的醫用器具複原。當然,還有老祖宗華佗的麻藥,以及煮軟消毒後的馬尾巴毛,不然,這縫合過程不疼死人才怪。
克洛頓被搬進來的時候,明夏都準備好了。身上也穿上了簡單自制的罩衣,圍上了口罩。手也在酒精裏泡了一番。
她這番打扮,着實吓住了不少人。
“還在那裏傻站着幹嘛?把人擡過來,你們真想弄死他啊?!”這個時候的明夏,才是女王氣勢顯露無疑。
被她喝斥的人趕緊将已經昏迷的克洛頓放到明夏面前鋪好的墊子上,按照她吩咐的那樣擺好。這時,薩拉端着熱水進來,伊哈比也焦急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
“薩拉,把棉布打濕,擰幹遞給我。”說着,明夏朝着夏拉伸出左手,她已經完全沉浸到她的狀态裏。
薩拉這些天與明夏相處,也多少了解到她平日裏嘻嘻哈哈,但是真正要做一件事的時候,那種說一不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認真執着态度,讓她很是欽佩。
說話間,明夏接過薩拉遞來的棉布,輕輕地,熟練地擦幹淨傷口附近的血跡,露出了受傷肌膚傷口處
的紋理,為她準備下針縫合做好準備。
擦完血跡,明夏趕緊将預先準備好的醫用盒子裏的白藥粉和麻醉粉細細地傾倒在克洛頓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空間出品的緣故,那白藥下去,的确相當有效果,眼看着,血就不流了,明夏猜想,那麻醉藥也應該差不多了。
于是又開始她一個人熟練的工作,拿針,取線,醫用鑷子,刀子,剪子,放在一旁的托盤裏。
“薩拉,伊哈比,”明夏頭也不擡的喚着兩人的名字,“過來,給我捏着手術鉗,我要把他的傷口縫起來。”
那兩人一聽明夏的話,頓時都吓得身子顫抖,畢竟這個時候,任憑誰看到眼前着血淋淋的一幕,還要拿着縫衣針把人的傷口當衣裳一樣縫起來的舉動,不吃驚那才是怪事。
“快點,別磨磨唧唧的。”明夏看他們兩人站在原地瞪大眼發愣的樣子,非常生氣。
兩人見明夏生氣了,咬着牙硬上,一個閉着眼,一個把頭扭轉在一邊,兩人從明夏手裏接過手術鉗的手都不停的顫抖。
“抖什麽,給我拿穩了。”
明夏發怒了,救人的時候,開什麽玩笑。
幹起老本行的明夏格外認真,手裏的針線,利索的來回穿動,晃花了站在一旁觀望所有人的眼睛。到了最後一針之時,一個完美利落的結打好,手術剪刀輕輕一剪,克洛頓的背上的傷口已經沒有任何血跡沁出,僅餘一條猙獰的疤。
“把人扶起來,我要給他包紮傷口,動作輕一點。”
此時此刻,這些圍觀的人,已經對明夏是言聽計從,喊他們朝東,連西邊也不看了。兩個大漢趕緊上前,動作溫柔輕巧的輕巧的将克洛頓扶好,半坐着。
“別給我抖來抖去,扶穩了。”
說完這些,明夏利落的将醫用匣子裏的白藥和中藥配置的消炎粉用加工坊裏制作的棉簽沾着,在傷口上面塗了厚厚的一層,才拿過放在一旁準備好的紗布,開始為克洛頓包紮傷口。
這克洛頓還真看不出來,沒想到看到精瘦精瘦的人,肩膀這個寬厚,哎!浪費老娘好多紗布!好了之後,一定要給老娘好好幹活,才對起老娘這番折騰,明夏心中如是想。等到把克洛頓的傷口包紮好,明夏還是不放心,她但是等會的傷口會引起的高燒,于是又從那藥箱裏摸出一個平日裏在空間裏做好的蠟封好的
,能夠增強身體體抗力的丸子出來,看着伊哈比道:“去,弄點熱水來,把這個融化,喂給克洛頓喝下,因該就沒有生命大礙了。”
因為剛才白藥的止血效果,已經讓明夏的信心大增,加之剛才她給克洛頓把脈,脈象雖然很弱,但是卻平穩了。只要不出意外,這藥丸服下去,保準沒個半個月,人又可以生龍活虎的活蹦亂跳了。
看着伊哈比照顧着克洛頓喝下那藥丸化成的湯水後,明夏忽然大松一口,這時才感到真特麽的心累。就着衣服的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道:“好了,留個人在這裏照顧他,記住,随時摸着他的額頭,要是發現燙起來了,一定要來找我。”
“伊哈比,我們去另外的氈帳,這個氈帳,就讓給克洛頓住。”明夏說完這些後,又道:“給我一個幹淨的瓷盆,我要清洗東西。”
明夏今日的舉動,在所有人的眼裏,已經大大的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這時候,誰也沒多想,喊做什麽就做什麽。等明夏倒着烈酒,将所有的手術用具清洗幹淨後,整理回箱子,有當着好幾人的面,讓箱子憑空消失在大家眼前之時,她感覺到,周圍的人,似乎都被震撼的麻木了。 弄完了這些,伊哈比帶着她與薩拉走入了另一個氈帳坐下。
明夏适才緩過氣來,憑空取出一個水囊與水杯,給自己到了一杯稀釋過後的白玉泉水,一口飲盡,道:“伊哈比,給我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伊哈比低着頭,盤膝坐在明夏對面,先是深深的嘆口氣,然後說道:“真是很抱歉,主人,我不該這麽自作主張,瞞下這個消息。”
“先別說道歉之類的話,說正題。”明夏向來就喜歡直來直往,即便是在西臺的權力中心呆了四年,但是骨子裏的本性,始終是扭轉不過來的。